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包圍(1 / 1)

“服了,怎麼走了這麼遠,還沒到宿舍樓啊?”

自報到處出發、已經走了七八公裡的楊逸群,甩了甩有些發酸的雙腳,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

“咩~”

旁邊抱著行李的‘骷羊’,不由投來鄙夷眼神。

(¬_¬)虛狗,我都沒說累呢

“你有‘壯羊果’可以吃,我又沒有,彆在那何不食肉糜。況且,平時負責打架的是你,我一個輔助要那麼好的體力乾嘛?”

楊逸群隨口訓斥了一句後,腦中突然有靈光閃過。

等等...

這有沒有可能就是學校給的‘下馬威’呢?

故意將‘報到處’至‘宿舍樓’的路途設置得如此漫長,不也相當於是讓他們這些對大學抱有美好幻想的新生,一進校就吃點苦頭嗎?

至於設置這一考驗的目的,應該就是通過觀察學生在這種枯燥的長途跋涉中,會展露出什麼樣的心性和反應。

畢竟,禦使一途想要有所成,那自然避免不了每天枯燥的日常訓練。

哪怕再怎麼天賦異稟,也必須得有這種日複一日的積累。

而凡是能夠進入帝都大學的,本身就已經證明了自身擁有萬裡挑一的天賦。

儘管天賦之間也有高低之分,可那種真正高到讓人隻能仰望的存在,終究是極少數。

而這種天才到堪稱妖孽的,根本也不需要教,自然會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學校作為教書育人的地方,真正所需要教導的,也正是這些在常理之內的天賦者。

你有天賦,他也有天賦,老師會更偏愛誰?

那自然是既有天賦,又能耐下性子,腳踏實地、勤勤懇懇的學生。

畢竟,身在一個農業大國,又作為園丁,骨子裡就有著最樸實的價值觀——產率穩定的苗子先播種,產率不穩定的苗子再緩緩。

“是了!肯定就是我猜的這樣!果然,吃苦耐勞的人,在哪都受待見!”

聯通了整條邏輯鏈的楊逸群,一臉恍然大悟地以拳擊掌,而後便看向身旁的骷羊,做作地用校園播音腔高聲道:

“加快腳步!奔跑起來!我的搭檔!”

嗯...尬歸尬,但考慮到此刻可能有老師正在觀察,還是不得不好好表現一下...

...

殊不知,除了有老師外,還有往屆的學長學姐,正通過直播觀看新生的表現。

楊逸群剛才的那番表現,也是引得一條條彈幕飄過:

【啊啊啊,尬得我三室一廳都摳出來了】

【彆說三室一廳了,我連水都摳出來了】

【嗯?什麼水?】

【地下水啊,不然還能是什麼水?】

【哦,我以為是血水呢,嚇一跳...】

...

無獨有偶,發覺不對、心底萌生類似猜測的陳玄,也是不由眯了眯眼:

“原來報道完,給新生的下馬威就開始了啊...”

不過,他的猜想卻跟楊逸群截然不同。

儘管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仍然身處校園,隱隱約約地還能夠看到不遠處高聳的宿舍樓。

可依照在死界曆練了一個月的經驗和直覺,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已然身處於一處幻境之中。

並且,這處環境還是由高等級的幻係禦靈所布置。

畢竟,自己和悟空都是士級,甚至悟空還身具幻屬性,即使這樣都沒能在一開始就察覺不對,因此對方起碼得是校級。

“嘖,雖然不知道學校布置幻境的具體目的,但估計沒安好心,我還是得小心點。”

念及此處,陳玄輕笑著蹲下身,對石猴附耳道:“悟空,待會兒你就照我說的辦...”

聽著那娓娓道出的計劃,小猴也是一個勁兒點頭:

(??ˇ?ˇ??)嗯呐嗯呐...

...

與此同時的直播間。

由於陳玄的狀元名頭,在關注度上也遠勝於楊逸群,彈幕是一片接一片,並且呈現性彆上的兩極分化。

女生:

【哇!這隻小石猴好可愛,長得這麼圓潤,rua起來手感一定很好!】

【家人們誰懂啊,自從在死界被‘力暴猴’圍毆後,足足討厭了猴類妖靈兩年半的我,居然又心動了】

【為什麼你們都隻關注猴子?學弟長那麼帥都看不見嗎?】

【可愛,想日】

【你最好說的是猴子】

【等等,如果說的是猴子,那豈不是更變態...】

男生:

【可愛能當飯吃嗎?個頭就這麼一丁點,感覺我一腳都能給它踹哭】

【不是,那隻石猴看著感覺連民級5階都沒有啊,這都能當狀元嗎?我有點懷疑閩福省高考的含金量了...】

【狀元再水也是狀元,不比你強?(純路人,老家不在閩福)】

【嗬嗬,狀元有啥稀罕的?在咱們帝大,隨便扔一個磚頭出去,都能砸出好幾個狀元】

【就是說啊,我當年也是響當當的縣狀元,現在該菜還是菜,分數考的高,】

【確實,狀元稱號一沒屬性加成、二來有效期又短,除了高考那年能給臉上增光外,以後要是沒混出點名堂,那就是彆人笑話你的一柄利器】

“阿嚏——!!!”

彈幕攢動間,屏幕上的石猴忽然打了個巨大噴嚏,直接激起一陣濃密塵土,將一人一猴籠罩。

【尼瑪,打個噴嚏動靜這麼大?我特麼戴著耳機,差點給震聾了】

【不對不對,僅僅一個噴嚏引發的靈能泄露,想要引動周遭遊離的土係能量凝結出這麼多塵土,根本不可能是民級能做到的】

【我剛剛簡單心算了一下,如果那個行李箱是26寸的規格,那麼高度就是68厘米,那團塵土擴散的最大有效橫截面積,直徑大概是行李箱的4倍,按照司妮思公式來算的話,就相當於一隻戰力值110的土係妖靈,在全力釋放的前提下,才能產生這種規模的塵土】

【哥們,你單身多少年了?手速這麼快,液壓機械臂做重複運動的時候,不會剮蹭出火星子嗎?】

【套個喀薛尼斯第二戰力換算公式,將隨機擾動項拉滿的情況下,這隻石猴的真實戰力值應該在1100,按照2星的種族評級來說,等級在兵級5~6階,如果四舍五入成兵級6階的話,倒也能解釋得過去了。】

【我覺得不止兵級6階,剛才打噴嚏時候的前搖太短了,沒有足夠的時長蓄力,呈現不出這樣的效果,所以應該是兵級7階比較準確】

【尼瑪,平時在校園論壇發言的時候,你們一個比一個沙雕,怎麼一到這種涉及專業知識的時候,都這麼侃侃而談啊?就我一個是真菜唄?】

【有沒有一種可能,沙雕跟肚子裡有沒有墨水,其實是兩碼事?】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在帝都大學當廢物吧?】

【彆罵了彆罵了,咱還是好好看直播吧...】

此時,方才由於噴嚏引起的濃密塵霧已然散去。

石猴原地蹦躂了兩下,晃起手中托舉的行李,將其調整到更好背負的位置。

【果然,還是看狀元的直播有意思啊,感覺這個新生接下來要給教官來一波扮豬吃老虎了】

【不大可能,就算是兵級7階,也隻是有斡旋的資格而已,教官們都訓練有素,沒有個士級的實力,幾乎不可能逃出去】

【嘖,曆年下馬威的逃脫記錄,最低是兵級8階,他要是逃出去的話,可就破記錄了啊...】

...

在學長學姐們的殷切期待中,一人一猴也是走完了剩下的路程,終於來到宿舍樓。

然而,剛一進樓,卻是視野突變。

原本高聳豪華的宿舍樓,瞬間變為了簡陋的納涼小帳篷。

轉身看向來路,春暖花開的校園風光蕩然無存,入目皆是荒涼的山林之地。

陡然散去的幻境,也帶動棚內小木桌上的水杯掉落在地。

‘砰——’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一記摔杯為號,引得某個土包後方傳來高亢怒音:

“貪狼營二連一排,全體都有,包圍!”

話音剛落,各處草叢、巨石等遮蔽物的後方,猶如潮水般嘩的一下,湧出幾十個身著迷彩服的軍部士兵,伴著同樣數量的幾十隻禦靈,迅速展開圍攏之勢,

看著這烏泱泱一片的大陣仗,一人一猴好似被嚇傻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被包圍...

...

眼見劇情不按設想中的來,直播間的彈幕直接炸了鍋:

【不是,他在搞什麼啊?冷不丁看到一堆人向自己湧過來,都不知道跑的嗎?】

【每個人面對危險的反應都不一樣,不一定都是下意識地進行逃跑,也有可能是像這樣被嚇傻,大腦直接宕機】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壓根沒覺得遇到危險,而是清醒地認識到,身處校園不可能遇到危險,直接當成了防暴演習,所以才這麼淡定?】

【這麼說也有道理,但到底啥情況還得往下看才知道...】

...

等到隊伍徹底包圍嚴實,並列好陣型後,皮膚黝黑的許排長,才齜著一口白牙走出了人群,哈哈大笑道:

“恁太掉以輕心了!小狀元!”

然而,那一人一猴依舊是站在原地,腦袋低垂,沒有任何反應。

這也讓許排長不由好奇地彎下腰,伸長了脖子去張望對方的表情。

看著那張任何神態都沒有的俊秀面龐,似乎是被驚嚇過度導致,令得許排長不由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壞了...”

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見,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能上大學的,要麼已經成年,要麼即將成年,心理素質都還比較過關,不至於受點驚嚇就出什麼問題。

可現在自己顯然是遇到個例了。

“咳咳!”

打了會兒腹稿後,許排長輕咳兩聲,伸手拍了拍陳玄的肩膀,安慰道:

“恁也彆太把這事放心上,人生的路長著嘞,啥挫折都有可能遇到,以後不管做什麼事,都得時刻保持警惕,這樣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本來我們逮到你們這些個大學生,多少都得捉弄一下的,但看你嚇成這樣,我就做個主...”

‘砰——!!!’

話未說完,一道槍響的爆鳴,卻是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

突如其來的異變,也是引得包圍圈外圍的士兵們,當即條件反射地戒備起來,快速地向四周進行張望,試圖找出響聲的來源。

而在包圍圈內圍、靠近一人一猴的士兵們,卻是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反應,皆是露出了一副瞳孔急劇收縮的驚恐狀。

尤其是許排長,甚至已經驚嚇到忘記了呼吸。

因為...

就在上一秒,那麼年輕的一顆大好頭顱,竟然在沒有任何預料的情況下,直接當場爆掉。

猛然濺射的嫣紅鮮血,直接迸濺了他一臉。

那溫熱黏糊的觸感,令得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戒備!!!”

許排長顫抖的雙手猛然握緊,眼眶含淚地發出怒吼。

學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如此嚴重的失職,令得他此刻的大腦已然一片空白。

但那日積月累的訓練,深深印刻進骨子裡的軍人素養,即便大腦沒有任何反應,身體依舊能夠自主行動起來,發出適當的指令。

‘噗通!’

失去了頭顱之後,無頭的年輕屍體也是搖搖欲墜地就要倒下,許排長趕忙伸手將其攬過,嘴皮抖動,聲音發顫地呼喊:

“狀...狀元...”

未曾想,竟然真的得到了回應,隻不過聲音來自遠方:

“教官,記得隨時保持警惕啊,不然很容易遇到危險啊!”

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少年正坐在枯樹的枝頭輕笑。

說罷,他那包裹著寒鐵鎧甲的整條手臂,旋即一抖,便將手上那把複古樣式的銀白色手槍轉了一圈,嘴唇對準槍口,輕輕吹滅一縷嫋嫋青煙。

“這...這...”

許排長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抬頭看了看枝頭上的陳玄,又低頭瞧了瞧懷裡的無頭屍體。

如此反複幾次後,雖然依舊不知道是什麼個原理,但卻是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旋即又喜又怒地朝周圍的屬下喊道: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上啊,把他包圍起來啊!”

但聽到他這話,陳玄卻是再次笑道:

“禮尚往來,這次該我包圍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