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三合一(1 / 1)

【1】

“唔...”

脖頸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感,接著是安撫一般的濡濕。

北野宮守皺了皺眉頭,他被咬了一口,為什麼?

[嘀——]

諾亞方舟響起了尖銳的警報,一副要從地底衝上來弄死伏黑甚爾的架勢。

北野宮守伸手屏蔽了它,他覺得接下來的內容應該不適合這個未成年智腦觀看。

甚爾先生依舊把頭埋在小錢包的脖頸裡拱來拱去,鼻尖縈繞著玫瑰的芬芳與淡淡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矛盾的味道相互糾纏著滲透了白大褂,就像衣服的主人一樣,令人捉摸不透。

幾乎被頂在門板上的北野宮守又拍了拍懷裡的毛茸茸腦袋。

“甚爾先生?”

甚爾先生好像不太對勁,連平日裡最喜歡的黑卡都提不起興趣,難道是生病了嗎?

北野宮守正想著要不要讓諾亞來給伏黑甚爾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耳邊又傳來了大狗狗委委屈屈的聲音。

“......你都沒和我介紹過那些咒靈。”

“我介紹過,但是甚爾先生似乎並不感興趣,拿著馬賽的報紙就出門去了。”

伏黑甚爾委屈的語氣一滯,他好像確實在實驗室裡聽小錢包喋喋不休地介紹過什麼,但那種堪比天書一般的專業術語講解,對於沒有文憑的天與暴君來說簡直比催眠曲還管用。

“你還一直看那個小鬼的眼睛,就那麼喜歡他的眼睛嗎?”

“嗯,非常喜歡。”

伏黑甚爾猛然抬頭,濃綠與湖藍在黑暗中對視,卻都不再是初見之時的平靜無波。

虛無的空白被肆意渲染,坍塌的廢墟裡開出了新的花。

北野宮守撫摸著伏黑甚爾的嘴角,細嫩的指腹磨蹭著陳舊粗糙的傷疤。

他審視著這幅幾近完美的軀體,勾起了嘴角。

“因為那雙眼睛看起來非常不錯,實在很想要挖出來研究一下。”

“不過,我最喜歡的,果然還是甚爾先生啊。”

小錢包勾起嘴角,像一個孩子一樣笑得如此純然,深深注視著他眼裡滿是癡迷與專注,給了伏黑甚爾一種自己正在被強烈愛著的感覺,他的心跳似乎都要被蠱惑了。

但他知道,那不是。

一切的起點不過是一次利益交換下的短暫歡愉。

小錢包饞他身子,他貪圖小錢包的財富。

什麼情啊愛的,那種東西,他不是早就連同自尊一起舍棄掉了嗎?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種牢不可破的金錢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那你可要一直這麼喜歡我啊。”

既然決定了要飼養一條野犬,不管是希望他能看家護院,還是喜歡他健碩威風的身姿,既然決定了,可不能輕易棄養啊,不然會被小心眼的狗狗報複。

“好。”

北野宮守點了點頭(),然後就被撲倒在地。

隻要還沒研製出最完美的機器?(),他就會一直癡迷於這幅完美的軀體,這是早就寫在契約裡的事情。

甚爾先生果然沒有認真看過契約內容啊。

北野宮守被剝奪了呼吸之前,這樣想到。

兩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白大褂與黑色襯衣散落在床腳。

臥室裡不停傳出曖昧的聲音,急促的喘息,粘黏的水聲,還有被逼迫到極致的小聲嗚咽。

滿室都充斥著濃鬱的石楠花味。

北野宮守當天晚上沒能合上眼,第二天同樣沒能下得了床。

【2】

第二天清晨,天光微亮,晨起的太陽睡眼惺忪,沒來得及投下許多燥熱。

像是被大型推土機犁過一遍的戰損庭院已經恢複原樣。

嬌豔欲滴的玫瑰低微著頭,承載著清晨的露珠,點綴著華美的庭院。

伏黑甚爾正獨自坐在庭院裡吃早餐,四周優雅閒適的風景與他無關,天與暴君隻是隨便找了個空地開始暴飲暴食。

油煎的脆培根與紅肉腸,裝了滿滿一大盤,咬一口塗滿了花生醬的火腿蛋三明治,將凝未凝的溏心煎蛋像是炸彈一樣在唇齒間爆開,蜂蜜一樣粘稠的蛋液流得到處都是。

伏黑甚爾嘴角的傷疤都被淡黃色的蛋液覆蓋了,但他沒有在意,依舊大口大口享用早餐。

沒有一絲維生素的高熱量早餐,油脂與蛋白質完全符合天與暴君作為肉食動物的喜好。

要是能來一瓶啤酒就更好了。

伏黑甚爾用拇指抹走了嘴角的蛋液,耳邊的碎發前傾,露出了耳後那個不大不小的新鮮齒痕。

那是他努力耕耘了一晚上的證明。

“噠噠噠...”

軟綿綿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隻剛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小海膽小跑著來到了伏黑甚爾身邊。

“乾嘛?”伏黑甚爾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崽子,沒有洗漱就跑了出來,頭發炸得更亂七八糟了。

伏黑惠一直盯著伏黑甚爾往嘴裡大口送肉的動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吃自己去叫啊,我可不會做。”

“我才不餓呢!”

小海膽變成了氣呼呼的小海膽,幼圓的臉龐更加圓潤可愛,兩隻玉犬也從主人的影子裡跳了出來,對著伏黑甚爾嗷嗷直叫。

伏黑甚爾無視了一旁的吵鬨,又插了一塊培根煎蛋送進嘴裡。

他始終不敢相信自家這個小崽子居然覺醒了“十影法”,直到昨天晚上他親眼看著伏黑惠召喚出了式神玉犬。

簡直是太諷刺了,他這個沒有術式的人生出的孩子,居然覺醒了禪院家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十影法”。

伏黑甚爾很想把這兩隻小狗崽砸到禪院那幫人的臉上去,可惜這兩隻傳說中的黑白玉犬和他的主人一樣缺乏咒力,目前還是兩隻圓滾滾的小狗崽。

這種東西真的可以祓除咒靈

() 嗎?不會被咒靈當做小點心一口吞了吧?

“這個,送、送給你。”

小海膽扭扭捏捏了半天,終於從身後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與北野宮守同款的黏土小人。

其實伏黑惠給家裡的每一位成員都捏了黏土小人,連蜘蛛先生都收到了一份,數量龐大的機械蜘蛛們為了爭奪這份禮物差點在房子裡打起來。

那隻黏土蜘蛛最終被諾亞方舟收繳,存放在實驗室裡,路過的蛛都可以去看一眼。

全家人都早早地收到了禮物,隻有整天在外鬼混的伏黑甚爾最後一個收到。

木板底座上堆著一個黑發綠眼的小人,高高壯壯捏了一大團,小人的嘴角還粘了一條黑色黏土當做傷疤。

伏黑甚爾沉默了半天,憋出兩個字:“...真醜。”

小海膽頓時炸毛:“不喜歡就還給我!”

伏黑甚爾伸手撣了撣桌面上的食物殘渣,隨手把黏土放到了桌上。

“還不去吃飯?當心以後長得沒狗高。”

“才不會呢!我每天都有喝牛奶,一點也不挑食,吉永老師說我以後會長得比你還高的!”

小海膽一手一隻抱住了毛茸茸的玉犬。

“而且玉犬是我的式神,北野說我要是不長大的話,玉犬們也不會長大。”

伏黑惠已經在心底打定主意,不管是紅辣椒還是胡蘿卜,他都會通通吃掉,隻要他長得比臭老爹還高,玉犬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大隻的狗狗。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覺得自家崽子勇氣可嘉,每天啄兩口米就飽了的小東西,還想長得比他高?

伏黑惠抱著玉犬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又抬頭問道:“你明天會在家嗎?”

明天就是幼稚園的運動會了伏黑甚爾真的會願意參加嗎?

伏黑甚爾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他這幾天都會留在小錢包身邊,隨時防止那兩個小鬼去而複返回來找事。

“在吧。”

“太好了!”

伏黑惠抱起玉犬轉了個圈圈。

他就知道北野先生答應的事情他一定會辦到,臭老爹明天真的會來參加運動會。

伏黑惠高高興興地去吃早餐,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天與暴君。

又在高興些什麼?小孩子可真難懂。

伏黑甚爾看著桌上那個軟綿綿的黏土,撓了撓頭。

這種東西該放在哪裡?放咒靈肚子裡可以嗎?不會被壓扁吧?

【3】

雙葉幼稚園運動會當天。

天氣出乎意料的好,碧空如洗,萬裡無雲。

孩子們摩拳擦掌,希望在接下來的比賽中取得好成績。

家長們的觀戰區裡也出現了兩位鶴立雞群的特殊家長。

“兩位男性組成的家庭?”

“天呐,怎麼會有這種事...”

“他們好帥啊...”

“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地瞥向了北野宮守與伏黑甚爾。

嘴角有著一道狹長傷疤的健碩男人正討好地把一杯水遞到另一個青年嘴邊。

亞麻色頭發的青年看起來斯斯文文,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裡的文件,一口一口慢慢吞咽著喂到嘴邊的清水。

兩人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粘黏氣氛,讓人一眼就心領神會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伏黑甚爾雖然一臉痞氣,看起來像是誤入會場的極道分子,但是對於早已習慣了園長先生那副凶惡長相的家長們來說,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憑借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好壞。

伏黑甚爾那碩大到仿佛正在跳動的胸肌,令在場的媽媽們無一不臉紅心跳。

“怎麼樣?還好嗎?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甚爾先生,你違反了約定。”

北野宮守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不知道伏黑甚爾究竟哪裡出了問題,從入夜到日出,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床上。

這也直接導致了昨天安排好的行程規劃幾乎報廢。

北野宮守討厭那種失控的感覺,他記得自己與伏黑甚爾簽訂的一些列契約裡也包括了doi的次數和頻率。

小錢包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審視,甚爾先生,想要違反契約嗎?

我錯了。天與暴君沒有一絲猶豫地道了歉,接著便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甩鍋。

“都怪昨天那個五條家的白發小鬼,還有那個奇怪劉海。

我一回來就看到你被那兩個人不懷好意地圍在中間,要是我沒有及時趕回來,讓你被那兩個小鬼傷到了該怎麼辦?我可是為此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伏黑甚爾幾乎要湊到小錢包耳邊,輕聲道:“你不會要怪我吧?”

看到兩個人幾乎要粘在一起的媽媽們:“!!!”

她們用儘了畢生的忍耐力,才忍住沒有把手上的DV懟到兩人面前去拍。

“加油!!”

“快跑啊!!”

“小新!你跑錯啦!!”

賽場上熱火朝天的比賽快要接近尾聲,家長們手中的DV紛紛對準了自己家的孩子,記錄著他們比賽時的精彩時刻。

不管是快樂的,充滿著活力的歡聲笑語,還是揮灑著汗水的肆意奔跑,哪怕是努力拚搏後卻仍然失敗的沮喪,這些都是珍貴而美好的童年回憶。

等到哪一天變成了勞碌又麻木的大人,就要靠著細細咀嚼這些珍貴的回憶來度過日複一日的未來了。

伏黑甚爾和北野宮守這兩位臨時入場的家長手上空空如也,因為加載了360度無死角高清攝像頭的咒靈早已經混入了比賽場地。

“哇——!惠惠跑得好快啊!”

“簡直像是在被怪獸追趕一樣!”

作為全場唯一一個可以看見咒靈的孩子,伏黑惠為這兩個不靠譜的家長承受了太多!

被雙手長滿了眼睛的咒靈

舉著手追拍,伏黑惠飆著面條淚第一個衝過終點,為向日葵班贏得了第一。

“耶!!我們贏了!!”

“惠惠好厲害啊!”

孩子們圍在一起歡呼,園長先生長舒了一口氣,在一旁擦拭著冷汗。

作為在場為數不多可以看見咒靈的大人,他也承受了太多!!

【4】

中場休息,午餐時間。

史上最年輕的“十影法”術士伏黑惠,咒術界的天與暴君伏黑甚爾,還有攪動整個咒術界的神秘商人,AKA科研界的天才研究員北野宮守。

三人坐在休息區的草坪上面面相覷,身下連塊野餐墊都沒有。

伏黑津美紀作為玫瑰班的大姐大,早就被一眾迷弟迷妹借走,現在正被一群孩子簇擁著品嘗各家準備的精美便當。

雖然有點對不起家裡的其他三位男人,但是作為班級裡的大姐大,小弟們如此熱情的上貢她也實在盛情難卻。

伏黑惠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我肚子餓了。”

“嘖...”伏黑甚爾起身就要去買食物,他剛剛在附近的便利店給小錢包買了水和咖啡,完全忘了給這小崽子準備便當。

“諾亞已經差人送來了。”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又沉默下來。

伏黑甚爾想到剛剛自家的小崽子似乎獲得了什麼跑步比賽的第一名,大家都圍著他歡呼。

挺不賴的嘛這小子,比他老子強,他老子小時候不管做什麼都隻會招來彆人的鄙夷和謾罵,要是被圍起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被圍毆和虐待。

伏黑甚爾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伏黑惠也並不是那種時刻期待著誇獎的孩子,尤其是在和伏黑甚爾相處的時候,兩父子簡直是一脈相承的嘴拙口笨,心口不一。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想看看朋友們都在做什麼,突然,伏黑惠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奮筆勤書的櫻田妮妮,她望過來的眼裡簡直冒出了詭異的綠光。

已經連續出演一個星期狗血劇男主角的伏黑惠眼前一黑。

妮妮,你彆寫了,我害怕。

伏黑惠正在為妮妮的瘋狂產出瑟瑟發抖,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喲,阿惠。”

伏黑惠轉過身,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馬鈴薯頭。

“是小新啊,還有我都說了不要叫我阿惠!”

野原新之助:“好的阿惠,你沒有帶便當嗎?要不要來我們家一起吃,雖然我老媽小氣吧啦的沒做什麼好菜,但是量管夠哦。”

“小氣吧啦是多餘的!”追過來的野原美伢朝著自家崽子吼了一聲,然後迅速變回了一臉溫柔的模樣,輕聲細語地對伏黑家的兩位大人道:“菜色一般,如果不嫌棄的話,請一起用一點吧。”

跟上來的一家之主野原廣誌也熱情招呼道:“是啊,一起吃也熱鬨,不介意的話一起吃點吧,下午還有很多比賽項目,餓著肚子

可拿不到好成績。”

“謝謝你,小新,但是我們的便當馬上就...”

“北野先生,你的便當到了。”

黑皮金發的俊秀青年提著一份半人高的豪華便當走進了休息區。

周圍正默默關注這邊的家長們頓時一片嘩然。

謔!又一個帥哥!

北野宮守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敲了敲耳機。

[諾亞?]

[他怕被你罵,已經跑了,瑞森,很抱歉打擾了你的規劃,我會好好教訓他的]

[那就把與公安的交易事項往序列之前安排吧]

[了解]

伏黑甚爾的眼神一跳,他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黑皮的家夥絕對來者不善。

“北野先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真是太幸運了。”

安室透頂著伏黑甚爾越發不善的目光,把便當送到了北野宮守身邊,甚至動作利索地為他鋪上了柔軟的地墊。

“我接到訂單的時候還以為隻是巧合,沒想到真的是你,你還沒吃飯嗎?我幫你...”

伏黑甚爾一把奪過了安室透遞給小錢包的筷子。

“不勞你費心了。”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接,幾乎火花四濺。

安室透:這就是情報裡說的,北野先生包養的小白臉嗎?原來他喜歡這一款啊。

伏黑甚爾:哪裡來的黑皮小白臉?是要搶老子的飯碗嗎?

“嘶——”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這種帥哥爭帥哥的戲碼,實在精彩。

伏黑惠趕緊回過頭,果然看見妮妮下筆飛快,書頁都仿佛要寫冒煙了。

他連忙問向安室透:“叔叔,你是誰啊?”

“我是附近的咖啡廳服務生,今天收到委托來送東西,你就是伏黑惠小朋友吧?我聽江戶川君說過你哦,他說你是一個非常懂事又有禮貌的孩子。

他很想和你做朋友,也隨時歡迎你來波洛咖啡廳品嘗我做的點心哦。”

“啊?啊,謝謝...”不擅長被直球的伏黑惠紅著耳朵敗退了。

伏黑甚爾臉色簡直要冷地滴出水來,嘴裡咬牙切齒道:“你這家夥...”

“北野先生餓了吧,請先用餐。”

安室透不想多與伏黑甚爾糾纏,他直接打開了便當盒,一層又一層的高級料理散發出金錢的光芒,一看就十分美味且昂貴。

野原一家:“哇啊——”

伏黑惠:“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看向了自家的兩個大人,直到看到他們沒有反對的神色,才終於放心說出了邀請。

“請和我們一起品嘗吧。”

“阿惠~我果然沒有白疼你~”

“小新!不要叫我阿惠啦!小新你先吃,我去叫津美紀。”

小海膽噠噠噠地跑開了。

獨留他的老父親面對這個不懷

好意的新小白臉。

“這怎麼好意思...”,野原夫婦還在客套,野原新之助夾起一塊煎牛肉就塞進了嘴裡。

入口即化的甘甜油脂,滿嘴都是高級牛肉的味道。

“太~美味了~好吃得屁股都要裂開了~”

野原新之助誇張地扭動著身體,滿臉陶醉,不小心打翻了北野宮守放在一邊的文件袋,裡面的文件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哎呀,實在不好意思...”

“誒?這不是幼稚園的平面地圖嗎?”

安室透的耳朵一動。

“是的,我承接了一些幼稚園設施的改造工作,目前已經完工了。”

北野宮守在運動會開始之前為雙葉幼稚園的整體防禦設備做了最後的調試。

誰也不知道這家小小的幼稚園裡隱藏了什麼即將震撼裡世界的裝置。

北野宮守自信地推了推眼鏡,他按照甚爾先生的數據建設了這裡的防禦網,哪怕是五條悟來了也不可能打破這裡的防禦。

“真是太厲害了,北野先生!您還精通設施改造嗎?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可以稍微向您請教一番嗎?對了,還有關於上次提到的合作,我也想找時間和您具體聊一聊呢。”

安室透眨了眨眼道:“您今晚有空嗎?”

“哢吧——”伏黑甚爾捏斷了手裡的筷子。

【5】

封印著咒術“蒼”的新式咒玉在咒術界引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小小的黑色咒玉成了整個咒術界都追捧的存在,除了暴跳如雷的五條家,其他所有人,包括禦三家的其他兩家都在暗中囤積著這種新式咒玉。

總監部明面上嚴厲打壓,暗中卻也四處收購,搶奪這種咒玉,這也導致了咒玉的流通屢禁不止。

總有人抱著好奇,貪婪,奢望等等目的想去試一試。

哪怕咒玉的價格一路飆升,從網站最初的5000萬售價飆升到了黑市中的五個億,且有價無市。

哪怕那種咒玉的味道和吞咽發酵的嘔吐物沒什麼區彆,使用一次的代價是乾嘔三天,徹底喪失進食的欲望。

但是仍然擋不住人們想要體會一次性光炮的熱情。

絕大多數人在第一次使用時都因為劇烈的嘔吐而浪費了一發“蒼”,甚至因為控製不住其中所蘊含的咒力而把自家祖宅一發送上天的事例時有發生。

但是人們依然懷揣著巨大的僥幸心理不停嘗試,他們都想著,萬一呢?萬一能從咒玉的使用過程中摸索出術式的基本運作方式,從而加以複刻呢?

想要取代五條悟的大有人在,尤其是以禦三家為首的古老家族。

大家都是自古傳承的高貴血脈,憑什麼你五條家因為有了一個六眼神子就可以壓在大家頭頂作威作福呢?

現在有了一個可以複刻五條悟的機會,沒有人會不心動的。

不就是錢嗎!?拿去,都拿去!!隻要能把五條悟拉下水,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6】

五條家禁苑。

五條家的族人齊聚一堂(),一個個都怒發衝冠(),看起來已經被氣得完全爆炸了的模樣。

“可惡!他們也太不把我們五條家放在眼裡了!!”

“怎麼辦!?哪怕再怎麼嚴令禁止,每天限量發售的黑玉都會被哄搶一空,再這樣下去...”

“那群目光短淺之徒!都不會動動腦子想一想嗎!?既然'蒼'可以被製作成術式的咒玉,那麼有朝一日,他們的術式難道還能幸免嗎!?”

“太可怕了,到底是誰...”

“還以為隻是又一個夜蛾正道,沒想到竟然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早知道一開始就該把他...”

“悟大人呢?五條家能把'蒼'運用到那個份上的人,隻有悟大人了吧,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術式被外人解析了?”

場面一時間沉寂下來,五條家能有如今超然的位置,靠的就是五條悟這位六眼神子的功勞。

他的出生顛覆了咒術界的平衡,他的成長洗牌了咒術界的勢力。

面對這位遲早會成為當世最強的神子,誰也不敢從他身上找麻煩。

一位年輕的族人猶豫著站了出來,彙報道:

“悟大人最近好像遭受了什麼打擊,一直躲在高專的宿舍裡,連日常任務都一推再推呢。”

“什麼!?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人向我彙報!?為什麼會遭受打擊??難道是那個咒靈操使?”

“那位咒術操使好像也遭受了打擊,他和悟大人正在天天聯機打Galgame,目前已經給遊戲作者打賞了三千萬讓他快點做下一個攻略目標。”

“???”

五條家的長老們滿頭問號。

Galgame是什麼東西?

雖然他們不懂,但是也絕對不會開口問年輕人,死鴨子嘴硬是這些老頑固的典型表現之一。

“唉,悟大人就是太愛玩了一點。”

“畢竟還是個年輕人嘛。”

“下一次家族議會還是讓悟大人主持吧,可以多鍛煉一下悟大人的領導能力。”

“萬一他又讓我們在卡片上畫小烏龜怎麼辦?”

“閉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悟大人現在必不會如此幼稚。”

“而且,那個時間有快到了吧?”

現場又是一靜。

“是啊,那是每一代六眼的宿命。”

“護送星漿體前往薨星宮,確保天元大人那裡,萬無一失。”

“這是關係到整個咒術界,乃至整個人類命運的大事,聯係總監部吧,他們總不至於目光短淺到這種地步,在如此關鍵的時候,拖六眼的後腿。”

“是,大人。”

【7】

禪院族地。

禪院直毘人穿著深色浴衣,盤腿坐在地板上喝酒,酒液順著葫蘆嘴咕咚咕咚灌進嘴裡,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 “你是說,總監部要我們配合五條家,讓五條悟完成護送星漿體的任務?”

“是的。”作為總監部使者而來的青年氣質溫潤,額間的碎發後隱約可見一條條粗劣的縫合線。

“大人們說,這是關係到整個咒術界,乃至整個人類命運的大事,希望諸位能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近期都能親赴京都,進行最後的決議。”

禪院直毘人繼續喝著酒,神色卻越發不明。

就在青年以為他要拒絕,想要進一步加大籌碼的時候,禪院直毘人突然露出豪爽的笑容道:“好,我馬上就出發。”

“太好了,您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京都那邊的酒都不夠味,我要準備一點路上的酒水,你先在旁邊的靜室等一等我吧,如果需要什麼就和侍女說。”

“好的,禪院大人。”

青年朝著禪院直毘人微微行禮,被侍女引導著離開了。

他一出門,內室的屏風後就傳來了嘈雜的抱怨聲。

“他們瘋了吧?五條悟去護送星漿體,關我們什麼事?”

禪院直哉從屏風後走出,毫不客氣地坐到了父親的身邊。

禪院直毘人隻是看著禪院直哉皺了皺眉頭,沒有責罵,總歸是自己的崽,一點禮數上的小問題,無傷大雅。

“也許是在威脅吧,如果我們再給五條家找麻煩,他們就敢攛掇那位六眼神子罷工嗎?”

“哈!?他們怎麼敢!?”

“我們都快撅到五條家的根基了,他們能不著急嗎?”禪院直毘人喝了一口酒,問道:“東西收購的怎麼樣了?”

禪院直哉頓時滿臉得意:“隻要是有存貨的,都已經被我們拿下了,隻是一些沒有咒力的普通人,居然還妄圖使用咒具,嗬,簡直癡心妄想。”

“那為什麼我還是聽說家族裡的資金流十分短缺了?”

“這...這都怪那些不知好歹的低賤之人。”禪院直哉憤憤不平道:“有些見不得光的人,就喜歡在網絡上做交易,他們不肯線下見面,我們也找不到機會把他...隻能花錢買那些咒具。”

其中多筆因為電子設備操作不熟練而被詐騙了的錢,禪院直哉連提都沒有提,他覺得這種蠢事要是被他父親知道,高低要受一番訓斥,乾脆就不說了。

隻要他不說,就沒有人敢向他父親打小報告。

禪院直毘人定定地看著以為自己隱藏得天衣無縫的傻兒子,歎了口氣,又悶了一口酒。

“政府呢?政府那邊溝通得怎麼樣?”

“為什麼要和他們溝通?憑什麼要和他們溝通?”

“就憑他們現在有了底氣,敢不給我們開特權了。”

禪院直哉的眼裡閃過一絲憤恨。

五條家因為術式玉的出現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動蕩,這讓同處於禦三家之列的禪院家窺探到了其中暗藏的機緣,他們大肆收購和囤積那種特殊的咒玉,希望有朝一日除

掉五條悟,獨占禦三家的鼇頭。

“隻是一些普通人,他們囤那麼多東西要做什麼?以往還需要我們祓除咒靈的時候就笑臉相迎,現在自己有了祓除手段,不需要我們了就馬上翻臉不認,簡直無恥!”

真正吃下那些特價商品大頭的正是霓虹政府。

原本對於政府人員都能隨意呼來喝去的咒術師們發現自己的特權正在慢慢消失。

他們想像以往一樣故意忽略咒靈的蹤跡,讓咒靈造成大範圍的破壞後,等著政府的人上門求助,然後再以施舍一般的態度,拿到政府高額補貼後慢悠悠解決。

然而這百試百靈的一招現在失效了。

政府的人都配備了見咒的咒具,哪裡有咒靈出現,哪裡有咒靈傷人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本就是憑借信息差來獲得權益,當這一份信息被公之於眾後,咒術師們的優勢好像也逐漸失效了。

再搭配可以快速對咒靈造成傷害,體型方便小巧的熱武器。

政府再也沒有因為低級咒靈的作祟事件而求助過咒術界。

沒有任務自然也就沒有資金,咒術界近幾個月的財務報表就和跳了水一樣,呈斷崖式下跌。

許多家族已經開始了坐吃山空,連作為禦三家之一的禪院都有些窮了。

“你說再多也沒有用,隻要那個網站一天還在,那麼普通人的手上就多一份保障。”

禪院直毘人其實挺欣賞這個網站的幕後之人,簡直就是以一股蠻力,生生打碎了咒術界封閉了千年的大門。

前提是他不是禪院家的現任家主的話。

“什麼保障?這種東西留在他們手裡隻能是禍害,專業的東西還是要交給我們這些專業的人來做才好,我們免費幫他們規避風險,他們居然還敢向我們要錢?我沒當場殺了他們已經很仁慈了。”

禪院直哉越想越得意:“隻要除掉了五條悟,打壓了五條家,以後咒術界不就是我們禪院家的天下?加茂家那個以庶亂嫡的下賤東西,根本不配和我們禪院比較。”

禪院直毘人沒有打斷兒子不切實際的幻想,反正隻是在自己家裡說一說,也不礙事,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點心高氣傲的幻想?

“那麼家族裡的資金短缺,你打算怎麼辦?”

“啊?這...”禪院直哉剛想開口說和以前一樣不就好了,轉念一想,發現以前作為雇傭金的經濟大頭好像都被那個莫名其妙的網站給堵死了。

地產所帶來的錢財要維護族人的基本生活,甚至還要擠出一點資金去那個網站購買咒具。

“聽說禪院甚爾正在黑市裡做雇傭兵?”

禪院直哉猛然抬頭:“你怎麼知道?”

“在黑市上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黑發綠眼,嘴角還有道疤,每天揮金如土,隨隨便便幾個億的資金拿來打水漂都不帶猶豫的。”

“那麼說他混得挺好的?”

“聽說他還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個孩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和他一樣是個沒

有咒力的廢物。”

禪院直哉的眼睛越聽越亮,直到他聽到所謂的女人和孩子,頓時臉色陰沉。

“去告訴他,隻要肯回來為家族效力,他的兒子也不是不能回來接受咒術師的教育,說不定還能有覺醒咒術的希望。”

“我知道了。”

“我要去一趟京都,在星漿體的事情解決之前,大概率不會回來,家族裡的事情你要多斟酌斟酌。”

“知道了知道了,真囉嗦。”

【8】

與此同時,玫瑰庭院。

北野宮守正在核對這個月的賬單。

長長的流水清單望不到頭,連起來說不定能繞地球三圈。

澤田弘樹看著諾亞方舟收集的數據道:

“瑞森,有人在大量掃貨,IP地址基本都來自相同地區,經過對比分析與上個月那批姓禪院的買家所處地點相重合。”

北野宮守頭也沒抬道:“把之前滯銷的半成品都打折上架吧,再把這個拿給甚爾先生。”

正在庭院裡懶洋洋曬著太陽的天與暴君,突然收到了機器蜘蛛送來的盒子。

他打開一看,又是滿滿一整盒的黑卡,刷一張扔一張都夠他用到下個月。

伏黑甚爾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因為錢太多而感到煩惱。

他發出了十分凡爾賽的歎息:

“唉,真麻煩,又有這麼多錢了,我怎麼用得掉啊。”

【7】

“就是這裡嗎?”

禪院直哉站在雙葉幼稚園的門口,滿臉的嫌棄。

“這種窮酸又肮臟的平民學校,那家夥怎麼能把禪院家的血脈放到這裡來。”

一旁的跟班連忙跟著貶低道:“畢竟是個沒有咒力的低賤玩意兒,估計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個沒有培養價值的廢物吧。”

“啪——!”

禪院直哉一巴掌甩到跟班的臉上,附著了咒力的巴掌力道極大,直接打得男人眼冒金星,鼻血噴濺。

“要你多嘴。”

“萬分抱歉,直哉大人,請您恕罪,請您息怒。”

臉上還有著鮮紅掌印的男人立刻跪地求饒,在校門口的地面上磕得砰砰作響。

攝像頭緩緩轉向了被判定為有異常舉動的兩人。

“走吧,進去把那個小崽子找出來,帶回去。”

“是,直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