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去過白秘書的家。
在我高中時在自家書房裡,那次對白秘書的春心萌動之後,我就陷入了艱難的情義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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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我哥。
一邊,是我哥的秘書。
選誰就很明顯了吧?
我當機立斷蠢蠢欲動準備去要白秘書的聯係方式,夢想還沒開始,就被我的家庭律師第三者插足了。
律師:“林小姐,雖然我知道你很能想,但你不能。”
我:“為什麼?”
律師:“這裡是綠色文學城,成年前隻能暗戀。”
我:“?”
我:“我他媽,不是,它他媽……”
很顯然這不能說服我,於是當時我的家庭律師還給我舉了一個我身邊的例子:一個我小時候在一起玩的alpha女性,在英勇搞了自己的家庭教師之後,被父母憤怒打發,扔去國外上了全alpha寄宿學校。
律師:“您看,這說明了什麼?”
我:“原來她去國外是因為這個啊!牛逼。”
律師:“?”
我:“這都不跟我炫耀,她人還怪好的。”
律師:“?”
律師:“重點在於——您能接受去上一個身邊隻有alpha的高中嗎?”
我:“……”
很顯然不能。我又不是a同,去什麼a同天堂。
於是我的春心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終不了了之了。
雖然初戀很好,但初戀之所以叫初戀,就是因為之後還會有二三四五六戀。
男人嘛,多的是。
我接受地非常完美,從此以後放棄初戀這棵樹,投入了森林的懷抱。
……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當我今天終於第一次踏足白秘書的家的時候,我竟然有了一種朝聖的錯覺。
“——這雙拖鞋可以嗎?”
進了高級公寓的門,青年彎下腰,為我從鞋櫃裡拿出來一雙絨軟的白色拖鞋,見我點頭,放在了我的腳邊。
“包和工作牌也給我吧。”
他又接過了我手裡的東西,微微一笑,“林小姐,你想喝點什麼?”
“林小姐……你怎麼蹲下了?”
“……”我在熱淚盈眶。
初戀的家,啊!單戀人的耶路撒冷!
要不是會被以為是變態我甚至想以頭搶地撿兩塊磚帶走。
咳嗽了兩聲,我把拖鞋穿上了,當做若無其事地往他家裡走,
“喝什麼都行,你有什麼?”
“果汁,伯爵茶,還有酒……當然,林小姐,你喝不了酒。”
“我喝不了酒——是我哥告訴你的嗎?我好像沒跟你一起喝過。”
我穿上了拖鞋,新奇地走進公寓。
我沒想到的是,白秘書的家,乾
淨,整潔,明亮……但比我想象中的,要冷清得多。
能夠俯瞰城市的高層高級公寓,有著寬闊的布局,挑高的兩層。雖然哥哥和我也有類似的房產,但公寓裡或多或少有我們個人喜好的東西。
但這裡,幾乎沒有人氣。
“林小姐,你忘了嗎?”
白秘書說,“你以前喝多了,基本是林先生和我一起接的你。”
我:“……”
草。
我跟南禾第一次接吻還被他跟我哥看到了。
難道還有彆的……
我剛想說點什麼狡辯一下,腳踝突然傳來一陣濕意。
“!?”
我驚地往後跳了一步,才發現是隻毛絨絨的小狗。
“狗——”
“林小姐不是想要看狗麼?”
巴掌大的小狗,過了一個月也沒長大多少。
被白秘書抱在了懷裡,青年的西裝因為動作而扯出了幾絲褶皺。
小狗奶呼呼,細毛順皮的,吐出來一點嫩紅的舌尖,打個哈欠,可愛至極。
他有些寵溺地順了順小狗的毛,小狗依偎過去,依賴地舔了舔他的脖子。
“好了,好了,乖一點……有人在……彆舔這麼厲害……”
白秘書摸它的動作也很溫柔。
似乎是注意到了幾乎貼進牆裡的我,白秘書莞爾:“你要抱抱嗎?”
我頭皮發麻。
說實話,我對無論是人類幼崽,還是這種小動物,都十分苦手。
我不能理解它們,它們也不能理解我,我們之間有生殖隔離。
但人在初戀面前不能慫。
而且,我痛定思痛——都說學校酷哥淋雨救貓是超蘇的言情人設,我怎麼能輸在這裡!
我咳嗽了一聲,準備酷一把,僵硬地把手伸出去,“那個……真可愛啊……哈哈……”
“小狗……那個……姐姐抱抱……哈哈……好軟……”
摸到小狗的那一刻,我淚了。
再見,酷哥。我不行。
就算小狗瘋狂舔我手也不可以,我不行。
而白秘書在一旁,注視著我破防抱小狗,莞爾起來。
-
晚上叫了外賣。
跟我想的一樣,白秘書的公寓裡幾乎不開夥。
吃完外賣的飯,收拾起來也很容易。
幫著整理完,我僵硬地坐下在沙發上,任小狗在腳邊舔我的腳踝。
為了緩解緊張,我摸了遙控器,隨便打開了部電影。
好像是部新上的愛情片,我沒太在意,就讓電影放著。
“你平常都不在家嗎?”我說。
“工作忙的時候,隻是回來睡個覺而已。”
白秘書去廚房忙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上端了盤水果。
西裝外套被脫下,他就隻穿著裡面的襯衫,袖口挽起,手臂的線條很是好
看。
“小狗也會有人來照顧。出差的話,會讓人住過來方便喂養。”
他一過來,小狗立刻轉移了注意力,汪汪地衝到他腿邊一陣撒嬌。
白秘書也自然地抱起小狗在懷裡,順毛擼毛,手勢嫻熟。
似乎是我盯著他看得太久了,白秘書從喉嚨裡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林小姐。⒚⒚[”
“怎麼?”
“你喜歡這種電影啊。”
“什麼電……”
我一轉頭,投影裡的兩個人正在上演強製.愛動作大片,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隻是我沒開聲音,讓這副畫面多了幾分勞動人民辛勤耕地的氛圍。
我:“……”這秧插的。
乾,我就說片頭為什麼要采訪那個omega,我還以為是劇情需要。
我默默轉過臉:“我說我隻是隨便點開的,你信嗎?”
白秘書笑:“我信。”
我:“我的品味比這個好一點。”
白秘書:“我相信你。真的。”
“林小姐。”
但接下來,他把小狗放在了地上。
微笑衝我說,
“你想試試嗎?”
……
我,林加栗,對天發誓,當我同意的時候,也沒想過自己能這麼瘋。
幾乎把我自己之前說的所有話都打臉了。
無法被標記的beta身上,就是有那麼一種想要讓人強行占領的欲望。a和o是天生一對,beta就是無法理解的生物。
無法理解,所以才激起濃重的好奇心。
易感期時的我並不清醒,所以現在的我才將好奇心發揮到實處。
沒有腺體的後脖頸是什麼樣的?
那咬上去又會發生什麼?
咬上去,又注入信息素會發生什麼?
那如果脖子不行,彆的地方呢?
鎖骨,白皙的手腕,窄韌的腰際,飽滿的胸膛,大腿內側,腳踝——這些,難道不行嗎?
小狗在沙發底下嗚咽地叫著,扒拉著墊子,卻也爬不上來。
他是我的。我被惹燥了,回頭警告它。
於是小狗哆嗦了一下,奔回去窩裡趴下了。
我像是好學生,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地研究著。
襯衫佩著的淺色領帶,是很好的材質。扯不壞,又有韌勁,長度也剛剛好。
掛在手腕上,勒出紅痕,拴在沙發上方的壁燈的彎架上。結實又逃脫不開,隻能任人宰割。
可是我明白,我當初對白秘書的迷戀,並不完全來自於他的身體。
是他身上的某種特質……
於是,這種讓我著迷的特質,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讓我明白了,那是什麼:
“——林小姐,”
“你們alpha和omega,在情動的時候總會散發出信息素。”
被咬得渾身痕跡的青年,
胸膛劇烈起伏,他在我把頭邁進他的懷裡時說道。
“雖然是beta,但我對氣味很敏.感。”
你可以把它當做一種天賦……我甚至能比你們a或者o,更敏銳地能感受到氣味的留存。⒍”
“你知道嗎,你身上,有很淡的沉香的味道。”
沉香。
……裴知寒的味道。
今天下午在片場的事情。
我完全聞不到。
“……你下午時候就知道?”我的嗓音開口很啞。
見我抬眼望他,似乎是我的牙齒將腫的地方碾磨重了,青年起伏的胸膛疼得僵了一下,輕啊了一聲。
唇角微微動了動,但最後露出的,是一個微弱但溫和的微笑。
“放心。林小姐。”
“你以前身上的那些氣味,林先生並不知道。”
他低低地喘了口氣,因為疼痛,眸底都蒙上朦朧的色澤,白色的襯衫因為擠壓被推擠成一片褶皺。
“每次見到你……你身上的味道,我都沒有告訴他。”
“為什麼?”我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哥?”
“你並不希望林先生知道,不是嗎?”他微微地笑。
“就像是在那次機場裡……你跟賀少爺一樣。”
“本來我沒意識到那是誰的氣味,直到我在會議室見到了賀少爺,你們的氣味彼此——”
我的手慢慢劃上他的脖子,拇指抵住他的下顎,將他的臉抬高,另外四隻手指扣住他的脖頸,一個強硬的姿勢。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另一隻手,架起了他的腿彎。
我不喜歡彆人窺探我。我不介意被彆人發現,但如果我蒙在鼓裡,對彆人的窺探毫不知情,那是另一回事。
包括我跟賀枕流的事情。
我說:“但你現在告訴我了?”
脖子被掐著,他艱難地笑:“但我現在,告訴你了。”
“以後都會告訴我?”
“以後……都會。”
我微微揚起下巴,接受了這個道歉。
最後往前撞進入的時候,我手順著他耳側的頭發抓進去,隻是問了一句話。
“我哥身上,”我說,“帶過彆人的氣味麼?”
……
-
挑高的公寓屋頂墜著現代設計的吊燈。
垂下來的燈柱像是無數倒吊的蠟燭,在隻散發出微弱的光線時,從底下看上去,仿佛墜落的流星。
映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跟城市的夜景一並,反射出冷情靜謐的弱光。
將整個屋子,鎮得像是某個冷冷清清的空間。
青年仰躺在沙發上,懷裡躺著沉睡的少女。
柔軟的毯子遮著她的身體,少女絲綢一般的烏黑的長發從肩頭傾瀉而下,流淌到他傷痕累累的胸前,手臂。
青年的手腕被解開,但被毫不客氣勒出來的紅痕在白皙的皮
膚上殘忍地紮眼。
白序遙注視著頭頂正散發出昏暗光線的吊燈,摸著少女的黑發,很慢,很輕柔。
他對自己身上的痛意絲毫不在意,或者說,這些並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
身為存在感低的beta,卻對信息素的氣味極為敏感,甚至連那些a和o都發現不了。這種特質讓他輕而易舉地知道了太多商場裡的秘密,也太適合在這個汙濁的淤泥染缸裡生存,幾乎如魚得水。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人坦白。
白序遙覺得,這算是種為了更被接納,而交代的底牌吧。並不虧。
畢竟在她進來的時候,這個偌大的被他叫做“家”的地方,才終於有了溫度。
溫暖,一個陌生的詞。
讓人有了就很難放手。
白序遙是業界頂級的精英。
無論是行業內,還是行業外,都有無數人開出豐厚的籌碼聘請,拋出誘人的橄欖枝,許多開價甚至超過了一些小型公司的c-level高層。
當然,林家開出的價碼也足夠高。
對他來說,似乎一切已經足夠了。足夠的錢,足夠的名聲,足夠的立身之本。
但還有什麼東西不夠。
就像彆人說的——“失去了興趣”?
對於自己上司的妹妹,白序遙本來並沒有任何的想法。
但她很有趣。
明明是個足夠有野心的聰明的alpha,卻在自己哥哥面前故意扮成什麼都沒用的模樣。
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在林家的書房裡,穿著高中校服的黑發少女走進來,漂亮耀眼得像是明豔的寶石。
她拿著習題本,笑得很單純,說是要找自己哥哥講題。
上司不在,白序遙不介意幫這個小忙。
習題冊被翻開,攤在書桌上,幾道都是難度複雜的考題。
但講題時,她心不在焉,神思飄忽,他特意停下來,她隨口報出了答案。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
他發現了。所以這些看上去複雜的題目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難題。
白序遙覺得很新奇。
他問出了口。
但她隻是可憐地垂了眼說,“上次我數學隻考了三十多分呢,實在是學不會。”
少女笑眼彎彎,“可能是大哥哥,你教得好吧。”
並不是。
白序遙清楚,自己並沒有講任何技巧。
這個林家的繼承人小女兒,她心裡一清二楚。
很有意思。
少女的臉頰白皙,剔透地宛如珍珠的光澤。眼尾綴著的小痣和他的上司另一側眼尾的一模一樣。
實在很有意思。
所有的複雜的題都被做完,她伸了個懶腰,像是小寵物一樣討著要誇,於是他抬手,撫摸了少女的頭發,誇讚她聰明。
他說:“林先生如果知道你這麼聰明,也
會誇你的。”
少女怔了下,抬眸望他。
眸底光線閃動。
“那或許你不該告訴他。”
她說:“我跟哥哥,是家人。”
“你懂麼?”
在那個靜謐的書房裡,她說,
“被彼此一直需要,一輩子不會分開的,才是家人。”
“哥哥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
“家人”。
每個人對這個代稱的定義似乎不一樣。
白序遙覺得這一家人都很有意思。
林加栗,更有意思。
青年盯著上方吊燈星辰一般的微弱光澤。
這可能是他選擇留在林家的理由。
他慢慢撫摸著少女的黑發,她沉睡在他的懷裡,像是休憩的小獸,安靜又甜美。
明明她身上可以帶上那麼多人的氣味,卻沒有他的。那麼多留點痕跡也不是不行。
在他身上就行。
沙發邊上的地毯上,躺著她的手機。
屏幕亮起,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被綿軟的地毯絨毛吞吸掉了動靜。
上面的名字,不斷跳動著。
“賀少爺打電話來了,林小姐,你要接麼?”
被聲音吵醒了些,少女迷糊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含糊道,
“賀枕流?……”
“對。賀家也是電影節的協辦方。”
“明天我們和主辦方會一起參加聚會,估計是聚會的事情。”
少女支撐了下胳膊,黑發從光裸的肩頭滑下。
但最後又躺下了,舒舒服服地重新趴進他的懷裡。
“讓小紅毛明天再說。”
她張開唇,湊近了咬了一下,覆蓋了原來的齒痕。
“我明天……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