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1 / 1)

就算是朝輕岫身邊的人,有時也不是很能理解她跨越時代的創新能力跟冷笑話。

許白水先糾正了一下:“一般是叫羽絨衫……”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然後毫不猶豫道,“不過在下覺得,還是羽絨服三字更加好聽。”

徐非曲的注意力不在衣料類彆上,她神情中帶著不解,道:“我估測了下這些禮物的價格,隻怕不止千金。”

許白水:“徐香主說得是,若是讓我來售賣,賣到二三萬兩銀子也不難。”

這樣厚的一筆錢財,再加上橫屍當場的查三寶,以及對自己下手的餘芳言,實在算是很有誠意的賠禮了,哪怕天衣山莊更寬裕些,一個分舵拿出如此多的財帛來,一時半會也是難以回血。

朝輕岫微微點頭。

她心中還浮起了一個念頭——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朝輕岫:“充尉,有勞你一件事,我想儘快見到那位趙姑娘。”然後笑道,“人家特意送來這些丟東西,若是不收,豈不讓餘舵主覺得咱們還將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此事是川鬆分舵受了委屈,所有禮物都交由充尉去安排,讓她好生安撫下幫內弟子。”

連充尉如今對新幫主敬若天神,沒有半點違拗之意,得到命令後,立刻安排快船送朝輕岫過去,並聯係後面港口的弟子,吩咐他們聽命行事。

朝輕岫行事向來乾脆,打定主意要出門,當天就準備動身,為了避免耽誤時間,除了熟悉水路的穆玄都外,並沒帶上旁人。

許白水跟徐非曲等人一起,被留在川鬆分舵查賬。

她看著院子裡的禮物,覺得川鬆的賬面餘額一定會很寬裕。

與之相比,餘恒之那邊大約很難再支撐下去。

許白水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對徐非曲鄭重道:“我想到一件事,幫主為人向來仁義為懷,隻是生性低調謙遜,雖助人卻不肯叫人知曉。她見到餘老舵主那邊的亂象,一定很願意幫著解決問題。”

徐非曲看了同僚一眼,確定對方不是在諷刺,然後才微微頷首,表示讚同。

許白水道:“幫主這回也是如此,我去拜訪餘老舵主,總覺得她那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若是有朝一日,她無法鎮住自己的後輩跟弟子,餘高瞻等人必定會因為爭搶權力財物而大打出手。”一拍手,“現在問題全部解決了。”

徐非曲欲言又止,她閉了閉眼,片刻後才道:“……說的也是。”

她也沒想到,幫主發現了這麼一個解決彆派利益糾紛的好方法——朝輕岫直接解決了利益。

*

午後,趙清商百無聊賴地坐在船艙當中。

離開川鬆時,餘芳言那邊為自己安排的似乎是旁邊那個白河幫中的客船,白河幫是做水路上的生意的,船中的環境固然舒適,行動卻十分緩慢,有事沒事就得借著各種名義港口停下,而且一停就是許久。

趙清商有些不耐,想換彆的船乘坐,可惜她問了幾家,給出的說法都是不

敢開得太快。

船老大解釋:“姑娘不曉得,水匪又多了起來,川鬆前面還出了劫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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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商有點驚訝:“劫道的事情?”

白河幫本身就有江湖背景,雖說尋常幫派的武林地位不算高,不過總比水匪強,一般不會遇見這種洗臉水潑了龍王廟的意外。

不過趙清商又想到一件事——原來的白河幫好像是被旁邊的幫派吞並了,幫會地盤肯定會因此動蕩一段時間,期間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

船老大點頭:“這事我們也沒有想到,不過大家在外行走,自然是安全為上,犯不著為了趕那一兩天的功夫,就冒這樣大的風險。”

趙清商歎氣。

她覺得船老大很不老實——自己在水路上耽誤的功夫,又何止一兩天而已。

趙清商甚至懷疑,自己哪怕是選擇走路,也未必會比坐船的速度更為遲緩。

不過船老大口中水匪之事趙清商也有所聽聞,她想,這些船工雖然出身幫派,自身武功卻是平平,肯定不願意冒險行船,自己又不好用武力威逼,隻得暫不追究。

幸而手上事情已經做完,剩下的時間非常寬裕,隻要在兩個半月內趕回山莊便好。

若是一個月內還不到地方,趙清商覺得自己到那時再騎馬改走陸路也來得及。

當然趙清商並不清楚,她之所以怎麼都找不到快船,並不是這一帶的河船突然間集體決定提高自身的安全意識,實在是因為此地都是原先白河幫的勢力,大部分船隻都有同一個老板。

雖說因著朝輕岫的緣故受了不少損失,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糊弄一個乘客,自然是綽綽有餘。

夜間。

無聊的日子叫人心慌,趙清商原本想要打坐,不過她吐納片刻,總覺得心浮氣躁,隻好匆匆結束入定。

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卻不知為何,怎麼也睡不著,於是摸出了從集市上淘來的手抄話本準備打發時間。

話本的名字叫做《夜半勿語》,在署名位上,畫著一朵圓形的荷花。

趙清商隨手翻了幾頁,發現裡面的內容寫的是一個江湖人獨身在外行走,因為睡不著所以爬起來讀書。

這本書的措辭很怪,行文更偏向口語,又因為是二手手抄本,《夜半勿語》的字裡行間還有彆人寫的批注。

比如看書這一行文字下,寫的就是“胡說八道,江湖人就算半夜睡不著,又怎麼會爬起來讀書”。

趙·正在看書·清商:“……”

她先是覺得身上一寒,很快又自我安慰,隻要沒念出聲音就不算讀,自己跟書上主角還是不一樣的。

雖說內容有些奇怪,不過趙清商閒著也是閒著,就繼續往下看。

“忽然間,一陣幽冷陰涼還帶著腥氣的風吹過,吹開了房門,一個黑色長發,穿著白色衣衫的女孩子無聲無息站在門口……”

趙清商動作微頓。

她住在船上,船停在河邊,而河邊

總是有風的。

趙清商想,她實在不應該對話本中的內容過分沉迷……

“啪嗒。”

忽然間,趙清商聽見外面有鬆球落地的輕響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畫面——方才好像有什麼人正從樹梢上飄下,因為袖子略長,才碰巧拂落了這枚鬆球。

趙清商心頭突地一跳,多年的習武經驗讓她瞬間做出反應,當下抽出短劍,凝神以待,見門口良久沒有動靜,忍不住提氣詢問:“夜色已深,不知外面是那一路的好朋友大駕光臨?”

“……”

無人回應,趙清商暗忖,方才自己隻聽到鬆球落地聲,卻沒聽見人的呼吸聲與腳步聲。

說不定外面根本就沒有什麼“無聲無息”的來訪者,她純是話本看多了,才自己嚇自己而已。

然而就在此刻,她卻聽見一道帶笑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裡面的是趙清商趙姑娘麼,在下的確有要緊事情想與你商談,原本想明日再登門,既然姑娘亦未寢,可否撥冗相見。”

趙清商清楚聽見外面的聲音,而且還是年輕的女聲,手一抖,直接把話本扔到了枕頭下面,隨後才道:“你既然說了明日……”

門外之人客客氣氣道:“與白日相比,晚上也有晚上的好處。”又笑道,“趙姑娘,在下是從川鬆過來的,你當真不要現在見我麼?”

聽見前面的話時,趙清商還有些懷疑此人是在裝神弄鬼,聽到“川鬆”二字,心跳陡然加速,她微微定神,道:“既然遠道而來,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請。”

她將放在床頭櫃上的,與此同時,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輕衫的女孩子就站在門口,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半張面孔隱沒在黑暗當中。

趙清商:“……”

她覺得自己剛剛實在不應該把話本放在要用來睡覺的地方。

好在趙清商武功不錯,觀察力也強,感覺對方身上尚有活人的氣息,稍微放了些心。

又因為趙清商自幼在天衣山莊內長大,見面時先習慣性地觀察了一下來人的服飾,立刻發現這個女孩子穿是細棉布做的衣裳,腰間還掛了折扇,折扇上亦綴著玉石。

——既然衣裳半新不舊,那多半不是用來妝裹的壽衣。

趙清商暗自鬆了一口氣,她本身也很愛棉布,覺得這類材料很有值得研究推廣的地方,頓時對來人有些好感,不過那點微弱的好感立刻就被警惕與敵意壓下。

朝輕岫看著房間內的姑娘,同樣有些驚訝。

之前在總舵時,應律聲也曾跟朝輕岫談論武功,曾讚賞她輕功不錯,隻要順著風勢行動,就很難被人察覺動靜。

未曾想今天隻是在趙清商門口路過一下,就被發現不對,天衣山莊的弟子果然有獨到之處。

朝輕岫進來後,隨手關上了門,欠一欠身:“打攪趙姑娘了。”

趙清商看她關門,不驚反喜。天衣山莊的許多武功都很適合在鬥室之中使用,她本就是長老弟子,素得山莊真傳,此刻又有地利可仗,膽氣更是強了三分。

“足下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乾?”趙清商問。

忽明忽滅的燭光照在朝輕岫的面孔上,她半邊面孔藏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半邊面孔卻清晰可見,此刻立在前方,竟有種孤秀澹然的感覺。

不知為何,趙清商一時間覺得自己想要看見來人面上的神色,一時間卻又害怕看清楚來人面上的神色。

朝輕岫的聲音自燭光與黑夜的交界處響起,她的聲音裡有種奇異的溫柔之感,讓人想起被鍛好後淬入冰水內的劍鋒,然而越是聽,就越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涼而銳利的意味:

“我是想勸一勸趙姑娘,你圖謀必然難成,不若就此放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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