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是手機鬨鈴無休無止地吵鬨。
我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昏沉,還有點發懵。
我怎麼睡在客房?
我不是本來睡在自己臥室嗎?
我半夜自己——夢遊過來的?
手機正插在床頭櫃上充電,劃開屏幕,全是清一色的生日祝福。
就連消停了一段時間的amy姐都給我發來了生日合集大禮包,誠意十足地說給我挑選了最新出爐的十張優秀娛樂圈omega面孔,甚至專門找人量了,胸圍都符合我的標準。
【amy姐:林小姐我覺得您說的沒錯,胸圍,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看了一下她發來的男人胸前波瀾壯闊的偉大胸襟。
我雙擊給她點了個讚。
【amy姐:所以今天……給您來個上門生日快遞?】
【amy姐:地點您挑。】
我想起了昨晚在床上那群神經病打架的時候還非要拿我的手去摸他們自己的胸比較手感,嗬嗬一下,露出了滿臉滄桑的笑容。
【0+li:不了,今天忙】
【amy姐:那您隨時聯係我!貨隨時都有】
我:“。”
隨意看了下其他的生日祝福,沒有什麼特彆的,我準備等下讓白秘書幫我回了。
我先下床洗澡。
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帶著酒氣,我衝了個澡泡進浴缸,盯著頭上的霧氣,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六個人來我公寓,玩牌喝酒醉得上頭,最後在床上玩疊疊樂,暢聊文藝複興兒童遊戲,畫面純真而童趣。
——小愛豆說漏嘴了我跟他和他哥的美好情誼,我從此以後在所有人眼裡的偉光正形象有了一些輕微的崩塌。很小的公關危機,不用在意。
——小紅毛聽了我說的合作的事情,去跟他們公司的高層商量了。很好,所有人裡,隻有你一個人是貼心的小棉襖。
順便一提。
我拿起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昨晚的手感,真的很好。
很想再摸下。
我對自己非常誠實,畢竟,面子是他人的,性癖是自己的,喜歡大胸的男人就是我的宿命。
二十一歲生日。
我,林加栗,與自己和解。
在浴缸裡,我把雙手交疊,放到自己的胸口,臉上出現了那種抖O網紅心靈雞湯式的溫和笑容。
然後我就突然想到。
小紅毛是不是還說了什麼……
搬家,和他一起住?
我忽地坐起來了。
而且在那之後……在那之後,我還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人拉著我的手,讓我靠在懷裡,熟悉的氣息包裹住我,讓我沉沉陷入夢鄉。
浴室裡很安靜。
……
我正在這兒愣神,順手拿了下手機,手機一滑,掉進了我的浴缸
裡。
噗通。
垂直墜底。
拎著手機撈出來,我倒是不太擔心,畢竟手機防水。
小黑屏了一下,不慌,晾會兒就好,
手臂撐在浴缸邊上,感受著溫和的水流衝著身體,我盯著眼前的霧氣,又閉上眼,等待開機。
但這種等待的感覺……莫名地,熟悉。
跟夢境裡,我做過的事情重合了。
靜了幾秒。
我忽地睜開眼,匆匆從浴缸裡起來裹了浴巾浴衣出門,踩著拖鞋推開了臥室的門,直奔客廳。
“哥——”
“……林小姐,你醒了啊。”
穿著淺色西裝的青年腳步停了下,轉過來,溫和地看著我,鏡片後的眼眸彎起來。
“生日快樂。”
我卡了一下。
“………………”
白秘書怎麼在這兒?
……哦不對,是昨天的我叫他早上來家裡接我,但剛剛還在悠閒泡澡的我完全把這事兒忘在了腦後。
“謝,謝謝……?”
腦後的頭發還在滴著水,我低頭看了下我身上的浴衣,我下意識地把腰上的係帶扯緊了點兒,努力維持我的表情,咽了下嗓子,問他,
“白序遙,昨天晚上,我哥是不是……”
“嗯?”他似乎沒有聽清,微笑著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昨天……”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從走廊拐角進來幾個穿著統一酒店製服的服務員。
我瞥過去眼,他們製服胸前的圖徽是附近一家豪華酒店的logo。
他們端著早飯的盤子和刀叉餐具,或中式或歐式,魚貫而入,路過我的時候,都恭恭敬敬喊了聲“林小姐,早上好”。
我有點懵。
看向白秘書,他正微笑著跟我解釋:“因為人多的關係,就從外面叫了早餐來,正好等著林小姐你起床的點布置好餐桌。”
我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白秘書溫柔看我:“要不要先吹下頭發?”
我揉了把頭發:“沒事,我先吃點東西再去吹吧。家裡不冷。”
算了,夢應該就是夢。
不要自討沒趣。
我把腰間的係帶係了個蝴蝶結,跟著他一起往餐廳走,走到一半,就在半隻腳要邁進餐廳的時候,我才突然反應過來。
我:“等一下。”
我:“……你剛剛說,什麼叫,‘因為人多的關係,從外面叫了早餐’?”
白秘書轉過來,他嘴張了張,正要說話,我已經聽到了餐廳裡傳出來的聲音。
說話聲,噪雜聲,冷笑聲,最後又沉默下去。
因為餐廳裡,五雙眼睛看見了我。
五個酒後清醒了的人:“……”
我:“……”
我拔腿就跑。
“我突然想起來頭發沒吹我現在就去
吹頭發不然大家先吃不要等我你們先慢用——”
浴室拖鞋太滑,我嘭地一下撞上了身後的送餐的的服務員,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扶穩了她,但我自己直接一個趔趄把腦門磕在了旁邊的門扉上。
“…………”
……
三分鐘後,我捂著額角,面無表情地坐下在了長條餐桌的首位。
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突發。
我現在就是突發惡疾,不得不因為我暫時暈眩的大腦,先情急之下坐在了這裡。
而我的面前,大家各坐各位,分彆在我的左右手兩側,安靜又和諧地吃著早飯。
場面很詭異。
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後,但和平相處”,比起昨晚大家給我過生日還要詭異。
似乎經過一夜的耍酒瘋之後,讓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微妙的表面平衡。
左側坐著羅簡安,裴知寧,裴知寒。
右側坐著南禾,和他親愛的老師裡昂。
竟然都相安無事。
餐廳裡安安靜靜,隻有刀叉偶爾撞到餐盤時發出的清脆聲。
我硬著頭皮面無表情地給我的面包塗黃油。
他媽的,哪來的石頭面包,硬的一比,刀差點沒切動。
為了我的牙齒考慮,我塗完了黃油,還是把面包放下來了,扔回了餐盤。
“今天等會兒——”
我一說話,他們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用餐的動作,齊齊轉過來看向我。
我:“。”
更詭異了。
我麻木地說完:“今天雖然是我生日,但我也是很忙的啊。等會兒我要去公司,你們自便。如果需要回家的話,跟白序遙說一聲,他找人送你們回去。”
在座的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剛剛看到了空氣中迸出了劈裡啪啦的火星子——然後都一齊轉過來看向我,或點頭,或溫柔答應“好”。
“加栗,你忙你的就好。”
我:“……”
好嚇人,你們彆了。
誰半夜給他們喂聽話藥了???
好不容易往胃裡塞了點東西,結束了這段簡直宛如愛麗絲夢遊仙境裡的茶會一樣恐怖的早飯,我迫不及待地奔去換了套衣服,又趕緊拉著白秘書出門。
這不太妙。
在這一刻,我竟然看我的工作都眉清目秀起來了。
“開車吧。”
坐上司機的車,我深吸了口氣,手還不由自主地在揉太陽穴。
隨著車的啟動,坐上前排副駕的白秘書轉過臉來,給我遞了條擦頭發的毛巾,和一個保溫杯。
“林小姐,看你剛剛沒怎麼吃飯,是不是胃口還不太好,”
淺色西裝的青年笑起來像是冬日裡的雪梅,寒風裡的一抹柔色。
他目帶恰到好處的關切:“頭疼要不要緊?可以叫醫生過來到公司等著,簡單檢查一下,不會花很多
時間。”
我把後座桌子翻下來,把保溫杯打開。
是雞湯。
暖烘烘的雞湯在冬日裡,真的是雪中送炭。
果然還是我的初戀男人能上大分,淚目了。我說了聲“謝謝”。
“應該做的。”
我點了下屏幕看早就準備好的早報,一邊喝著湯,“我的頭沒事,感覺就剛剛撞了一下加上昨晚喝的酒……給我拿兩片布洛芬,應該過會兒就好了。”
我喝了一口湯,看向窗外,“對了,我公寓的保潔是你叫的吧?居然這麼早就整理好了。”
突然想起來,昨晚的夢裡,我居然還幻聽了白秘書的聲音,好怪。
白秘書頓了頓。
“是的。”
“那幫那幾個人收拾殘局的也是你?”
“……是的。”
我打了個哈欠,向後靠倒,“麻煩了。搞定他們應該不容易,光羅簡安就是個刺頭,讓她能安安分分跟其他人相處至少得讓十頭驢拉她……”
聽著我絮絮叨叨不著邊際的話了很久,白秘書金邊眼鏡後的眼眸注視我。
過了一會兒。
他說:“林小姐,是不記得昨晚的事了嗎?”
我回過神:“……嗯?什麼事?”
隔著很近的距離,我們對視。
然後,接下來他說的每一個字,讓我一整天都有點魂不守舍。
“昨晚,林先生回來了。”
-
整個人縮進總裁辦公室的豪華辦公椅,我還在發呆。
腳尖無意識地在地上的地毯上前後蹭來蹭去,把椅子一晃轉到左邊,一會兒又轉到右側。
窗外的高空風景很好看,但看久了,就沒覺得新奇,隻有說不出來的乏味。我睜著眼,下意識想往口袋裡摸,然後才反應過來一件事:
我出門沒有帶手機。
我深刻懷疑昨天晚上趁我生日有人偷給我下藥毒害了我的大腦,導致我連賽博義肢(指手機(不是怪東西))都能忘揣身上。
“林小姐,那我等下把開會要用的文件拿過來。”
“好,謝謝。”
白秘書出去了,室內安安靜靜,隻有我一個人。
坐了一會兒。
我把手抬起來,看著自己的手。
微微扭動了一下手腕,觀察了一下手上的肉的分布。
我張了張嘴,慢慢地,咬上了自己的手掌外側。
用了點力。
虎牙的尖端就陷入了皮肉裡,我手上沒多少肉,這麼一咬,連著肉筋骨頭一起咬。
“疼。”
這個直白的字吐出來,需要舌尖抵著上排牙齒的後側,微微發出爆破的音節。
昨晚我就這麼咬了我哥。
現在用的力氣,比起當時,可能差不多隻有十分之一。
我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把臉埋進了帶牙印的手掌裡。
原來是真的。
一來一回加起來幾乎是二十四小時的飛機,隻為了短暫見面的十五分鐘。
怎麼算都是不值得,不該做,商人利益裡嗤之以鼻的性價比。宋家人和林家人一樣,都是天生的商人,權衡得失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本能。
但哥哥回來了。
因為答應過,生日會陪我過。
夢境逐漸變成現實。
撫摸在我發頂的手是真的,被我咬破出血的腥甜是真的,任我發泄也抱著我的懷抱也是真的。
就這麼躺在沙發上把視線埋在黑暗裡,過了一會兒,有人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才慢慢地從嗓子裡“嗯”了聲。
“林小姐,文件在這裡了。”
“知道了。”
“要我幫你吹頭發嗎?”
把手挪開,我睜開眼,看向正在沙發邊上對我溫和注視的白秘書。
“頭發濕著的話,等會兒還有可能頭疼。”
過了幾秒。
我答非所問:“我手機沒帶,在家裡。”
他頓了頓,順著我的話:
“需要讓人去拿過來麼?”
我沒說話。
白秘書:“林先生這個點還在飛機上,應該還沒睡,可以打電話給他。”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會兒。
最後我說:“上次……上次我哥去美國前,讓我來辦公室,那次我的頭發也沒乾。”
“那次……是我哥幫我吹的頭發嗎?”
-
……
其實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小時候因為我不喜歡吹頭發,幾乎沒有人能想象到,宋家矜貴的少爺真的拗不過我,妥協下來給我吹頭。
隻有在他身邊,我才能安安穩穩地在吵鬨的風聲裡安然入睡。
隻有我哥。
坐上了寬大的辦公椅,我上身向前趴在桌面上,感受著身後溫暖的風和手拂動著我的頭發。
白秘書現在的動作很溫柔。
還是不一樣。
“嘀咚。”
樂聲提示音突然響起。
是視頻會議已經打進來了,我用手指捋了幾把頭發,點開了電腦上的會議的加入鍵。白秘書也自然地收回了吹風機,站在一邊旁聽。
是林氏的高層。
幾個人目前不在國內,時區也很難協調,乾脆分成幾波來商議。
主要的主題是,商量跟賀家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要合作,法律合同,高層意向,能不能通過董事會等等,都是需要考慮的因素。
離聖誕沒剩下幾天了。
幾個中堅力量的股東在會議結束後,還留在線上。
其中一人說:“林小姐,雖然我很讚同您跟賀家合作的方案。但您也知道的,目前您父母那裡——站的是另一方向。已經有不少人傾向於他們偏向教會的方案。”
“畢竟公司利益上
來說,和我們的競爭對手賀家合作——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會不會臨時撕票毀約,風險很大。說到賀家,我們很多董事對它都記憶猶新,他們可是跟我們在很多地盤搶了不少的生意。”()
我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和賀家合作,肯定要比跟教會合作更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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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同意您的說法。”她說,“和教會合作的風險更大。我看了他們這幾年的經濟活動,很沒有章法。在董事會會議上,我會站您這邊。”
“——但目前大多數董事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賀家到底能不能被信任。尤其是……您父母那裡”,
她有些艱難,但還是坦白地說出來了,“您父母最近和很多股東關係密切,他們尤其認為,賀家與我們的合作是不懷好意,不如相信第三方的教會。”
“如果您認為賀家值得信任——您有什麼依據?”
我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後,視頻會議上不約而同幾乎同時跳出來幾聲提示音。
群發的新郵件。
視頻上,大多數人在看過郵件之後,都露出了或微妙或震驚的神色,也有的人默不作聲,似乎早就知情。
但這些我並不關心。
郵件上,是當年在我爺爺時期轉讓給教會的10%的相關文件,還有我父母與教會的通話記錄,在這幾日之間,尤其頻繁。
我說:“難怪我父母這麼喜歡教會,這10%的股份轉讓似乎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況且,低價取來的不知道年限的監管權,和能支配資源的所有權,哪個更加可靠——”
“在座都是聰明人,應該不需要我說。”
……
掛上了電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白秘書轉過來看著我。
我說:“讓司機在樓下等我。”
-
繁華的城市,熙熙攘攘。
兩棟摩天大樓遙遙相對,離得很遠。但從高層往外看時,又能在雲霧的另一處看見另一棟樓的影子,影影綽綽,仿佛世界的兩端。
賀枕流結束了一天的會議,已經是傍晚了。
秘書跟在身後,他從會議室裡出來,落地窗外的夕陽亮色光彩落在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上,紅發的男人穿著煙灰色的西裝顯得格外挺拔。
眼眸垂下,賀枕流看向自己的手機屏幕。
切到聯係人界面,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打下了幾個字符。
秘書苦口婆心:“賀先生,之前董事會那裡的意見是,和林氏合作跟與虎謀皮沒有區彆。他們是真心想和我們合作,還是緩兵之計,的確是個問題。”
“嗯。”
紅發的俊美青年微微頷首。
他視線盯在手機屏幕上,對方暫時沒有回複。
不過今天是她的生日。
晚餐應該是有安排。
電梯門打開,他
() 踏步進去。
兩側的門緩緩關上。
“對了,”站在走廊裡,秘書看了看平板跳出來的提示,忽然皺眉說道,
“林氏的……林加栗,林小姐,來公司了。”
砰地一聲,一隻手攔住了電梯門,震驚得秘書向後一跳。
“誰來了?”
“賀!賀先生——”
“誰?”
秘書咽了咽口水,“是林,林加栗小姐……”
然後,秘書就看他一向冷靜自若的老板,露出了個皮笑肉不笑的唇角上翹,極度壓迫式的眼神,輕描淡寫地笑了下,道,
“嗬,她在哪?”
“樓、樓下!……您要讓人去接待他們嗎?我也可以先下樓幫您先接待,或者我也可以讓前台告訴他們您今天不在……”
西裝青年頷首,表示知曉,俊美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他側身回去,“謝了,安排68層的會議室。”
似笑非笑。
電梯門關上了。
走廊裡恢複了安靜。
秘書留在原地大喘氣。
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餘悸。
不愧是多年的競爭對手!!
自己老板果然跟林家那位同輩的alpha勢同水火,爭鋒相對,一看就是十足的不對付。
一提她來了,看自己老板整個人緊張成什麼樣,簡直如臨大敵!
賀先生這副氣勢洶洶風雨欲來的樣子,還親自下樓去接,應該是擔心其他人去接待會被套話,不如親自上陣應敵。
想到剛剛因為要不要跟林家合作吵成白熱化的董事會,秘書重重地歎了口氣,焦慮地搖了搖頭。
連兩位老板都關係這麼惡劣。
這下,這下,合作可怎麼辦……!!
-
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門關上。
賀枕流沒忍住去瞥視線看旁邊的林加栗。
對方黑發垂順地披散,一件大衣鬆鬆地掛在身上,裡面是件不出差錯的裙子。
從他的視角,少女耳廓白皙,脖子上掛著條銀色的鏈子,身上散發著洗發水的清香。她雙臂輕鬆隨意地抱在胸前,就這麼站在他旁邊,看上去神情自然。
公事公辦的模樣。
隻看了一眼,他就趕緊收回了視線。
賀枕流按了68層。
她說:“68層是你的辦公室?”
賀枕流:“是會議室。”
她說:“那去你的辦公室。”
賀枕流:“嘖,乾什……”
她說:“就我們兩個人。”
手指頓了下,賀枕流不在意似的又用手順著按鍵抬高,按下了“73”層。
“也行。”
他說,單手插了西裝褲袋。
通向73層的電梯需要花1分42秒。
總裁專用的電梯很寬敞,但似乎又突然格外狹小。
兩個人站得不近不遠,但一句話不發。
賀枕流喉結滾了滾,耳朵有點燒,他動了動,又往後退了點,雙臂也跟她一樣抱在胸前。
1分42秒。
1分10秒。
48秒。
在還剩下26秒的時候,林加栗說話了。
“電梯有攝像頭嗎?”
賀枕流愣了愣:“這個電梯沒有。”
剩下17秒,林加栗點了下頭,轉過來,眼神落在他身上,審視一般,又抬高,到他的臉上。
“我有一個提議,你可能不太喜歡,但這隻是權宜之計。”
“嗯?”
剩下2秒。
林加栗:“跟我訂婚。”
“叮——”
電梯到達了73層,電梯門打開,大片的晚霞暈紫色澤鋪灑大理石地面,像是個朦朧的天空的鏡子。
走廊裡寂靜無人。
黑發少女率先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身後的人沒跟出來。
她才蹙了下眉,回頭。
“賀枕流?……”
賀枕流呆呆地看著她。
紅發的俊美男人,此時桃花眼睜大,呆立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電梯門自動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