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第一季的觀眾們都知道, 這位總導演‘不知變通’,沒有特殊情況,他製定的遊戲規則是不會更改的。
遊戲開始之前, 導演就說過, 沒有卡片就沒有食材,這項規則也不會因為咖位大的談定康和許嘉年就能改變, 他們輸了照樣要接受懲罰。
遊戲結束後,致力於拱火的導演樂嗬嗬地對三位失敗者再次說了一遍遊戲懲罰。
“勝利的嘉賓可以去後勤那領取自己的戰利品哦。”導演這句話落下後, 紀斂再次成了眾人焦點。
導演想要搞事的心思根本沒有掩藏,紀斂面無表情找到了工作人員, 在其他三位嘉賓豔羨的目光中,遞交了所有的卡片,又在這些目光中,領取了兩籃子滿當當的食材。
“那麼,我就先回去了。”紀斂衝三位嘉賓點了下頭,雙手各提一籃戰利品, 身後還拖著一隻名叫‘賀笙’的小尾巴, 徑直走出了後院。
眾人:“……”
【紀斂真就這麼走了?他都不知道照顧一下前輩的嗎?】
【???紀斂玩遊戲贏了,這是他辛苦拿到的東西, 他不想分給彆人也沒毛病啊!】
【沒聽到導演說了規則嗎?技不如人就隻有挨餓的命了呀!】
【幾個大人沒關係,關鍵是還有三個孩子呢,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真讓孩子這麼餓著?確定不會餓出毛病嗎?紀斂有點自私了。】
【這怎麼就能怪到紀斂頭上了?要怪隻能怪製定遊戲規則的導演啊!】
【紀晚摔倒的時候,紀斂沒拉住紀晚還是落井下石推了紀晚一把啊?都這麼照顧了還要怎麼照顧?非要把食物分出去才算照顧嗎?我就不喜歡娛樂圈這套,虛偽做作。】
網友們在爭論的問題,也是紀斂現在正發愁的事情。
他果然還是喜歡不起來成年人的社交圈。
紀斂知道,為了不被網友們詬病, 不殃及到賀笙,他應該將食材分出去一點,這樣能博個好名聲,還能趁機給自己洗白。
但是,他私心是不想把這些東西分出去的。
他對自己的東西有著近乎病態的占有欲,隻要這些東西打上了他的標簽,任何人想要奪走它們,都得被他撕下一塊皮來。
按照遊戲規則,紀斂根本沒必要把這些食材分出去,不然,他贏下遊戲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可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他又身在這個不管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圈子裡。
他想要堅持自己的做法,難如登天。
……
一場遊戲結束後,外面天色已暗,紀斂和賀笙回程的時候,雨下的比他們出發時小了不少。
賀笙蹲在廚房門口,看被雨水絆住回家腳步的一群螞蟻看了半天,等到他對螞蟻們失去興趣後,回頭去找紀斂時,紀斂還保持著他去看螞蟻時的姿勢,對著地上兩籃子菜發呆。
“小爸,你怎麼啦?”賀笙的小手在紀斂眼前來回晃蕩,紀斂沒有任何反應。
“小爸?”賀笙戳了戳紀斂的臉頰,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眼睛倏地亮了。
小爸的臉頰好軟哦!
賀笙愛不釋手,又連續戳了紀斂的臉頰好幾下,才改用拍的喚醒紀斂。
“小爸,醒醒。”
紀斂抓住賀笙作亂的手,問題始終無法得到解決,他的眉心壓出了好幾條皺痕,即使嚴肅著一張臉,也絲毫不破壞美感。他沒有甩掉賀笙的手,主動將臉頰貼上賀笙的掌心。
“寶寶想不想跟哥哥姐姐們一起吃飯?”紀斂問。
“想。”賀笙毫不猶豫給出回答。
小孩子的友誼非常單純,隻要一個下午,一場遊戲,或者隻是一顆糖而已,就能快速建立起友誼。
更何況,那三個哥哥姐姐跟他可是有著‘保衛小爸’的革命友情。
紀斂:“那,寶寶可以去問問哥哥姐姐們,願不願意來我們家吃飯嗎?”
這是紀斂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小孩子能吃得了多少東西呢,分一點食物給幾個小孩子而已,紀斂還是可以做到的。
賀笙挺起小胸膛,朝紀斂做了個敬禮手勢:“小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紀斂笑著鬆開賀笙的手,起身,從賀笙的小倉鼠背包裡拿出賀笙那把小倉鼠雨傘,遞給賀笙:“外面下雨了,要打好傘,讓陳姐姐陪你去,記得早去早回。”
陳姐姐是節目組的後勤,她很喜歡賀笙,給賀笙送了一塊小蛋糕後,賀笙和紀斂都記住了她。
她是紀斂參加這個節目以來,第一個對紀斂釋放善意的工作人員。
將賀笙交給她,紀斂很放心。
“好哦,小爸我很快就回來,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哦。”賀笙撐開了自己的小倉鼠雨傘,跟紀斂道了彆,迅速向聽到消息早就在等他的陳姐姐跑去。
【紀斂這不是挺好的嗎?搞不懂你們在亂噴什麼。】
【那我也搞不懂,既然決定分食物,那他在猶豫什麼?磨磨唧唧的,哪像個男人啊!】
【中立派,突然覺得紀斂好慘啊,這樣做不對那樣做也不對,他也沒犯法啊,怎麼在黑子眼裡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了呢,乾啥都要被黑,我也是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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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年和紀晚的住處離紀斂家不遠,以成年人的速度能做到快去快回,賀笙的走路速度本來就不快,加上下雨天,為了安全考慮,工作人員特地叮囑賀笙要慢點走。
等到賀笙一個個找過去,將人全部帶回來的時候,紀斂的菜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蒜蓉粉絲大蝦,清炒時蔬,洋蔥炒豬肝,西紅柿雞蛋湯。
都不是什麼複雜的菜,大蝦放鍋裡直接蒸,豬肝和蔬菜熟的快,隻需要簡單翻炒即可出鍋,湯更不需要費力氣翻炒,炒兩下等著煮沸即可。
“小斂哥哥,我來啦!”
許桃一進院子就直往紀斂所在的廚房裡衝。
不過才半天不見,再次看到紀斂時,心跳沒有因為時間冷卻,不減反增,她蹭到紀斂身邊,好奇地往鍋裡看,還沒看到東西就先誇道:“小斂哥哥,你做飯好香呀,你做的是什麼呀。”
除了食物之外,紀斂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可愛的東西,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類幼崽,他都非常喜歡。
小姑娘長相甜美可愛,嘴裡仿佛含了塊蜜糖似的,說的儘是好話。
紀斂周身的冷淡衝散,浮起幾絲溫和,他伸手擋在許桃身前,對許桃道:“往後退一點。”
許桃聽話地往後撤,紀斂這才打開了鍋蓋,蒸汽傾瀉,寒風根本吹不散廚房內的熱氣。
“哇好香,小斂哥哥,你廚藝真好。”
紀斂:“……”
蒸汽還沒散開,根本看不到鍋裡是什麼東西,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不過,紀斂還是很受用的。
等到白霧散儘後,許桃才看到蒸架上擺盤精致的大蝦,眼裡的光芒更盛,這次的誇獎倒是真摯了不少。
“哇~小斂哥哥,你是天才吧。”
紀斂:“……”
【哈哈哈哈桃子妹妹,有些誇獎其實不必說出來的,這波彩虹屁尬的我腳趾瘋狂扣地。】
【桃子:我不說出來,小斂哥哥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了。】
“喲,桃子,你小斂哥哥怎麼是天才啦?”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闖入,打斷了屋內兩人的交談。
許桃撅起小嘴,不滿地看向門口的談定康。
討厭的伯伯,她難得有機會跟小斂哥哥單獨相處,還沒說上兩句話,怎麼就來破壞了呢,討厭!
一大一小看著自己,卻沒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饒是談定康的臉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
“我是來看看你做了什麼菜的。”再怎麼尷尬,談定康還是維持住了微笑。
紀斂本能升起警惕,不解地看向談定康:“這有什麼好看的?”
反正你也吃不著。
如果是他的話,在明知道吃不到飯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來看的。
多看一眼隻會讓自己徒增難受,再看一眼絕對會讓自己犯罪。
而談定康沒有紀斂那樣的自覺,他就是來犯罪的。
“小斂,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吧,咱們現在還住在一個院子裡,中午還一起吃了飯……”
“有話直說。”紀斂無情地打斷了談定康的喋喋不休。
談定康:“哥想蹭你一頓晚飯。”
紀斂:“……”
紀斂嘴巴剛張開,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談定康背後忽然探出了一顆腦袋。
“桃子,跟你說了不要跑那麼快,下雨天路滑,要是摔倒了怎麼辦!”許嘉年跑得氣喘籲籲,看到廚房裡安然無恙的許桃時才鬆了口氣。
他不過是去房間給許桃拿一件衣服,以防晚上氣溫下降,許桃會感冒,轉身的功夫,許桃就不見人影了。
女兒還沒長大,怎麼就一心想著彆人了呢。
許嘉年突然闖入阻斷了紀斂的回答,但是沒關係,紀斂繼續堅持自己的答案,現在不拒絕談定康,等會就沒機會了。
紀斂:“我……”
許嘉年摸著後腦勺,似是十分羞愧,不好意思道:“紀斂呀,我得留下來照顧桃子,所以,能不能也讓我蹭你一頓晚飯呀。”
紀斂:“……”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廚房的門口本來挺寬敞的,容納一個談定康還綽綽有餘,加入了一個許嘉年後就變得擁擠了,等到許嘉年說完後,窄小的縫隙裡又露出了紀晚的臉。
與紀晚對上視線,紀晚什麼都沒說,一切卻都儘在不言中,紀斂明白了。
敢情,這群人是跟在他們小孩身後,來蹭吃蹭喝的。
不可以!
這是他的食物,他絕不答應!
……
“小斂,你的廚藝真的是太絕了,我家阿姨做了四十年的飯,專業廚師,東西南北菜沒有一樣不會做,你的廚藝跟她有的一拚,不不不,你做的比她還要好吃,你是有跟人學過嗎?”
“最難的就是家常菜,尤其是看似簡單的炒蔬菜,能把蔬菜做得那麼好吃的,那一定是天才,小斂你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哎,老天爺真是不公平,長得那麼好看就算了,連手藝都那麼好,還要不要人活了。”
從紀斂被迫同意談定康他們蹭他的飯後,談定康的誇誇就沒停下來過,色香味被談定康誇了個遍,最後誇無可誇,開始誇起了紀斂來。
作為‘保衛紀斂’行動的兩名大將,許桃和談未亦用一副看笨蛋的無語眼神看著談定康。
一個對自家老爸脾性再熟悉不過,一個是因為被打斷了跟紀斂單獨相處的機會,兩個小孩對談定康充滿了鄙視。
誰允許你在小斂哥哥面前博眼球求關注的,能不能給我們小孩一點機會?
你把話都說了,我們詞彙量就那麼一點,我們該說什麼?
【談定康你是前輩啊,能不能要點臉了!蹭吃蹭喝就夠丟臉的了,閉上嘴巴吃你的不行嗎!】
【連談寶寶和桃子這兩個紀斂的粉絲都覺得你尬了,你趕緊閉嘴吧你!】
紀斂一臉麻木地聽著談定康不見停歇的吹捧,眼疾手快地伸出筷子,在談定康之前,夾走了最後一隻大蝦。
談定康:“……”
紀斂冰冷的視線掃過談定康,談定康在他眼底讀到了六個字——
怎麼,你有意見?
當然沒有意見。
談定康訕訕一笑,筷子一轉,夾起了一片豬肝,投在他臉上的視線更加冰冷了。
談定康的筷子一抖,在肉菜上不斷盤旋,最後可憐巴巴地夾起了一片菜葉子,那抹視線終於不再那麼冰冷了。
談定康:“……”
看不出來,這家夥怎麼那麼護食呀。
而且,誰都不針對,就隻針對他一個人。
談定康咽下青菜,心裡滿是苦澀。
以前參加各種活動,他永遠是眾星捧月的那一個,怎麼到了這節目,他就成墊底的了呢?
是他脾氣太好,比較好欺負是吧?
【是我的錯覺嗎?談定康在紀斂面前怎麼變慫了?】
【哈哈哈先拋開談定康影帝的身份不談,紀斂可比你小17歲,放古代都可以當你兒子的年紀,你怎麼向一個後輩低頭了呢!】
【你們在嘻嘻哈哈什麼?隻有我覺得紀斂太霸道專橫了嗎?尊重不會?分享不會?護食成這樣,一頓飯而已,他至於小氣成這個樣子嗎?】
【真的隻有你一個人那麼覺得呢,我就喜歡紀斂護食的樣子,這是他的戰利品,他有權選擇誰該吃什麼誰不該吃什麼。】
【你說紀斂霸道專橫,那我可以說你太較真了嗎?節目效果不懂嗎?看的高興就好了,犧牲一個談老師而已,無所謂啦。】
【談老師:???】
談定康猜得沒錯,紀斂沒辦法衝沒有深入接觸過的許嘉年和紀晚發脾氣,那就隻能衝性格好,看上去比較好欺負的談定康發泄怒火了。
他沒料到這三個男人臉皮會這麼厚,如果是談定康一個人還好,他還可以拒絕,但加入了許嘉年和紀晚,他再拒絕就不合適了。
四個大人加上四個小孩,三菜一湯太少了。
紀斂又從籃子裡拿了幾樣食材,追加了三個菜。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這群人的戰鬥力,包括這幾個小孩的戰鬥力。
開飯沒十分鐘,桌上的菜就被消滅了大半。
人多吃飯香,連愛挑食的談未亦都添了第二碗飯,他眼巴巴地盯著紀斂手裡最後一隻大蝦,湊近紀斂,學著他爸矯揉造作的語氣誇道:“小斂哥哥,你做的飯太好吃了。”
紀斂:“謝謝。”
談未亦:“你做的蝦也好好吃!我之前不該說蒜蓉醬難吃的。”
是他年紀小不懂事,誤會了蒜蓉醬。
他現在覺得,蒜蓉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之一。
尤其是用蒜蓉做出來的大蝦,比他以前吃過的各種方式烹飪出來的大蝦都要美味,浸滿蒜蓉汁的粉絲也非常好吃。
老師講的很有道理,勞動後收獲的成果最有幸福感。
紀斂手中的大蝦打敗了紀斂,談未亦的眼睛黏在大蝦上,拐彎抹角說道:“小斂哥哥做的蝦最最好吃了。”
“謝謝你的誇獎。”紀斂不是完全遲鈍,小孩的心思很好猜,談未亦幾番暗示中,他早就猜出了談未亦在想什麼。
可他不想如談未亦的願。
紀斂的惡劣與幼稚在作祟。
他要為無辜被說難吃的蒜蓉醬報仇。
裝盤之前,紀斂將每一隻蝦都去了蝦線,開了背,醬汁在蒸的過程中浸透進蝦肉裡,沾滿濃鬱醬汁的蝦殼被剝了後,蝦肉裡依然留有醬汁的味道。
他在談未亦期待的目光中,戳了戳賀笙被食物填滿的腮幫子。
賀笙轉過小腦袋,玩心大起,拿鼓起的腮幫子回戳了紀斂幾下,嘴裡都是東西,他艱難地問道:“小爸,泥喊窩嗎?”
紀斂將大蝦遞到賀笙嘴邊,賀笙眼睛一亮,快速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大張嘴巴吃掉了最後一隻蝦。
這隻蝦足有賀笙一個拳頭那麼大,嘴巴再次被填滿,賀笙捂住自己的嘴巴,衝紀斂彎起了眼睛,桌下的雙腳不停搖晃著,這是他開心時習慣做的動作。
“好次,謝謝小爸。”
小爸把最後一隻蝦給他了,小爸真好。
談未亦盯著白團子的腮幫子從鼓起到癟下,眼裡的光芒逐漸熄滅,碗裡還剩一半的飯突然就不香了。
他錯了,他不應該說蒜蓉醬難吃的。
他不是因為沒吃到最後一隻蒜蓉大蝦難過的,他難過的是,小斂哥哥會不會因此不喜歡他。
因為他是個反複無常的小孩。
面前多出來一個裝滿粉絲的小碗,談未亦詫異抬起頭,紀斂和往常一樣,沒有多餘的表情。
“粉絲也很好吃。”紀斂說。
談未亦眨了眨眼,隻見紀斂拿起勺子,在裝大蝦的盤子裡舀了一勺蒜蓉醬汁澆到粉絲上,又說道:“嘗嘗看。”
談未亦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粉絲,跟紀斂說的一樣。
“好吃。”談未亦從碗裡抬起頭,對紀斂肯定道。
紀斂嘴角漾起一抹笑,又給碗裡澆了一勺醬汁:“沒有蝦了,用彆的代替也可以的。”
談未亦抿了下嘴唇,嘗到了蒜蓉汁的味道,他在桌下拉住紀斂的衣袖,小幅度地扯了扯。
紀斂瞧見小孩通紅的耳朵,領會到了什麼,他彎腰,湊近小孩。
談未亦順勢湊到紀斂耳邊,放低音量,聲音極輕:“小斂哥哥,我不該說蒜蓉醬難吃的,對不起。”
紀斂:“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要道歉的。”談未亦倔脾氣又上來了,認真道,“每一樣食物都值得被尊重,就算不喜歡吃,我也不該說它的壞話,我以後不會這樣說了,也不會隨便浪費食物了。”
紀斂的笑意擴散,拿起紙巾,替談未亦擦去嘴角沾到的醬汁。
談未亦腦內響起一聲嗡鳴,臉頰迅速的燒紅了,身體僵硬不動,在紀斂隔著紙巾的碰觸下,成了一尊蠟像。
他、他是不是得到小斂哥哥和蒜蓉醬的原諒了呢?
小斂哥哥幫他擦嘴了,是不是說明,小斂哥哥有點喜歡他了呢?
【談未亦完美演繹我看到我偶像時的狀態。】
【這臉比蒜蓉大蝦還要紅哈哈哈。】
【那可是他喜歡的小斂哥哥啊,小斂哥哥還幫他擦嘴了,他怎麼可能不會臉紅!】
【永遠會被溫柔打敗,最抗拒不了溫柔的人了,紀斂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啊嗚嗚嗚。】
【想魂穿談未亦,我也想跟小斂哥哥貼貼,我也想被小斂哥哥溫柔擦嘴啊啊啊啊。】
【我不一樣,我是紀斂的粉絲,我想被紀斂吃~[狗頭叼玫瑰.jpg]】
【穿條褲子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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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笙正埋頭啃著他的排骨,手臂被人戳了兩下,他轉過頭,原本坐在談未亦身邊的談定康不知什麼時候竄到了他身後。
“點點,你小爸幫談未亦擦嘴巴了哦。”
賀笙看看還在跟談未亦說悄悄話的紀斂,又看看笑得不懷好意的談定康。
賀笙咽下嘴裡的肉,拿小手帕擦乾淨自己的嘴巴,說道:“我看到了呀。”
談定康奇怪道:“你不生氣嗎?”
賀笙反問:“我為什麼要生氣呀?”
談定康:“……”
你下午看到紀斂抱著談未亦的時候不是挺激動的嗎?怎麼這會那麼淡定了?
談定康:“你小爸跟彆的孩子那麼好,你不吃醋嗎?”
“我為什麼要吃醋呀?”賀笙皺了皺小鼻子,“醋好酸的,我、我才不吃呢。”
談定康:“……”
談定康換了種說法:“你小爸跟談未亦關係變好了,你不會不高興嗎?”
“不會呀。”賀笙態度坦然,湊到談定康耳邊,悄聲道——
“我、我自己想明白啦,小爸太好了,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人喜歡小爸的,我不能對每一個喜歡小爸的人生氣,我、我希望大家都喜歡小爸,談未亦哥哥,桃子姐姐喜歡小爸我也不會不高興了,他們都不是小爸的寶寶,小爸隻有我一個寶寶,小爸很喜歡吃蝦,可是小爸把最後一隻蝦給我了,因為小爸最最最喜歡我啦。”
他隻要知道小爸最最最喜歡他,他就不會不高興了。
“談伯伯,這些話你不要告訴小爸哦,我、我會不好意思噠。”
賀笙小臉紅撲撲的,用小手帕擦乾淨自己的小勺子,挖起碗裡還沒有啃過的糖醋排骨,遞到了談定康面前,討好道:“談伯伯,這個送給你,小爸做的排骨很好吃哦,小豬的骨頭很香的,你、你吃掉它,就不能把我的話說出去哦。”
小孩用著軟糯的聲音說著連有些成年人都想不透的話,談定康覺得為了一己私欲,試圖挑撥離間,破壞紀斂和賀笙關係的自己像個混蛋。
要找紀斂報仇,他不應該利用賀笙的。
活了那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連一個三歲小孩都不如。
談定康羞愧地接過賀笙的小勺子,排骨還沒送入口中,熟悉的視線再次落到了他的臉上,比方才的還要冰冷陰鷙。
談定康僵硬地轉過腦袋,毫無意外對上了紀斂的眼睛。
他清楚讀懂了紀斂眼底的意思——
你怎麼還跟一個小孩子搶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