第 2 章(1 / 1)

旋即,空蕩寂靜的閣樓裡便傳來嬉鬨聲。

程星循著聲音看過去,發現她頭頂那面牆,正好是薑瓷宜面對著的地方懸掛著一塊80寸的液晶大屏,高清鏡頭轉播著樓下景象。

她雖安排了管家周姐送客,但不乏有賴著不想走的。

年輕漂亮的女孩兒站在客廳裡跟周姐磨嘰,輕笑著說跟程星之間的不清不楚,話故意說得曖|昧,周姐卻鐵面無私地喊人把她們帶離。

過了會兒客廳內才歸於寂靜,明亮的燈光照亮整個空間,那些類似迪廳的絢爛燈光消失之後,終於看清了大廳的整體構造。

亮色瓷磚地板上飄滿了奶油和彩帶,而程星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光怪陸離的一幕——

舉著紅酒杯搖來晃去,在妙齡女郎的臂彎裡將酒一飲而儘,奶白色的蛋糕推過來,有人將蛋糕抹在她臉上,隨後又借以玩遊戲的方式伸出舌尖舌忝掉甜膩的奶油,而她一臉享受。

不,那不是她。

程星很清楚,她是個從來不去夜店的人。

她也沒辦法如同穿花蝴蝶一樣,遊刃有餘地在這種地方玩得開心。

那是原主。

接下來,原主玩得興起,也沒管旁邊人的反應,將一瓶酒喝乾飲儘,又頑劣地給身旁女郎灌了一瓶,行為粗魯,但所有人都在叫好。

於是在旁人的叫好聲中,原主迷失了自我,笑著拿過麥克風,“江港大學知道嗎?”

有人附和:“在座還有誰不知道啊?那不是咱們江港最知名的學校嗎?”

“ 江港大學法醫係有個靚女,我之前還專門去看過,好正的妹。”

“程姐要去江港大學讀書啦?恭喜啊。”

“……”

原主此時藥勁兒已然上來,笑起來眼神迷離,卻樂不可支,用很純正的粵語炫耀道:“餒個靚女喺硪迪。”

一堆人起哄。

原主笑得吊兒郎當,把身上那件T恤脫掉,隻剩下一件黑色吊帶,胳膊上一條紅色藤蔓開著妖豔的花,顯得放浪形骸,“就是可惜了,她腿廢了,做起來都不爽。”

“程姐,我們讓你爽。”有人應和:“保證讓你爽翻。”

這幫人在一起葷素不忌,玩起來也絲毫不顧忌是否還有這麼多人在場。

有人隨後直接脫了衣服,隻剩下亮色內衣。

原主卻道:“但你沒她漂亮啊。她可是江港大學17級校花,一會兒帶下來讓大夥兒看看什麼叫殘疾美人。”

“給她準備個狗籠子,再備點兒飯,她被我養在閣樓裡跟狗一樣。”

全場哄笑。

記憶戛然而止。

而程星身體仍舊燥熱,心卻冷下來,宛若一盆冷水在三九寒天兜頭而下。、

透心涼,心飛揚。

頭頂那塊大屏此時就是明晃晃提醒她——薑瓷宜全看見了!

……

日。

地獄開局。

-

程星此時卻顧不得太多,她掙紮著閉了閉眼,背倚著門緩緩坐下來,試圖保持自己的體力,緩聲跟薑瓷宜解釋:“你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我……”

身體太過躁動不安,讓她沒辦法說完一整句話。

程星深呼吸了一口氣,在腦海中開始過八段錦的招式,但隻過到第二招,就聽得“轟隆”一聲。

銀質輪椅和木地板碰撞發出的響聲把人嚇得打了個寒顫,程星順勢望過去,隻見穿著淺色打底衫的女人跌倒在地,白皙的面色潮紅,空氣中還隱隱約約散發著很勾人的梔子花香。

仙女墜入凡塵,眼中寒氣不減,隱隱帶著幾分淩厲的韌勁。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程星現在肯定已經死幾百遍了。

可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讓她沒辦法袖手旁觀,縱使撐著殘破的身體,她也還是先強撐著爬過去,準備先將薑瓷宜扶起來。

可是越靠近就越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

程星整個人就越難受,體內像是有隻名為引誘的蟲子,不停地想要衝破理智的桎梏。

越靠近薑瓷宜,就越是難以自控。

程星的嗓子快要被燒乾了,她都來不及管自己此時有多狼狽,抬起虛弱的手準備扶薑瓷宜,可是手剛搭在薑瓷宜的胳膊上,眼前忽然銀光一閃,手腕處感受到鋒利冰冷的尖銳利器逼近。

似是劃開皮肉的聲音,卻又好像隻是程星的錯覺。

但程星手腕處落了一滴血。

“啪嘰——”

這聲音在安靜的閣樓裡,伴隨著薑瓷宜不太平緩的喘|息聲,很像是染著血色的旖旎。

程星皺著眉,低聲解釋:“我隻想……”

“滾。”薑瓷宜將那把鋒利的刀刃往深幾分,程星心裡能感覺那是一處很深的傷口,可是那催|情|藥的藥效讓人不太能感知到疼痛。

薑瓷宜的表情很冷,眼神裡充滿了防備,可她的身體卻很燥熱。

程星給她今天喝的水裡也下了藥,隻為了在今晚這場Patry上欣賞她狼狽的醜態。

千防萬防,薑瓷宜還是中了招,如今渾身上下都叫囂著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而能與她合法做這件事的人就在眼前。

但,程星令她厭惡。

薑瓷宜當初遇見她時,她高調又張揚地出入公安廳,每天都捧著一束紅玫瑰等在公安廳門口,不論自己加班到多晚,都鍥而不舍地等著,載她去吃夜宵,再將她送回家。

亦有朋友勸過,像這種浪蕩小姐,成天穿花蝴蝶一樣遊走在各種聲色犬馬的場合,怎麼可能是踏實過日子的人?

薑瓷宜準備了很久,打算拒絕程星的追求。

卻沒想到天降橫禍,讓她雙腿殘疾,失去了公派去京市的資格,休養生息的日子裡亦無力解剖屍體 ,就這樣成了一個廢人。

程星卻日日不離守在她身側,就連奶奶的葬禮也是程星一手操辦的。

最終薑瓷宜鬆了口,決定嫁給她,卻沒想到剛訂完婚她就原形畢露。

她嫌棄自己是個殘疾,還把她變成笑柄和玩物。

關在閣樓裡十天,薑瓷宜一天比一天心冷。

若說之前,她隻想著與程星離婚,不再與她有所瓜葛。

可今晚,她被關在冰冷的閣樓裡,看著大屏裡的轉播,程星笑著揮手說要把她這條關在閣樓裡的喪家之犬扔出去,淪為眾人淩|辱的玩物。

她的恨意驟然而生,恨不得拉上程星陪葬。

但那藥效實在太強烈了,拿著自己最熟悉的解剖刀都沒辦法穩準狠地刺穿她,可薑瓷宜面上仍保持著鎮定,“離我遠點。”

也不知道程星弄了什麼把戲,隻要她靠近,自己身體便會愈發軟弱無力。

而她已經露出了獠牙,卻又在剛才走進來告訴她要放她自由。

嗬,怎麼可能。

程星這個騙子的話,薑瓷宜往後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薑瓷宜另一隻手緊握成拳,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程星,“送我去醫院。”

程星亦有種無力感,流的汗快要讓自己能洗個澡的程度,身體不正常的灼熱快要將自己燙傷,嘗試著蠕動兩下,身體卻像在故意跟她作對一樣,朝著薑瓷宜的方向靠近。

而薑瓷宜的解剖刀更深一分,卻也能感受到她腕間強撐著的無力。

柔弱無骨的手帶著強撐出來的力氣,更添一分激發人征服欲的韌勁兒。

程星渾身細胞仿佛都在叫囂著要擁有她,淩|辱她,看她狼狽匍匐在地,趴在那兒求饒的模樣。

原主的想法還不停冒出來,程星咬著牙後撤,強迫自己與之抗衡,並暗暗罵了句:畜|生。

“行。”程星深呼吸一口,吐出來的氣亦是灼熱,而吸進來的氣帶著濃鬱的梔子花香,很像是香水味,更像是擴散的體香。

拿手機打110。

不對,120。

程星感覺自己的腦子開始渙散,不過一個恍神的功夫,再恢複理智卻發現她柔軟的胸脯正壓著對方喘|息不定的身上,而那雙冷冰冰的眼裡帶著幾分迷離,更像是在跟欲望抗爭。

一瞬間,程星失了神。

身體的觸感要比她腕間那點微不足道的疼痛真實多了。

她的雙腿已然抵在薑瓷宜腿上,那條紋著紅色妖豔藤蔓花朵的胳膊撐在薑瓷宜臉側,和她的發絲纏繞在一起,泛著涼意的木地板此刻散發著曖|昧的灼熱。

每呼吸一次,脯前就會隔著衣服相觸一次。

柔軟,溫熱,像是觸不到的雲朵變成了棉花糖。

很想醉死在這溫柔鄉裡。

日。

程星還不想死啊!

一想到原主之後的悲慘結局,她就忍不住打冷顫。

要知道,黑化之後的女主武力值和智力值都是Pro Max級彆的,再加上豪門家族和天降青梅的威力,她肯定死得渣都不剩。

而此時的薑瓷宜眼裡冷得能結冰碴子,大概已經黑化得差不多了。

程星心想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

她的身體壓下來,卻還顧忌著薑瓷宜的病體,不敢壓得太重,乾烈溫熱的唇覆在薑瓷宜頸間,很隨意地親了下,薑瓷宜身體忽然像觸電般怔住,手上動作停了片刻。

隨後,薑瓷宜反應過來,用儘渾身力氣,那把折射亮光的解剖刀徑直橫在程星頸間。

程星卻肆無忌憚,一副求死心切的模樣兒,語氣把原主那犯渾的樣兒也學了個十成十:“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今我就欺負你了,你殺了我最好。”

死吧死吧。

說不定死了就回去了。

回去嫁個不愛的人總比留在這兒連命都沒了的強。

說著無懼解剖刀的威脅,側過身壓下來準備吻她,卻又猶豫是親臉還是親嘴。

好像哪都不太合適。

程星沒做過流|氓,不懂。

就在她心一橫,準備親嘴的時候,薑瓷宜那道冷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殺人從來不用第二刀。你考慮清楚。”

程星猛地打了個冷顫,可是已經來不及,她不偏不倚地親過來,薑瓷宜一偏頭,剛好親在她柔軟的臉側。

而薑瓷宜的解剖刀朝著她心口徑直刺過來。

亮光乍現。

程星閉上眼安靜等死,然而下一秒,所有的一切仿佛停滯,就連空氣流速都凝滯。

一道很萌的機械音響起:【嗷嗚!檢測到宿主刻意激怒可憐女主,試圖結束生命,改變劇情走向,時間回溯,劇情重置。】

【嗷嗚!扣除宿主二十點生命值,距離灰飛煙滅還剩80點呦~請繼續作死。】

【嗷嗚!不對,請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