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1 / 1)

回家時,出去旅遊一周的江天祺和聞允池終於回來了,在這之前聞允池神秘兮兮發消息告訴江川有個驚喜給他。

兩人到處旅遊喜歡買些特彆的紀念品回來,江川猜測這次應該也是。

當聞允池笑容滿面地舉著一隻藍眼睛的小邊牧問他“可愛嗎”時,江川和小家夥眼對眼,得到它高興的“嗷嗚”一聲。

聞允池抱著小家夥逗弄它,問道:“怎麼?你不喜歡?”

小邊牧在聞允池懷裡左顧右盼,似乎在熟悉新家的環境。聞允池把它放下地,讓它在家裡到處跑跑。

小邊牧撒開小腿四處亂跑。

江川眼睛追逐著它的身影:“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

“對呀。”聞允池輕挑眉,“你父親從一位農場主手裡買來的,當時一胎三個裡面隻剩下它,幸好我們手快,不然就沒有了。”

小家夥巡視完新家跑過來蹭蹭聞允池,又好奇地繞著江川轉了一圈,尾巴一刻不停地搖擺,清澈的藍眼睛望著眼前陌生的人類。

江川蹲下身摸摸它的腦袋,它乖巧地不動。

聞允池也愛憐地蹲下來撓撓它的下巴:“平時我們不在家,有它陪著你挺好的。”

江川無奈地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還需要人陪不陪的。”

聞允池伸手狠狠揉亂他的頭發:“說什麼呢,你都還沒成年,當然還算是孩子。”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江川失笑。

養狗的事被聞允池直接丟給江川,理由是“陪誰的誰就負責它”。江川沒養過狗,和小邊牧大眼對小眼。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小邊牧很黏著他,他走到哪小家夥就跟到哪。

對江川來說倒也是個新奇體驗,他把小邊牧抱上沙發上坐著,一手按住它不讓它亂跑,另一隻手上網查詢養邊牧的注意事項,下單了養狗必備的一些物品。

燈光下,江川神色認真養狗的資料,小邊牧玩累了把腦袋擱他腿上一放,閉眼睡覺。

聞允池從房間裡出來倒水看見這一幕,會心一笑,回到房間就和江天祺分享:“小川挺喜歡那條邊牧的,那我就放心了。”

江天祺摘下眼鏡,沉重的身軀壓向他:“放心了就行,彆想那麼多,現在我們該休息了。”

家裡多了個小生命讓江川一開始有些不適應,起床時差點踩到昨天硬是要跟著進來睡在床邊的小邊牧。

小家夥不記仇,還是邁騰著短腿眼巴巴跟在他身後。

看起來像某個人。

在決定養小邊牧後還有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比如,“我後面去學校誰來照顧它?”江川問聞允池。

聞允池暗暗推了把江天祺,江天祺無奈放下文件:“我來。”

江川:“父親,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嗎?”

江天祺淡定回道:“再忙也能擠出時間來。”

聞允池附和道:“你爸說得對,這點時間我們還是有的,放心吧,一定把它養得白白胖胖的。實在沒空我們還能送到你爺爺家去,他一個人呆在那邊沒什麼事乾,正好也能陪陪他,免得他無聊。”

出去旅個遊回來,聞允池終於想起他孤苦伶仃的老父親,也不知道聞老爺子知道後會不會又罵他逆子。不,聞老爺子可舍不得罵他,大概率會將怒氣全發泄在江天祺身上,認為是他帶壞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聞允池上頭有四個Alpha哥哥姐姐,他是老來得子,又是唯一一個Omega,聞老爺子稀罕得很,妻子去世後他對小兒子更是多了一層愧疚,越發寵愛,連他那四個哥哥姐姐也是如此,養成了他肆意任性,無拘無束的性格。

即使現在快四十歲了,面對他的家人依然底氣充足。

和聞老爺子好的時候親親密密,吵起來時也能冷戰好幾個月,誰先低頭誰先輸。

江川第一次見到兩人大吵時都忍不住擔心兩人會不會真傷到感情,結果一個月後兩人和好如初,氣氛比先前還要親熱。

他那時還小,聞允池和江天祺說話也還沒避著他。他親眼看見聞允池和江天祺笑著咬耳朵:“許久沒吵過架爸還不適應了。”

原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江川也是驚奇於這種奇特的聯係感情的方式,但他也知道聞允池敢和聞老爺子這麼吵,是因為他堅定地相信他的家人會一直愛他,那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寵愛澆灌出的底氣。

正是有了聞允池作對比,江川更能清楚看穿許淮的虛張聲勢,看似擁有很多,可到頭來卻一件也抓不住。

周日江川把小邊牧留在家裡,準備去附近的醫院檢查一下信息素問題。

他在醫院一樓大廳掛號,周末人很多,好幾個窗口都排了長隊。江川站在隊伍的最後,隨意一瞥就看到左邊隔了一條隊的位置有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背對著他,江川隻能看到他飽滿的後腦勺。那人正和窗口裡的護士說些什麼,護士搖搖頭擺擺手,他肩膀耷拉下來,垂頭喪氣地讓出位置給下一個人。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紙,又抬頭茫然張望,然後就正巧和江川對上視線。

那瞬間江川感覺自己都要被他的目光灼燒掉般,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側頭避開許淮的視線。

不用看都知道那雙明亮的眼睛現在肯定已經暗下去。

許淮的笑容還沒完全掛起就又落了下去,江川的冷漠讓他又想起之前在他那裡遭受的冷待,還有前幾天抑製貼那事,尷尬又羞恥,巴拉巴拉的小嘴此時緊緊黏上,一時開不了口。

他失落地不去看江川,自己尋找護士給他的提示。找了一圈,最後看到了江川排的那條隊。

不是吧。

他心裡哀嚎一聲,甚至想著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來。可是明天又要上課了,他這個抑製貼的事遲不了一點。這幾天把江川給的抑製貼用完後再用其它抑製貼,他哪哪都不舒服。

腳步不情不願地挪向江川那條隊,他瞧了眼,如果他現在過去,那就是排在江川後面了。腳步又放慢些,像蝸牛一樣移動,心裡期盼著能有人在他之前排過去把他和江川隔開。

上天沒接收到許淮的信號,人來人往的醫院硬是沒有一個人排過來,最後許淮還是站到了江川後面,間隔一米,恨不得離他再遠點。

江川聽到身後的動靜,餘光瞥見許淮離他一米遠,苦著張臉,嘴裡念念有詞。

無端的江川覺得就是在罵他,看著許淮那張表情豐富的小臉,搖搖頭不再看他。

兩人保持著一米的距離,隊伍龜速移動。站了沒一會,許淮後面就來了人。是個面容普通的大叔,Alpha的信息素無法控製地溢出來。

他發現許淮的目光,衝他不好意思笑笑。

許淮僵著身子緩緩轉過頭,Alpha的信息素如同尖刺般紮在他的皮膚上,引起針紮般細密的疼痛,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背後一陣涼風從頭頂直灌到腳底。

他又記起了那些刻意淡忘的記憶,惡心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許淮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冷汗從額頭滑落。

“江川。”他艱難地開口喊前面的人。

江川衣服被人拉了一下,他一回頭就被許淮的臉色驚住。前幾分鐘還活蹦亂跳的人現在仿佛大病初愈,下一秒就能倒下來。

他眼神一凜,看向許淮身後一臉無措的大叔,確定是個意外後,冷意才稍微淡化些。他穩穩當當扶住許淮,讓他移到前面去,自己站在兩人中間,同時釋放出些許信息素隔絕掉大叔的影響。

江川的信息素一放出來許淮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腿忍不住一軟就要往地上坐,幸好被江川眼疾手快扶住。

他大口大口呼吸著含有江川信息素的空氣,手緊緊抓住江川手臂,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江川皺眉,對他說:“我扶你到一邊坐著。”

“不,不要!”他一動,許淮下意識緊緊貼住他,身子細細發抖,神色惶恐,眼神恐懼。他像是又陷入那場夢魘中,而江川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整個人貼在江川身上躲避危險。

江川和他說話他聽不進去一點,隻知道固執地扒拉住江川,分開一點下一刻立馬又纏上來。

感受到周圍時不時投來的目光,江川隻好一把按住許淮,手放在他後腦勺,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撫的氣息籠罩住許淮整個人:“站好,彆亂動。”

許淮乖乖聽他的話照做。

兩人的姿勢過於親密,江川很不適應。他拖著許淮逐漸排到窗口前,迎上護士詫異的目光,頭疼。

他低頭問許淮:“你的資料呢,把它給護士。”

許淮一邊靠著他一邊把資料遞過去。

護士幫他掛好號後把東西又遞回來,江川伸手接過,又把自己的遞過去處理好。

醫生在三樓,兩人這樣的姿勢很難移動。

江川和許淮商量道:“分開點行不行?”

許淮離開大叔,被江川的信息素安撫一段時間後情緒已經穩定下來,聞言他點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江川身上,江川鬆了口氣。

雖然還是有點黏人,但已經比剛才好太多了。

進去看醫生時,許淮死活不肯一個人進去,江川無法隻好陪著他一起。醫生抬頭看到兩個人進來還有點驚訝,推了推老花鏡,看清楚是一Alpha一Omega後了然開口:“是陪著男朋友過來看病的吧,是誰要看病?坐過來吧。”

“我們不是情侶。”江川解釋道。

“不是情侶?”醫生驚訝地抬眉,“那是伴侶?也不像啊,你們看上去還很年輕。”

他拿起許淮的資料一看,樂了:“嘿,才十六歲呢,還說不是小情侶。”

許淮的臉從剛剛一直紅到現在,他弱弱爭辯道:“我們真的不是。”

可他那樣子絲毫沒有說服力,醫生無所謂地擺擺手:“彆管是不是了,先說說你什麼問題。”

許淮隻好把到嘴的解釋吞回去,給他說明自己的情況。

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腺體,低頭在紙上龍飛鳳舞寫了幾行字:“嗯,確實是有些過敏,這樣吧,你去做一下皮膚檢測和血液檢測。”

“啊?”一聽到要抽血許淮就不樂意了,著急問醫生,“一定要做檢查嗎?我之前貼了一種抑製貼感覺很好啊,能不能給我開那種抑製貼就可以了?”

“什麼抑製貼?”

江川眉心一跳,來不及阻止,許淮已經指著他對醫生說:“就是他貼的那種啊。”

醫生控製不住的打趣意味從眼尾的皺紋漏出來,他故作淡定道:“咳,哦他的抑製貼啊,讓我看看是哪種。”

江川沉默幾秒,破罐子破摔,把抑製貼遞過去。

醫生仔細檢查一下抑製貼,許淮睜大眼睛期待看著他。幾秒後醫生放下抑製貼道:“這是專門用來抑製高等級Alpha或Omega信息素的抑製貼,效用強,但價格也不便宜。你說你貼著它沒有不適?”

許淮點點頭。

“那就奇怪了,這兩種抑製貼材料都差不多,不可能一款會讓你過敏一款貼著舒服啊,除非還有些什麼因素。你要是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開點,但是檢查還是要做的,早點檢查出過敏原對你也好。”

任憑許淮怎麼說,醫生還是不為所動,並且無情道:“你可以走了,下一個。”

許淮起身,江川坐下。

“你們……”醫生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失笑道,“原來真的不是小情侶啊,那還是我誤會你們了。”

“說吧,是什麼情況。”

江川簡潔地告知自己的情況,醫生聽後摸摸下巴:“你這個情況很正常,第一次來易感期本就會有些後遺症,何況你還是被其他Alpha的信息素刺激進入的易感期,這些後遺症長則一個星期,短則一兩天就會消失了。”

“你也是分化不到半年吧,剛好去檢查一下各項身體指標,看看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醫生看向旁邊的許淮;“還有這位小同學,記得一個月後也來檢查一下身體,分化後半年內信息素還不算穩定,有什麼變化儘早來檢查能避免很多麻煩情況的出現。”

江川去做了身體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發育得很好,檢查的那位主任看著他的報告嘖嘖稱奇:“信息素很穩定,腺體也發育得很好,不愧是s級的Alpha。”

江川拿著報告給聞允池打電話:“對,我已經檢查完了,情況很好,不用擔心,好,我一會就回去。”

掛斷電話,許淮剛好也檢查完出來,手裡拿著棉簽摁住抽血的地方,動都不敢動。見到江川他迫不及待喊一聲:“江川!”

江川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棉簽,拿開看了一下發現不再出血後把棉簽丟進垃圾桶:“可以了。”

整個過程許淮閉著眼轉過頭沒敢往這邊看,他有點暈血,抽血前就緊張得不知所措,身體緊繃,護士叫了他三次放鬆都沒成功把針口插進去。

抽完血後不止許淮,連護士都長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隻需後面再來拿檢查報告就行,許淮緩過來後整個人又恢複了那種活力,走快江川兩三步,高高興興道:“終於檢查完了,江川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你,不如我請你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酒樓很好吃的!”

他走了幾步,發現江川沒跟上,回頭疑惑道:“你怎麼還不跟上來?”

兩人走到了一處較偏僻的花壇邊,江川站定不動:“不用了,家裡有人等我吃飯。”

他說家裡人時眉眼溫和下來,語氣也不似在許淮面前那麼冷淡,讓許淮有些新奇和說不出來的心悶。

“哦,這樣啊,那下次,下次我再請你吃怎麼樣?”

江川還是拒絕:“不用,順手幫忙而已,不用記在心上。”他沒等許淮著急地勸說,自然地轉換話題,“你今天來醫院為什麼沒人陪你來?”

許淮心虛,眼神遊移:“我,我家裡人沒空,我就自己來了,你不也是自己來嗎?”他到最後甚至反問起江川。

江川看他嘴硬的樣子,沒有再照顧他的心情,眼神裡有一絲冷意:“我有能力照顧好我自己,但你可以嗎?如果今天我不在,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兩個質問讓許淮垂下頭,小聲道:“可你不是在嗎?”

其實他已經知道這有多危險了,一個控製不住信息素,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會輕易受到傷害的對象。

他手指小心捏著江川衣角,歉疚道:“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了,我下次一定帶人來。”他很快道歉,態度也很誠懇,神情懊惱還帶有後怕,顯然是真意識到錯誤了。

江川認真看著他,直把他看得忐忑不安,心臟一跳一跳的。

他小聲給自己辯解幾句:“我就是想試試自己一個人能不能行,你不是說我沒有優點嗎,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想從現在開始改變。我想學著做一個不會帶來麻煩的人,我知道這很難的,但是看在我已經開始學習的份上,你能不能當我的朋友?”

無聲的沉默。

許淮低著頭,聲音裡都要帶上哭腔:“你能不能當我朋友,我會很聽話的,那些缺點我都會改的。”

他執拗抓著江川的衣角不肯放手,遲遲沒等到面前人的答複,一顆心重重往下墜,眼淚控製不住流出來,狼狽又可憐。

他抽噎著,肩膀一抖一抖,手不斷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一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緊接著江川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哭什麼。”他的語氣永遠沉著冷靜,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令他困擾。

但他的內心卻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甚至可以說掀起了重重一片波浪。

他親手改變了許淮的命運,隻是無意間種下的一顆種子。但種子現在好像自己發芽了,還拚了命想要往上長,想因此挽留住他的腳步。

江川從前說過的那些話隻是想讓許淮不要再糾纏他,他沒想過許淮會因此有所改變。許淮好像不記得江川給他的那些冷淡,一門心思想得到江川的認可。

不得不說,江川被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雙眼永遠直視前方的道路,如今卻忍不住垂眸去看路邊悄然生長的綠意,目光有些好奇。

他會長成什麼樣?

江川望著眼前的人,無意識拍拍他的頭安慰一下:“彆哭了。”

許淮眼睛一閉,哭得更凶了。他好像天生就對他人的情緒無比敏感,江川那堵銅牆鐵壁隻要露出一點動容就立馬被他察覺到,原本收斂著的眼淚肆無忌憚發泄出來,像是終於找到了願意容納他的人。

等許淮哭累了,江川遞過去一張紙巾讓他擦乾淨眼淚和鼻涕。

許淮看著那張紙巾,悲觀地想:他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難道是為了又拒絕我?

又想哭了。

幸好江川及時止住他:“走吧。”

許淮懵懵懂懂:“去哪?”

“去吃飯。”江川走在前面,他的背部寬闊堅實,一陣風吹過來,衣服勾勒出緊實的腰腹,讓人猜測這具身體究竟蘊藏著什麼力量。

他留給許淮很多次背影,卻隻有這一次他願意回頭,對許淮說道:“還不快跟上來。”

許淮一愣,隨後破涕為笑,雨過天晴,他重重地點一下頭:“嗯!”

他小跑著跟上江川,站在他旁邊,微微仰頭和他說話。

“你家裡不是有人等你吃飯嗎?”

“跟他們說臨時有事,不回去吃了。”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話裡帶著試探。

江川挑眉:“不是你說要讓我看看你的改變嗎?”

聽懂了話裡的意思,許淮激動道:“那,那你是願意和我做朋友了?”

得到江川“嗯”的一聲,許淮心裡炸開了煙花,歡呼雀躍。他現在很想尖叫一聲表達自己的激動,可又怕把江川嚇跑了,一路上憋得辛苦。

他興奮的心情無處宣發,隻好對著江川說儘甜言蜜語:“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我還會聽你話的,你叫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

話說的很好聽,但江川還是想最後確定一次:“那你那些朋友……”

許淮大手一揮,豪氣道:“什麼朋友,那些都不是我朋友,回去我就趕走他們。你放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那宋時清……”

許淮有些糾結,但看著江川平靜的雙眼,一咬牙:“我也不會去追著他了,他都那樣對我了,我不會原諒他的,以後我會對他有多遠離多遠!”

說出這些話的同時,他心有悵然,但是又仿佛有某種束縛狠狠鬆開,讓他得以重新呼吸。一直以來他眉間壓抑著的沉重情緒像風撥開雲霧,漸漸消散,眼神明亮清澈,重煥光彩。

他的靈魂正努力掙脫劇情的重重束縛去往新生,破繭成蝶。

這隻是開始,江川卻好像能預見他以後的模樣,一個活出自我的許淮。

他在得知劇情的存在後就想過面對主要劇情人物能避就避,但許淮這個最大的意外蠻橫地闖進他的生活裡,一點都不在乎他拒絕的態度。一次兩次,也許因為許淮身上某種和從前的他相似的地方,江川還是妥協了。

他願意試著接納許淮,正視他的存在,他願意拉他一把,前提是許淮真的能按他說的去做。

心思百轉千回,在許淮獻寶似地將好吃的菜端到他面前時暫時停下,江川動筷,在許淮期待的目光下開口:“好吃。”

許淮真的很容易就高興,他樂滋滋地和江川一樣夾了同一盤菜,吃進嘴裡隻覺得更好吃了,心情更高興。

有朋友真好啊,他想,他一定要做江川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