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東方樂的婚禮還有五天,科莫湖已經名流薈萃。
和上回的生日不一樣,鹿露轉悠了兩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瞧見一個純粹的明星,什麼歌手模特主持人,統統沒有。偶爾有一個,也不是作為藝人出場,而是某大亨的伴侶,和明星結婚的大佬還真不少,且多為老少配。
還算正常的七十配二四十,離譜一點兒的七八十配二十。
萬惡的有錢人!
但因為她自己也很有錢,罵一句得了。
度假的美好時光,還是應該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裡。
比如,應凱倫的邀請,去貝恩家的遊艇玩玩,在湖中舒服地飄蕩一天,什麼也不乾,又或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畫畫,發揮畢生所學(雖然也就半年),塗了一張很不怎麼樣的水彩畫,並被真正的畫家指點。
老婆婆人很好,很和藹,說話也很幽默,幫她改了兩筆,一下子就把一副作業改成了作品。
“太謝謝您嘞。”她開心地道謝。
老婆婆說:“不用客氣,你喜歡畫畫嗎?”
鹿露誠實道:“還可以。”
太有錢了就容易無聊,難怪以前總看見有錢人折騰,不折騰就沒勁嘛。但她怕死,不想嘗試危險的項目,彈琴打球畫畫就很好。
音樂讓她回憶過去,打球可以鍛煉身體,畫畫……“我覺得現在的世界很有意思,想記錄下來。”她說。
沒錯,畫畫是記錄,記錄她對新世界的觀察。
老婆婆很高興,說她也是想記錄自己遇見的美好,才決定拿起畫筆。
“我二十五歲的時候才決定畫畫,家裡人都以為我瘋了。”老婆婆請她喝咖啡,回憶往昔,“可我實在無法忘記見到地球的第一眼,我被她徹底迷住了。”
鹿露耐心地傾聽,大意就是一個普通的女職員埋頭工作,每天被報表折磨得死去活來,二十歲的時候才結婚,和丈夫到地球度蜜月,結果一眼就被震撼了。
她拍了很多照片,可照片無法派遣她心靈的震蕩,她決定重拾兒時的愛好,開始畫記憶裡的地球。
家人從不支持到支持,她的畫也從幾百一幅變成幾千上萬,四十年眨眼過去,她竟然變成了一名職業畫家。
鹿露非常佩服,提出想看看她的話。
老婆婆就給她看已出售的作品:“我先去了南極,然後是非洲和拉丁美洲,在澳洲待了兩年。”
“然後是歐洲,最後一站是亞洲?”鹿露看懂了她的路線。
“沒錯。”老婆婆慢悠悠道,“亞洲的基礎建設最好,汙染治理得也好,這對老人家來說相當重要。”
鹿露點頭表示讚同:“祝你一切順利。”
“也祝你度假愉快。”
一老一少友好告彆。
老婆婆有喝了一杯熱摩卡,這才散步回酒店。
孫子蘭尼連忙迎上來:“奶奶,您怎麼又一個人出去了?”
“我就
在酒店附近走了走。”老婆婆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遇到一個很有趣的小姑娘呢,剛剛學畫。”
孫子笑道:“該不會是專程來等您,想和您學畫的吧?”
“她不認識我,隻是單純喜歡畫畫而已。”老婆婆走進酒店的房間,揭開畫布,繼續自己的創作。
孫子不好多說什麼,安靜地離去了。
天色越來越暗,燈火卻越來越亮。
直到筆下的湖景完成大半,她才猛然驚醒,摘下老花眼鏡休息。
“奶奶。”孫子急匆匆地進來,表情有些奇怪,“有位小姐找你。”
“請她進來。”她擦擦手,細心地給手指塗抹護手霜。
安霓進屋,客氣道:“蘭女士您好,我是鹿小姐的秘書安霓。鹿小姐聽說了您的周遊計劃,很願意支持您工作,這是紫荊花銀行的支票,數目不多,希望能為您解決稍許車馬費。”
她將裝有支票的信封遞給蘭尼,欠身道,“不打擾了,祝您身體健康,事業順遂。”
蘭女士還沒反應過來,安霓就離開了,毫無為老板多解釋的意思。
倒是孫子非常高興:“奶奶,又有人願意資助您了。”
藝術家不缺擁躉,有些財大氣粗的老板很願意讚助藝術家,時不時就送來一些支票。蘭女士的畫雖然賣得還行,可多一筆意外之財誰不喜歡呢,錢是對創作最大的認可。
蘭女士笑眯眯道:“是啊,沒想到……”
她沒有說完後面的話,拆開了安霓留下的信封。
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好大方。”孫子感慨,“這都能找您定一副畫了,她一定很欣賞您。”
蘭女士露出了一絲真切的笑容。
-
鹿露沒有把和畫家的相逢放在心上,對她來說,這就是一個“遇見大佬,於是決定做TA金主”的小插曲。
這兩天有的是事情要忙。
女王蜂王雪爾帶兒女來參加婚禮。她曾經幫過鹿露,於情於理都該上門拜訪。
他們家也有彆墅,在自家的後花園裡接待她。
“你們的花園打理得真好看。”鹿露真心實意地讚歎。王家的彆墅不大,花園卻相當瑰麗,數不清的花木交疊掩映,姹紫嫣紅,薔薇花爬滿牆壁,紫藤蘿一汪淺紫湖泊,芍藥桔梗大朵大朵地開放,惹得蜜蜂和蝴蝶眷戀不去。
他們坐在百花叢中飲茶,鼻端濃香縈繞,全是自然的風味。
王雪爾讚賞:“園丁很認真。”
“確實,長得很和諧,不是移栽過來的。”女王蜂的大女兒二十二歲,面容和母親很相似,是前夫所生,戴一副小蜜蜂的智能眼鏡,說話和女王蜂一個語調,“媽,誰的郵件?”
“公司的事情。”王雪爾很忙,度假也工作,“你帶鹿露到處轉轉吧。”
“行。”王小竹推開杯碟,和鹿露說,“我們去花房看看。”
鹿露也不好意思打擾總裁上班,應了聲,跟著
她去花房。
花房很大,謙遜點叫玻璃屋,養養花,直白點算是個小型植物園,連食人花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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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隻在課本上看到過這個。”鹿露盯著食人花看半天,猜測道,“你們家誰喜歡養花吧?”
不然也太誇張了。
“是我繼父的愛好。”王小竹爽快道,“他喜歡養花,家裡有個花卉公司,和我母親結婚後就給了墨臨,自己專心搞園藝。你去過若木的植物園嗎?他在那邊搞了一個地球生態園。”
鹿露捧場:“這麼厲害。”
王小竹笑笑:“叔叔在這方面是個天才。”
長輩的事情誇兩句可以,深八就不太合適了。鹿露一邊參觀花房,在園丁的授意下拿了剪子,隨便哢嚓,一邊和新認識的朋友瞎聊:“你們在這裡有彆墅的話,每年都來嗎?”
“不一定,有幾年來這裡,有幾年在美國。”王小竹道,“那邊有個農場,可以跑跑馬,打獵也方便。”
鹿露羨慕:“你們還有農場……”
“你沒有嗎?”王小竹意外。
“呃。”鹿露表情詭異,“有是有。”
王小竹沒發現,隨口問:“種的什麼?”
“以前種過番茄葡萄。”
王小竹來了興趣:“葡萄質量怎麼樣?”
“你也想種葡萄玩?”
“我有個葡萄酒莊園,法國的。”王小竹說,“賣得一般般。”
鹿露意外,王雪爾的女兒做葡萄酒生意,還能一般般?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王小竹道:“這是我自己的生意,從十八歲開始做,不借助家裡,是賠是賺都無所謂,鍛煉一下。我剛剛不是和你說我繼父的花卉公司給了墨臨麼,等他成年就要開始接手了,有天賦以後就進蜂雲,沒有就找點彆的事做。”
“原來如此。”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不上理論,直接上手實踐。
以現在的彙率,搞個小公司都用不了一個小目標。
但鹿露道:“地是我的沒錯,但情況有點複雜,好多年了,我最近和銀行在梳理呢。”
王小竹好奇:“怎麼個複雜法?”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鹿露想起這事還覺得囧。
“那塊地最早拍下來是經營用地,轉租給A承建種植園還是什麼,一開始挺順利,衛星城沒有土地,農業不受影響。但後來遇上了黑洞汙染,破產了,地上的一切被拿去抵債,但債主B一直沒有出現,它在那邊荒了好多年,直到國家開始處理土地汙染,因為內陸地區的汙染比較小,容易治理,算是最早恢複農業的區域,治好了,B說種植園抵債給他們了,因為合同有備案能查到,就確定了歸屬。
“他們是搞農產品加工的,種番茄加工成番茄壓縮劑,剛開始因為口味和實驗室不一樣,賣了一段時間,期間爆出汙染殘留問題,一下垮掉,生產線改組成了壓縮糖果什麼的……然後,老板的妹夫假公濟私,發現這塊地一直沒用,但一直有租金支出,
就想貪汙這筆錢。
“他把這塊地原價租給了C,把我的賬號給他們,這樣銀行就不會發現少了一筆收入。然後和公司說租金漲了,賬號也換了,貪汙了公司的租金支出,一直瞞到最近。”
王小竹:“……”
“銀行已經代表我提出停止原有租約,重新和C公司簽合同。”鹿露說,“但C好像打算起訴合約違規,律師說,他們是想判我的經營資質有問題,自己拿使用權,畢竟他們投入了大量建設項目,一直支付租金很虧。”
王小竹明白了:“土地政策變化了。”
鹿露攤手。
這就是幾百年的資產遺留問題了。國家不同時期的土地政策變化很大,地球離開太陽係前是一個樣,在衛星城又是一個樣兒,黑洞汙染時期采取了特殊政策,現在又有不同。
“打官司我是不怕的,就是麻煩。”她吐槽,“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他們是怕你坐地起價。”王小竹也看得明白,思忖道,“C是哪家企業?”
鹿露調出手環看一眼名字:“新紀元高新植物科技有限公司。”
王小竹一聽就笑了:“老板是不是姓勞?”
“好像是。”鹿露發覺了近道,“認識?”
“蜂雲的合作夥伴。”蜂雲做的日化,少不了各種植物研究專利,新紀元就是他們的合作公司,老板和王雪爾還算熟悉。王小竹揣測母親的意思,大概是要和鹿露好好相處,便說,“走,谘詢一下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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