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肄業生(1 / 1)

【1】

第二天下午13:30。

北野宮守與伏黑甚爾準時來到了雙葉幼稚園。

孩子們嘰嘰喳喳地奔跑在庭院,就像滿地圓滾滾的小團子在嬉鬨。

當伏黑甚爾那十個團子都打不住的大塊頭出現在學校裡時,整個現場都為之一靜。

“哇——!”

“好高呀,他是誰啊?”

“我知道!那也是惠惠和津美紀的爸爸!”

孩子們的目光紛紛看向了伏黑甚爾和北野宮守,又轉頭看向了伏黑兩姐弟。

正當伏黑惠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現場又炸開了鍋。

“哇!兩個爸爸!好酷哦!”

“津美紀,你的兩個爸爸都好帥哦~”

“惠惠,你好慘啊,兩個爸爸是不是有雙倍的腳臭呀?”

“啊?”伏黑惠有點懵,他都已經準備好接受質疑和嘲笑了,怎麼話題突然扯到了腳臭呢?

他也不知道北野先生的腳臭不臭呀?

伏黑甚爾瞥了一眼這群還沒他膝蓋高的小蘿卜頭,轉身就打算走。

北野宮守回頭問道:“不進去嗎?”

伏黑甚爾擺擺手:“我可沒那個閒工夫,下一場馬上就要開始了。”

“那位園長先生戴著我研究生產的眼鏡。”

伏黑甚爾一臉不爽,默默撤回了腳步。

直到兩人的身影進入了園長辦公室,伏黑兩姐弟也沒能擺脫小朋友們的熱情包圍。

草叢中,酢乙女家的保鏢黑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剛那個綠眼睛的男人絕對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輕描淡寫地一瞥就充滿了如此的壓迫力。

那就是瑞森博士的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嗎?果然如同酢乙女家調查的一樣,是一位強大的雇傭兵。

聽說他嗜賭成性,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即使是這樣也要儘心儘力幫對方養孩子嗎?瑞森博士的品味還真是獨特呢。

園長辦公室內。

北野宮守:“阿嚏——!”

[身體機能檢測中...檢測結果無異常]

伏黑甚爾一挑眉毛:“怎麼了?難道是昨天晚上靠在窗台上的那次凍著了嗎?”

園長先生:“咳咳咳——!!”

【2】

“請坐,北野先生,伏黑先生。”

園長先生給兩位客人都倒上了熱茶。

“今天請二位來主要是想談一談關於令公子,伏黑惠的事情。”

北野宮守沒有動茶杯,雙手抵膝端坐著,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伏黑甚爾在尺寸有些偏小的椅子上,坐沒坐相,捏起茶杯就灌進了嘴裡,也不管茶水燙不燙。

園長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來了昨天發生在機場的事情。

伏黑甚爾的表情漸漸從漫不經心變為了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

從影子裡躥出的黑白雙犬,代表的正是禪院家最強的術式“十影法”

開什麼玩笑!?他這樣一個被家族厭惡的天與咒縛,居然生出了一個“十影法”!?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關於禪院的事情?”

伏黑甚爾審視著園長,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身體素質一般,咒力也平平無奇,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可以知道禪院家的人。

“說來慚愧。”園長先生撓了撓額角,“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咒術高專進修過一個學期,後來因為咒力低下也沒有術式,所以乾脆退學了。”

憑他的資質最多也隻能當個輔助監督,留在咒術界也沒有什麼未來可言,況且他喜歡孩子,熱愛教育,可是整個咒術界加起來都沒有幾個真正的孩子,所以他乾脆退學了。

“我的同期也是一位懷有熱忱理念的教育者,我們私下裡經常聯係,他現在正在咒術高專當老師呢,最近還和我抱怨教到了幾個問題學生,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他的名字,他叫夜蛾正道。”

園長先生笑嗬嗬地說著,問題學生他也有不少,但是比起夜蛾那邊動不動拆樓毀房的學生,他這邊的孩子可真的都算得上是天使了。

“夜蛾正道...”伏黑甚爾想起了之前無意中看過的關於咒術高專的資料,又看了看眼前這位面相凶惡的幼稚園園長。

突然有了幾分信服,這兩個人放在一起確實很像同期,不過不是同期的教育者,而是同組織的極道暴徒。

原來學校的老師都流行這種風格嗎?沒有上過學的天與暴君稍微有些疑惑。

伏黑甚爾:“你想做什麼?”

“惠君的年齡還小,他的術式很不穩定,我希望你們能給予他正確的引導,說到底,咒力不過都是誕生自人類本身的強烈情感啊。”

北野宮守:“我會注意的,另外,為了防止他在學校的時候發生意外,我希望在學校裡安裝一些必要的防禦性設備,材料由我提供。”

“謝謝您,如果能有進一步的保障那是最好不過了。”

原本還有些擔心伏黑惠會控製不住咒力的園長先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園長先生的求學時間很短,對於咒術界的認知並不太深,夜蛾正道也不會透露太多辛秘給這位回歸了普通人生活的同期。

既然北野宮守說有辦法,園長也就適時停止了關於咒術的話題不再繼續深入。

“能與二位達成共識真的是太好了。”園長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如果要在學校安裝防禦設施,可以在運動會之前布置好嗎?畢竟孩子們已經期待了那麼久,如果延期的話孩子們會失望的吧,家長們也會安排不出時間來參加。”

“運動會?”

“是啊,就在不久之後...惠君和津美紀桑沒有和你們說過嗎?兩個孩子的話,最好還是需要兩位家長一起陪同...”

園長的眼神在伏黑甚爾與北野宮守兩個人之間轉了轉,最終還是尷尬地停了嘴。

“具體的事項我會發到您的郵箱,還請務必安排出一點時間,雖然那兩個孩子十分懂事,但如果一個家長都沒有來的話,他們也會失望吧。”

【3】

等北野宮守帶著兩個孩子走出大門的時候,伏黑甚爾已經不見了蹤影。

抱著兩個小盒子的伏黑惠立刻萎蔫下去。

已經提前收到津美紀禮物的北野宮守知道他在失望什麼。

他揉了揉小海膽的腦袋。

“要去我的實驗室看看嗎?”

伏黑津美紀的眼睛“叮——”地一聲亮了起來。

伏黑惠也馬上抬起了頭:“真的嗎?就是製作出蜘蛛先生的那個神奇實驗室嗎?”

“嗯,要去嗎?”

“要去要去!”

北野宮守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玫瑰園實驗室。

另一邊,身處賽馬場的伏黑甚爾難得有些心不在焉。

耳邊是賭徒們聲嘶力竭的呐喊,伏黑甚爾的腦子裡卻全是自家那個小崽子的聲音。

從他出生時的哇哇大哭,到走路跌倒時哭哭唧唧,再到哼哼唧唧會喊爸爸媽媽...

他的崽子,居然是“十影法”嗎?那可是所有禪院們夢寐以求的術式,唯一可以和五條家的六眼神子對抗的“十影法”。

如果那個小崽子回到禪院家,應該會過上被人追捧的好日子吧。

衣食無憂...等等,他好像現在就已經衣食無憂了。

不行不行,伏黑甚爾搖了搖頭。

小錢包再有錢,畢竟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是普通人...吧?

伏黑甚爾又動搖了。

禪院家非術師者非人的理念刻在他的骨髓裡,但是小錢包把五條家的六眼神子耍得團團轉的場景太過於深刻,兩者相互乾擾,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決斷。

“3號!!衝過終點!!!”

“噫!!我中了!!”

“可惡!!怎麼可能!?一定是作弊!!”

巨大的喧鬨吵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維中的天與暴君。

周圍的人在狂歡,在嘶吼。

他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票,全壓了4號。

瑪德!

伏黑甚爾掏出小錢包的卡就衝向了售票點,那個崽子的事情就讓他自己看著辦吧,老子的比賽可一場都不能落下。

【4】

玫瑰園庭院,氣溫舒適,芬芳四溢。

地面鋪著厚實柔軟的野餐墊,墊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零件和器材,伏黑津美紀拿著兒童扳手正十分投入地進行創作。

伏黑惠磨磨唧唧蹭到了北野宮守身邊,有些害羞地遞上了一個小盒子,裡面是他今天親手準備的禮物。

北野宮守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粘土作品,雖然人物比例有些粗糙,但依稀可以看清楚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黃發男人。

“是我?”北野宮守指了指自己。

“嗯。”伏黑惠點點頭,一隻腳的腳尖在地面畫著圈圈。

“謝謝你的禮物,我會保存好的,運動會是在下周嗎?”

“啊?運動會...難道你要去嗎?!我是說,你那天有空嗎?”

“目前沒有必須要緊急處理的日程安排。”

“真的嗎?!”小海膽的眼睛一亮,接著又有些忐忑地問道:“那...那爸爸呢?他會去嗎?”

北野宮守擺弄著小小的粘土道:

“他會的。”

【5】

醜醜的粘土作品被帶到了高精尖的實驗室內,放在了特彆的架子上。

它的左邊是諾亞方舟的啟動密鑰,右邊是天基武器的最終確認按鈕,下方還擺著整個實驗基地的緊急自爆製動裝置。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看得嘖嘖稱奇。

“瑞森,你的品味真是一如既往地獨特,也許我將會有機會被你的後代繼承?”

配色更接近正常人類的男孩飄到了北野宮守身邊。

那是被困在諾亞方舟之內的流浪魂體,澤田弘樹,同時也是諾亞方舟的設計者,一個英年早逝的天才。

北野宮守在網絡上捕獲諾亞方舟的時候發現了寄存其中的他,並且把他們兩個一起打包帶回了實驗室。

銀發銀眼的男孩走到了北野宮守身邊。

“瑞森博士,那個人很危險,待在他身邊的風險係數太高,諾亞建議您遠離他。”

“研究都是具有危險性的。”北野宮守冷靜的表情中泛起一絲迷醉:“沒有比這更加完美的軀體了。”

澤田弘樹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瑞森,我不是很懂感情和婚姻,但是我對比了很多數據,根據你的銀行流水和對方的婚姻存續情況來看,你們之間既不存在情感,也不符合世俗倫理。”

“那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北野宮守搖搖頭,坐到了桌前。

“你又要寫日記嗎?”澤田弘樹飄到了北野宮守身邊。

“你上次還在日記裡誇過我很有天賦,為什麼又說我設計的諾亞方舟十分簡陋呢?”

北野宮守抬起頭道:“諾亞方舟的載體,邏輯能力,運算能力都還存在著缺陷。

而且你已經死亡了,不存在人類的身份,所以不算孩子。”

“唉?好嚴苛啊,那麼那個頗具天賦的孩子是指誰呢?”

“伏黑津美紀。”北野宮守想到了那個孩子在看到機械設備時的熱忱與專注。

“她與我幼年的時候,很相像。”

“是嗎?我很期待和她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