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為師(1 / 1)

“屆時,迎接秦國的將不是美酒佳肴,而是兵戈無儘!”

秦君嬴駟看向下方的群臣,言語真摯,句句皆時肺腑之言。

為將者皆露出振奮之色,文臣也面容沉思,然而,以甘龍杜摯為首的守舊貴族聞言,卻不屑一顧,仍然反駁道:

“那君上是執意東出?可是東出之後,必然會為秦國帶來無儘兵戈,屆時又有多少秦人會因此家破人亡!君上可知?!”

秦君看向太師甘龍,面孔之上浮現出失望之色,終究是還是歎息一聲,“昔日幽王烽火戲諸侯,天子威嚴儘失,禮崩樂壞,諸國相互征伐,百年下來,太師可知,天下又有多少百姓因此家破人亡?!”

“那是他國百姓,不是秦人!!!”

太師甘龍蒼老的面孔浮現出不耐之色,手中節杖猛地敲擊地面,斥責秦君。

秦君見此,微微沉默,隨後看向眾人,沉聲道:“雖他們不是秦人,但卻都是中國之民,同為華夏衣冠,豈能坐視不理?!”

“秦國東出之策已定,定然不可更改!”

秦君面容冷峻,說罷,當即起身向宮室外走去,空留甘龍等人捶胸頓足。

“君上?!”

氣勢衝衝而出的秦君正好遇上迎面走來的公子虔,見公子虔步履匆匆,秦君訝然道:“太傅這是去往何處?”

“臣正欲尋君上!”

秦君神色一頓,然後道:“隨寡人來!”

公子虔看向秦君走出的宮室之內,若有所思,然後跟隨秦君而去。

……

“師父是說,這篇文章是神鳥所作?”

此時,一處幽靜宮苑內,秦君嬴駟同公子虔相對而坐,兩人隻見的桌案上,正放置著剛才公子虔抄寫的《千字文》。

私下之時,秦君嬴駟仍稱公子虔為師父。

隻見秦君拿起布帛,仔細讀之。

隨後,他平靜的面容逐漸變得震驚,隨後抬頭看向公子虔,不禁問道:“這《千字文》真的是神鳥所作?”

“正是!”

公子虔點頭。

聞言,秦君當即站起身來,然後看向宮室之外,沉吟片刻,道:“師父,如果寡人請求神鳥教授公主夏,師父以為如何?”

“這……”

公子虔沉默,神鳥教授公主夏,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而且,僅僅因為一篇文章,就讓公主夏師從神鳥,這是否太過草率。

似乎明白公子虔之擔憂,秦君嬴駟又道:“神鳥不凡,之前神鳥莫名消失,後來寡人得知,是那神鳥施展神通。”

“所謂神通,就是猶如仙人之術,短短的片刻功夫,其便能從地處極西的秦國,抵達東方的齊國,當真匪夷所思!”

“君上相信?”

公子虔皺眉,這件事他的確不知道,看來是君上刻意封鎖了消息。

此時聽了,卻下意識地便是懷疑。

“神鳥有何理由誆騙於我?”

秦君嬴駟反問道。隨後又言,“公主夏拜神鳥為師,並不僅僅學習學識,更多的是將神鳥留於秦國!”

“臣已明白君上之意,公主夏拜師神鳥,可!”

獲悉緣由,公子虔點頭認同,同意秦君之決定。

……

隨後公子虔又問及剛才宮室之內發生了何事,秦君為他解釋,不過公子虔也面露擔憂之色,道:“雖然太師之擔憂的確有些杞人憂天,不過那公孫衍為魏國人,君上的確需要警惕一些。”

“無妨!”

秦君嬴駟擺手,“屆時寡人會安排嬴疾、嬴華在其身旁擔任副將。”

“如此就可!”

嬴疾嬴華皆是君上之兄弟,如此安排,便無需擔憂了。

……

時間飛逝,猶如指尖細沙,紛紛揚揚,便已消失無蹤。

秦惠文王七年,囡囡如今也已經八歲了,小小的人類幼崽愈發的可愛活潑,在宮苑之中無憂無慮的成長,猶如林間精靈,純潔天真。

同樣的,白止也在宮中生活了兩年的時光,在這兩年之中,白止更加熟悉了這個時代。

春秋戰國,禮崩樂壞,列國伐交頻頻。更是人才輩出,華夏文化由此而璀璨生輝。

宮苑之外,秦將秦無且恭敬職守,而白止的大部分消息,也是從他口中得知的。

“秦無且,秦軍可與魏國交戰?”

“回神鳥,秦君與魏軍於河西對峙,尚未交戰!”

秦無且聞言,恭敬地回答。曾經神鳥首次詢問他關於列國之情報時,他誠惶誠恐,不知是否回答,還是沉默以對。

於是報於君上,君上隻言自己可每日來鹹陽宮,獲取前一日列國最新情況,以備神鳥之問。

“應當也快了!”

白止低聲說道。

原本曆史中,也就是在秦惠文王七年,秦軍與魏軍交戰,秦取河西之地。

同年,秦軍趁西方的義渠內亂,攻打義渠,將義渠驅逐至西方,取地,置縣。

隨著這個時代有自己這個神鳥出現,可是原本的曆史並沒有改變。

這讓白止心中既高興,又沮喪。

高興的是曆史的車輪依舊在緩緩向前行駛,沒有因為自己而發生謬誤之變,沮喪的是自己來了,卻沒有做些什麼,在曆史之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自己是一隻神鳥,又不是人,世俗的功名利祿與我何加焉?自己現在所求,無非就是成長、進化,以窺未來真正的鳳凰本貌!”

“還有就是……陪伴身邊的小囡囡,人類幼崽!”

一旁的囡囡放下手中的毛筆,看著竹簡上字體娟秀優美的秦篆,然後美眸看向神鳥與秦無且,八歲的年齡已經初顯美人之貌,想必未來,定然是一位名動天下的美人。

“小雀雀,難道我秦國真的要和魏國交戰嗎?”

小小的年齡,本就是心善之時,聽到將軍交戰,已經給開始讀史書的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在她小小的腦袋中,每一個人都應該好好的生活,就像自己,有公父、有大父、還有小雀雀。

“我是你的師父,莫要再叫小雀雀!”

白止伸出翅膀,揉了揉她的螓首。

自從秦君請求他作為公主夏之師,如今已經過去兩年了,當然,白止也不是沒有任何要求。

作為條件,也算是一種交換,秦君為自己修建神鳥殿,每旬需為自己提供藥材一株。

白止遵循等價交換之原則,無功不受祿是他的行為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