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開始(1 / 1)

驪山風光秀麗,蔥鬱之中,白雲飄渺,氤氳升騰,猶如仙境。

自秦時亂席卷天下,百姓為躲避擾亂,多有逃入驪山之中過活,歲月流逝,不知外界天變。

隻見一處隱蔽的巨大山穀之中,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極目遠眺,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天光漸暗,一處山壁隱蔽之處,有一洞穴,而洞穴之中,突然有神光浩蕩,放射而出。

但是卻無人看到。

而下一刻,卻見一隻通體墨黑的神鳥突然出現,身上散發著綠色的神光,緊接著,神光內斂,隨即消失不見。

白止看著四周,心中猜測著自己沉睡了多長時間。

同時,回想了自己沉睡之前,發生的事情。

隻記得自己當時突然從神鳥殿之中蘇醒,身體的變故仍然未痊愈,便耗費精力將公主夏的屍首帶有,隨即安葬。

忙完這一切,身體上的創傷雖然不大,但是依舊影響諸多神通的施展,於是隻能再次陷入沉睡,進行身體上的修補。

想到這裡,白止搖搖頭,隨即目光看向遠方,隻見原來荒蕪的山穀,竟然已經坐落了幾十戶人家。

嫋嫋炊煙從屋頂升起,然後飄上天空,同時,還有濃鬱的飯香隨著微風傳來。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節……”

白止念至此,緩緩飄動翅膀,隨即施展無形之身,將身體隱藏在虛無之中,隨後,緩緩的向前方的村落飛去。

夕陽透過山頭灑落在巨大的山穀之中,溪水潺潺,從村落之前緩緩流過。

在村前的巨大梧桐樹下方,有成群孩童嬉戲玩鬨,在遠方大人的呼喊聲中,然後一哄而散。

“食晚食了!”

“速速回家去!”

“小心山中豺狼將你叼走!”

“……”

大人口中說著嚇人的話語,將一個個的人類幼崽領走,最終,卻隻剩下了一個男童獨自站在巨大的梧桐樹下,靜靜的觀望。

他大概八九歲的模樣,至少從面容之上看,是八九歲的樣子。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粗布衣衫,剛才在孩童之中,卻也顯得鶴立雞群。

白止有些好奇,當即飛了過去,再次落在了闊彆已久的梧桐樹上。

然而就在白止剛剛落在樹乾上之時,孩童卻突然抬頭,向梧桐樹之上看去,似乎是注意到了白止的身影。

白止見此,並不在意。隻當是對方聽到了異樣的聲音而已。

“騫兒,騫兒……”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道道微弱且蒼老的呼喊聲。這道聲音也將孩童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騫兒,你怎麼還不回家?還讓我來尋你?!”

來人是一個老者,身上的褐色衣衫帶著補丁,看著身前的孩童,有些生氣的斥責:

“其他孩童都已經回家,就你不回家?”

然而,被稱為騫兒的孩童卻不懼怕,反而直言道:“祖父之前不是說讓我一定在太陽落山之時回家嗎?此時太陽還沒落下去!”

說著,騫兒認真的指著遠方的太陽,隻見西方的大山擋住了太陽,還剩下一道陽光能夠射來。

“祖父曾經說過,為人要誠實守信!”

老者:“……”

“我之言是說在太陽落山之前皆可回,不必必須是落山之時!”

老者沒好氣地說道。

隨後,孩童在看著的帶領下,向一旁的村落之中走去。

隻是,孩童卻突然回頭,看向了村口的梧桐樹上。

……

白止看了看天邊的光明,漸漸淡去,在梧桐樹上站立片刻,隨即身形瞬間消失,出現在了曾經神鳥殿的所在方向。

“竟然還在……”

神鳥殿依舊還在,迎著晚霞,光芒萬丈,一座座瓊樓玉宇矗立在山腰之上,猶如天宮瓊閣。

白止神色一愣,看著下方的神鳥殿,曾經的記憶瞬間浮現在腦海之中,恍如隔世,又如就在昨日,讓人情不自禁的回憶過去。

目光移動,隨即目光看向了守護神鳥殿的士卒,他們身著紅色甲胄,手持戰戈亦或是長劍。

儼然已經不是曾經的秦銳士了。

白止沉默片刻,隨即飛向了曾經的秦都鹹陽。

現在渭水之上,遠遠的望著曾經的都城。已經無有曾經的氣象,而且大多數城池皆被毀於戰亂之中,隻餘下少數樓閣仍在。

不過目光向南移動,一河之隔,卻見一座宏偉巨大的巨城矗立在大地之上,規模程度比曾經之鹹陽城還要宏達幾分。

“漢長安……”

白止心中已經猜測到了,不過卻並未進入城中,而是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再次出現了驪山山穀之中的梧桐樹上。

“改朝換代,曆史發展之規律……”

白止搖搖頭,隨即在梧桐樹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了雙眸。

……

歲月流轉,五年時間一閃而逝,時間猶如指尖細沙,不知不覺中,便流失殆儘。

白止立於山穀之中的一處山林之中,片刻,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走進山林,看到不遠處的白止,臉上當即浮現出驚喜之色。

“神鳥……”

少年走了過來。先是恭敬地行禮,隨即又道:“今日我進入山中狩獵,捕捉到了一隻鹿,聽聞鹿肉乃大補之物,故而,特地為神鳥帶來了一些……”

隨後,少年從懷中取出一塊烤製美味的鹿肉,放在了一旁的青石上。

白止並未立刻回應,他想到了這五年的時光。

五年之前,白止突然驚訝的發現,曾經的少年竟然能夠看透自己無形之身的神通,看到自己的所在。

心中驚奇之餘,便與少年接觸,期間,並未發現什麼意外之處。

當然,在此期間自然而然的傳授給了少年一定的武藝,讓少年能夠在這驪山之中如履平地,狩獵過活。

祖父已老,少年守信,鄉鄰甚喜之。未久,朝廷之官發現山中村落,故而設置府衙,以管理村中之民。

當適時,皇帝求賢若渴,行征辟之時,民間官員皆舉薦賢才,讓百姓不吝自薦。

會少年祖父卒,少年葬之。而鄰裡舉薦少年之勇武,有武藝,可獵大蟲。

乃被府衙所知。

“神鳥……五年教導之恩,無以為報,雖無師徒之名,但卻有師徒之實。騫,願以師父待之!”

隻見少年突然跪在地上,虔誠地磕了三個頭,隨即又道:“府衙舉薦我,讓我去往長安,為宮廷郎官!”

“郎官……”

白止沉吟片刻,隨即看向少年,說道:“可!”

白止心中一動,少年之所以被舉薦,正是因為自己傳授給了少年武藝,而武藝非凡,被他人所指,以為其勇武,可為宮廷護衛,侍奉皇帝左右。

再加上少年身家清白,但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不過白止卻也有些驚奇,未曾想民間之少年,也可直接一步登天,去往皇帝身畔,為官。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護衛,皇帝之侍從。

白止並未多想,畢竟山村少年命運改變,本就是一件幸事,自己有什麼理由阻止人往高處走?

故而,白止直接同意了少年的決定。

……

白止陪伴了少年的童年時光,可謂也是少年之倚靠,許多之事,皆請教白止。

就在這即將分彆之際,少年言語吞吐,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無法說出口。

“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白止主動問道。

於是少年才緩緩開口,道:“騫少年之時,曾與昔日玩伴相約,將來若有人為官、富奢,皆相助之,不可忘卻!”

“故而,我想帶好友一同前往長安!”

“幾人?”

白止問道,心中認可少年的決定,此乃守信之舉。

“唯一人爾!”

“可!”

白止依舊點頭。

“多謝神鳥解惑……”

說罷,少年不再說其他事情,取出了自己所製木劍,在白止身畔舞劍。

先是動作緩慢,姿態優美,然而片刻之後,卻動作淩厲,有殺伐之氣。

正是白止傳授給他的劍術。

乃是曾經秦之鎮國公主,征戰多年,總結而出的劍術。

如今,又一次重現天地,被人所學。

天色漸暗,白止知道少年家中唯有一人,故而道:“你可回去了,早早歇息!”

“是!”

少年額頭有汗,動作頗為優美地收了手中木劍,倒持在身後,不過,卻並沒有立刻離去,反而是望著白止再次欲言又止。

“又有何事?”

白止再問。

“神鳥……”

少年鼓起勇氣,道:“我曾去外面讀書,有秦時古籍記載,秦有神鳥,天命歸秦。”

“而古籍之中對神鳥之記載,正如……”

“正如我一般是嗎?”

白止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直接承認,道:“沒錯,我正是那古籍之中記載的神鳥!”

“去吧!”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白止站在樹林之中,心中沉默。

“所以,少年便是‘信’之一字的進化之因嗎?”

幾十年過去了,白止自從因為“仁”之一字的中斷,身體崩壞,今日,他感到腹部傳來溫熱之感,此預示著,新的進化再次來臨。

“信……”

白止微微沉吟,身影緩緩消失在樹林之中。

……

與世隔絕的山村,不過是在近幾年才被朝廷所知,但是村中有少年,勇武有加,少年而獵虎,時人皆異之。

府官舉薦與皇帝,特征為郎官,為宮門之護衛,護衛皇帝之安寧。

今日,一名少年身著簡陋的衣衫,身上背著小小的行囊,手中持著雕工精細的木劍,踏上了去往長安城的道路。

在其身後,還有一少年跟隨,兩人一路興奮的交談著,緩緩消失在村民的注視之中。

時年,大漢皇帝采用黃老之道治國,天下安定,然有八王之亂為禍,皇帝下令平定之,天下再次安定。

百姓休養生息,顯露盛世之相。

…………

淅淅瀝瀝的春雨散落在偌大的長安城內,穿過一座座樓閣,一名青年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庭院之前,然後連忙打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庭院之中,青草在石縫之間茁壯成長,有垂柳長出的綠葉,裝點了單調的院落。

張騫脫去身上厚重的蓑衣,就在此時,卻見兩名侍女、侍者走出。

其中,一名侍女為張騫接過蓑衣,掛在一旁,另一名侍女為其取來了乾淨的衣物。

同時,一名侍者說道:“老爺,今日有客前來拜訪,不過老爺未在,小的讓其明日再來……”

“好!”

張騫聞言點點頭,表示明白,隨即才擺手示意不要跟隨,一人回到了房間之內。

“神鳥,今日新皇帝繼位,宮中甚是繁忙!”

卻見房間之中,白止察覺到張騫回返,已經提前出現在了桌案之上。

同時,耳邊傳來張騫的聲音。

“新皇帝……”

白止並不在意,隻是看向張騫,不禁問道:“前幾日你不是曾經抱怨宮中之職位甚是枯燥,欲要辭官嗎?”

“沒錯!”

張騫臉上露出一絲希冀,不過又搖頭道:“但是新皇帝繼位,不是致仕之良機,還需再等等!”

張騫搖頭,曾經少年突然為官,雖為郎官,但是也兢兢業業,但是時間長久,頓感無趣,於是打算卸任郎官之製,或擔任他職。

不過恰逢新皇帝繼位,如此陡然致仕,恐使上不喜。

這幾年之中,白止跟隨張騫來到了長安城之中的這座庭院之中,坐看庭前花開花落,靜看天邊雲卷雲舒。

同時,他心中也仔細算著時間,至於身負“信”之人——張騫,他心中也已經有了猜測。

華夏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

絲綢之路的開拓者!

後世之人戲稱為“漢武帝之活地圖”!

如此之人,白止如何不知。

曾經他也曾了解過,張騫之少年不詳,在漢武帝登基為帝,即建元二年,主動接下出使西域之職責。

看著身前之青年,白止有些難以想象,這竟然是對華夏後世,影響諸多的絲綢之路的締造者!

“所以,張騫持大漢帝國之符節,受漢武帝之令,即使是被匈奴囚禁十年,也要去往西域,此,便為信!”

…………

公元前140年,大漢皇帝確立年號,以區彆之前諸多帝王,並為“建元”,新王登基之年,為元年!

即:建元元年!

時,匈奴日強,因秦時亂趁機侵占河西之地,占據河西走廊富庶之地,雖如此,但也時常侵擾大漢邊境之民。

匈奴欺辱大漢,挑釁日重。昔年漢皇隱忍,乃取和親之策,求得一寢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