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馬超自己知道他是內奸嗎?
徐庶狠話說的不多,但是每次都能應驗。
駐紮在安邑,理論上確實能進攻關中抄敵人的後路,但徐庶現在自身難保,糧草都支撐不了幾天,西征屬於純純的扯淡,這都敢威脅彆人那真有點失心瘋的感覺了。
高覽的臉色也拐的很厲害。
徐庶之前給他扣上義士黑鍋的時候,好歹還是高乾把大軍調走一時半會沒法支援,而高覽身邊又有牽招這樣的反賊,可現在情況正好反過來了,張飛在城中困守不出,徐庶在安邑也算是陷入了敵人的汪洋大海而已,藏一陣子彆被彆人看到就算不錯了,還敢這麼猖獗?
再說你好歹誣陷一下馬超的副將龐德等人,直接誣陷馬超跟直接誣陷高乾有什麼區彆,正常人也不可能相信這種鬼話啊?
可徐庶決心已下,之前大多數人都見識過徐庶花式誣陷高覽的技法,這次自然不會反對。
張燕被點名率軍五百人去進攻馬超,這幾乎跟自殺沒什麼區彆。
可張燕經曆了之前的事情,現在對徐庶處於盲目自信的狀態,他拍拍胸口表示沒問題,徑自去領軍,徐庶又告訴他,進攻的時候不用太著急,也不用特意隱藏蹤跡,讓敵人發現最好。
“你放心,出兵之前我已經聯係了衛將軍裴茂,他是聞喜人,又熟悉河東,已經替我去馬將軍營中。
為了機密,馬將軍手下都還不知道馬將軍要為我等做事,咱們不用力戰,隻要虛張聲勢,一切自當平定。”
“馬將軍就不是這種人,這種一心報國的人,你怎麼能用收買兩個字?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恥,我相信馬將軍是個一心為國,絕無雜念,與他祖宗馬伏波一樣品行高尚、足以為後世銘記的正道之人,你為何就不信呢?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我這樣用計都是為了馬將軍好啊!”
徐庶捂著胸口,一臉絕望地道:
“艾畜,認識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是不相信我,我真的好難受啊。
“你都沒什麼能收買馬超的,還指望馬超幫你去薅高乾的羊毛?”
“放屁!”龐德這下再也不能忍耐,長身而起道:“我這就在軍中傳遞消息,誰敢再傳遞消息說馬將軍反叛,老子一刀砍了他的狗頭!”
嘔……
不是,馬超如果真的是徐將軍的人,這不是好事嗎?
哇,你可真是戲來了,這環節要是有一點失誤咱們所有人都要死了,裴茂的演技行不行啊。”
“將軍,當真不是胡言!這都是真的啊!”來報訊的士兵苦笑著道,“徐庶將所有俘虜儘數放出,令我等傳遞消息,便是我不說,其他人也會傳遞消息,說馬將軍……呃,馬將軍與徐庶勾結,準備做大事了。”
龐德這幾日試探地進攻了幾次,發現張飛的防守密不透風,他也放棄了強攻的打算,繼續與張飛相持,聽說徐庶散播消息稱馬超已經與他聯合準備自立時,龐德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或者是報訊的士兵故意誇大其詞來惡心徐庶。
徐庶滿臉正氣,面容平靜地看著艾先生,堅定地道:
“嗯啊。你打一個給我看看?”
我這次說的句句是實話,絕無半點隱瞞,怎麼做個好人這麼難啊。”
不管徐庶想要做什麼,龐德都感覺到災難在向自己迫近。
很快,這些消息就傳到了聞喜城外龐德的營地中。
“伱說馬超是大漢忠良?”
“我懂了!”艾先生猛地一拍大腿,“又是跟之前一樣讓裴茂去惡心人對不對?
先讓他穩住馬正義,然後突然給他一刀,再之後咱們全軍突擊,跟馬超大戰,是不是?
“對啊。人家是馬援的後人啊。”
在徐庶的命令下,徐庶軍將情報告訴了那些被俘的涼州軍,讓他們趕緊四散,分頭傳播消息。
“你說你馬呢!”艾先生跳腳大怒,“你說過咱們肯定打不贏馬超。”
“軍中無戲言,休要胡言!若是讓我知道你是擾亂軍心,看我不一刀劈死你!”
賈逵環視四周,隻見徐庶軍已經有不少人當場吐出來,剩下還有不少人面帶驚恐之色在乾嘔,他撓了撓頭,完全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不能等了,要立刻聯絡孟起,要讓孟起立刻回來支援,如此方能安然無恙!
龐德立刻找來馬岱,讓他趕緊向北尋找馬超,定要讓馬超返回。
馬岱看著龐德的表情也知道出了大事,他不敢怠慢,立刻上馬,開始向北前進。
涼州軍的軍營亂成一團,眾人雞飛狗跳,都開始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龐德心亂如麻懶得解釋,趕緊送馬岱出營,可就在此刻,之前一直縮頭不出的聞喜城突然城門一點點打開,一個黑臉漢子緩緩策馬出來,帶著一百多騎兵立在風雪中,就這樣靜靜無聲地盯著涼州眾將。
龐德咽了口唾沫,一股難言的威壓罩在他的頭頂,竟一時讓他動彈不得。
馬岱倒是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見那黑臉漢子策馬而立,全然沒有當回事,徑自帶人策馬而走,眾人冒雪呼嘯著向前,迎頭向北而行。
張飛看著向北行進的馬隊,冷笑道:
“何方賊子,狗膽不小,你三將軍在此還敢向前,都給老子留下來!”
說著,張飛徑自策馬躍進,朝馬岱狂奔過去,他一馬當先,如一股黑色的龍卷風,直奔馬岱而去。
馬岱吃了一驚,可他仗著弓馬嫻熟渾然沒有把張飛放在眼中,硬是策馬向前,試圖將張飛甩開,可張飛經驗豐富,知道再好的戰馬狂奔也受不了,他索性不急不慢在身後身後緩緩追趕,並策馬揚弓,弓弦一震,一支羽箭立刻出鞘,馬岱趕緊躲避,可這箭矢是衝著他的戰馬過來,戰馬被一箭射中,立刻疼地人立而起,總算馬岱騎術高明,沒有被立刻摔下來,可借著這短暫的空檔,張飛已經迅速殺到馬岱面前。
“涼州小兒,吃我張飛一矛!”
張飛揮手挺矛,如巨人張開巨手,十五歲的馬岱初次上戰場,哪見過這種狠人,當即愣在原地,一時隻能閉目等死。
便是在這生死時刻,龐德虎吼一聲,終於拍馬趕到張飛面前,挺矛格擋,這才勉強將張飛手上的鐵矛擋開,終於將馬岱的性命保住。
“愣著作甚,快走啊!”
龐德一聲令下,馬岱這才如夢方醒,趕緊策馬繼續向北。
龐德本來定好的應對方案是面對張飛先萬箭齊發在衝陣,但前面有馬岱,他怎敢如此放箭?
不過他自忖自己的武藝高強,總能在張飛手下支撐許久,給馬岱爭取逃跑的機會。
可萬萬不曾料到張飛的反應極其迅捷,他手上的長矛一抹一擰一點,龐德本來穩穩攥在手上的長矛轉瞬就被挑開,鋒利的矛尖毒蛇吐信般沿著龐德的手臂爬了上去!
蹭!
龐德艱難地躲避,長矛還是刺中了他脖子上的護甲,劇烈的疼痛驚得龐德渾身冷汗,萬萬沒想到自己在張飛手上居然連一個回合都撐不過去!
不隻是龐德大驚,他周圍的涼州軍見張飛兵少,本來還想一鼓作氣衝上去將張飛殲滅,可見張飛一瞬間便擊垮龐德,所有涼州兵都愣在原地,隻敢大聲招呼,居然沒有一個上前。
張飛本來反手一矛刺死龐德,可龐德反應神速,知道自己遠不是張飛的對手,立刻調轉馬頭逃走,張飛也不追趕,再次衝馬岱衝過去。
“還愣著作甚?追啊!他才多少人,咱們打不過他不成?”
龐德憤怒地招呼著,可沒有馬超在,聽從龐德指揮的人寥寥無幾,隻有二三百人策馬咆哮著朝張飛攻去,其他人隻是不住地呐喊,全然不敢向前。
而接下來的場面更是駭人,隻見張飛一人一馬一矛,居然在重圍之中左突右突無人能擋,他手下的士卒蜂擁而至,早早將馬岱等人包圍,張飛越戰越勇,片刻間周遭的涼州武士要麼被張飛直接刺穿,要麼被長矛直接掃倒,居然沒有一人能在張飛手下走過一招。
馬岱身邊的騎士不斷倒下,他知道此刻已經是生死之時,儘管張飛的武藝駭人聽聞,遠在其之上,可已經到此地步,馬岱已經退無可退。
“環眼賊,老子跟你拚了!”馬岱躍馬橫槍,猛刺張飛面前。
可他驚恐之下這一招毫無章法門戶大開,張飛嘿了一聲,輕輕避開這拙劣的一招,錯馬之間猿臂舒展,一把扯住馬岱的胳膊,生生一拉竟把他直接拖得摔在地上。
馬岱慘叫一聲,還想起身再戰,張飛的鐵矛已經指在他的咽喉。
“多大年紀,還敢自稱一聲老?”張飛笑嗬嗬的,臉上全然沒有半分怒色,他仰頭看著周圍一臉驚恐的涼州兵,獰笑道:
“爾等之前耀武揚威,不是叫俺老張出來嗎?
好啊,老張現在出來了,你們誰敢與俺一戰!”
張飛的吼聲宛如陣陣驚雷,借著寒風吹入眾將耳中,令眾人一時東倒西歪,難以抑製。
龐德臉色複雜地看著張飛,一時心亂如麻。
此人的武藝比孟起高出不止一籌,之前孟起挑戰,他居然隱忍不出?
那此刻,他為何要出?
“問你們呢?都聾了嗎?馬超不如閻行,爾等也都是一群沒有卵子的東西?
不怕死的,儘管來你三將軍面前,能在俺張飛手上走過一招,俺即刻放你走脫!”
張飛之勇,剛才大家都已經看到。
龐德在張飛手上也不過是走過一招不死,其他人要是靠近,隻怕片刻間就要被此人一一戳倒在馬下。
這可如何是好?
“彆慌!咱們一起上!”龐德知道要是現在跑了,以這些涼州人的心性隻怕要一哄而散,可龐德的威信遠不如馬超,現在連連怒吼了幾聲,周遭眾人反倒更是畏懼,一起瑟縮在寒風中不敢向前。
張飛哈哈大笑,挺矛大罵道:
“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爾等長卵子作甚?為何這都不敢上前?”
要是這會兒馬超在,早就高呼一聲,命令眾人不計代價向前衝鋒與張飛決戰。
龐德麾下精兵不少,可要是與張飛死戰一番,未必不能把張飛手下這群人打回城中。
可還是那句話,涼州軍人人都想看彆人死,龐德力戰一場,手下的兵馬損失大半,其他幾個人未必就沒有反心——
要知道不久之前韓遂還殺了馬騰的夫人(雖然不是馬超他媽),這次圍攻的聞喜的兵馬中有不少是韓遂的手下,之前張飛還一直怒罵馬超抬高閻行,以徐庶擅長用內應的性子,萬一他之前真的跟韓遂有些勾搭,那龐德力戰一場,豈不是把馬超最後的精兵也全打散?
龐德額上冷汗不斷地冒出來,他深吸幾口氣,終於下定決心要跟張飛死戰。
可就在此時,他又接到了新的消息。
“將軍,大事不妙,賊人一路兵馬出安邑,徑自向前向聞喜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