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

菜沒吃多少，但幾杯酒下肚後，柴全的哼哈二將，便一左一右地摟著陳玄，面紅微醺地舉起酒杯，深情款款道：

“陳玄兄弟，哥幾個都是性感的人...”

“是感性吧？”

陳玄無奈打斷。

“對，感性，口誤了...雖然今天咱們才第一次見面，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對你一見鐘情...”

“是一見如故吧？”

“是，一見如故，喝糊塗了。”

一人醉醺醺地拍了下腦袋傻笑，另一人則是趁機端起酒杯勸道：“我倆都喝了這麼多杯了，兄弟你多少給個面子，喝上那麼一杯吧？不然我可要氣得欲火焚身了...”

“是氣得怒火攻心吧？”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果然兄弟你還是冰雪聰明...”

“...”

陳玄嘴角一抽，也懶得再繼續糾正了。

反正這倆貨腦子已經不清醒，自己還是趕緊找個借口溜了吧。

但...

不等陳玄開口尿遁，其中一人卻是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小刀，嚷嚷著就要劃破手掌：

“不說那麼多了，直接進入正題，今兒個我們兄弟四人，就在這歃血為盟、義結金蘭，拜為異姓兄弟了！”

“等一下！”

陳玄伸手將其攔下，不等對方開口再放豪言，便一臉認真地問道：“我想知道，你們對HIV有什麼看法？歧視嗎？”

“...”

聞言，那人表情當即一僵，默默地將手縮回去，並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害，新時代有新時代的規矩，沒必要一直遵循古代的老傳統。”

“就是就是，誰還玩老掉牙的歃血為盟啊？我們既然是禦使，完全可以歃禦靈的血嘛！”

兩人哈哈一笑，便凝聚出禦靈籙，準備進行召喚。

“那如果我說，我的禦靈是‘腐鴆蛇’呢？”

陳玄幽幽答道。

腐鴆蛇，冥係妖靈，其血液具有極強腐蝕性，強度堪比濃硫酸。

“咕咚~”

兩人齊齊咽了口唾沫，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正一邊看手機、一邊優雅品鑒著紅酒的柴全。

見狀，柴全隻好打圓場地笑道：“他們兩個就這急脾氣，一喝點酒就掏心掏肺的，有啥說啥，彆介意哈...對了，陳玄兄最近‘藥符’還夠用嗎？”

！！！

聽到後半句的發問，陳玄心頭不禁一跳。

因為這問題看似尋常，但如果柴全是故意試探套話，那麼所指向的便是3類重要信息：

見識。

在禦使這個圈子，信息壁壘還是比較厚的。

雖然網絡上也能找到各種禦使、禦靈相關的信息，但一般隻集中在民、兵、士這三個等級。

尉級及以上的相關事宜，就少很多了。

並且，通常能看到的，基本也是從道館的宣傳視頻當中，流露出的一些隻言片語，還是價值不太高的那種。

曾有人做過一個巧妙的比喻，調侃高等級禦使的知識內幕，就好似性教育——再怎麼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可到了對應的時候，該知道的也都會知道。

因此...

對於輔助禦使修行的資源，大眾所熟知的，基本隻有‘藥膳、藥浴、藥貼’三類。

但除了這三者外，還有一種效果更佳、卻鮮有耳聞的——藥符。

想要製作藥符，前提得是尉級以上的禦使。

因為隻有達到尉級，體內禦能方可勾連天地中遊離的能量，將其凝聚成一張由精純禦能所組成的符籙。

一枚尉級藥符，需要花費一名尉級禦使，七天的日常吐納時長。

換言之，如果凝聚藥符的話，那麼便意味著這七天內，該名禦使的禦能增長將寸步不進，甚至出現微弱下降。

所以，哪怕一枚尉級藥符就能賣上10萬元的高價，但隻要不是很缺錢的情況，鮮有禦使會進行售賣。

畢竟賣得多了，實力的倒退，很可能就是永久性的。

由於數量稀少，藥符一般隻在小圈子裡流通，而不在市場上流動。

你小子要是真能進入凜風集訓營，我直接給你凝聚一枚藥符作為獎勵。

——當初進行特訓時，牛老師提到過這麼一嘴。

也是出於這個巧合，自己才知道藥符的存在。

否則的話，此刻對於柴全的發問，想必是一臉懵逼，直接透露出‘家中沒有尉級以上禦使的人脈’這一信息。

②實力。

藥符雖好，但也並不是適合所有等級的禦使。

起碼對於民級禦使來說，藥符所蘊含的能量強度，就顯得過於暴烈，不僅難以控製，而且容易損傷自身。

相比之下，藥膳才最適合民級階段的禦使。

所以，如果答‘用不了藥符’的話，那麼柴全便知，自己的禦使等級尚且處於民級。

反之，則知曉是兵級。

③家境。

光是知道藥符的存在，隻能說明，家中的人脈圈有著尉級禦使。

但能否用得起藥符進行修煉，便反映出了更具體的家境。

‘完全沒用過的’和‘隻用過寥寥幾次的’，基本能斷定，其直係親屬並非尉級禦使，平時多是倚仗叔伯姑姨的扶持。

能夠每隔一段時間、就定期使用藥符的，則代表著，要麼直係親屬有著尉級，要麼出身於具有一定規模的禦使家族，對後輩有著較為成熟的培養體係，可以穩定地供應資源。

或者，如果家境殷實、財力充足，哪怕家中無尉級，也偶爾能買到一些在市場上流通的藥符。

至於...

那些完全不缺藥符的，往往最為深不可測。

不管是校級、將級，乃至於王級，亦或什麼傳承悠久的名門望族，都完全有可能。

‘我既沒有展露過實力，身上也沒有穿戴能顯露家境水平的首飾，在這種情況下，他提的這個問題，卻是直接給我預設了一個出身不錯的情境。要麼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二世祖，要麼就是在有意試探...可如果是試探的話，目的又是什麼？我和這個柴全唯一的交集，便是在拐角處撞見他與另外兩人在說話...那八成是擔心我把內容宣揚出去，所以先試探一下能否招惹得起，再決定如何應對？’

念及此處，陳玄不動聲色地答道；

“不好說，畢竟在集訓營期間，所有修行物質都隻能用功勳兌換。所以夠不夠用，還得根據功勳獲取的具體情況而定。”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除了透露‘自己為兵級’這一虛假信息外，其餘有關家境的信息，仍是處於保密狀態。

然而...

就在陳玄以為，柴全會為了得知更多信息而不斷追問，進一步對自己進行試探的時候，卻是有一名送貨小哥走來：

“您好，請問哪位是柴全同學？您兌換的物品送到了，請驗收。”

“不用驗收了，凜風道館的口碑我放心。”

柴全笑了笑，直接將包裹拆開，打開裡面的精致錦盒，推到陳玄面前：

“不知這點心意作為見面禮，能否入陳玄兄的法眼？若是用不上的話，我也好換成其他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