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甜口菜多的有些超標了。
本來這次的飯桌談話的主要攻克目標就是五條悟,這桌菜自然也以他的口味為主,誰也沒想到一覺醒來,五條悟人已經閃現到紐約去了。
乙骨憂太自然也懂,他也隻是沉默地吃著,什麼都沒有說。狗卷棘倒是很給面子,一直在埋頭苦吃著,心裡卻還念著早上那個飯團。
‘英國人居然做飯這麼好吃。’
狗卷棘驚歎於老管家的廚藝,感歎他的個人能力,端飯的手附著薄繭,又穩又有力。
兩位遊行者都任何其他的反應。
幾隻小鳥在暗地裡擠眉弄眼著,瘋狂亂甩的表情和手勢快冒出火星子了,依舊還是沒有人開口說第一句。
達米安:我早上都把最關鍵的一條問出來,這還不夠?
提姆:我淩晨問了。
傑森:我和索恩更熟啊,按照他們的分配,還是先問乙骨憂太比較好吧?讓老蝙蝠去!
小鳥們達成共識,不約而同的將眼神投向坐在離乙骨憂太最近的布魯斯。
布魯斯愣了一瞬,然後裝看不見繼續吃東西,他還沒想好怎麼用布魯斯的態度對待遊行者。
一是按照布魯斯的人設,說出的調笑話可能會讓二人反感,二是蝙蝠俠的直覺告訴他,乙骨憂太可不好說話。
所以,彆看了。
布魯斯現在不在服務區。
‘…得,’迪克看出了布魯斯那顆裝鵪鶉的心,‘還是我說吧。’
‘還得是我這個靠譜大哥出馬。’
迪克抬頭的瞬間,與乙骨憂太預判他行動的眼神對上,空氣裡隱隱有火星濺起,迪克的耳畔似乎有奇怪的街機BGM響起。
各就各位——
蝙蝠小鳥大戰遊行者。
A!
—ROUND.1
迪克vs乙骨憂太
“憂太,可以這麼叫你嗎?”大藍鳥先發製人,率先拉開了飯桌談話的第一幕,特意在鏡子面前練過的笑容溫暖又親人,“來這麼久了,在哥譚轉過嗎?”
家常入手,一定親和力滿分!
迪克在心裡默默給自己加了一分。
“沒有呢。”乙骨憂太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第一句話,雖然大多數咒術師不擅長智鬥,但不代表他一點都不懂,“咒靈有點多,還沒來的及。”
先踩一下哥譚的工作量。
“而且有人聽著我玩,也挺不習慣的。”東亞男孩此刻的笑容單看起來純真極了,配上他說的話,頗有諷刺意味,“這樣我沒辦法放心地大笑,所以就沒去呢。”
再踩一下控製欲強的同事。
?
迪克完美笑容的弧度停滯在臉上,連帶著嘴角也僵硬了不少。
‘這讓我怎麼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迪克,KO。
第一局,乙骨憂太勝。
—R
OUND.2
傑森vs狗卷棘
“阿福的廚藝超好。”
蝙蝠家沒秘密,傑森當然知道阿爾弗雷德早上給狗卷棘做的,讓他吃地熱淚盈眶的飯團(狗卷棘:木魚花!!!),“反正比某個人好多了。”
嗯,拉老蝙蝠做一下對比吧。
狗卷棘的手還沒來得及摸上手機,腦袋就已經開始狂點頭了,打開手機的那刻,他不經意的抬眸掃了一眼,直直地對上了自家同期的眼睛。
乙骨憂太:盯——
狗卷棘:……
「haha。」狗卷棘的表情和動作立馬收斂了很多,「我也覺得。」
“我看廚房裡有海苔和其他剩餘的米飯,早上吃的飯團嗎?”傑森明知故問道,表情抑製的很好,但還是能看見一些不自然。
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狗卷棘。
咒言師的嗓子是被小醜弄啞的。
…
狗卷棘又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很鄭重其事的打下三個字母:
「Yes.」
言簡意賅,又拒人與千裡之外。
‘啊啊啊啊啊,到底怎麼跟受過同樣傷害的人談條件。’
傑森張張嘴,停頓了半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傑森,KO。
第二局,狗卷棘(?)勝。
…
兩次主動挑起的對話都以失敗告終,遊行者對於飯桌談話的抗拒不言而喻。
‘…’
四隻小鳥如炬的眼神快要把布魯斯燒出個洞了,站在布魯斯身後的阿爾弗雷德笑而不語,抬起手來輕觸了一下韋恩老爺的肩膀——
“昨天忘記說了,”布魯斯的笑容瞬間掛在了臉上,如同往日一般甜美可人,還隱隱透露出闊佬的傻氣,“歡迎你們來到韋恩莊園。”
—ROUND.3
布魯斯vs五條悟(已離場)
“可惜埃利烏斯先生走的太早了,”不愧是哥譚小王子,笑容與動作都帶著矜貴的模樣,“我還想請他喝一杯呢。”
“畢竟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呢。”
布魯斯習慣性對著對面的人眨眨眼,花花公子的風範儘數顯現,wink完後還順手整理了一下發絲,形象管理滿分。
Holdon。
他對面的人好像是乙骨憂太。
……
‘我服了。’
提姆面上不動如山,心裡卻已經山崩地裂了,‘布魯斯啊啊啊啊啊啊你又不是要和乙骨憂太調情,你眨什麼眼呢。’
對面的乙骨憂太則是下意識的扶上太陽穴,試圖緩和被林越和996的笑聲侵襲的大腦。
“…老師的酒量很差。”
五條老師那個一杯倒的酒量,給他個酒心巧克力都可能當場躺倒。
“隻能替老師婉拒了,”乙骨憂太掛著得體的笑容,“抱歉了。”
“一杯而已。”事已
至此,已經無路可退了,布魯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上,“埃利烏斯先生真的不能賞臉嗎?”
“他酒量真的很差。”
布魯斯被噎的一滯。
布魯斯,KO。
第三局,五條悟勝!
“噗呲。”
兩位少年咒術師的腦子裡突然閃出一個煙花炸開的動畫特效,很像是那種小遊戲的結算畫面。
腦海裡還回蕩著五條悟點播,996放出的沙雕慶祝音,乙骨憂太一時間沒忍住,笑出了聲。
在這種氣氛下笑出來會被當成嘲諷的吧,乙骨憂太硬憋住後試圖解釋了一句:
“抱歉,不是笑你。”
那你笑誰?
布魯斯以為乙骨憂太是在搪塞他,用這句話來堵他們的的搭話罷了。
誰能想到乙骨憂太可是一點謊話都沒說呢。
“不用說這些虛的,直接說就好。”連贏三局的乙骨憂太莫名心情好了很多,也就不再為難蝙蝠係了,“最主要的一條不能變。”
“當然。”分享信息,蝙蝠家勉強能做到,不過有些信息他們兄弟之間也會互相瞞著對方:
比如會令某個兄弟當場社會性死亡的出醜照/音頻/視頻,大家不會告訴你,甚至會暗地裡觀察你到底什麼時候能發現,然後笑話你一通。
兄友弟恭,名不虛傳。
“尊重我們的隱私,有什麼咒靈的信息我們也會告知你們的。”乙骨憂太知道這不能防止一切,至少彆這麼猖狂了。
他每次在哥譚的臨時落腳點睡覺的時,都要輾轉反側好久。接近無上限的咒力儲備給予了他強悍的實力,同樣到來的五感也一並增強。
被窺視的感覺並不難發現,乙骨憂太已經忍了他們很久了。
“當然,”布魯斯剛準備用笑臉繼續談下去,乙骨憂太卻先一步又發出了聲。
“那麼,老師的要求提完了。”
下面該我的了。
日本人大多很會忍讓,但是不代表他會一直忍下去。
監視、排外、監管不力,他沒算錯吧?
椅子邊上的太刀被拿起,未出鞘的刀被舉在餐桌之上。
乙骨憂太冷冽下來的臉與神情,殺意與決然貫徹之中,在狗卷棘的眼中,和上一次立與羂索之前乙骨憂太的樣子重合。
憂太,好像真的很生氣。
“我真的,很討厭失控的感覺。”乙骨憂太平靜的陳述著,他本質也是個掌控欲十足的人,“這讓我想起來不好的事情。”
五條老師暫時輕放下你們,是因為他知道你們是合作對象,他是遊行者的領袖,不能再像之前一樣意氣用事了,所以忍著脾氣不發。
狗卷棘的情緒對著傷害他的人,小醜已死,毒藤女被監禁,而漏壺逃竄不知所蹤,他接下來會把力氣全部堆到追擊羂索身上。
乙骨憂太不一樣,他隻是個地區負責人,發發瘋怎麼了?針對有點不討嫌的同事怎麼了?
“我有我自己的準則。”
不殺原則?
不,他會殺了夏佐的,板上釘釘的詛咒師,不能任由他繼續興風作浪下來。還有那個從地獄裡歸來的家仆,不屬於自己的時代,自然也不該活著。
“你不能在哥譚殺人。”
剛剛還笑嘻嘻的布魯斯一下就變了臉,即使沒有喉癌一樣的聲音在,蝙蝠俠的冷靜與固執也依舊存在於身。
“那真是抱歉啊,”乙骨憂太隨口道歉著,在座的所有人都聽出來了他的漫不經心,“但是我不會改哦。”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猛獸突然張開的長滿利牙的大嘴,雖然早有準備,卻依舊打了蝙蝠們一個措手不及。
…
傑森有些驚訝的看向這個長相並不強勢的東亞男孩。
‘懟的好!’傑森在心裡為乙骨憂太點了個讚,‘老蝙蝠這個不殺原則確實很離譜。’
無限與反派逃抓遊戲,到底何時才能有儘頭?
“如果無法接受我對我自己的準則,那就去給老師說,把我換掉。”
‘看看哥譚能不能離開我這個負責人。’
白衣咒術師的下巴微微揚起,不見光亮的眼神與擠壓的黑青掛在眼下,餐桌上唯一站著的他緊攥著刀柄,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所有人。
“嗬嗬。”
他突然笑了一聲,反而更癲狂了些。
“或者打敗我也可以。”
身後的裡香隱隱出現了形狀,與癲狂的他重合在一起。
乙骨憂太勾起的笑容自信又陰霾重重,他開口,輕飄飄地丟出一句話:
“試試看,哪個更簡單。”
試試看,到底誰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