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雀?!”
公主夏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雙眼,伸出粗糙的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亭台之下,亭台下的身影並沒有因此消失。
所以;
“師父!你醒了?!”
公主夏連忙走了過去,來到亭台之前,看著在桌案之上的白止。
“怎麼?不想讓我醒來嗎?”
看著雙眼變得通紅的公主夏,白止的語氣卻有些揶揄,“不曾想在軍營之中冷面無私的公主夏,今日卻在宮苑之中獨自抹眼淚,當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聽到白止打趣自己的話語,公主夏沒有任何的反駁,反而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白紙,雙眸濕潤,突然又破涕為笑。
“哪裡在……抹眼淚?!”
公主夏嘴硬,不承認道。不過又情不自禁地擦拭臉頰上淚水,看到淚水滯留在手上,連忙又將手背在身後。
此時,秦君嬴駟也走了過來,解釋道:“先生今日才剛剛蘇醒,心中掛念你,便在此等你!”
聞言,公主夏這才看向秦君,誠摯地道:“公父,剛才是夏無禮了!”
這是在道歉,顯然,她察覺出剛才的自己很失禮,或許也是因為白止的出現,讓她心情愉悅。
“無妨!”
秦王嬴駟無所謂的擺手,然後坐在一旁的軟榻之上,再次看向公主夏,道:“此次歸來,夏你便無需再出征了!”
“為何?”
公主夏神色一愣,看向秦王。
“夏你已二十有六,到了婚配之年齡,豈能再如此行軍伍之事?身為女子,自應當出嫁為婦,相夫教子。”
聽到秦王之言,公主夏沉默,等秦王說完,良久才回答道:“公父,可否再等待些許時日,夏還未做好準備……”
秦王嬴駟看向了一旁的白止,白止身為後世之人,觀念不同於上古先秦,故而對於女子出嫁之事,看的比較淡。
但是秦王相求,他又不能不勸解公主夏,於是道:“囡囡你已經二十有六,若是再等待些許時日,便是老姑娘了!”
“老姑娘……”
聽到這個詞語,讓公主夏更是神色一滯,不過卻輕笑之,回道:“夏之誌向,不再己身,即使出嫁為婦,也不可能在家中相夫教子!”
秦王:“……”
秦王知道,公主夏再一次拒絕了自己,不過他並未生氣,反而還非常欣賞。
如此氣魄性格,類寡人!
……
秦王走後,公主夏才坐在白止一旁,然後一臉驚喜地看著不止,問道:“師父早早醒來,為何不來見夏?”
“夏知道師父有神通,可千裡之遙,咫尺之間!”
“累!”
白止回答道,不過又想到了如今公主夏之變化,又看向公主夏,“如今的公主夏也不再是曾經的小小孩童,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陷陣營之將領!”
“如今凱旋歸來,不與我訴說一番陷陣營之事?”
“陷陣營……”
公主夏思忖片刻,然後才說道:“陷陣營曾是公父設置之軍營,乃是曾經使用馬鐙與馬蹄鐵之軍,如今,卻已成了夏之陷陣營!”
聽到這裡,白止心中仍然有些疑惑,之前在渭水之畔,曾看到陷陣營不似秦國之軍陣,破類後世之軍。
聽到白止隻疑惑,公主夏笑白止忘卻曾經己身之言,道:“如今之陷陣營,曾是師父你說的那天朝之軍,軍陣如一體,進退有製,諸多練兵之法,皆是師父所授!”
“我教你的?”
白止這才想起來,曾經自己入魏之時,在魏國神鳥宮中甚是無聊,便同囡囡講述了諸多後世之事。
當然,並未指名道姓,無非是模棱兩可罷了!
隻是,如今之練兵之法,未有體係,公主夏竟然也能從中琢磨出技巧來?
這讓白止有些驚訝。
“天下征戰百年矣,天下百姓疲弊,卻仍需征戰疆場,馬革裹屍。家中父母不知子嗣生死,家中苦等,便卒矣。”
“陷陣之卒,皆是喪母喪父之人,入陷陣,皆為攻陷敵方之軍陣,不為仇怨,隻為百姓安。”
“願被陷陣之卒救下之人,不再受血親離彆之苦!”
“陷陣之誌,天下太平!”
……
“所以,你就想讓陷陣營打完秦國所有戰爭,而讓後世之人不再征戰?”
白止看著一臉認真的公主夏,突然覺得她好傻,“世上征戰怎能休止?七國尚存,爭戰不休!”
“那便將七國皆征矣!”
公主夏看向白止,一臉認真地說道。
白止:“……”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僅憑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再加上區區陷陣營,又能征討幾國?
你父親忙碌一生,甚至加上你的兩個弟弟,都沒有滅掉一國!
你覺得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活到一百年之後?
此時乃公元前313年,待秦國統一六國,一統天下,應當是公元前221年,所以你至少要活到公元前221年,也就是你118歲的時候!
一百一十八歲,恐怕在這個時代,無人能如此長壽!
當然,神話傳說中的彭祖之列除外。
白止心中思考,自然沒有明說。
“怎麼說呢!隻能說你誌向遠大,恐怕以你之壽命,不知何時能看到!”
公主夏沉默。
略過這個沉重的話題,公主夏的目光落在了白止的身上,看到了神鳥之背。
“師父你的翎羽怎麼變成了紫色,然而為何禮之一字,卻仍為金色?”
此時白止雖然翎羽全都變成了紫色,但是背上的禮之圖案,仍是金色。
猶如紫金鑲嵌有黃金!
“無妨,很正常!”
白止不願回答,“禮”之一字乃是進化形態之標誌,即使自己經曆一次涅槃,也無法改變。
或許隨著時間的流逝,汲取足夠的“禮器”,才能使其上升至另一種形態。
到那個時候,鳳凰“禮”之形態,才算完全成功!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公主夏居住於惠質宮之中,未曾出過宮門。伴隨於白止之身畔,欲要再從白止身上學到新的練兵之法。
與此同時,秦王曾來,為了將公主夏留在鹹陽,讓公主夏教授公子蕩和公子稷《千字文》。
看著兩個少年端坐於自己身前,身為師者的公主夏卻有些坐立不安。
“你們二人,一個已然十六歲,一個已然十二歲,難不成幼時未曾熟讀《千字文》?”
公主夏有些懷疑,公子蕩和公子稷已經如此大了,為何還讓自己教授兩人千字文?
“未曾!”
公子蕩與公子稷異口同聲,聲音整齊的更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