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芒映天地,綠日初升時!(1 / 1)

金碧堂皇,恢宏壯闊的長安宮在夕陽的照耀下,更顯得威嚴肅穆,猶如天宮橫亙,屹立天地。

偌大的未央宮,宮殿連綿,一處宮殿之中,漢武帝劉徹端坐於主座之上,左右坐著兩個臣子。

分彆為董仲舒和張騫。

聽到漢武帝劉徹說並不欲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董仲舒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不過並沒有放棄。

因為,儒家之道是如今最適合大漢的治國之道,雖然之前大漢施行黃老之道,無為而治,但是這也隻是權宜之計!

董仲舒深刻明白這一點,故而才會如此篤定。

漢武帝劉徹並不知道董仲舒心中所想,即使知道了,也會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上。

隨後,漢武帝劉徹看向一旁的張騫,面容凝重地道:“朕打算讓你三日後正式啟程前往西域,不知愛卿準備好了沒有?”

“臣,隨時可往!”

張騫聞言,連忙起身一揖,然後如此說道。

“善!”

漢武帝劉徹點頭,目光欣賞地看著張騫,隨即又露出失望之色。

張騫有大才,他現在才知道,可是已經自薦前往西域,而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漢武帝劉徹心中也明白。

…………

三日時間一閃而逝,漢武帝劉徹於未央宮之前送張騫出使,然而,宮殿之前,卻無其他大臣相送。

唯有漢武帝劉徹和張騫兩人,餘者皆是一眾隨從護衛。

“愛卿此次一去……望珍重!”

漢武帝劉徹看著張騫,卻見張騫身著華麗漢服,恭敬道:“此去,臣定然不負君所托!”

“善!”

漢武帝劉徹當即從一旁的侍者手中接過大漢符節,然後捧在手中,道:“此乃大漢符節,手持此符節,便為大漢之威,手持符節,可如朕親臨,望愛卿珍惜!”

“唯!”

張騫當即雙手舉起,越過頭頂,恭敬地將符節接到手中,隨即珍重的右手持符節,隻見符節為一木丈,木丈之上,係著一串瓔珞,瓔珞之上並有銅鈴懸掛,發出清脆悅耳的鈴音。

周圍,身著華麗漢服的侍者宮女侍立,恭敬地站在一旁,而在宮殿的丹陛之下,卻見有百餘名身著甲胄的士卒矗立。

他們腰間配劍,手中持槍,皆一人一騎,悄無聲息的站立著。

他們身上充斥著殺伐之氣,血勇翻騰,顯然,皆是軍中老兵,經曆過血浴之戰。

但是此時此刻,皆成為張騫出使西域之事的護衛之臣,皆將聽從張騫之令。

漢武帝劉徹看到張騫接過大漢符節,隨即示意張騫跟在身後,然後站在高高的丹陛之上,看著下方的近百士卒:

“眾將士,張騫乃是朕寄予厚望、出使西域之人,其命,乃是去往西域,聯絡西域之國大月氏,共謀攻伐匈奴之盟!”

“匈奴之患,乃大漢之蘚疾,不可不除也!”

“此次出行西域,諸位將士皆聽張騫之令,以護衛張騫安危為重!”

聽到漢武帝劉徹之言,下方的將士皆單膝跪地,恭敬道:“謹遵陛下之命!”

隨即,漢武帝劉徹看向一旁,隻見一旁不知何時站著一位身著匈奴服飾的人,其面貌更是有著匈奴人的特征。

“此乃堂邑父,匈奴人,在出行路途之中,其可為向導、翻譯,必要之時,可以在某種程度上,脫離險境!”

堂邑父當即上前一步,對著漢武帝劉徹和張騫各一禮,“見過侍者!”

其漢話並不標準。

張騫也是頷首示意。

就在張騫轉頭細細打量身後近百士卒之時,突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面色一變。

一旁的漢武帝劉徹一直注意著張騫的面色,見此,詢問道:“愛卿怎麼了?”

隨即,循著張騫的目光,看向了士卒之中。

“陛下,此人乃是臣之弟,未曾想竟然欲一同與臣前往西域……”

沒錯,正是之前在陪自己喝酒,曾經被自己從山村之中帶出的同伴。

“爾悌,之前不是已經商議好,你留在長安……”

張騫來到了爾悌身旁,如此詢問道。

漢武帝劉徹靜靜的看著,並沒有打擾。

“兄長,兄長於爾悌有大恩,弟豈能如此眼睜睜的看著兄長步入險境,故而,弟願同往!”

對於張騫與爾悌之事,漢武帝劉徹自然知道,至於爾悌進入去往西域的士卒之中,他也知道。

不過並未阻止!

對於爾悌之決定,張騫自然無法決定,畢竟此時已經進入使者之列中,自然也不可能再退出。

……

微風呼嘯,張騫帶領著近百出使隊伍,緩緩出了長安宮,漢武帝劉徹親自相送,目視著張騫所帶的隊伍緩緩消失在宮閣之間,直至不可見。

對於長安城中的人,並未察覺到發生了什麼,即使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不過是出使隊伍,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是徒增幾個談資,充實了茶餘飯後的生活。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張騫此行,卻對華夏後世影響深重,甚至,在方方面面影響著華夏的未來……

…………

“殺!”

“殺!”

“殺!”

“……”

張騫端坐於戰馬之上,將符節抱在懷中,在爾悌的保護之下,快速逃跑。

黃沙飛揚,身後是隆隆的馬蹄聲,猶如天邊戰鼓,與胸膛之中的心臟共鳴。

甚至於,張騫能夠聽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在自己耳邊如同大風般呼嘯。

“嗖!”

突然一根箭矢突然從身後射來,然後爾悌一把將張騫按在了馬背上,堪堪躲過。

隻見身後,身著漢甲的士卒正在與匈奴人戰鬥。匈奴手持長刀,亦或是手持弓箭,奔跑與漢卒遊鬥。

距離離開長安城已經有了一月的時間,出使西域隊伍剛剛出了大漢之國境,進入了匈奴人所掌控的西域之地。

就在張騫小心翼翼,祈禱不要被匈奴人所察覺時,下一刻就出現了這隊匈奴騎兵。

隨行的近百士卒與匈奴人戰鬥,但是匈奴人更多,相互戰鬥,未久,便有大量漢卒倒在了戈壁灘之上。

見此,張騫與爾悌知道大勢已去,隻能在漢卒與匈奴人戰鬥之時,快速離去。

“兄長,帶著符節速速離去,弟為兄長斷後!”

兩人騎在戰馬之前,爾悌向後看了一眼即將追上來的匈奴人,當即面容嚴肅,對張騫如此道,

“爾悌……”

張騫不知說什麼,隻能深深看了一眼爾悌,然後與騎馬離開。

但是,前方卻不知何時再次出現了一群匈奴騎兵,將兩人漸漸包圍。

“……”

兩人見此,皆沉默。

未曾想剛剛出了大漢,便被匈奴人發現,如今,將被匈奴人所斬殺矣。

此時此刻,出使隊伍隻剩下了三人,張騫、爾悌與向導翻譯堂邑父!

匈奴人騎在戰馬之上,圍著三人打轉,似乎是在尋找破綻將三人一舉斬殺。

“兄長,未曾想,我們兩人還真是一同死去……”

爾悌大致二十多歲的模樣,正是身強力壯之時,此時身上穿著漢軍威武的甲胄,紅甲與濺落在甲胄之上的血水相映生輝。

而張騫身著華麗漢服,不過由於一月行程下來,卻顯得有些狼狽。

至於堂邑父,身著漢服,與其匈奴人的氣質有些不符,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大漢符節不可辱,應當保護之……”

張騫卻突然沉默了下來,隨即將符節從木棍之上解了下來,然後珍重的放入了懷中,隨後,才拔出腰間長劍,與爾悌一同面對匈奴人。

匈奴人之中,有人大聲呼喊著,不知說著什麼。但是下一刻,又有幾名匈奴人快速衝來,揮刀斬向兩人。

兩人連忙舉劍相迎。

“鏗鏘!”

“鏗鏘!”

刀劍碰撞之聲迅速回響,張騫本就武藝高強,在長安宮之中擔任護衛宮廷的郎官。

即使是在軍中打拚的爾悌,在武藝方面也不及張騫,隻不過,張騫平日裡並不顯露罷了。

此時,千鈞一發之時,張騫躲過了匈奴人的短刀,隨即再次揮劍,直接斬在了匈奴人的北背上!

“噗呲!”

頓時,血水噴濺,匈奴人吃痛之下,直接摔下了戰馬,倒在地上哀嚎。

然而,還未翻身起來,戰馬馬蹄又至,直接踩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另一邊,爾悌揮劍抵擋住了匈奴人的攻擊,再次回到了張騫的身旁。

張騫面容凝重,爾悌見此,臉上露出敬佩之色,隨即又被嚴峻所覆蓋。

堂邑父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雙膝跪地,一副臣服的模樣。

其為匈奴人,對此,張騫與爾悌並未多言。

看到張騫輕易斬殺一人,匈奴人頓時炸了鍋,隻見一群匈奴人氣憤之下,欲一同殺向張騫,但是卻被為首的匈奴人攔住。

他打馬上前,靜靜的俯視著浴血的張騫與爾悌,隨即又目光銳利的看向一旁的堂邑父,說出了一串聽不懂的話。

堂邑父戰戰兢兢,隨即轉頭看向張騫,然後道:“他說他已經認出了使者為大漢皇帝的使者,故而,他不想斬殺使者,欲將使者獻給莫頓單於!”

“莫頓單於?!”

兩人聞言,頓時面容一滯,若是將自己獻給莫頓單於,恐怕不知何時才能再次啟程,前往西域。

甚至於,性命也危矣!

隻見張騫和爾悌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堅定之色。

匈奴王庭所在,必然守衛森嚴,此去,再要離開就難了!

故而,一定不能被匈奴人抓到,押送至匈奴王庭。

“兄長,片刻之後,吾拖住他們,兄長立刻往東而去,暫時躲避匈奴人,回到大漢邊鎮之中!”

爾悌在張騫耳邊如此道。

“兄長勿言,陛下之命為重!”

爾悌見到張騫欲要說話反對,直接如此道。

張騫頓時無言,隻能默默點頭,陛下之命為重!

“殺!”

就在匈奴人以為兩人欲束手就擒之際,爾悌當即策馬攻來,直接將一名匈奴人斬於馬下。

另一邊,張騫當即策馬向相反的方向奔去,頭也不回。

“將其斬殺!”

匈奴首領大怒,感覺自己的威嚴被冒犯,當即下令將眼前突然動手的漢人斬殺。

同時,目光看向已經跑遠的另一個漢人,當即帶著幾名匈奴騎兵,快速追上。

“神鳥!還請神鳥相助!”

快速逃跑的張騫心中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身後還在和匈奴人戰鬥的爾悌,心中怒喊道。

同時,也看到了追上來的幾名匈奴騎兵,頓時大驚。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身上還背負著陛下之命,吾願完成陛下之命而立死,無怨!”

張騫咬牙。

隱於張騫身體之中的白止自然注意著此時的情況,白止定然不會袖手旁觀,欲不再讓公子扶蘇之事重現,他已經準備動手了。

前方,大漢邊鎮已經近在眼前,甚至於,可以看到高大的城牆之上,有大漢赤紅的旗幟在冷冽地風中獵獵作響。

邊鎮之將看到了城外景象,卻見有幾名匈奴騎兵正在追擊一騎,同時,可以看到被追擊的那人,身上穿著漢服!

“速速出兵,將其救回!”

城牆之上的將領連忙下令,他想到了剛剛從城中經過的大漢使者,受陛下之令,出使西域。

未曾想,未過半日,竟然再次重見。

隻是這次重見,竟然被匈奴人追殺!

同時,他心中更為敬佩,當初他曾與張騫交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何等的勇武啊!

看著大量漢騎迅速衝出城內,接應遠處的張騫。

但是,仍然晚了一步,幾名匈奴騎兵已經近在眼前,即將追上張騫!

然而就來這千鈞一發之刻,意外陡然發生。

卻見昏暗的大地之上,綿延千裡的戈壁灘,昏黃的天空,儘顯荒涼。

陰沉的天空覆蓋大地,讓人心情也緊跟著沉鬱。

就在此時,大地之上似乎突然出現一輪新的大日,光芒四射,猶如太陽墜地。

隻不過,這輪太陽的光芒,卻是綠色,將整片天地都映地一片綠芒,猶如墜入綠色的天地。

然而,這耀眼的綠色光芒,竟然是從張騫身體之中散發而出的!

“發生了何時?!”

“我的眼睛?!”

“好痛……”

“……”

距離最近的幾名匈奴人,頓時被這刺目耀眼的綠光刺瞎,殷紅的血液滲出。

雙手猙獰地放在眼前,觸又不敢觸碰。

同時,戰馬嘶鳴,同樣如此。

“發生了何事?!”

大漢城鎮之上,漢將看到前方散發的綠色光芒,頓時面色大變,瞠目結舌,不知發生了什麼。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這綠光,正是從張騫身上散發而出的!

與此同時,作為主人公的張騫隻覺得這份綠光是如此的溫和,猶如整個人被包裹在溫泉之中,讓人身心舒適。

下一刻,一道神鳥之影,迅速飛上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