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一些選擇了如意良君。”

說到這裡，李歆霓臉上也帶上了笑容，道：“說起來也巧，她們選擇的如意良君，都是山上守護神鳥殿的士卒。”

“或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白止一旁附和道。

“易水樓台先得月？”

李歆霓輕聲呢喃這句話，隨即也一臉認同，“或許吧！”

“當然，也有下山去的，說是尋找自己的親戚，不知道她們能不能順利找到……”

說到這裡，李歆霓語氣之中儘是擔憂。

“她們皆身有武藝，且讀書識字，應當不會被他人誆騙，也不會被歹人欺負，即使不敵，也會逃離……”

李歆霓喃喃自語，語氣之中儘是不放心。

“不過，我們生活在驪山之上，卻也引得山下之人的好奇，他們看到我們皆是女子，也給我們取了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白止不禁好奇。

“女宮。”

“女宮？”

白止愣了愣，這個名字的確不容易想到。

“皆是女子的宮殿，故而稱作女宮。”

李歆霓說道：“顯然，他們也是知道我們居住於這山上的宮殿之中……”

“女宮……或許這是江湖門派的雛形……”

“江湖門派？”

李歆霓峨眉微皺，看向白止的目光之中，充滿了疑惑。

顯然，“江湖門派”這四個字在這個時代是一個陌生的詞彙，白止見此，也不解釋，話語之中的帶著幾分興趣，道：

“既然如此，便出去定製一個牌匾，將宮殿上方牌匾換了，換成女宮二字。”

“而這裡的女子出去之後，也可以對外面的人說是來自女宮，亦或是女宮的人。出去的女子團結一些，互幫互助，也不怕沒人欺辱了。”

“妙！”

聽到這裡，李歆霓雙眸一亮，容貌都煥發一些，當即點頭，“此法甚妙，多謝神鳥指點！”

說罷，也不和白止再說，直接走出了庭院，指揮著幾個姑娘，自己動手製作牌匾。

短短半天的功夫，一個新的牌匾便掛在了宮殿之上。

“女宮……”

看著新的牌匾，近百名女子仰著俏麗的面孔，臉上帶上了好奇之色。

而李歆霓自然也將剛才白止的話複述了一遍，也讓一眾姑娘們驚喜非常。

掛上了一個女宮的牌匾，似乎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讓她們對外有一個可以說的歸屬之地。

看著掛起來的牌匾，李歆霓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喜悅，同時，心中的滿足感更加充實了幾分。

……

長安城外。

天空陰沉，猶如是硯台翻覆，浸泡了天地，昏暗的天空預示著暴雨將至。

而在去往長安城的官道之上，兩旁皆有高大的柳樹矗立。柳樹絲絛低垂，猶如一位位妙齡女子站立，長發隨風飄蕩。

陰天的緣故，柳樹之下倒也更加昏暗了幾分。

街道之上，行人稀疏，商賈也減少，即使有，也都帶著警惕之色，行色匆匆，不敢停留。

“時局動蕩，即使是都城長安城周圍也都不安穩，而中原之地又有大旱，西域之地沙地侵蝕……唉！”

有行商之人交談，面容帶著凝重之色，隨即趕快去往長安城之中。

如此一幕還有很多。

但是，長安城在的官道之上，行人商賈卻變得少了很多。

畢竟天下已經有了亂世之相，盜賊四起，軍閥割據，想要四處行商也不容易了。

今日，李歆霓帶著兩個姑娘下了山，這是她自從登上神鳥殿之後，不知是第幾次下山來。

而山下的一切似乎又變得陌生了許多。

長安城之外，也不再像兩年前那般繁華熱鬨。

反而多了幾分蕭索、荒涼之感。

如今的李歆霓已經有十六歲了，若是在家中，也是到了及笄的年齡，說不定已經開始為其尋找如意良君了。

但是此時在驪山之上，自然沒有人再會強迫她。

而在她的身後，是兩個年齡皆是十四歲的女子，她們面容普通，卻也算是秀麗，雖然並不驚豔，但是卻也很耐看。

三人皆身著一樣樣式的粗布衣衫，手中各持著一把劍，隻有李歆霓的劍是真正的寶劍。

她們從驪山下來，然後沿著官道來到了長安城之外，看著長安城外面的荒涼景象，同記憶之中的繁華城池相對比，頓時不禁感歎不已。

再看城外，窩棚綿延，皆是從全國各地來的流民，他們都以為作為大漢國都的長安城能夠讓他們吃飽飯，但是長安城隻會是他們痛苦的開始。

其中，不乏面容麻木的婦人、孩童，同時還有城中達官顯貴的家奴在徘徊，尋找合適的人，買來亦或是強行擄走。

同時，李歆霓也看到了賣兒鬻女之人。

此次下山來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拯救更多的女孩。

於是三人直接走向城牆下售賣自己女兒的人的面前。

當三人走過，一些人頓時投來詫異的目光，流民的眼中有敬畏、有貪婪、有乞求、有希冀……

同時，城內達官顯貴家的家奴看到走過來的李歆霓，頓時露出驚豔之色。

李歆霓的容貌本來就極美，而在這臟亂差的難民之中，更顯得猶如皓月一般矚目，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

頓時，讓他們的心思活泛了起來，思考著能不能將李歆霓帶回府中。

“那人是誰？”

有人出聲詢問。

“不知。”

“沒見過，不過那女子的容貌當真不錯，比青樓之中的花魁還不逞多讓！”

“若是將她帶回府中，少爺定然欣喜，說不定會好好獎賞我們！”

“既然如此……”

“……”

幾個魁梧家奴商議一番，頓時一起走了過來。

此時，李歆霓的注意力全都在城牆下可憐的女孩身上。

同樣的，頓時賣女兒的，賣兒子的極少。

亦或是也有賣男兒的，畢竟男兒能夠乾活，早就被其他人買了去。

至於女兒，自古便是賠錢貨，除了大戶人家缺少侍女，青樓等煙花之地，也不會有其他人購買了。

就在這時，李歆霓注意到了向她們走來的幾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她也猜出對方應當是城中達官顯貴之家的家奴。

於是微微皺眉，帶著身後的兩人讓開，不想同對方起衝突。

但是，隨著她的讓開，而那些魁梧家奴也調整了步伐，徑直向她們走來。

“衝我們來的！”

身後的兩個女孩一臉警惕，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木劍。

“你們是什麼人？”

幾名魁梧家奴上來就嚴肅詢問，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打量，主要是在打量李歆霓。

這讓李歆霓頓時皺起了眉頭，心中不禁有些厭惡。

“我們是女宮之人！”

“女宮？”

顯然，幾名魁梧家奴並不知道什麼女宮，顯得有些疑惑。

同時，也有些驚疑不定了，畢竟也怕李歆霓口中的女宮是什麼高大的門第，而惹來什麼禍端。

然而，一旁的一人顯然知道，於是連忙解釋道：“大哥，這女宮我聽說過，聽說是在驪山之上有一群女子時常出沒，山下的人猜測她們在驪山之上的神鳥殿等諸多宮宇中居住，故而稱作女宮，而她們便是女宮之人。”

“原來如此！”

為首的魁梧家奴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女宮啊……”

聽其語氣，似乎對女宮非常熟悉似的。

“你們女宮之中皆是女子？！”

瞬間，對方也捕捉到了關鍵詞。

“這就更好了！”

同時，語氣之中夾帶這著淫邪之氣。

聽此，頓時讓李歆霓身後的兩名女子怒不可遏，俏臉羞怒不已。

“哈哈哈……”

幾名魁梧家奴見此，頓時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還請你們讓開！”

李歆霓素面寒霜，帶著兩名女子便要繞開。但是，幾名家奴仍舊不依不饒，反而就擋在三人面前。

“你們這是將我們當成普通女子來調戲嗎？”

李歆霓語氣不禁冰冷了幾分。

“是又如何？”

幾名魁梧家奴知道了李歆霓的來曆，心中更沒有任何顧慮了，心中想到，以自家主人的權勢，定然不怕什麼女宮的。

說不定，還會治她們一個擅入驪山的罪名。

畢竟，驪山可不是誰都能進的。

“鏗鏘！”

一聲金屬震顫之聲，李歆霓手中長劍頓時出鞘，冷冽的寒光頓時閃耀在幾名魁梧家奴臉上，讓他們不禁後退幾步。

而李歆霓身後的兩名女子也拿出手中木劍，做出出劍姿勢。

“諸位莫要自誤！”

李歆霓語氣依舊寒冷，猶如蟄伏的猛虎，時刻暴起傷人。

“呦，小娘子還挺烈！”

看到李歆霓拔劍，家奴更加興奮了。

不過此時威脅道：“你們敢對我們行凶？！”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府上的！？”

“我家老爺可是當朝丞相！”

自報家門之後，家奴們看著李歆霓三人，臉上笑意更盛。

以往，他們隻要如此，每當自己自報家門，一些貌美女子也不敢反抗，隨即他們便能將貌美女子帶走。

至於貌美女子的家人、亦或是丈夫，關他們什麼事兒！

然而此時，事情顯然不像往常。

且回答他們的，卻是一道寒光！

“噗呲！”

長劍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