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有白止神力護住,自然不可能有性命之憂,隻是模樣頗為嚇人,鮮血染面,頗為淒慘罷了。
而醫者醫治之後,卻說並無大礙,隻是多有勞累,歇息修養便好。
漢武帝劉徹也知道受傷之人正是說出“生為漢人婦,死是漢人魂”的女子,當即也蹲在地上,關切地詢問。
“感受如何?”
漢武帝劉徹看著三娘,如此詢問道。
“並無大礙……”
三娘看到漢武帝劉徹是如此的儀表堂堂,加上身著華麗服飾,不禁微微低下了頭。
見此,漢武帝劉徹也移開了目光,看著三娘,一時間目光沒有移動。
待醫者一一為所有女子檢測了一遍之後,漢武帝劉徹才站起身來,高聲道:“你們安全了,這裡是大漢長安城,朕乃是大漢皇帝,親自為你們保證!”
聽到這裡,所有女子皆面色震驚,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簡直不敢置信。
“你是……皇帝?!”
“這裡是皇宮……”
“我竟然來到了長安城……”
“長安城……嗚嗚嗚……”
“……”
聽到這個消息,她們震驚的同時,再次喜極而泣。
“放心吧,你們以後便可以在長安城,生活在這裡,無人會再欺辱你們……”
漢武帝劉徹保證著,同時臉上露出狠厲之色,白止知道,這份狠厲,是對匈奴人。
……
對於神鳥白止帶來的女子,漢武帝劉徹格外認真負責,一一詢問她們的想法,將她們安置。
有的是留在長安城之中過平靜的生活,有的不知做什麼的,便留在宮中。
就在所有女子都處理好了之後,突然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我可不可以跟隨在神鳥身畔!?”
“璃月?”
“璃月這孩子……”
“璃月的父親也沒了……”
“……”
有人認出了說話之人。
“嗯?”
漢武帝劉徹和白止一同看向了璃月。
而璃月卻與白止、漢武帝劉徹直視,無懼意。
“為何?”
漢武帝劉徹這才注意到這個面有“胎記”的女子,之前也並未在意,此時仔細觀看之下,似乎這女子臉上的“胎記”有些奇怪。
見此,漢武帝劉徹並沒有急著回答璃月,而是安排一旁的宮女,道:“帶領她們去沐浴換衣,之後再來!”
“喏!”
有宮女帶著她們出去,而璃月的目光卻看向白止,直到宮殿之外,才收回。
“神鳥,不知對那個女子,如何處置?”
漢武帝劉徹坐回王座之上,將桌案上的竹簡挪到一邊,將手放在桌案上,看向白止。
而白止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回想到了璃月的容貌。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像的人?不過性格卻大相徑庭……”
突然之中,白止心中一個荒繆想法冒了出來,“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輪回轉世之說?”
畢竟,自己這個神鳥都存在了,輪回轉世,也不是稀奇之事。
但是,如此荒謬的想法,白止下意識的便排除了,根本不可能。
雖然她已經死去了幾十年。
“不過是兩個相似的人,兩朵相似的花罷了……”
白止微微搖頭,然後看向漢武帝劉徹,道:“既然她執意如此,便將其安排在神鳥殿吧!”
跟隨自己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需要跟在張騫身旁,不能帶著他人,隻能將其安排在神鳥殿。
“朕明白了!”
漢武帝劉徹點頭,明白了白止意思。
“沒想到,我大漢之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氣節,當真是我大漢之幸!”
漢武帝劉徹想到了那名叫三娘的女子,臉上露出回憶之色。
白止詫異地看了漢武帝劉徹一眼,不過也沒放在心上。
等待片刻,隻見近百名女子再次回來,不過,此時她們身上已經變得整潔非常,柔順的發絲,換上了乾淨奢華的宮服,鶯鶯燕燕,在宮女的帶領下,緩緩進入宮殿。
此時此刻,漢武帝劉徹再次看向他們的時候,目光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能夠被匈奴人擄走,並且帶到匈奴王庭,在容貌方面,自然不必多說,
隻見剛才還面容有血的三娘,此時也露出了俏麗的容顏,而白止的目光,卻看向了洗漱乾淨的璃月身上。
“真的太像了……”
白止心中驚歎,仿佛,是曾經的人重現世間。
而漢武帝劉徹也看到了璃月,目光更是直了,即便他為大漢皇帝,天下美人儘其所享,可是天下美人又何其多!
“見過陛下!”
一眾女子對著漢武帝劉徹行禮。
“免……”
漢武帝劉徹這才回過神來,目光看向了璃月,詢問道:“你說你欲跟隨神鳥?”
“正是!”
璃月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往神鳥殿吧!”
既然璃月選擇跟隨了神鳥,而神鳥也沒有拒絕,漢武帝劉徹自然也不會再對璃月有覬覦之意。
看到所有人都已經處理完畢,白止也打算離開了。
但是漢武帝劉徹卻留下了白止,隨後,讓宮殿之中的女子離去之後,漢武帝劉徹才看向白止,神色凝重地道:“匈奴撕毀盟約,背棄和親和平之盟,多次入侵我大漢邊境,故而,朕欲擊匈奴!”
“皇帝不是已經有了通往匈奴王庭的堪輿圖了嗎,大可放手去做便可!”
大漢和匈奴徹底破裂,也不過是即將發生的事情,此時看來,似乎漢武帝劉徹早有此意。
也對,畢竟大漢剛剛經曆文景之治,積蓄了力量,豈能再容匈奴人如此放肆!
隻不過,匈奴強勢已久,多次對大漢用兵,劫掠邊境,即使是大漢對匈奴用兵,也需要時間準備。
之前漢武帝劉徹派車騎將軍衛青,驃騎將軍李廣去往雲中等郡,卻撲了個空,最後才知道,原來是匈奴人的小股兵馬,前來劫掠。
匈奴騎兵在草原之上移動迅速,來去自如,這是大漢所不如之處。
就在白止沉思之時,一旁的漢武帝劉徹卻繼續道:“前幾天,匈奴人派使者前來,欲再行和親之盟,迎娶我大漢公主!當真是癡人說夢!”
他的臉上露出氣憤之色,隨即看向白止,道:“朕欲假意再行和親,同時,準備攻匈奴之計!”
“何計?”
白止不禁抬頭看向漢武帝劉徹。
於是漢武帝劉徹將心中計謀說出,道:“大漢有一商賈,名叫聶壹,雖然在匈奴與大漢之間通商,運送貨殖,但是備受匈奴之害,於是主動獻計,有誘敵深入之策!”
聽到這裡,白止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想到了曆史上漢武帝時期著名的戰爭,其中,對匈奴的戰爭之中,初戰便是馬邑之圍了!
所謂馬邑之圍,便是漢武帝劉徹欲誘敵深入,讓軍臣單於帶兵主動進入漢軍設下的埋伏之中,最終將其殲滅。
但是,結果卻失敗了。
雖然漢武帝劉徹有萬全之策,也做出了精密的部署,但是,卻敗在了細節上。
起初,商賈聶壹面見軍臣單於,道:“大漢邊鎮馬邑中,常年同匈奴互市貿易,城中百姓富足,更有數不儘的財物,若是單於能夠取下馬邑城,定然能夠獲得大量的財物!”
毫無意外,軍臣單於信了,當即親自領兵精兵三萬騎,向馬邑而來。
然而,一切都在大漢的計劃之中時,走在路上行軍的軍臣單於突然看到遠處山坡之上的牛羊中,卻無放牧之人。
不禁心中疑惑,當即攻破一邊防小亭,抓到了雁門禦史,旋即,知道了大漢的所有計謀!
於是軍臣單於連忙率軍返回,快速逃走。
其中,作為此戰發起人的王恢看到了匈奴人逃走,因為自己恐怕不是匈奴人的對手,故而不攻打,反而也退走。
後面埋伏匈奴人的護軍將軍韓安國、驍騎將軍李廣、輕車將軍公孫賀反應過來之時,匈奴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此戰,被稱為馬邑之圍,雖然失敗了,但是卻標誌著匈奴和大漢的徹底決裂!
回過神來,白止看向漢武帝劉徹,而漢武帝劉徹也在看著白止,等待著白止的意見。
思慮片刻,白止點頭道:“將你的計策詳細訴說。”
“好!”
於是漢武帝劉徹將心中計策全部說出,而白止也同曆史上的馬邑之圍相互映照,發現,和曆史上的記載一般無二。
“不知神鳥意下如何?”
“此戰……可以施行!”
白止點頭,隨即,又看向漢武帝劉徹,詢問道:“此戰,乃是邊鎮之將王恢提出?”
“正是!”
“將此人調回,勿要讓其參與此戰!”
“……好!”
聽到神鳥的安排,漢武帝劉徹心中疑惑,不稀罕神鳥為何會如此在意王恢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王恢曾經得罪過神鳥。
“同時,此計之謀劃,應當細致入微,細節之處,要格外拿捏,勿要讓匈奴人看出破綻!”
“細節之處?”
漢武帝劉徹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牢記在心中。
在漢武帝劉徹恭敬地目光之中,白止離去了。
隨後,漢武帝劉徹當即召集軍中之臣,商討誘敵深入之計。
恢宏的宮殿之中,侍者宮女矗立,明亮的燭火在青銅燭台之上,散發著光芒,將偌大的宮殿映亮。
隻見宮殿之中,端坐著幾名身著甲胄之人,隻見漢武帝劉徹端坐在高台之上,看向下方的臣子。
道:“此戰之後,大漢當與匈奴開戰,想我大漢立國以來,深受匈奴之苦,先帝行和親之策,欲求安穩,然而……”
“匈奴屢次叩邊,屠戮朕之大漢邊民,搶奪財物,殺人無數!”
“而今日,匈奴襲擾邊鎮未久,卻竟敢遣使再尋和親,求朕大漢之公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方,護軍將軍韓安國、驍騎將軍李廣、輕車將軍公孫賀、材官將軍李息皆目視漢武帝劉徹,身著甲胄,戰意凜然。
同時,還有文臣端坐一旁,聽著漢武帝劉徹之言,皆知將要發生什麼。
“朕要清清楚楚的告訴世人和匈奴人,此時大漢已經不是曾經之大漢,而匈奴也不是曾經之匈奴!”
“朕要告訴匈奴人,攻守易形了!”
“寇可往,我亦可往!!!”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眾多將軍皆心神澎湃,一同高聲道:“臣等必然一戰殲敵,揚我大漢國威!”
……
雁門郡,群山繚繞之中,秋意蕭瑟。
然而,曾經之馬邑城之中,繁華之景象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肅殺之意。
蓋因,有大漢大軍至,使城中百姓不敢外出。
漢武帝劉徹使韓安國、李廣於馬邑,直面匈奴君臣單於,李息出代郡,領兵斷匈奴單於之輜重。
公孫賀於雁門郡西,以待匈奴!
此時,合圍之勢已顯!
……
軍臣單於於王庭至大漢邊境,聽聞馬邑城中之富奢,當即意動。
遼闊的草原之上,匈奴騎兵猶如潮水一般彌漫在草原上,其中,爾悌竟然也跟隨而至。
“單於,不如讓屬下去往馬邑城中,為單於帶來大量財物、美人,而單於不必涉險!”
爾悌一臉的擔憂,似乎真心實意的關心軍臣單於一般。
聞言,身材魁梧的軍臣單於端坐在馬背之上,看著爾悌笑道:“漢人,牛羊也!”
軍臣單於毫不掩飾自己對漢人的蔑視,“區區馬邑城,唾手可得!”
“此時,爾悌你便留在草原之上,接應我!”
“可是……是!”
爾悌猶豫,不過還是點頭。
“哈哈哈……”
軍臣單於暢快的笑著,看著爾悌忠誠的模樣,當即心中愉悅,但是又想到了另一個人,不禁又道:“可惜了你的兄長,竟然趁本單於不注意,讓他逃跑了!”
說罷,軍臣單於身上的甲胄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之聲,隨著戰馬的奔騰,來到了匈奴大軍之前。
“勇士們!”
軍臣單於看向身後的眾多匈奴騎兵,“在前方的大漢城中,有數不儘的財富、美人,取之不竭!”
“跟隨本單於,全都搶奪而來!”
“殺!”
“殺!”
“殺!”
……
遼闊的草原,大地一片枯黃,秋風蕭瑟,陣陣寒意侵入人的身體,讓人心神一陣冰冷。
匈奴軍臣單於率領三萬精銳,浩浩蕩蕩向大漢邊境而來,目標直指雁門郡之馬邑!
一路之上,雖然遇到了些許大漢抵抗之兵,但是卻被匈奴人輕而易舉的擊潰,這讓匈奴人更加誌得意滿,囂張非凡!
此時,馬邑城外的群山之上,韓國安於李廣率領大軍靜靜等待著匈奴人至。而在同樣馬邑的必經之路上,卻有一山穀,山穀之中有牛羊滿山。
漢武帝劉徹聽從神鳥的意見,格外在意細節之處,城外應當有人放牧,以麻痹匈奴人。
同時,隻見有一漢卒喬裝打扮為放牧之人,於山坡之上放牧。
遠遠的,他突然看到前方山道中有煙塵滾滾,同時,還有馬蹄聲傳來,這讓他頓時心中一驚。
“匈奴人來了!”
他心中驚歎,片刻,果然有大量匈奴騎兵浩浩蕩蕩而來,假扮牧羊人的士卒連忙逃跑,做出正常之人見到匈奴人恐懼的模樣。
軍臣單於見此,心中的警惕之意頓時減去大半。
下令身後騎兵,“快速前進,馬上就至大漢的馬邑城了!”
片刻,浩蕩的三萬大軍便至馬邑城之前,隨即,軍臣單於便見到馬邑城門之上有城中縣令之首,當即下令道:“攻城!”
這是商人聶壹與軍臣單於約定之攻城信號。
聶壹先行入城,斬殺馬邑城中縣令,並且將縣令之首懸掛於城門之上,如此,軍臣單於便可攻城。
“殺……”
“殺……”
“轟隆隆……”
……
匈奴人的喊殺之聲,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一同傳來,前方的馬邑城似乎已經成了匈奴人的囊中之物。
但是下一刻,軍臣單於猛然發現,馬邑城中突然有漢旗升起,馬邑城外的山上,有大量漢軍出現。
“怎麼回事?!”
軍臣單於大驚失色,連忙查看周圍,隨後,讓他心驚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大量漢軍從四面八方而至,瞬間將他包圍!
三萬匈奴騎兵,已經進入了漢軍的包圍之中!
“不好!單於,我們被包圍了!”
“我等斷後,單於速速突圍!”
“……”
軍臣單於身旁的親兵連忙道,此時哪裡還有攻城的興致,早就被漢軍旌旗嚇得心驚膽顫。
“這是陰謀!”
“這是漢人的陰謀!”
“竟然進入了漢軍的埋伏之中!”
軍臣單於後知後覺,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時間竟然捶胸頓足,氣憤不已。
隨即,才在親兵的保護之下,連忙開始突圍!
……
衛青、李廣率軍進攻匈奴騎兵,箭矢先行,當即讓大量匈奴騎兵墜馬。
殺伐持續了不到半個時辰,兵敗如山倒,不外如是!
匈奴人見到已經深陷包圍之中,又看到自己身旁之人倒在血泊之中,頓時沒了戰意,紛紛投降。
三萬匈奴騎兵,斬殺一萬餘,俘虜一萬餘!
然而,就在他們尋找匈奴軍臣單於之屍身之時,卻得知軍臣單於已經突圍,不知如何已經跑了!
……
爾悌自然不知此時軍臣單於已經兵敗被圍,正在瘋狂逃跑之中。
此時,他率領一千兵馬站立在草原之上,寒風呼嘯,觀望著軍臣單於離去的方向。
就在這時,突然看到前方突然出現幾道身影,細看之下,竟然卻是去而複返的軍臣單於和他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