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番外十七(1 / 1)

明寶斐然 三三娘 14854 字 7個月前

烈日下,三顆小腦袋湊在一起。()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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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哎。”

三聲故作老成的歎氣,頭頂上方愁雲慘淡。

“我的名字筆畫好多。”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但一本正經。

“我的名字筆畫也好多。”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憂傷地跟著。

“我的名字筆畫也好多。”第三道奶聲奶氣的聲音說。

“我還不會寫,你們呢?”

“我也不會。”

“我覺得三歲不應該會寫名字。”

小小的泥田裡,幾株幼小的苗剛在土上冒尖,圍著幼苗外的黃泥地上則用樹枝歪七扭八地劃了各種筆畫,橫不平豎不直,要很艱難地辨認,才能認出諸如“禾”、“日”、“口”、“士”等字。

三根樹枝握在三個小小而軟乎乎的小手裡,停著的感覺很憂傷。

“馜一定是世界上最難的字。”

“郢(ying三聲)字才是。”

“嘉字。”

“……”

“……”

“……”

天啊,愁死寶寶了!到底是誰在亂起名!

商明寶剛開完設計組的會,端了一杯純淨水倚桌斜立。

除了參加董事會及全球的寶石交易、珠寶展外,她一般workfromhome,公司的一應管理事務都交給Essie。從她工作室的視野望出去,梯形稻田的綠鬱鬱蔥蔥,椰樹投下淡影,泳池邊一小塊給兩個孩子做試驗田的方形地塊裡,三個小朋友蹲在地上湊作一團,畫面堪稱完美

——直到過了一會兒L,三個人當中的其中一個抬起臉。

“鈞馜!”

玻璃門晃悠不停,框出商明寶衝出去的白裙背影。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就說怎麼會這麼歲月靜好……商明寶噌的一下將商鈞馜拎抱起來,跟她抹滿泥漿的臉四目相對。

鈞馜絞著兩根手指:“auntie,嘿嘿。”

還打招呼!

“你做咩啊!”商明寶連呼吸都暫停了——她大哥還有四十分鐘來接孩子!

鈞馜伸出的舌頭粉粉的,很用力地抵著下唇,一副知道闖禍但害羞的模樣:“涼快。”

“?”

“昨天斐然uncle給我們念故事書,小牛和小狗熱了就在泥漿裡打滾。”

“……”

商明寶一字一句講道理:“那是小牛和小狗——”

“哎呀!你們兩個!”傭人又驀地爆發出一聲驚呼,商明寶一扭頭,發現蹲地上的那兩個也在認真而偷摸地往臉上抹泥。

一接觸到媽媽的視線,兩人呆滯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馬加鞭爭分奪秒地抹。

鈞馜扭過頭去,欣慰地問:“弟弟妹妹,涼快嗎?”

弟弟妹妹崇拜點頭:“涼快!”

() 啪的一聲,商明寶手掌拍上額頭。()

三個傭人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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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被允許管控孩子的行動自由或探索欲望,冷了給穿衣、渴了給遞水、注意玩耍安全便是傭人們的職責。像這樣玩著玩著把自己搞一身泥的,還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呢。

“快帶去洗洗。”商明寶沒說什麼,隻將鈞馜交給她的保姆抱,自己則推著兩小隻往屋子裡走。

“你們是小牛小狗嗎?小牛小狗熱了才在泥漿裡打滾,我們人類都是吹空調的。”

個子稍小一些而頭發及肩的那個回頭:“那我可以當一天小牛嗎。”

另一個答:“你叫一聲。”

女孩便將脖子往前傾著,像要吹泡泡的姿勢:“哞——”

另一個點點頭:“好了,你現在是小牛了。”

商明寶極順手地敲了他腦殼一下:“不許欺負妹妹!”

浴室門口,鈞馜扒拉著柚木色的實木門,露出一張泥花臉:“Yvette,Kai,快來,我們一起洗。”

女孩叫Yvette,男孩叫Kai,這是他們為自己選的英文名。

他們當然有中文名。家庭教師前來面試,第一個環節就是跟他們兄妹相處。但在龍鳳胎的眼裡,當中似乎有什麼環節不對——

她們總是對著哥哥叫妹妹的名字,對著妹妹叫哥哥的名字。

被龍鳳胎認真地糾正後,這些來面試的陌生人仍一臉將信將疑,仿佛是被看著就很聰穎的他們聯手耍了——即使他們隻是三兩歲的小鬼頭。

終於有一天,一個面試者像是緩解尷尬似的說:“哦哦,這樣呀,還以為這是個男孩子的名字呢,女孩子叫這個少見。”

跟三兩歲的小孩子沒什麼好感到尷尬的,否則幾十年豈不是白老了?但對上這兩雙眼睛,卻似乎有一種被洞悉的窘迫感,那歪頭注視的神情,像極了高等智慧生物的觀察、模仿和探究。

後來知道當中作為哥哥的那個兩歲半就能獨立複原三階魔方後,面試者:……

總被說像男孩子的名字,漸漸的妹妹便有些沮喪。由此,選英文名時她狠狠地選了這個很甜美的發音:Yvette。爸爸告訴她這個名字有“紫杉木”之意,而紫杉木是一種意味著永恒、張力與堅硬的木。

剛剛胡亂抹上的泥漿已經乾在了,隨著神情而皸裂出紋路。傭人調好水溫,將厚實的白毛巾打濕擰乾後敷在他們三個臉上,等泥巴重新軟下來後,才一點一點地潑著洗淨,最後再抹上bb專用護膚霜。

傭人忙前忙後的,三隻很乖地坐在椅子上,腿短,腳在空中亂晃,嘴巴也沒閒著。

鈞馜認為自己是個大人了,因為她不用坐兒L童座椅,而那兩個還要被人乖乖地拎起放到兒L童座椅裡。

“你們的名字是誰取的呀?”鈞馜問。

“曾爺爺。”妹妹答。

“斐然uncle不是姓向嗎,為什麼你們爺爺姓曾?”鈞馜疑惑地問。

() 龍鳳胎哥哥:“拜托你,曾爺爺的意思是爺爺的爸爸。”

鈞馜一愕,以大人的自覺對他的措辭進行糾正他:“那叫曾祖父!曾祖父、太爺爺!”

火藥味眼看著濃了,龍鳳胎妹妹趕緊打圓場:“你呢?Vanessa,誰給你起的名字?”

鈞馜很驕傲地歪了下下巴:“當然是我爸爸。”

雖然她學這幾個字很辛苦。

哥哥同情地說:“他肯定很不喜歡你,所以給你起這麼難寫的名字。”

鈞馜呆了一呆。

她沒想過!Vanessa也不好記,也是爸爸取的……

她將信將疑了一會兒L,但一想到爸爸平日的言行和看她的眼神、溫暖寬厚的手掌,鈞馜還是挺了挺身體,驕傲地宣布:“才沒有,我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這妹妹就不愛聽了。

委婉地說:“可是我覺得我爸爸也很好,你不能說你的爸爸是betterorbest,因為你沒有體會過全天下所有的爸爸。”

鈞馜張了張唇,眉毛疑惑地擰緊。

她怎麼這麼有道理?

妹妹維持著那副認真的模樣,漆黑瞳仁注視她:“我說得對吧,Vanessa姐姐。”

鈞馜捏緊了一雙小拳頭,誓死捍衛爸爸名譽權:“我最大,我說了算,我爸爸是最高最帥最好的!”

哥哥冷靜:“多高?”

鈞馜:“……”

“很高。”

哥哥堅持地問:“多高?”

不到五歲,實在對尺寸沒概念,又想,每次跟爸爸講話時她總是仰著脖子,仰得脖子都快斷了!而從她的視野望去,父親總是頭頂天花板。

鈞馜篤定且大聲:“有一——層樓那麼高!”

哥哥:“不可能。”

又道:“我爸爸也很高。”

鈞馜煞有介事:“這樣好了,我爸爸第一,你爸爸第二。”

相比較起來,妹妹的脾氣打從娘胎裡就很穩。

她沉默一會,垂著眼睛,默默而奶聲奶氣地說:“但是我爸爸有兩層樓那麼高。”

哥哥:“?”

鈞馜也是一愣,但很快便機敏地反問:“你胡說,你吹牛,斐然uncle有兩層樓那麼高的話,他平時怎麼站在一樓?”

妹妹張了張唇,被她問倒。

見狀,哥哥冷冷:“Vanessa,難道你沒發現我們家中間幾層樓是打通的嗎?”

對,那就是專門為了給他們的“巨人”爸爸活動的!

商明寶一杯水沒來得及多喝兩口,就又被驚動。

“不好了不好了,鈞馜哭了郢橋也哭了!”傭人慌慌張張。

商明寶噗地嗆了一下,連嘴都顧不上擦,隻能第二次放下杯子,第二次風風火火地衝過去。

三個小朋友並排站著,正被傭人一邊擦臉一邊哄著不哭不哭。

但哭聲洪

亮,像兩把小號此起彼伏。

鈞馜上氣不接下氣:“我再也不來玩了,我不跟你們好了……”

妹妹也眼淚漣漣,但隻抽泣,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商明寶頭大如鬥,一眼掃向那個唯一沒哭的。

龍鳳胎哥哥被她眼鋒一掃,抬起黑不溜秋的圓眼睛,先發製人地說:“媽咪,不能因為我沒哭就把錯怪給我。”

本來就是,小孩拌嘴,沒有大人說話的份兒L。

鈞馜的保姆將她抱到懷裡,笑道:“三小姐,小孩子吵吵鬨鬨是常事,過一會兒L就自己好了。”又哄著鈞馜問:“鈞馜昨天晚上睡覺前,跟阿姨是怎麼說的呢?”

鈞馜癟了下嘴,抽抽嗒嗒斷斷續續地說:“要是每天都能跟弟弟妹妹玩就好了。”

“今天不作數了?”保姆逗趣問。

鈞馜很用力地搖頭,也不答。

她比較喜歡來這裡玩,每次都像放假,因為可以到稻田裡拔水稻、抓小螃蟹,褲腿卷得一隻高一隻低的,踩在軟軟的泥土上涼涼的很舒服。

而且斐然uncle還會教她做植物和蝴蝶標本,雖然爸爸在心裡是天下第一好,但鈞馜也不得不承認她做標本時總是看蝴蝶少,看斐然uncle多。

這麼一想,鈞馜又不生氣了,因為弟弟妹妹很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爸爸。她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要是爸爸抱他們兩個而不抱她,恐怕她會氣死。

商邵的車跟向斐然的一前一後抵了家。

他這幾日公務繁忙,接踵的政府會議讓他分身乏術,應隱又在國外,隻好將鈞馜送這裡來玩幾天。

“鈞馜被慣壞了,有點公主脾氣,這幾天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人並肩一同往房子裡走,商邵的話客氣,但語氣裡卻透著鬆弛,是隻在家人面前才會表現的一面。

向斐然也沒有跟他客套,笑了笑:“常來才好。”

到了客廳,正見鈞馜給弟弟妹妹分巧克力,扭捏地說:“好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在不高興上。”

接著張開短短的小胳膊,將弟弟妹妹一起圈到懷裡。

傭人沒通傳,商邵和向斐然便站著看他們互動。

過了會兒L,商邵出聲:“鈞馜。”

這下子都猛地回頭了,“Daddy”“爸爸”聲此起彼伏,以十匹馬力的速度和力氣競賽般衝進各自爸爸懷裡。

鈞馜很熟練地環住了爸爸的脖子,並在臉頰上親了一口。

龍鳳胎中,妹妹則靠到了向斐然懷裡,哥哥慢了一步,似乎是有意的,以為爸爸要全力抱妹妹。但向斐然示意了一下後,他就迅速地在他的臂彎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Daddy為什麼會在這裡?”鈞馜有點搞不清狀況。

照理來說,要再過兩天才能來接她。

商邵按著她後腦勺,用令她覺得舒服的音量說:“Daddy想mommy了,我們去歐洲找她,好不好?”

鈞馜瞪大眼睛:“現在嗎!”

商邵肯定道:“現在。”

送走了這對父女,例行來到了每天的親子時間。

這是兩個小孩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向斐然會問今天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開心或者煩惱的事要分享。

他們的爸爸總在忙碌這個那個的課題,要出差要開會要交流,而這一個小時是如此完整、雷打不動,為他們率先建立起了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確實是可以不變的的認知。

“爸爸,我可以改一個筆劃簡單的名字嗎?”妹妹鼓起勇氣問。

“為什麼?”

“因為太難了,而且老是被認錯,我不想被當成男孩子。”

“你還沒到三歲,不會寫這些字是正常的。”向斐然半蹲著,將目光移向另一個:“你呢?”

男孩子聲音奶奶的,但挺酷:“It‘suptoher。”

小孩是大人的翻版。

向斐然的手掌扶著妹妹小小的身體,想了一想,對她說:“你現在還不會寫字,所以你覺得寫自己的名字很困難。等將來你長大了一點,如果還是不喜歡這兩個字的話,我們就去改名,怎麼樣?”

“太爺爺會不會不高興?”妹妹未雨綢繆。

向斐然略笑了一笑,唇角的弧度與平時沒有兩樣,但妹妹覺得有哪裡不同。

接著,她聽到她爸爸一如既往淡然地說:“爸爸會找機會跟他解釋的。”

妹妹不懂,但爸爸的承諾總是作數的。

她和她的雙胎哥哥睡一個房間,兩人早就已經可以自主入睡了,也不需要誰給講童話書念繪本。但晚上閉燈後,突然傳來哥哥的聲音:“你知道’死‘嗎?”

妹妹說:“不知道。”

“gone。”

“Ik。”妹妹小聲強調。

翌日清晨,他們在傭人的伺候下換上衣服,乘上阿爾法保姆車,前往市內。

陽光很好,在後排的安全座椅上,哥哥把魔方交給妹妹打亂,接著由他複原。這是他沉浸時間的方式,就是有點兒L短,最初是幾分鐘,後來是幾秒。

不知道為什麼大人總喜歡看他玩魔方,兩歲多能獨立複原三階也沒什麼了不起吧。但這成了逢年過節的必備節目,並且每個人都要搶著來打亂他的魔方——討厭。他隻允許妹妹打亂。

車子在一處綠蔭掩映的建築前停下。

“太爺爺!”

一聲歡呼,兩人先後熟練地爬上那張白色的床。

“哎!”向聯喬永遠是這樣的語氣答他們。沒有人知道他已經不再有太寬裕的行動能力,也已經不太能調動出這樣愉悅、鬆弛且富有中氣的聲音。

太爺爺是溫暖的。在龍鳳胎的心目中,這是全世界最慈祥的人(遠勝過在香港的外公),雖然他的手臂上都是深淺不一的褐色斑點,手背上的青筋粗而浮腫,房間裡又總是有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但他們還是很喜歡一左一右偎在他

胳膊下(),陪他聊聊天。

他會說十一種語言←()_[((),給他們講十一國的民俗童話。

“太爺爺,你會死嗎?”妹妹小小聲地問。

向聯喬的詫異先從眼神裡透露出來,接著才慢慢浮現在鬆弛的皮膚上:“會,當然會。”

“‘死’是什麼?”

雖然向聯喬也秉持著小孩需要建立正確的生死觀這一教育理念,但對於三歲多的孩子,似乎為時過早了。

他沉吟一會兒L:“死是一件浪漫的事。”

“浪漫是什麼,好的嗎?”妹妹懵懂地問。她已經有樸素的好壞觀,幫她衡定事物性質。

“Romantic,我想它不能稱之為好壞,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浪漫。”

這太複雜了,龍鳳胎聽得懵懵的,雲裡霧裡。

“那你喜歡嗎?”哥哥抓著他身上軟軟的藍條紋襯衣:“太爺爺。”

“它要是太早來了,我就不喜歡,至於現在來,那就剛剛好。”

“噢!”妹妹眼睛亮起來,“所以太爺爺喜歡‘死’。”

向聯喬笑得一把骨頭快要散架:“不不不,沒有這回事。”

啊,又不懂了。

“你們還太小,”向聯喬一左一右地摸摸兩人的頭,“還不能理解這些,不急,不急。”

哥哥學他說話:“不急不急。”

妹妹高興地說:“那我也不急。等我長大了,我自己跟你說,不用爸爸。”

向聯喬:“說什麼?”

“名字。”妹妹眨眨眼,似乎感到了一絲為難和羞怯:“我想改名字,可是是太爺爺取的,爸爸說等我長大了再說。”

“哦。”向聯喬慢吞吞地應了一聲,一雙眼睛因為微笑而眯起,“為什麼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嘴地說了——妹妹主要說,哥哥補充說。

“所以,你覺得這個名字像男孩子。”向聯喬聽懂了她小小的煩惱。

妹妹點點頭,圓滾滾的黑瞳孔中有些困惑和難過:“這是個聰明的名字嗎?彆人都以為是哥哥的。”

她有一點點遲疑,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

“你覺得哥哥比你聰明?”向聯喬溫和地問,極度衰弱的身體上眼神清明。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好像是的,最起碼她暫時沒辦法背那麼多魔方公式。

“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天賦來得早,有的人天賦發現得晚。”向聯喬語速慢慢地說:“不急,不急。”

“至於你的名字……”他緩了一緩,仍然很溫和:“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字,我們郢橋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換了。”

郢橋。這個總被認為是男孩子的名字叫郢橋。

郢是地名。聽說楚人不論遷徙到什麼都城,那裡都會永恒地被喚作“郢”。

她也想過,為什麼不是穎喬,或者彆的什麼字。這兩個讀音裡面有好幾個是“屬於”女孩子的字,獨“橋”字硬朗。

很多年

() 後,郢橋變得執著於介紹自己的中文名字:“我叫郢橋()”,而非Yvette()”。

“大小喬的喬?”

“不,橋梁的橋。”

至於她的哥哥,名字含義一目了然:嘉程。

“也許我的太爺爺認為,在如今的時代,男孩子找到自己的前路總是輕易些,所以祝他前路風順就好,而女孩子總要面對更多的晦暗、誘惑和對人生有害的嘉賞,所以他希望我可以是不變的橋,堅定的自己。”

那一天的回程,郢橋在保姆車上歪著腦袋睡著了,陽光透過車窗,曬在她抱著玩偶的臉上。嘉程也睡著了,為妹妹獲得未來的改名權而暗自開心,並偷偷地下決心,一定要找個機會把自己名字改成——奧特曼!

同一天,時差倒退十小時,飛機滑行降落歐洲小國機場。

“爸爸。”

鈞馜太困了,眼皮子強撐著,講話哼哼唧唧。

“嗯。”

鈞馜:“我想要弟弟妹妹。”

商邵漫不經心:“郢橋和嘉程就是你的弟弟妹妹。”

“可是郢橋和嘉程不能天天見面、天天玩。”

商邵的思緒暫停下來,視線也從筆記本上移過來:“你想說什麼?”

鈞馜又重複了一遍:“我想要弟弟妹妹。”

“這你得跟媽咪申請,她說了算。”

“那撒嬌有用嗎?”鈞馜躍躍欲試了。

商邵勾了勾唇:“跟上帝祈禱比較快。”

鈞馜:“……”

看吧,她爸爸又在說一些不準備讓人聽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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