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開啟海貿(1 / 1)

當然,也可以這麼理解,正是因為由宋朝商人們前赴後繼的出海,為後人積累了經驗,到鄭和出海時,在前人的基礎上做足了功課,並且還聘請不少阿拉伯人作為向導,有效避開一些危險區域,畢竟國家來運作這件事,比商人們自己乾要嚴謹很多。

按馮德山的說法,正常情況下,不遇到極端天氣下,每天平均也就一百裡左右。

慶元府到泉州大概一千五百裡,到廣州有兩千七百裡。

到泉州要十五天,到廣州要近一個月。

此時南宋最大最紅的港是廣州港,而到了南宋後期,最大最紅的港是泉州港。

泉州港之所以不如廣州是因為前前前任泉州市舶司提舉在‘博買’時,用低價強購外商貨物,導致外商的船都跑廣州不去泉州。

一直到數年前,真德秀知泉州,提舉市舶司時,先是公布所有商品的價格,稅額,然後嚴禁購買外商貨物,對外貿易迅速恢複。

目前恢複到什麼地步,當然在場的人也不知道。

但肯定的是,到南宋後期,泉州港已經超過了廣州港,成為南宋最大的港口,來往船隻最多,商貿也是最盛。

趙與芮便道,先跑泉州看看,如果那邊外商少,吃不下我們的貨,再往廣州。

來回一趟要一個月,加上中間兩邊進貨,在有些地方還要停頓下,趙與芮給他們足夠的時間,規定每三個月跑一趟,一年跑四趟,也就是陳東和袁高兩人,每年輪到兩次。

兩人紛紛表態聽魏王的,但一年中有一半時間在外,不知兩人心裡會怎麼想。

所以趙與芮道:“我們跑海貿,肯定是為了賺錢,但有時遇到極端天氣,可能會遇到風險。”

“本王對你們隻有一個要求,船貨丟失沒事,人一定要安全回來。”

兩人臉上露出動容之色,有些感動。

趙與芮接著道:“無論賺錢是否,每跑一趟,你們各分一千貫銅錢。”

“嘶”兩位大將臉色漲的通紅,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

“隨行水軍將士,每跑一趟,各五貫到十貫不等。(按級彆)”

“每年年底盤點,若賺的多,還有分紅。”

陳東和袁高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又撲通跪下:“但憑大王差遣。”

兩人在趙與芮手上先後得到提拔,待遇也越來越好,這下是徹底臣服了。

陳東以前是營指揮,差遣加官階後,月俸也就20貫。

袁高是副指揮,差遣加官階後,月俸也就15貫,還有點絹之類。

自從到了定海縣,陳東先被晉升為副統領,差遣加官階,月俸達到200貫,直接翻了十倍。

袁高為副將,差遣加官階,月俸達50貫,也翻了幾倍。

尤其陳東這次跨度極大,在非戰時,沒有立下大功的情況下,難度也大,趙與芮為了他,還專門寫信給史彌遠,這才勉強通過。

陳東對魏王真是感恩戴德,心悅誠服。

以後一年跑兩趟泉州,就有兩千貫,比俸祿還高,這種好事,魏王便宜我們,為什麼不乾?總比在外面打仗好吧。

兩人高興的不得了。

接著趙與芮與三人商量了下,他主要是為了賺錢,但又要防著泉州海盜,因為南宋時也有海盜,此時泉州著名的海盜有趙希卻和王子清,兩人在真德秀知泉州時,被真德秀乾過一次,打的差點全軍覆滅,但他們占著熟悉地利,還是跑了,隱藏到附近小島上,南宋一般也不會窮追猛打,打完就算,這給海盜們複起埋下隱患。

當然,這會海盜沒後世那麼猛,輕易不敢動官方水軍。

為防萬一,出發泉州的船隊,有海鶻戰艦一艘,這船平時有水手42人,載戰士108人,載重為四百料(24噸)。

趙與芮是為了載重和賺錢,所以戰士隻帶四十人,全部選精銳,也能節省開支。

另有一艘多槳船,滿員為兩百多人,載重八百料(48噸),隻帶一百人,其中水手約四十人,這是曾經許浦的水軍統製馮湛發明的,在江湖河海都能開。

另安排了一艘小型的紉漁船,船頭方小,尾闊底失,尾闊可以分水,頭小底尖使阻力大為減少,所以速度最快。船長5丈(約15.36米),能乘50人(他們帶30人),載重兩百料(12噸)。

這艘船速度快,載重也不小,可以用在前面探路。

然後就是帶了兩艘平底的一千料福船,(載重60噸),每船一百人。

總計五艘船帶了四百多人。

可載重為204噸,但考慮到風險,所以要求每船裝八成,約160噸。

隻能帶160噸貨,就要帶最賺錢的貨,因為趙與芮跑一趟要支付好多錢。

主將一千貫,四百多名官兵加起來約三千貫,也就是出海一次最少要支付四千貫銅錢的人工,相當於一萬多貫會子。

現在才四月份,趙與芮說五月份出發,一個月準備貨物,同時水軍還要學習相關知識,畢竟他們也沒跑這麼遠過,還要尋找向導,確定路線,在水軍中加大宣傳,向他們宣傳出海的好處。

朝廷在慶元府重建定海水軍時,就一共給了他們七艘船,現在留下兩艘在定海,用來緝私訓練。

趙與芮向朝廷申請戰船的文書已經發往臨安,能不能批,能批多少,還是未知數。

但以趙與芮對史彌遠的了解,知道趙與芮是往泉州跑了做生意,史彌遠多半會同意,畢竟水軍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永遠影響不到大事。

定海水師原本就一千三百多人,七條船,至此,兩條船四百多人歸李平山緝私,五條船四百多人跑泉州,水軍還餘五百多人,已沒船了。

第二天陳東回營,說了要遠去泉州,每去一次,從五貫到十貫不等,還是銅錢,營中頓時喧鬨起來,從者如雲,大夥紛紛報名。

陳東從中挑選精銳,日夜操練,學習,船場更是為他們所有人船重新修繕,準備物資武器,準備出海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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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市舶司乾辦公事嚴康來到製置司。

嚴康原是平江府吳縣人(蘇州吳縣),後因做海貿,舉家遷移到定海縣。

他主要跑的是高麗、日本和大宋這條線,與秦家關係也不錯。

趙與芮到定海後,嚴家原本占有水軍原房間三百多間,他在秦卓的勸說下,第一時間退回給製置司,也算比較知趣。

趙與芮通過秦卓的推薦和了解,在成立四海貿易商鋪時,帶嚴康入股,占百分之十。

之後又賣官給嚴康,自此,嚴家也被綁在趙與芮的戰車上。

嚴康是大商人,又不是定海本地人,這是趙與芮看中的原因之一。

當然,如果趙與芮不能帶他們繼續賺錢,將來也可能要離心離德。

“下官嚴康,拜見大王。”

“這是犬子嚴英。”

“嚴英拜見大王。”

趙與芮坐在上首,含笑看著他們父子,看到兩人施禮,立刻揮手:“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快坐,小桃,上茶。”

嚴英二十出頭,皮膚幽黑,很有英氣,據說十三歲就跟著父親常年跑海上。

這次趙與芮賣官,嚴英也想買個,但趙與芮讓嚴康先買,父子不方便一起,並向他保證,以後一定有機會。

所以父子兩人,鐵了心跟著趙與芮。

“嚴英常年在高麗,經商,對高麗比較了解,嚴英,你向大王說一下。”

嚴英立刻又站了起來,他看著趙與芮,趙與芮年紀很輕,才十六歲,最近一年因為天天鍛煉身體,營養又好,個子高了不少,也很健壯,雖然看起來親切和氣,但嚴英可不敢怠慢,表情很恭敬。

他不知道魏王想知道什麼,所以隻能等著。

“你給我說說高麗國內情況,國王如何,有沒有權臣?”

嚴康愣了下,回頭看向兒子,這是高麗國事,不知兒子清楚不?

不料嚴英卻是清清楚楚。

“回大王。”

“高麗國內現在是王?,高麗國內非常亂---”

從嚴英所說來,高麗國內自明宗起,到神宗、熙宗、康宗,再高宗,曆代國王全是傀儡,高麗國內都是武臣當道。

原曆史在兩年後,即在乙酉年(1225年)崔瑀(即崔怡,崔忠獻之子)私設“政房”之後,王權比之前幾代更為削弱,高宗成了徹底的傀儡。高宗這人在位時間還特長,結果一生都生活在崔氏政權的陰影下,經曆了崔忠獻、崔瑀、崔沆、崔竩四代大權臣。

這要在中原政權裡,恐怕早就被崔氏廢了,自己當國王。

據嚴英說,高麗國內現在的大權臣就是樞密院使、吏兵部尚書、上將軍崔瑀。

“你與高麗崔瑀相熟不?”

“回大王,草民沒見過崔將軍,不過草民和其女婿樞密副使金若先做過生意。”

嚴英又道:“高麗國內多宋人定居,大王如果需要,草民可以找些宋商,去結交下崔將軍。”

嚴英想了想,又道:“金若先是崔瑀指定的接班人,這在高麗國內,人儘皆知。”

趙與芮奇怪道:“崔瑀沒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