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這不是造反是什麼?(1 / 1)

部下結結巴巴,對方有聖旨有兵符。

關鍵兵馬很精銳,擋不住啊。

他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一股奇怪的聲音,諸將凝神聽後,臉色俱是大變。

轟隆隆的鐵騎聲震擊著大地,這聲音再清楚不過。

彭任披甲都來不及,匆匆跑出去,剛出門口就看到遠處黑壓壓一片騎兵,已經衝進大營,一邊跑一邊舉著聖旨和兵符大叫:“聖旨到,聖旨到。”

大營裡各部軍士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看熱鬨似的圍在四周。很多人兵器,衣甲都沒有。

兩千人鬨哄哄的擠出來,看到騎兵後,大家都臉露震驚之色。

因為南宋京師很久沒看到這麼多騎兵出現。

在紹興議和之後,馬軍司已經調到建康,更何況馬軍司原本也沒多少戰馬。

雖然這些騎兵訓練才一年左右,騎術一般。

但因為全部武具,場面相當震撼,嚇唬嚇唬這些京師少爺兵是沒問題的。

南宋此時能打的兵馬都在西北方向,京師禁軍的素質,遠遠不如邊軍。

“來都何人?擅長軍營可是大罪。”彭任帶著人迎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示意部下召呼人手,很快身邊圍了一百多人。

對面人馬和他們差不多,但個個披甲,極為精銳,給禁軍強大的壓迫感。

“龍猛軍一將正將,彭任接旨。”胡鬆又拿出一副新聖旨,高聲大唱。

彭任表情一凝,愣在當場,身邊諸將都看向他。

彭任可是史彌遠心腹,他眼珠飛快盤旋起來,突然厲聲道:“哪來的聖旨?”

“皇帝在大婚,根本不會下聖旨,你們是不是趙竑叛軍,來人,召集兵馬,集合,集合。”

他一邊大叫,一邊後退,準備召集兵馬對抗李平夏。

禁軍們左右觀望,不知所措。

對面要是普通百姓他們肯定早上了,關鍵看起來全是精銳。

突然,不遠處傳來哭喊聲。

接著前面黑壓壓的兵馬,紛紛散開。

彭任頓時眼都綠了。

隻見妻兒小妾,都被人拖到前面。

他身邊諸將的妻兒小妾們也跟在後面。

季虎兒時間有限,也就捉了七八個軍將家人,但已經足夠了。

李平夏再次高舉聖旨,厲聲大叫:“彭任平叛歸來,擅自扣壓兵符,拒不上繳,有不軌之心,我奉陛下之命,捉拿彭任,敢反抗者,如同造反,全家誅斬。”

“聖旨和兵符都在此,誰敢說假?”季虎兒也舉起手中兵符。

“假的,都是假的,放箭,放箭---”彭任大叫。

但四周無人回應,大夥都看著聖旨兵符。

禁軍諸將也不是傻子,對面明顯比他們更精銳,誰敢擅動,更何況家屬還在那邊。

“你們都想被誅全家嗎?把兵器放下。”李平夏厲吼道。

當,他話音剛落,前面有個禁軍就把手中兵器扔了。

這下好了,當當當,現場響個不停,大夥紛紛扔掉兵器。

“聖旨---到---”胡鬆高唱,拿過聖旨往裡走。

“嘩啦啦”現場禁軍紛紛跪下。

彭任又驚又怒,還想鼓動心腹部將,但部將中突然有人直接跪下:“末將接旨。”

彭任回頭一看,是郭成勇。

這是郭成璋的族兄,郭家曾掌控禁軍近三十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有人在禁軍中的。

郭成勇一跪,彭任的幾個心腹也趕緊紛紛跪下。

“駕。”前面李平夏一提戰馬,身先士卒,直衝上前。

禁軍們紛紛避讓,放下武器再跪下。

彭任臉色漲的通紅,看著李平夏帶著大股兵馬上來,隻能一聲長歎,準備跪下。

“你好大的膽子,敢私動兵甲,以下犯下。”李平夏一聲狂吼,人到馬槊到,在眾目睽睽之下,隻見寒光閃過。

哧啦,彭任的腦袋衝天而起。

李平夏勒馬停下時,轟隆,彭任的身體才重重倒地。

四周無不驚恐失色。

胡鬆這時舉起聖旨,諸將無人敢抬頭,紛紛趴在地上。

聖旨上說,彭任今天辰時不到就已經進京師,卻拒不上交兵符,是為謀反大罪。

但皇帝隻誅首惡,如果大夥能舉報他的不軌,可以不計較。

聖旨讀完,胡鬆把聖旨交給一個準備將。

那人雙手抖個不停,匆匆看了眼後,立刻道:“是真的聖旨。”

但其實聖旨上隻有皇帝大印,而趙與芮登基時,有垂簾同親政五個字,這意味著,宮中發出的聖旨,必須還要有太後的印才有效。

但這會哪能想到這些,就算想到了也不敢說。

李平夏等眾將起身後,立刻大聲問道:“彭任兵符是不是沒有上交?”

部下紛紛回應是的。

“這不是造反是什麼?”李平夏厲聲道。

他話音剛落,郭成勇立刻道:“末將要舉報彭任,在湖州時,與趙竑曾單獨密談了半刻鐘。”

“好,郭將軍,你把詳細寫出來,我稟報陛下,必有重賞。”季虎兒大喜道。

這下好了,另幾個彭任的心腹部下們,也紛紛開始舉報。

李平夏看在眼裡,心中長歎,果然被陛下猜中了。

當年朝廷要對付嶽飛,把嶽飛一抓起來,嶽飛心腹部下紛紛反水,開始控訴嶽飛。

這大宋的軍將們啊,沒幾個有骨氣的。

這時有小宦官進營開始張貼公告。

“陛下要招募皇帝親軍,歡迎大夥踴躍報名--”李平夏到後,先帶人解了這兩千人的兵甲,然後開始洗腦征兵。

皇帝親軍,排面大,噓頭足,待遇高,眾軍將士看到公告,紛紛強烈要求申請加入皇帝親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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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殿上。

歌舞剛剛結束,皇帝舉杯與眾臣同飲,大夥都喝的紅光滿臉,相當興奮。

突然外面牛寶走了進來,一直走到禦案前,低聲俯耳,和皇帝說了些什麼。

皇帝微微點頭,舉起杯子,緩緩站了起來。

堂下所有人紛紛抬頭,看向皇帝。

史彌遠並沒有喝多少酒,保持著頭腦清醒。

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趙與芮的表情和氣勢和以前有所不同。

以前他每次看到趙與芮,都感覺趙與芮有些猥瑣或者諂媚。

但此時的趙與芮,表情端重,臉色嚴竣,身上隱隱有股攝人的王者氣息。

“肅靜。”突然,站在皇帝身邊的姚定章大聲唱道。

群臣們慢慢安靜下來,但有些武官喝的比較多,陸陸續續還在大聲說著什麼。

刷,皇帝的眼睛凜厲的看向那桌武官。

武官們很快發現氣氛不對,也慢慢安靜下來。

整個大殿,慢慢變的詭異般的安靜。

史彌遠不由抬頭看了下對面的夏震。

他們文武各在一邊,對面夏震也凝惑的看著他。

“今日是朕大婚之日,按民間的習俗,朕已經成家立業,算是成年人了。”

說到這裡,趙與芮嘿嘿一笑:“諸位愛卿以後可彆再把朕當小孩子了。”

堂下哈哈一片笑聲,很多人都笑了。

趙與芮話音剛落,便有人突然站了出來,接著高唱:“陛下,臣有本奏。”

眾大臣紛紛看去,卻是禮部郎官陳貴謙。

陳忠謙被史彌遠壓著,乾了十年禮部郎官沒有動彈,相當憋屈。

“陳愛卿你說。”趙與芮立刻道。

“陛下正當壯年,如今又已成親娶妻,臣請太後和丞相,還政於陛下,讓陛下親政。”

嘶,此言一出,大殿裡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氣。

史彌遠和夏震還有楊太後三人,更是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八月宮變就在不久前,宮中的鮮血還沒有乾透,沒想到有人居然又提出這個問題。

史彌遠面露震驚之色,還沒反應過來,朝臣中又走出一人,跪在地上:“臣附議,懇請太後與丞相,還政於陛下。”

喬行簡又站了出來,接著又陸續幾個官兒都站出來附議。

後面出來這些人還真不是趙與芮叫的,有的是七品小官,想從附新皇,有的可能早看不慣史彌遠,當眾發難。

這下大殿裡徹底炸鍋了。

“大膽。”有人一聲暴喝,跳出來對著陳貴謙大罵:“陳郎官你何劇心,陛下大婚,普天同慶,你敢挑撥君臣和母子關係,臣彈劾陳郎官,居心叵測,心懷齷齪,請陛下罷其官職,下其詔獄。”

正是侍禦史李知孝,史彌遠四木三凶之一。

李知孝於今年由監察禦史,升遷侍禦史。

侍禦史是禦史台的二把手,主管輔助禦史台事務。

他就是史彌遠的瘋狗,叫他咬誰就咬誰。

他一開口,禦史台六名監察禦史紛紛上前,輪流叫著要治陳貴謙的大罪。

但這還不夠,史彌遠眼色往邊上看了幾眼,他的部下心腹們也一個個站出來,要治陳的大罪。

這些人嘰嘰喳喳一頓叫,陳貴謙、喬行簡等正直忠厚之人,那裡說的過他們,陳貴謙滿臉通紅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年青的皇帝一揮手。

“住口。”禦案前有人厲聲大喝。

突然大叫的人正是牛寶。

牛寶身高體大,很是威猛,突然一聲大喝,更是中氣十足。

堂下被嚇了一跳,喧鬨的場面也慢慢安靜。

史彌遠不可思議看著牛寶,這種場合是你能開口的?

趙與芮不動聲色從上面走下來,牛寶緊緊跟在其身後。

“今日是朕大婚大喜之日,諸位愛卿不用爭吵,朕就想想問問。”

“認為朕還需磨煉,不用親政的,請站出來。”

皇帝此言一出,下面再次嘩然,所有人面面相覷,相互觀望。

史彌遠覺的情況不對,他趕緊再看了眼夏震。

夏震回頭看向王斌。

王斌心領神會,立馬起身往殿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