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晉江獨家(1 / 1)

第6章

「交番是什麼東西?」

萩原研二抿唇,在明日香理直氣壯的注視中敗下陣來。他無奈地揉了揉頭發:“就是你平時在路邊看到的面積隻有二三十平方米的治安亭,裡面固定會有2-4個巡警24小時值班。”

“每個交番都有自己的管轄範圍,主要交通工具則是腳踏車,”萩原研二朝咖啡館外的腳踏車挑了挑下巴,“看到了嗎,那就是他們騎過來的。”

萩原研二托著下顎掛起個笑:“現在知道交番是什麼了嗎,交番女警明日香。”

“……”明日香扭頭對上面前等待她回答的男警,沉默須臾後露出個笑:“是秘密哦。”

“誒?”

明日香解釋道:“未經允許就插手交番的事,弄不好會被上級訓斥。”

“這樣啊,”男警單手叉腰抓了抓後腦勺,很快被說服,“倒也是,畢竟這裡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不過還是要感謝您的幫助,幫我們省去大麻煩。”

他身後,另一名巡警已經翻出對講機向更高一級的警察署報告情況。

從中年男人臉上的傷情判斷,這算得上是一起惡性事件,已經脫離交番警察能獨立處理的範疇。

人群中,幾個抬著手機的男人把眼前發生的暴力事件一五一十全錄了下來,見事件得以解決,他們悄悄調轉方向對準角落裡的明日香,試圖拍下她的正臉。

“明日香,”萩原研二穿過人群來到她身邊,“有人在拍你哦。”

“我知道,”明日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朝攝像頭的方向偏了偏臉,“但願他們拍完後能立刻發到網上。”

萩原研二不解:“為什麼?”

“卡牌的知名度也會影響卡牌等級,所以今天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這樣啊。”萩原研二低下頭若有所思。

作為交番的上級單位,交通工具是警車的警察署速度就快得多,不過六七分鐘時間便響著警笛趕到。

三名穿著警服的男人從警車上走下來,萩原研二也適時出聲提醒:“再不逃走,你會被警察署的人拉去做筆錄哦。”

明日香睨萩原研二一眼,悄悄退出人群。

正如萩原研二推測那樣,警察署的人趕到後,交番男警在簡單陳述過事情經過後,第一反應便是回頭尋找明日香,試圖拜托她隨警官們回警署做筆錄。

但目光順著人群轉了一圈又一圈,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明日香的身影。

“奇怪,剛才的女警呢?”

隨著男人提出疑問,眾人才驚醒般開始四處張望,七嘴八舌討論去明日香的去處。

“應該是回去了吧。”

“什麼時候走的?”

“不知道,沒注意。”

但明日香沒有走,她撕下卡牌帶來的易容效果,露出自己本來的模樣,正拎著購物袋慢吞吞往外走。

“回去了嗎?”萩原研二眼巴巴地湊過來,“那我們去綠地

公園逛逛吧,那裡夏天的時候特彆涼快。”

明日香道:“現在是冬天。?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有什麼關係,正好可以坐在河堤看星星。”

回答他的是明日香一聲冷笑。

“走嘛走嘛,”萩原研二搭著明日香的肩膀,用類似撒嬌的語氣商量道,“去坐坐唄,那裡的空氣很清醒哦。”

明日香一把拍開萩原研二的手:“也不是不可以。”

她輕飄飄地朝身後開心到眼底冒出小星星的男人補充道:“但是相對應的,從踏出這家咖啡店開始,到明天早上八點,你隻準說10句話,不然禁言。”

“?”

萩原研二露出個備受打擊的表情,迅速改口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在咖啡館再坐一會,細細感受夜色下的東京街景。”

明日香好笑道:“你剛剛不是還催我快走嗎。”

“……”萩原研二沒有回答,隻是在臉上掛起一個無害的笑。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似乎在無聲訴說著[比起去公園遛彎,還是說話的權力更重要]這一事實。

明日香冷哼一聲,在萩原研二不抱希望的注視下折身:“那我去點杯咖啡帶走吧,給你再坐製作一杯咖啡的時間。”

萩原研二撇了撇嘴,無奈跟上:“明日香你明明知道我的真正意圖是想多說話。”

明日香無視耳邊來自萩原研二滔滔不絕的誇讚,從錢包裡翻出零錢遞給收銀員:“一杯大杯招牌,冰的,麻煩打包帶走。”

……

另一邊,久久沒能等來諸伏景光的黑衣人去而複返,重新出現在咖啡廳。此刻警察署的警察已經帶著人離開,隻剩下一個巡警在和咖啡店店長核算鬥毆導致的損失金額。

黑衣人沉著臉走向諸伏景光:“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這麼久。”

諸伏景光扭頭看黑衣人,緩聲道:“剛剛的鬥毆事件引來了警察署的人,他們就站在門口。我身上有硝煙味,雖然很淡,但我不想賭會不會被條子們嗅出來。”

黑衣人似乎不買諸伏景光的賬,刻意壓低嗓子厲聲道:“東西呢,找到沒有。”

諸伏景光搖頭:“這裡亂哄哄的,我沒能找到。”

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環視周圍一圈,迅速判斷出在他到來前諸伏景光的站位。於是他皺眉瞪向諸伏景光,倒三角形狀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找東西找到人堆裡來了?”

他冷笑一聲:“你之前坐的座位離這起碼六七米遠。”

“……”諸伏景光沒有立刻回答,他抬了抬眼皮,揣在衣兜內的手悄悄收緊。

他說的不完全是假話。

他原本打算在施暴者被控製住後離開,但匆匆趕到的警察署的人打亂了他的計劃——第二批趕到的支援隊伍裡有諸伏景光的同期。

諸伏景光不是外向的人,在學校也不如降穀零他們出風頭,他不確定面前這位隻相處了六個月的老同學是否還記得他的臉。

但他不敢賭。

萬一

記得,對方在認出他的瞬間哪怕隻是流露出驚喜或詫異的表情,都足以致命。

諸伏景光不確定外面那位組織乾部何時會回來找他,萬一剛好撞見同期認出他時的場面,後果將不堪設想。

面對黑衣人的質問,諸伏景光語回答時語調又平又緩,儘顯沉著:“遇到一點小麻煩而已。”

諸伏景光垂下眼眸,驟然回憶起前天晚上從降穀零口中聽說的事。

組織上周剛殺掉一個臥底——不是公安部的,諸伏景光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來自哪個機構,但據說是琴酒排查出來的。

留著銀色長發的男人一根根掰斷了臥底的手指,敲碎臥底的膝蓋,用近乎虐待的殘忍方式從他嘴裡挖出了其他臥底名單。

那些人都被琴酒殺乾淨了,全部慘死。

在聽降穀零詳細闡述了琴酒施暴的全過程後,諸伏景光沉下臉色,心底暗暗憎惡琴酒殘忍的同時不忘思考另一件事——萬一有朝一日他暴露了,該怎麼辦。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會選擇奔赴死亡,絕不連累任何人。

但諸伏景光是公安,是百裡挑一的精英。溫柔的皮囊下是堅韌的筋骨,在被逼到絕境前他絕不可能輕言放棄。

面對諸伏景光的回答,黑衣人步步緊逼:“什麼麻煩?”

諸伏景光啟唇,大腦快速分析當前局面,尋找著最優解。

“我——”

然而他剛吐出一個字,一道女聲橫插進來:“你怎麼還在啊。”

諸伏景光蹙眉,面色如常地轉頭看向身後隻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女人——明日香。

明日香低頭在包裡翻找一通,隨即朝諸伏景光攤開手心:“這是你掉的東西吧,雖然你剛剛有向我索要,但我一門心思忙著湊熱鬨,都沒怎麼注意你說話。”

她的手上赫然正擺著一枚被擦拭得鋥亮的百元硬幣。

“才100元而已,居然糾纏到這種地步……”明日香撇了撇嘴嘴,自顧自為諸伏景光補全缺失的劇本。

她眼底浮現幾縷鄙夷,似乎在譏笑諸伏景光的小家子氣:“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它,不過還你。”

諸伏景光身後,先前還目露凶光的黑衣人臉色稍緩,出聲催促道:“既然找到了,那就快點收下走人。”

他已經根據兩人的對話補全了事件經過——面前的女人撿走諸伏景光的幸運符,那枚硬幣。面對諸伏景光的索要,女人覺得這隻是100元而已,還不還都無所謂,便兀自撇下諸伏景光,跑去湊熱鬨去了。諸伏景光見狀決定放棄索要硬幣,結果警察來了。於是怕暴露身上硝煙味的諸伏景光也跟著擠進人堆裡,直到鬨劇結束。

隻不過黑衣人不知道諸伏景光的真名,也不可能知道,他甚至沒有記住諸伏景光在組織裡使用的假名。至於諸伏景光身上有沒有硝煙味,黑衣人無從判斷——他患有鼻炎,對氣味不夠敏感。

黑衣人煩躁地砸了下嘴,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所糾結。他可不敢讓朗姆久等:“快走,再晚你我都得挨罰。”

諸伏景光沉默點頭,收下明日香遞過來的硬幣,隨即跟隨男人離開咖啡館。

被擦得透亮的玻璃門推開又合攏,倒映出諸伏景光看似消瘦實則充滿力量的背影。

諸伏景光掃了眼前方步履匆匆的黑衣人,確認對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後,他悄悄回頭望向咖啡館。

隔著貼有透明窗花的櫥窗,望向將他從麻煩中解救出來的明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