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深水灣見父母兄姊時,商明寶手上便大大方方地戴著那枚粉色鑽戒。
她自己就是做珠寶生意的,手上戴什麼也不稀奇,高興起來十個手指頭戴十枚都沒問題,傭人和各位管事都眼見了,沒當回事,直到溫有宜托起了她的手,於這午後秋曬下細細打量。
打量完了,溫有宜揉了揉商明寶的指尖,抬眼望她:“babe以前連今天穿哪雙襪子都要問問媽咪的意見,現在這麼大的事也學會先斬後奏,果然是長大了。”
她話裡的揶揄意味,商明寶臉上勻出了些紅,緊張說:“我不管,反正戒指都戴了,熱搜也上了,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跟爸爸不能再有意見了。”
溫有宜搖了搖頭:“你們一個兩個談戀愛都得上互聯網上熱鬨一陣子,我現在隻希望將來你大姐二姐能安安靜靜的。”
商家低調,不似彆的港澳豪門住在娛樂八卦裡,恨不得把每個家庭成員都挨個兒營銷一遍。偏偏這麼低調的家族,前有商陸柯嶼被大磕CP,後有商邵應隱豪門照進現實,現在好了,原以為向斐然的性子和職業總算挨不著娛樂圈了吧?誰能想到打個鼓也能打出腥風血雨。
商明寶抱膝乖巧:“跟大哥和小哥哥的陣仗比起來,我隻是灑灑水啦,爸爸要砸煙灰缸也隻準先砸他們。”
溫有宜刮了下她的鼻尖:“彆把你爸爸講得凶神惡煞的。”
凶神惡煞的人知道小女兒今天回家,特意提前從公司回府。什麼叫近鄉情更怯?人都走過玄關了,商檠業愣是扭頭走了出去,讓管家將雪茄盒遞了上來。
管家升叔候在一旁,察言觀色,不待他問便彙報說:“三小姐和太太在三樓花園聊了一個鐘,有說有笑,氣氛很融洽。”
商檠業於吞雲吐霧中旁睨了他一眼:“等我過去,她的笑就該停了。”
升叔語塞,心想,怎麼做到的?既很有自知之明,又屢教不改。
商檠業語氣很冷:“你是不是想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升叔眼觀鼻鼻觀心:“不敢。”
商檠業擰了擰領帶結,忍不住預先打探敵情:“他們聊什麼這麼高興?”
升叔委婉:“您彆難為我,太太身邊沒您的人。”
商檠業:“……”
抽了半管雪茄後,他又站了會兒,等風散了散煙味。
五個子女裡,商明寶是最稱得上貼心小棉襖的。為人父母雖說在各個子女大小事上要一碗水端平,但商檠業對她到底多一份寵縱。對彆的兒女,商檠業寄予厚望,也給予壓力和嚴厲,行事作風難免帶上大家長的專斷和棍棒,但對商明寶,他向來隻求她平安喜樂,這一輩子怎麼過都是過,隻要她開心就好。
商檠業很喜歡看她笑,眼睛彎得隻剩睫毛,前俯後仰,發出咯咯的笑聲。從公司落班回家,她總是第一個跑出來迎接他,穿堂過廳,“daddy”的尾音隨著奔跑顫成波浪線,繼而被商檠業精準地挽住膝彎一把抱起。
查出室上速的最初幾年,她病發得頻繁,無論怎麼靜養都躲不過。那時候的她在商檠業懷裡,身體輕得像朵蒲公英,不足他巴掌大的小臉白得厲害,一五一十地彙報今天什麼時候又發了病,發了多久,末了總望著他,漆黑的眼珠圓滾滾的,認真地添一句:“babe沒有不乖。”
那意思是病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不是她惹的禍,她也很苦惱。
商檠業的大手總蓋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趴到自己肩膀上,沉穩地說:“不怪babe,是它太貪玩,又找不到比babe更可愛更有趣的小朋友。”
商明寶長大後笑起來的模樣,跟小時候彆無二致,細究起來,大概是多了一絲驕縱和狡黠。
她成績不怎麼好,馬馬虎虎的水平,遠比不上幾個哥哥姐姐,做事三分熱度,一想到這件東西她花錢便能買最好的,便泄氣地丟到一旁,變得意興索然起來。譬如畫畫,學個入門,念及拍賣價過億的真跡家裡掛了不知道多少幅,那還學什麼?真沒意思,買就是了。
由畫畫推及所有,人世間所有的璀璨文明、萬事萬物,在商明寶眼裡都不過一個“買”字。而既然有無窮的錢,那能買到的東西在她眼裡就都不太值當了——全世界都不值當。
大師說她命裡多金,需克扣一點才能順利後半生,聽在商檠業耳朵裡,不止是對她命數的勘算,更是對她人生哲學的委婉提點。
作為父親,商檠業並非不清楚她青春期的迷茫和空虛。長久地沉溺於追星,往來一些輕浮朋友,在花團錦簇的熱鬨中一天過一天。
其實沒關係,沒人規定富家子必須得胸懷大誌高瞻遠矚,相反,在虛妄浮華中過一生才是他們的常態。他還有四個子女可鞭策、可為家業赴湯蹈火,他對商明寶的所有期待,就是她安穩快樂地過一生,彆沾染上什麼危險嗜好。
但他的女兒,一次次讓他意外。
商明寶第一次讓他意外,是在紐約時告訴他,她靠給貴婦做珠寶顧問賺到了數萬刀的傭金。第二次讓他意外,則是那年為了搜集藏式紋樣而進山考察;第三次,是自己做主拍板轉專業;第四次,是孤身下礦區,一待就是半年,很耐得住寂寞。再往後,她告訴他,如果他覺得她身上有什麼值得欣喜的進步,那都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坦白講,沒有一個父親會從一開始就欣賞女兒帶回家的男人,那是一種天然的不信任和全方位的挑剔。
但商檠業必須承認,在斯裡蘭卡那頓晚飯的一個小時裡,他為向斐然帶給自己女兒的一切動容。
隻不過,一切的一切,都注定要戛然而止在那句“不婚”中。
說厭惡似乎過頭,但作為一個父親,要他開明大度地體諒女兒另一半的不婚、不負責,也著實可笑。
他不能慨女兒之慷,她既優柔寡斷,沉溺於一段有害的關係中不可自拔,那就由他來當這個惡人。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對於充當一個面目可憎的封建大家長,商檠業熟能生巧。
那天,商明寶哭著把記得
滿滿當當的筆記本一頁一頁翻在他面前請求他看一眼時,一定想不到,她的父親心裡沒有動容,沒有惻隱,隻有厭煩。
她所有的眼淚、軟弱和昏頭,在父親眼裡,都不過是這段愛情有害的鐵證。
那年之後,商檠業鮮少再看到她眼睛彎得隻剩下兩道睫毛的笑。
個性使然,她不會像兩個哥哥一樣頂撞他、對他視而不見或針鋒相對,但她單單隻是變得不快樂,就足以讓商檠業坐臥難安。
“不過三小姐這次回來,氣色顯然比之前紅潤。”升叔斟詞酌句地說,“沒幾步路的功夫,就問您什麼時候回來。”
商檠業回過神來,面色冷峻:“是怕我回來太早,掃她的興。”
升叔:“……沒有,三小姐語氣輕快,跟以前一樣。”
商檠業睨他一眼,“怎麼說的?”
升叔又學不出商明寶的語氣,便詳細地描述:“三小姐一落車,還沒進門,先跟太太抱了一下,又走了兩步,太太正在問她近段時間累不累,她率先問,‘爸爸今天什麼時候回來’,聽語氣很迫不及待。太太笑著問,‘是不是想daddy了’。”
升叔停頓,商檠業目不轉睛地等了兩秒,追問:“babe怎麼回?”
升叔:“三小姐說,‘才沒有’。”
商檠業:“……”
他就多餘問。
無能狂怒極了,豎起手指點了點,也不知道是在點升叔還是點不在場的商明寶。
躲是躲不過的,又緩了緩了心緒,商檠業抬步往電梯走。想起什麼,他腳步微凝,謹慎地問:“她沒帶人回來吧?”
這決定了他要不要做表情管理。
升叔:“……”
總算上了三樓,一應傭人鞠躬要問好,被商檠業一個眼神給示意得噤了聲。小來候在花廳最裡側,瞥見他身影,極有眼力見地退了出來。
商檠業聲音壓低:“還好?”
小來點點頭:“夫人一直給您墊著呢。”
商檠業一顆心落袋為安,停在羅馬柱後,聽著溫有宜與小女的聊天。
惠風和暢,溫有宜問:“他腿還沒康複,怎麼跟你單膝下跪求婚?”
商明寶搖頭晃腦:“他想等腿好全了再開口,我沒給他機會。”
商檠業眉頭皺了起來,直覺不妙,下一秒便聽到商明寶清脆的聲音:“婚是我主動要他求的,戒指也是我要他給我戴的,在他的植物標本室裡,沒有很大的陣仗也沒有誰見證,隻有我們兩個。”
剛剛還和顏悅色的男人一臉鐵青額角直抽地轉身要走。
小來:“……”
怎麼渾身雷點的?
她移了一步,膽子飛到了九霄雲外,但還是不辱使命地攔住了商檠業。
背對著那片露台花園,商檠業面容黑沉,但到底止住了腳步。
“不覺得遺憾?”溫有宜溫柔地注視著小女兒,“從小到大,你總是幻想過被人求婚的場景,即使是
最盛大浪漫的愛情電影裡演的,你也覺得欠缺。”
商明寶搖搖頭:“我真正地經曆了他已經死了的日子,知道他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經曆了岩漿淬煉的金子,不應該再回過頭去找那些普通火焰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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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有宜長出一口氣,並著捏住她一雙手,微笑著。
一行傭人又鞠躬,為新添進來的聽眾。
商邵在商檠業身前站定,頷了頷首,沒出聲。他原本是來跟溫有宜請安的,見商檠業臉色不好,面上淡然不顯,內心饒有興致起來。
看笑話麼,趕早不如趕巧。
透過掩映的枝朵與海風聲,傳來商明寶輕快的莞爾。
“而且,小哥哥也沒有很大的陣仗呀,”商明寶歪了歪腦袋,“隻有大哥花裡胡哨的,一點都不節能減排。”
商邵:“?”
主角不是商檠業麼?
溫有宜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不許說你大哥,他不比你容易。”
“那當然,”商明寶咬唇,嬉皮笑臉:“誰讓大哥年紀大啦?”
商檠業臉上的黑沉潮水般退去,好整以暇地聽著,目光停在他此刻面無表情的長子身上。
一片寂靜中,隻有帶薪吃瓜的小來汗流浹背。
要不她放掛鞭炮吧,或者捅一個更大的簍子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你大哥效率比你高得多。”溫有宜似有埋怨,“誰像你們,一場戀愛談九年。”
商邵和應隱隻用了半年便走完了相識相愛分手複合訂婚昭告天下的全部流程,這會兒連登記和正式辦婚禮的吉日吉時也都算好了,確實是高效。
商明寶眨眨眼:“哪有,大哥明明是怕大嫂一個回過神來不要他了,所以才快馬加鞭,趁人沒反應過來趕緊簽字蓋章落袋為安。”
商邵從羅馬柱後現身出來,踱步過去,慢條斯理的四個字:“胡說八道。”
商明寶沒被他嚇到,反而驚喜地推開椅子起身:“大哥,你怎麼也回來了?”
商邵跟她一樣,這兩年都得長居在寧市,逢周末或赴總部開會才回港。
“上午有會,知道你回來,特意多待了半天。”
商明寶聽出他意思,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晚上還得趕回去陪老婆。”
商邵彎起唇角,話裡有話:“那不然呢?畢竟是我趁人不注意哄回來的。”
商明寶這才頭皮一緊,嘟囔:“誰讓你偷聽我說話的……”
身後一直沒動靜,商邵沒興趣單獨背這鍋,一句就把商檠業賣了:“我隻是剛到,有些人聽得比我久多了。”
商明寶尚未會意,便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過了兩秒,眼前現出商檠業的身影。
父子兩個如出一轍的西裝革履,但比起商邵氣質上的內斂,商檠業顯然要威嚴冷峻許多。沒話解釋,他有什麼說什麼,板著面孔:“我不想聽,是小來攔我。”
小來:“?”
話是沒錯,但那還不是
溫有宜的吩咐……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擅攔商檠業好嗎!
一屋子的聰明人,都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溫有宜。
商明寶恍然大悟?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精致的眉蹙瞪。難怪溫有宜繞來繞去的不是給商檠業開脫,就是給她機會聊向斐然,原來早就安排了隔牆有耳的這一出戲。
溫有宜安坐不動,最後啜飲了一口紅茶後,將杯盞擱放回茶幾上,起身,歎息,微笑,假裝無事發生地說:“好啦,我該去看看今天的晚飯了。”
施施然經過丈夫身邊,溫有宜遞了個眼神過去,要他把握機會,彆浪費她的煞費苦心。
商檠業:“……”
天崩開局,倒成欠她一筆了。
溫有宜一走,商邵便也找了個理由抽身,偌大的露台花園上隻留下父女兩人。都覺得要吵架,傭人不敢觸黴頭,收拾好耳朵站得遠遠的,隻有升叔守著。
商明寶沒話找話:“爸爸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
商檠業徐徐開口:“聽上去,你很不滿意。”
商明寶:“……”
升叔也:“……”
拜托。
商檠業咳嗽一聲,有意和緩:“他怎麼沒來?”
商明寶一臉無辜:“不知道爸爸在問誰,誰沒來?”
商檠業:“……”
商明寶繞過他身側:“我先走了,省得爸爸看到我又上火。”
一個兩個都很會堵他話,商檠業啞口無言,又沒立場擺架子,隻好叫住她,彆扭冷硬得很:“你的男朋友,向斐然,準備什麼時候帶回家?”
第一回合勝利,商明寶偷偷翹起唇角,得意掩不住。
“斐然哥哥還在複健,不方便出遠門。”她轉過身,大方亮起戒指:“他現在升級了,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商檠業視線盯著她無名指上的粉鑽,第一反應不是挑剔這鑽夠不夠大夠不夠閃,而是怔神。
他和溫有宜的最後一個孩子,怎麼就也到了成立自己小家的時候了?
“好看嗎,爸爸?”商明寶問。
商檠業輕緩點頭。
商明寶綻開笑:“他挑了很久,在我們第一次分手前就挑好了的。”
很沉痛的事,被她當作趣事說出來:“太貴了,隻能用信用卡分期,分手後還在還著。昏迷期間,還是他表妹整理賬單才發現的。”
商檠業注視著她,唇邊的笑意很不明顯。
他將來能分給她的資產與信托,超過七百億,那個什麼納斯達克敲鐘的新貴,妄圖通過一億的戒指打動她的歡心,在商檠業眼裡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徒惹他發笑。
因為錢,人世間一切妖魔鬼怪花花腸子他都已看遍,隻有真心的故事才值得他多流連兩眼、多觀察幾秒。
“可是之前見他,他明明告訴我隻是一個簡單的生日禮物,而且分手後就退了。”商明寶微微垂著目光:“他總是這樣,做了的事從來都懶得大張旗鼓,怕成為我的負擔。第一
年跨年,二姐陪我一起去見他,給我們拍了一小段視頻。他問二姐要,卻不讓我知道。”
那是向斐然“離世”後才被商明卓說出口的插曲,如此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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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他的邏輯,因為知道跟我沒有可能,所以不願意為注定要來的道彆增添一絲一毫的為難,隻是自己默默地珍藏著每一個時刻。”
“爸爸,”商明寶抬起眼來望向他,“二姐是最不通情愛的,在人情人心上,你比她更洞若觀火。我們總是欽佩你的眼光,你的直覺和精準,連二姐都能想明白的邏輯,我想你一定懂。”
她目視著他,要聽他親口說出推斷,說出唯一的真相。
商檠業一直沉默的唇啟開:“他雖然不婚,但不代表不真心。他沒有玩弄這段關係。”
商明寶兩側唇角揚得很高,眼眶灼熱,有苦儘甘來桃花盛開之感,為向斐然。
“是的,他沒有玩弄,沒有輕慢,不管我們有沒有走到最後,那段關係,那段時間,我們都傾心相授,問心無愧。”她如此落地有聲。
“babe。”商檠業像在很遠的地方審視她,“生死,究竟是淬煉你們的岩漿,還是蒙騙你的吊橋?”
他問得如此殘酷,殘酷到連升叔都詫異地仰眸投過一眼。
究竟是他們的愛走過了生死場,還是她上了這座吊橋,在肝膽俱裂的吊橋效應中做下了一生的決定?
商明寶張唇嗬笑,像是讚歎,又像是不可思議。
“爸爸,能成為你的女兒,真讓我慶幸,又讓我惶恐。”
生離死彆的愛情話本能騙過全天下,騙過溫有宜,卻獨獨騙不過他。
她的行屍走肉和痛苦都是他親眼所見的,卻仍要發出如此振聾發聵的一問——
因為失去的痛苦是短暫的——縱使數年,也是短暫,而許下的一輩子很長。他不得不問,當這個冷面的判官。
“一定是我忘了告訴你了。”商明寶沉靜地回,“在他出事之前,我就一直為他的回頭而努力。”
商檠業怔了一怔,從目光到神色都徹底地柔和:“確實是你忘了告訴我了。”
商明寶交握雙手,合十抵著下巴:“因為我怕你阻止我呀。你教我的,半渡而擊是上上兵法,那在事情落定前,我當然不能告訴你我正在渡河了。”
彆說商檠業,就連升叔也微笑起來。
時刻準備著的降壓藥終歸是多餘了,升叔想,三小姐是快樂人,快樂人不需要額外地聰明,她天然就在做聰明事。
“那麼爸爸還在不在意他生父那邊的關係呢?”商明寶歪了下臉,故作苦惱著:“他爸爸的家族起家不算乾淨,又有好複雜的關係,是大大的減分項吧。”
本就是當初隨口抓過來的托詞,商檠業倒沒想到有一天會反被她揶揄。
他面無表情,漫不經心地說:“我記得他姓向,爺爺是很有名望的外交官,母親是植物學家,父母離異,關係乾淨清白,最重要的是——”
商檠業抬眼,逐字緩慢鄭重:“他本人也很優秀,是傑出的科學家,意誌堅韌,品行出眾,隻愛你。”
配得上三茶六禮地來娶他商家的女兒。
直到晚飯間,他自然而然地說出向斐然這種情況需要複健半年時,商明寶才意識到,原來她的父親並非不聞不問眼不見心不煩,他早就關注過關心過,問過醫生與專家。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在向聯喬那兒住著,一住就是逾兩月,並非名不正言不順——
她名正言順極了,因為商檠業早就親自致電給過向聯喬,詢問他什麼時候方便,他好攜溫有宜登門拜訪,細致地聊一聊有關他的小女與他孫子結婚的一切相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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