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晉江獨家(1 / 1)

面對大河俊的逼問還在繼續,偷走房卡的萩原研二卻已經消失不見。他揣著明日香的正義手冊——這樣方便他以靈魂狀態離開明日香自由行動,在洗漱台前瘋狂洗手。

太糟糕了,他居然有種自己臟了的微妙既視感。

機動隊專用白色手套被脫在一邊,水柱衝在手背上,絲絲涼意滲透皮膚。把實體化的材料用在洗手上,似乎太浪費了一點,但萩原研二篤定明日香不會因此責怪他。

萩原研二攤開左手,小臂處被匕首割開的傷口已經光速愈合,幾乎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的痕跡。

這道傷口是半個小時前留下的。

半個小時前,明日香帶著他直奔後廚,從刀架上挑了一把直徑接近受害人胸口創傷的水果刀。萩原研二眼睜睜看著明日香把水果刀架到她的左臂內側,面露茫然:“明日香你這是要乾嗎。”

萩原研二已經隱約猜到明日香想做什麼了,身為警察,他不太習慣以偽證的方式逼凶手主動露出馬腳。

明日香道:“研二你在明知故問嗎。”

以萩原研二的聰明勁,不可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萩原研二抿唇,猶豫再三後決定采用委婉的口味提醒明日香:“還是不要了吧。萬一被人注意到你手上的傷,不僅會讓大河俊徹底擺脫嫌疑,你還會因此落入萬劫不複的危險處境。”

明日香頓住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向面前滿臉關切的男人:“……”

萩原研二見明日香有所動容,再接再厲道:“而且劃傷自己得多疼啊,我可不舍得看你受傷,所以我們換個辦法吧。”

話音剛落,一陣微風順著窗口灌入,吹散後廚黏稠的油脂味。垂落耳邊的烏發被風撩起,發梢劃過皮膚卷起絲絲癢意。

風?

萩原研二一愣,意識到自己被明日香實體化了。他迅速意會明日香的意圖,心裡也跟著咯噔一下。

下一秒,明日香拽過他的左手,挽起他的袖子就是一刀。

“研二你果然體貼,難怪會被係統評價為婦女之友。”

“嘶——!”

鋒利的刀刃從小臂劃過,萩原研二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閉上眼。心好累,他可以變回研汪嗎。半個小時後,萩原研二握著從大河俊那裡偷來的房卡,咬咬牙,再次往胳膊上劃開一道口子。

幾分鐘後,大河俊臉色煞白地瞪著明日香,無言以對。

該死。

大河俊用力碾牙,腦子飛速運轉。

難道說明日香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在故意刁難他?

不應該。

長龔佑下葬那天,他在雨裡掩面哭泣時,在場同事無不動容。他們拍著他的肩說這一切都是長龔佑的錯,讓他不要太自責。時至今日,他們提起長龔佑都是一副憎惡、唾棄的神情。

公安內部都沒懷疑過他,區區一個警備部部長,沒理由知道他是內鬼。

難道……

大河俊轉悠一圈眼珠,有了第二種猜測。

雪野明日香一路青雲,迅速獲得警視廳總監青睞,甚至數次插手其他部門的事。以此判斷,她應該是個急功近利的人。

這樁命案,雪野明日香或許沒有栽贓他,但很明顯,她迫不及待逼他認罪。大河俊還有其他任務在身,他沒辦法陪明日香耗。

周圍不時響起快門聲,大河俊的周圍已經形成一個範圍兩米的真空圈。他突然慶幸在場所有人全都失去了手機信號,不然說不定他的照片已經被人發到了社交媒體上。

他的照片絕對不能被發到社交媒體上。雖說公安可以在適當時機向周圍人展示自己的身份,但這不意味著公安部能接受他頂著“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在網上曝光。

思至此,大河俊輕咳幾聲站起身:“抱歉,雖然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我,但我確實不是凶手。”

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證件向眾人亮出:“如各位所見,我的真實身份是日本公安,這次前來是有任務在身。”

明日香蹙眉,面色不佳。

大河俊繼續道:“正如我剛才所說,我隻是運氣比較差,停電時弄丟了房卡,又剛好被真凶撿到。”

黑色證件皮夾裡,金色的警徽熠熠生輝,折射出冷色寒芒。

“公安的話,應該真的是搞錯了吧。”

“怎麼會有公安在這裡,現場該不會有間諜一類的危險角色吧。”

“你沒看都發生殺人案了嗎。”

風向逐漸轉換,大河俊鬆一口氣,收起證件環顧周圍一圈:“請剛才偷拍我的人把手機暫時交給我,刪除相關照片後,我會把手機重新還給各位。”

他一一接過其他人的手機,重新看向明日香:“警官,您現在還是一口咬定凶手是我嗎。”

公安部的權力淩駕於其他部門之上。雖說明日香曾經乾出過威脅公安部部長的事,但那次案件涉及警備部的人,公安部部長被逼無奈才做出讓步。

但這次不同。

隻要他甩出公安的身份,明日香就沒辦法繼續為難他。

大河俊以為能看到明日香氣急敗壞的表情,他壓住嘴角強忍住笑意,期待地看向明日香。

但明日香隻是冷冷瞥他一眼,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鬆田,我讓你做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不遠處,從剛才起就一直雙手插兜看戲的男人“嗯”了一聲:“發電機是被人為破壞的,缺少設備,我沒辦法全部修好。”

“信號基站呢?”

鬆田陣平帶著明日香走到落地窗邊,抬手指向樓下:“基站在隔壁那座矮樓樓頂。但我隻恢複了照明電路,電梯現在依舊處於無法運行狀態。我可以步行下去,前提是酒店能為我提供相應的工具。但在看到實際情況前,我也沒自信能絕對修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誰都沒把大河俊當一回事。

大河俊抽動嘴角,甚至產生一種衝上去把兩人分開,大喊“你們平白無故冤枉人,倒

是先給我道歉啊”的衝動。

鬆田陣平上前兩步和明日香並肩,彎下.身子衝她低聲耳語:“明日香,你認識這個叫大河俊的男人?”

明日香同樣壓低聲音:“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這不符合你的形式風格,”鬆田陣平補充道,“我足夠了解你,所以能一眼看出你的真實意圖。”

“真敢講,你才跟了我幾個月。”

鬆田陣平問道:“殺人案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明日香抱臂在人群中搜索一圈:“工藤家那個小鬼果然又不見了。”

鬆田陣平:“一定又是偷偷跑去命案現場了。”

“那就交給他吧。”

聞言,鬆田陣平皺眉,不讚同道:“他才十四歲。”

“放心好了,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證據也都已經提前保存好了。”

兩人低著頭竊竊私語,把係統從研汪身體裡擠出去的萩原研二則搖著尾巴蹭過去,哼唧唧要抱抱。

另一邊,諸伏景光坐在最角落,半邊身子藏匿在黑暗中,被光與影的交界線切割成兩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大河俊,思緒翻湧。

諸伏景光隻在公安部待了一年就被派出來臥底,他無法認全所有公安部的同事。

公安部雖然把他派出來臥底,但未必全身心信任他。

背叛。

煽動。

誘惑。

每個臥底都會經曆這些。

不是每個人都像琴酒一樣,發現臥底就直接用槍轟碎對方腦袋。也存在威逼利誘,把臥底挖成雙面間諜的操作。

諸伏景光忍不住想起一則新聞。記者臥底某違法組織,結果一路水漲船高,在組織那邊獲得的薪酬是做記者的十倍。報社那邊憂心忡忡,不得不定期對臥底記者做思想工作,生怕他經不住金錢誘惑。

公安部嘴上說著會全身心信賴、支持他們,但其實一直在悄悄設防。

身為臥底,諸伏景光甚至無法得知公安部的近況,也無從得知其他臥底人員名單。否則,一旦他叛反,會為公安部帶來萬劫不複的後果,牽扯出一連串暗殺事件。

相對應的,公安部對自己內部人員也不是毫不設防。即便是公安內部,哪怕是公安部部長,無正當理由,任何人都無權查看臥底名單。

諸伏景光的聯絡人是風見裕也,但這幾天他似乎有心事。

在僅有的幾次通話裡,他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事想向他和降穀零彙報,但每回話到嘴邊又被他給咽了回去。

從風見裕也零碎的隻言片語和語氣判斷,似乎是公安部內部出現了問題。風見裕也不敢說,應該是有人授意他們閉嘴,比如公安部部長。

但比起風見裕也隱瞞的事,諸伏景光更擔心另一件事——他這次是有任務在身。

組織確實有意借這次發布會挖人,但在諸伏景光臨行前,組織突然交給他一張照片:“這個男人也會出席發布會,殺了他。”

他和降穀零本來構思了一出“意外”,用以救下暗殺目標。結果還沒來得及告知風見裕也,與外界的通訊就被驟然切斷。

諸伏景光幽暗的目光落在大河俊身上。

也許,他可以拜托這位公安部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