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屋內狹窄,岑肆本就挺拔健壯,這麼杵在屋裡, 存在感更加強烈,時玥幾乎陷入他懷中,柔軟的身姿被鋼鐵般的胸膛包裹, 氣氛曖.昧又有種莫名的綺麗。
白躍一隻腳已經跨進來, 此時僵在原地, 還以為自己眼花。
岑肆……什麼時候瞞著自己把小白菜拱走的?
“哥哥, 你回來了。”時玥從岑肆臂膀裡微微歪出腦袋, 神情特淡定。
岑肆歎一口氣,沒有推開她,還伸手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拍一下, “你先放開我。”
時玥抬頭看他,半晌才鬆開他,後退一步。
白躍這才發現, 剛才一直是妹妹死死抱著岑肆。
他繼續呆住, 眼睜睜看著岑肆將妹妹拎回床上,給她裹上被子, 才朝他走來。
“白躍,出去談。”岑肆說。
白躍聞言, 退兩步走出去, 他現在還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還有, 玥玥屋子的門又是怎麼回事?遭賊了?
時玥看到岑肆將門關上,馬上跳下床,走到門邊。
耳朵剛要覆上去, 那扇門又吱呀地被打開,她差點被門打到臉,嚇得她雙手捂在臉上,一雙小鹿般的眼眸清澈靈動,隻是眼尾和鼻子泛紅,平添幾分可憐之姿。
岑肆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頗為無奈,“先去躺會兒。”
白躍則比平時要嚴厲幾分,“玥玥,聽話。”
“哦……”
時玥一步三回頭,回到床邊,又一次看著門關上。
她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的,根據劇情,她這身體就是個定時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爆發,而小鎮上的治療條件,遠遠不行。
白躍不是沒錢,但是卻不能夠一直支撐她活下去,所以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岑肆這個大怨種身上。
從目前看來,岑肆對她,是挺特殊的,可能是憐憫,同情,又或者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另一間屋子裡,白躍將歪倒的木凳撿起,聽到岑肆的話,眉頭緊鎖,渾身怒氣勃發,“他在哪兒?”
岑肆隻道,“扔出去了。”
見白躍一臉陰沉,他又說,“玥玥比我想象中要獨立一些,可能她之前也遇到過今天這樣的事情,她沒跟你說?”
白躍抿著唇,好一會兒搖頭說,“沒有。”
妹妹總是不想給他添麻煩,隻會報喜不報憂,哪怕他問起,她也未必老實說。
他每天出門,也會擔心玥玥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但是他更加沒法將她帶出門,太折騰,對她身體不好。
白躍默默將屋子地面上斑駁的水漬清理乾淨,岑肆考慮著要怎麼修門,等著他平複心情。
“岑肆,你跟我妹妹怎麼回事?”白躍終於問出來,語氣裡的沉重很明顯。
他回想一下,妹妹在初見岑肆時,就表現出強烈的欣賞和信任感。
岑肆不近女色,沒有心思談戀愛,在部隊裡也是出了名的悶葫蘆,整天研究軍事戰略書,要麼就是跑去練兵,整一個閻王似的……
白躍跟他交往其實也不多,隻因為是同鄉才多一份情誼,這回他離開部隊回到村裡,岑肆隔三差五幫他一個忙,讓他覺得意外,但漸漸地他也發現岑肆其實是面冷心熱。
上次在醫院,白躍隻覺得是妹妹身體不好,剛好被岑肆遇到就抱回去,也沒多想,但是剛才那畫面,他總覺得岑肆身上隱隱透露的情緒,不太對。
當然,他不太敢相信岑肆會跟妹妹看對眼。
白躍等一會兒,都沒聽到岑肆的回答,看過去時,隻見他面容沉靜,似乎在思考什麼人生難題。
須臾,岑肆才沉聲說,“我想娶你妹妹。”
“什麼?”白躍桌邊彈開,詫異地盯著岑肆看。
白躍是在談對象的人,也知道感情這事很難控製,但是岑肆和妹妹……怎麼看都不搭邊啊!
但是岑肆的人品,白躍是深信不疑的,他說想娶,那就真的是想娶。
“我記得你說過,沒考慮過結婚的事。”白躍說,“我以為在你的心裡,家庭也是往後靠的。”
岑肆一頓,對上他眼神,“玥玥還小,現在說這些早著呢。”
“所以你是先給我來一個心理建設?”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玥玥。”岑肆低聲保證著。
白躍微微沉吟道,“我妹妹她,跟你表明過心意?”
岑肆不擅長說謊,他斂眸,應了一聲,“嗯。”
小丫頭那也算是表明心意吧,她隻是想離開這裡,不想當白躍的累贅,她根本不是喜歡他,隻是看中他的條件。
隨後他繼續說,“她需要時間成長,現在她心思在我這兒,以後未必,所以我才說不著急。”
白躍聽出來了,岑肆根本也是不看好他和妹妹之間感情的。
“如果你是因為玥玥喜歡你,你不知道怎麼拒絕……我可以跟她聊,你不用遷就她的意思。”白躍斟酌著說。
“白躍,你覺得我是不懂拒絕?”岑肆拍拍他肩膀說,“我是真心想娶玥玥。”
白躍神色變化幾次,他緩緩拂開岑肆的手,冷聲冷氣地說,“哦,我不答應。”
說完,他埋頭整理被推壞的門栓,整個背影都透出陰鬱的氣息。
岑肆:“……”
他無聲歎息,他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遇到這兩兄妹。
雖然白躍嘴上說著拒絕,但是從這一刻起,卻已經無時無刻不在考察岑肆。
兩人將時玥屋子的門修好時,時玥已經在白躍的床上睡過去。
白躍不忍心把她叫醒去另一個冰涼的被窩,於是打算讓她在自己屋裡睡,不過岑肆卻已經連同被子將人抱起,將她送回她床上去。
自始至終時玥隻是在換被窩的時候醒來一下,迷迷糊糊喊一聲“肆哥”,又睡得天昏地暗的。
白躍在一旁,牙齒磨得咯咯響,拳頭鬆開又握緊。
他以前真的對岑肆太放心了!
如今妹妹對岑肆半點提防之心都沒有,甚至還很依賴!
莫名就很心酸啊!
岑肆轉頭看一眼白躍,語氣再平常輕鬆不過,“我就先走了。”
白躍掀著嘴角,笑得陰陽怪氣的,“走什麼?乾脆住下算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和玥玥才是一家人呢。”
岑肆:“……”
遲疑一瞬,他說,“那我住下?住哪兒?”
白躍:“……”滾滾滾!
——
翌日,時玥早早醒來。
外面霧氣重,濕冷的空氣讓她不願意起床,直到肚子咕咕響,她才挪起來。
白躍今天格外殷勤,俊臉上一直露出慈祥的笑容,千叮萬囑讓她在家裡好好看書。
“玥玥,我今天要跟笑笑去磚窯廠,晚飯之前就回來,灶頭的鍋裡有飯菜,你中午熱一下就能吃。”
時玥點頭,“哥哥去吧~”
白躍卻還是不放心,“玥玥,昨晚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的,我讓吳大嬸有空會過來陪陪你,你有事也可以跟她說說。”
每次白躍都往吳大嬸家借騾車,一來一去,吳大嬸可憐兩個孩子,平時也會往這裡送點果子鹹菜什麼的。
“好。”時玥把手裡的剪刀露出來,“哥哥不用擔心我,我能照顧自己。”
白躍也不是第一次聽她說這話,但是經過昨晚的事情,他一顆心更是擔憂不已。
一直拖到太陽隱約從灰色雲層中露出來,白躍還是沒能離開家門。
可是他也不能把妹妹隨身帶著。
時玥把沒什麼味道的小米粥喝完,才抬頭看他,“哥哥,我不是小孩子,現在身體又沒什麼事,彆人欺負不了我,你放心出去吧,再說了,肆哥應該不忙的,他肯定會過來看我。”
聽到這兒,白躍更是面色複雜。
就是因為對岑肆太放心,以至於小白菜被拱了之後,他才發現!
真的太糟心了。
不過聽時玥這麼一番話後,白躍莫名地還是淡定了幾分。
岑肆拱歸拱,但也護得好好的,昨晚也的確是他來得及時,妹妹平時再怎麼冷靜,那時候心裡肯定也是會害怕,他的出現,讓妹妹安心。
白躍拍拍時玥冷冰冰的手背,才起身離開家門。
時玥站在門邊,看著他走遠,最後揮一下手,才走回屋子裡。
沒多久陳樂就過來,還跟她提起早上有人準備上山挖冬筍時看到有個酒鬼在田埂邊躺著,半死不活的。
“後來鎮上派出所有人把他給帶走,說是前段時間剛出來就犯了事,估計還得繼續吃牢飯,玥玥,你哥哥不在的時候,要小心點,最近村裡什麼人都有。”陳樂關切地囑咐著。
“犯了什麼事?”時玥好奇地問。
陳樂訕訕地看向彆的地方,“沒、沒什麼事,我也不太清楚。”
據說是隔壁村子有個寡.婦被那酒鬼帶小樹林裡欺辱,一直沒找到罪魁禍首,沒想到今天就破案了。
陳樂越是不說,時玥越是感興趣,追問之下,陳樂乾脆紅著耳朵跑掉了。
他都是趁著白躍不在偷偷過來看她的,哪裡敢跟她胡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直到下午,岑肆拎著一堆東西過來,一進來就蹲在院子裡搗鼓,迅速給院門也加上一個鎖,鐵鏈沉重,一動就叮當作響,仿佛一個警示。
時玥湊到他身旁,他似乎嫌她礙地方,從兜裡掏出一顆奶糖,說道,“走旁邊去吃,我背後不長眼。”
他是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將人碰倒。
時玥拿過奶糖,拆開丟到嘴裡,但是卻沒有離開,“肆哥,我聽說那個人被抓走了?”
岑肆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陳樂又來過?”
“是啊,他剛走。”
“彆聽他亂說。”
“那到底抓沒抓?”
“抓了。”岑肆卻沒解釋太多。
時玥也不在乎這些,轉頭便問,“你昨晚跟我哥哥是怎麼說的?”
岑肆將鐵鏈往門上隨便纏住,隨後說,“托你的福,你哥哥現在把我當成狼一樣防著。”
時玥嘿嘿笑一聲,毛茸茸帽子下的那張巴掌大的臉,如花一般綻放,粉白色的,在風中搖曳。
“還笑得出來?”岑肆收回目光,看著那竹門上的鎖,心裡歎息著,他怎麼又跑來當苦力了。
“肆哥,地面都乾了,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岑肆:“在院子裡走兩圈就好。”
時玥伸手去抓他的袖子,晃蕩一下,說:“……真是不解風情,我隻是想跟你一起走走而已嘛。”
岑肆黑眸凝向她,將她的手撥開,“我是不是應該檢查一下你看的書?學的都是些什麼奇怪的話?”
“哪裡奇怪?現在什麼年代了,肆哥你的思想要開放一點,年輕人不應該被老觀念束縛。”
“……你要是閒著就把晚飯做了。”岑肆再次面無表情將她推開,彎腰去收拾地上的工具。
哪裡料到,時玥直接往他背上撲,“哥哥說等他回來做,他要給我蒸個蔥花水蛋。”
他怕這熊孩子掉下來,隻能往後伸手去扶她,直接背著她往屋裡走,不過沒幾步,他又停下,目光鋒利轉向一邊。
白躍和孫笑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提著大袋小袋,正站在門口。
孫笑笑臉頰微紅,輕咳一聲,先把門推開走進來。
主要是剛才岑肆和玥玥之間的互動,實在太親昵,一個鬨一個無聲縱容,好像相處已久的恩愛小夫妻。
孫笑笑一直沒往那方面想,倒是今天白躍提起岑肆時,欲言又止,神情古怪,現在她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白躍默默跟上,表情僵硬不已,低聲訓人,“玥玥,彆胡鬨,趕緊下來。”
“哦……”時玥應一聲。
岑肆便微微屈膝,讓她穩穩落地。
孫笑笑瞥一眼白躍的神色,開口招呼時玥,“玥玥,能不能幫我拿點東西進屋,你不是說發繩丟了嗎,我給你做了新的。”
時玥點頭走過去,不過孫笑笑也沒讓她拎東西,而是直接抓著她的手走進屋,順手將門給帶上。
她覺得白躍可能要跟岑肆再聊一下。
孫笑笑回想半天,關於前世的記憶裡,岑肆隻來過白家一次,主要還是想勸他回部隊,知道他鐵了心思後,便也沒再提。
岑肆和玥玥,可能就匆匆見過一面,更彆說相處。
而且她記得岑肆沒過完年就匆忙回部隊,就因為上門的媒婆太多,他那性子應對不過來,乾脆就離開了。
如今,岑肆頻繁來找白躍,跟著忙前忙後的,毫無怨言,怕就是為了玥玥吧?
但是他這人讓人看不透,孫笑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呢,還是純粹是將玥玥當成妹妹來疼。
“嫂子,你這個做得真好看。”時玥將發繩挽在手腕上看。
“喜歡就好,你喜歡什麼花式,可以告訴我,我再給你做。”說著她又把一條圍巾拿出來,“之前一直沒時間,最近過年反而閒一些,剛勾好的圍巾,你試試?”
時玥看著那粉紅色毛線鉤織的圍巾,三兩下套在脖子上,嘴裡嘀咕著,“我終於可以把哥哥送的那條扔掉了。”
那條圍巾已經被她套了六年多,都快破爛了。
孫笑笑幫她挽好,“扔的時候你又該舍不得了。”
“嫂子,你手藝這麼好,怎麼不拿去賣?”時玥問。
孫笑笑眼裡閃著亮光,“之前投機倒把是要被抓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想過完年去支個攤賣東西。”
“嫂子肯定能賺很多錢。”時玥很捧場地說。
“希望吧。”孫笑笑很淡定。
前世她做事畏頭畏尾,看著彆人一個個做起生意賺錢,她卻沒那個勇氣,也不讓白躍亂來,就怕那些錢石投大海一般消失。
可是她現在卻什麼都想試試。
這段時間她放下雜七雜八的想法,到處做調查,對未來已經有大致的想法。
見時玥正老老實實梳著打結的頭發,孫笑笑接過梳子,輕聲說,“我幫你吧。”
“好。”時玥便乖乖轉過身去。
孫笑笑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她這麼和諧地相處,她將重生後那些怨念和執著,統統放下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岑肆和孫笑笑留下來吃飯,也不知道他跟白躍說過什麼,兩人又喝起小酒,不過岑肆喝得少,都是白躍在喝。
時玥幾次看向白躍,欲言又止。
白躍笑著問,“玥玥心疼哥哥?”
時玥看著見底的玻璃瓶,說,“我心疼酒。”
孫笑笑:“噗……”
岑肆唇邊也揚起細微的弧度。
隻有白躍無奈地撐著臉,“玥玥,你未免太傷哥哥的心了。”
時玥沒有半點愧疚,嚴肅地說,“對不起啊哥哥,可是這酒是嫂子釀的,就剩下這麼一瓶了,你倒是珍惜點兒啊。”
白躍:“……”
他目光看向孫笑笑,語氣軟幾分,可憐巴巴的說,“笑笑,你們什麼時候變成一夥的?儘欺負我?”
孫笑笑揉著笑僵的臉,“行了,還是少喝點,天天有得你忙的,喝酒誤事。”
她微微湊過去,低聲在他耳邊加一句話,“我還有一點甜酒,準備拿去賣的,可不能再給你喝掉,你喝完這點就沒啦。”
白躍笑著點頭,眼神似乎黏在了她臉上一般,臉上一片通紅,“嗯。”
“你咋還臉紅了?真喝多了?”孫笑笑直接伸手在他臉上摸一下,“我這酒的度數,好像沒多高啊。”
白躍眼神閃躲,伸手握住她手腕,嗓音莫名沙啞,“沒……”
岑肆沒看兩人,隻是默默伸手拿起酒杯,放到時玥面前,說,“倒酒。”
“你自己來。”時玥哪裡顧得上這些,正看得起興呢。
岑肆:“……”他總不能捂她眼睛不讓看。
“咳咳……”時玥扯一下嗓子,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聲音好像夾著似的,又嬌又酸,“哎呀,哥哥和嫂子是有什麼話不能讓我知道嗎?哥哥大了,果然就留不住,我好可憐啊,嗐……”
最後她還老成地歎出一口氣,身體朝著岑肆那邊歪過去,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擱,仿佛多傷心似的。
三人:“……”
她時不時就要酸裡酸氣一番,現在大家也習慣了,就覺得……酸得挺可愛的。
岑肆撫額,倒也沒將人推開,看似很無奈,但是嘴角的弧度卻越發深刻明顯。
白躍連忙伸手,將時玥拉回來,嘴裡輕斥一句,“好好坐著,東歪西倒做什麼?”
“那你剛才還不是直接歪到嫂子身上?”時玥鼓著腮幫,眼神在哥哥嫂嫂中間來回轉悠,那一個叫鬼精鬼精的。
“咳咳!”白躍維持著兄長的氣派,“你哪隻眼睛看到?彆胡說八道,你不是想吃肉?今晚做得清淡,可以多吃點。”
孫笑笑已經直接漲紅臉,連續低頭喝水,想著趕緊把話題略過去才好。
前世她和白躍都當過夫妻了,最近她和白躍說開後,感情升溫飛快,她平時會不自覺對白躍做一些親近的舉動,她沒覺得有什麼,倒是白躍每次都被撩得面紅耳赤的。
現在被時玥打趣,孫笑笑也覺得剛才的確太過火了些,此時她那顆心更是撲通撲通的,羞得很。
“我去煮點水。”孫笑笑到底是遭不住,直接起身走出去。
白躍在時玥頭頂拍一下,跟著出去。
時玥看著兩人的背影,頗為感慨,“好純情好可愛啊……”
岑肆實在沒忍住,也伸手,在她頭頂拍下來,力道並不重。
他說,“等會兒把你的書都拿出來給我看,越來越不學好。”
她能接觸的外界不多,肯定是不知道看過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書。
“怎麼就是不學好?我這叫思想先進,你還管兵呢,你都不了解現在孩子的想法,怎麼管?”
時玥說得頭頭是道,岑肆完全當做沒聽到,杯子裡最後一口酒喝完,他才說,“我看就是你哥哥沒舍得打你,讓你越來越皮。”
“肆哥,我還有更皮的,你想見識一下嗎?”
時玥忽然神秘兮兮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他臉頰和耳垂也浮現一些紅暈,不過他膚色接近蜜色,倒也不怎麼看得出來,那雙黑眸此時熠熠生輝,映出她的身影。
岑肆依舊淡定坐著,任由她湊過來,說,“不想。”
時玥站起身,雙手捧住他的臉,低頭壓下去。
她的舉動太過驚人,岑肆一時沒反應過來,瞳孔急劇顫著,就這麼盯著近在咫尺的臉,第一次忘記要呼吸和抵抗。
時玥啥也沒乾,就是貼近他的臉,像小狗一樣嗅一下,又輕輕拉開距離,眼眸無辜地看著他,“肆哥,你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