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
總裁助理一進來就是一幅低眉順眼的樣子,一看就沒帶回來什麼好消息。
“集團下面那個實驗室……”
“燒了。”
助理先生說出這句話時的語氣，頗有一番英勇就義的意味，多少帶點死誌。
誰不知道自家老板喜歡這個看起來並不小的小破孩兒啊？
這實驗室都燒了,人還能活著？
還不知道諾瓦不是人類的助理，在心裡已經把他當成了第二個康納,隻不過是人類版本的而已。
而自家老板聽見自己這番話,也一時間沒有回複。
完了完了，老板不會很生氣吧？
…
“知道了,下去吧。”
盧瑟並沒有多說自家助理什麼,直接擺手讓他下去了。
對於諾瓦的製造,正如林越和五條悟所猜測的那樣，盧瑟一開始想做的是咒術師而非咒靈。
後來他發現,不管是九頭蛇還是刺客聯盟,羂索給他的部分,大多數是圍繞咒靈展開的。
唯一跟人搭邊的,還隻有刺客聯盟的人類基因與咒靈的融合，但大多數都不怎麼成功,且製造出來的人也逃脫不了被咒靈同化的命運。
盧瑟不屑於去接著他們的研究繼續下去，也打心眼裡不太認同這個實驗。
咒靈因人而生，又依附與人，憑什麼讓咒靈主宰人的基因呢。
這不是萊克斯·盧瑟的風格。
所以他根據提供的資料換了思路。
既然咒靈和咒術師的內核，都是一團負面情緒……
那何不利用咒靈造人呢？
……
這無疑是一個無比瘋狂的想法。
但放在盧瑟身上，好像也不太奇怪,他也確實那麼做了。
正常誕生的咒靈不好控製,那就用九頭蛇造的咒靈；等級相同的咒靈，人造不如野生強，那就用數量堆積強度；害怕咒靈反水,那就自己造就它是世界觀。
那麼第一步，製造“諾瓦”這個個體的計劃完成後，下一步就是讓它擁有強大咒術師應該有的術式。
這一張名為<傀儡操術>的牌遞的剛剛好。
盧瑟哪兒能不明白羂索的小心思。
那個千年老滑頭的本意其實是想讓夏佐咒靈的術式融合進諾瓦這個集合體之中，並且主宰這個縫合咒靈。
而後再利用傑登·薩姆斯的術式吸收了他。
殊不知盧瑟就在這裡等著他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彆人白送來的好術式，不要白不要。有了夏佐咒靈這個由人類轉化為咒靈的同化，諾瓦隻會變的更像人類。
然後最後一步，就是尋找新的，可以承載人類的軀殼。
…
想到這裡，盧瑟扭頭看了一眼實驗艙內，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露出一個小縫來，隻能看見躺
在艙內人的額頭。
刺客聯盟的實驗屢屢碰壁，讓盧瑟明白，普通人的身體是無法承受住咒靈吞噬的。
那麼直接上頂配。
氪星人總能抗的住吧？
手裡的握著氪星人基因就是好，沒有人類容器就造一個，方便又省事。
還耐造。
天衣無縫的計劃，唯二的紕漏就是最後那個困著咒靈集合體的咒具是否會落到羂索手裡，以及諾瓦是否會因為這件事情和盧瑟離心。
前者無需擔心，二者相爭的情況下，遊行者和蝙蝠至少不會讓這個咒具落在羂索手裡了。
‘傑登·薩姆斯最愚蠢的地方，’盧瑟毫不留情的評價道，‘就是覺得自己可以瞞天過海。’
結果遊行者們早就在上個世界見識過他的全計劃了，而超英們的腦子一個個更是重量級的。
羂索可不就托大了嘛。
這下可好了，完美代替者還沒得到，前代替者就先背卸磨殺掉了。
‘高看咒術師的腦子了。’盧瑟在心裡補充著。
前者穩穩的很安心，
至於後者——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盧瑟對於諾瓦的立場有絕對的信心。這份信心不來自諾瓦自身傻裡傻氣的腦子，更來自於對於自己的自信。
咒靈這種生物，由人誕生，其習性卻更像是動物，存在意識的咒靈往往種族與領域意識極強，攻擊的欲望也與野獸類似。
一個從誕生意識到現在，一直接受萊克斯·盧瑟調/教，自靈魂往外都被打上‘人類主義’標誌的野獸，是不會背主的。
諾瓦是拴著鎖鏈的狗，
而萊克斯·盧瑟就是主宰諾瓦的神。
——
“乙骨！”
也許是因為說話的時候順便穿梭了許多道路，巴裡抬高的聲音貫穿整個瞭望塔，準確傳達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怎麼了？”乙骨憂太倒是很淡定，似乎是早有預料，“是咒具出了什麼問題嗎？”
諾瓦本身就已經是特級的強度了，加上一個未知等級，但前身已經在一級咒術師水平的死後咒靈化融合下，必定是強上加強。
“你怎麼...？”知道？
巴裡還未問出的話又被突然反應過來的思路硬憋在喉嚨裡，過了好幾秒才吐出下一句，“是那個咒具開裂了。”
一開始隻是小小的縫隙，絲絲陰風從縫隙裡竄出來，後來變成大風，卷得房間裡貼著的咒力屏蔽條都翹起一角來。
後來裂縫越來越大，直到後來貫穿整個咒具，似乎預示著它的危險性。
“應該是融合完了。”
乙骨憂太跟著巴裡走向放置咒具的屋子，本來沒想慌張，卻被巴裡急匆匆扯著他一秒到達現場的行為弄得心慌。
五條老師的特快坐得暈，超人的風大，閃電俠的心慌。
咱們勞動人民（劃掉）咒術人民，還是要靠自己的雙腳（
握拳）。
乙骨憂太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跳動的心臟，然後順手抽出了太刀，推開門走進了面前放置著咒具的盒子。
說來也巧，夏佐·米勒上一次被抓時，就是被關進了這間貼滿咒術禁製的屋子。
雖然最後耍了一局狸貓換太子，把那位無辜的大都會女警牽扯其中，毫發無傷的逃離瞭望塔，究竟是術式還是什麼？
可這些已經無從得知了。
夏佐·米勒已經被他的合作者先行拋下了。
乙骨憂太想起虎杖悠仁視角下，本來展開笑顏的小臉一點點蒼白起來，直到水霧模糊了那雙透亮的眼睛，隻剩下空白一片的表情。
伊森·米勒果然無法接受自己哥哥的死去。
‘至少我的決斷沒有做錯。’
讓伊森知道夏佐成為咒靈的事實，對於一個內心處於動搖階段的孩子來說，太過難以承受了。
滿臉疲憊的少年緩緩抬眼，直直地看向掙脫了咒具的‘諾瓦’——
一團粘合拚接在一起的咒靈騰空在中央，倒是沒有攻擊同樣在此室內的蝙蝠俠，而是用全身上下所有部分的眼睛看著他。
那場面……說實在怪驚悚的。
多了一部分（指咒靈夏佐），且進一步融合的諾瓦，似乎可以壓製住這個集合體中的其他咒靈了。
至少沒有刺耳的嚎叫了。
諾瓦像是第一次看見實驗室以外的環境，頗為好奇得查看著四周，似乎還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傻白甜。
但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沒有放鬆警惕，乙骨憂太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連對待敵人的警惕都沒有，卻緊追著諾瓦的眼神，一刻不離的看著他。
而在另一旁的蝙蝠俠則看不清神情，隻是掌心中緊握的咒具暴露了他的防備。
‘我感覺，諾瓦懸了。’
林越想起【偵探遊戲2】那句暗示意義滿滿的結語，有些頭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額角，最終還是直接了斷的下達了指令：
‘要是有不對勁——直接祓除吧。’
省的後面盧瑟把他改造成人，或者羂索把它吸收了。
至於不對勁的限度，就看乙骨憂太怎麼定奪了。看似自由，但林越相信這位年少的特級術師具有審時度勢的能力。
不得不說，林越還得感謝一下夏佐。畢竟是他讓自己學到了，什麼叫先除之而後快。
非友者，必定是敵。
就像爛橘子、遊行者，和咒靈方，誰和誰的目的與利益都不相同，也許會有合作，但終歸逃不過一方背叛的結局。
陣營易變，而利益永恒。
咒術的世界，從來沒有中間者。
…
“萊克斯，沒有來過嗎？”
諾瓦的聲音竟有些嘶啞，像是許久未開口，或久逢甘霖的人類，但咒靈應該並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才對。
“或許？”
乙骨憂太給的說法並不明確，但他確實不知道，盧瑟要找他們也該是諾瓦融合完後的事情吧。
不過……這誰說的準。
說不定盧瑟會找上超英，反正他沒找上遊行者。
盧瑟也許對諾瓦有點感情，但完全達不到諾瓦對於他的，並且盧瑟的這些感情裡，大多是利用。
咒靈與人之間的感情，或許從來隻有互相詛咒。
就像他和裡香。
白衣咒術師微微側頭去看向站在裡面的蝙蝠俠，隻見黑漆漆本人似乎沒有收到諾瓦這個問句影響似的，絲毫不為所動。
‘那是可以理解為沒聯係的意思嗎？’
乙骨憂太到底沒看出來蝙蝠俠的肢體語言，隻能簡略猜了一個。
……
“哈哈。”
顯然諾瓦也是這麼想的。
團在一起的咒靈，沒有了人類的容器，顯得尤其龐大和不可控，更彆說伴隨著諾瓦愈演愈烈癲狂的笑意了。
果然還是被夏佐咒靈影響到了。
‘這種情況下，諾瓦真的還有希望站在人類陣營嗎？’
即使被賦予的意義是‘為了人類的新生’，但咒靈集合體的本質，從來都是‘由人類對超人類的負面情緒而生’。
乙骨憂太不能賭。
冰涼的太刀順勢而起，指向還沒有下一步動作的諾瓦。
萊克斯·盧瑟，把自己高高擺在頂端的造物主，恐怕要被自己所造之物反噬了。
聰明反被聰明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