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阮梨從未聽過的聲音,讓她覺得性感得要命,連耳根都跟著發麻。
她想看看,霍硯舟現在是什麼樣子。
阮梨抬起頭,可霍硯舟的眼睛被鏡片遮著。明明隻是一道薄薄的、透明的鏡片,卻好像一層阻障,讓她每一次都很難看清看懂霍硯舟的情緒。
“我可以,摘你的眼鏡嗎?”阮梨問。
她已經大膽了一次,所剩無幾l的膽量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在霍硯舟這裡造次。
“笙笙。”
霍硯舟落在她腰間的掌心溫度似是越來越高,幾l乎要灼傷細嫩的皮膚。可他似乎也謹記著自己走進這間屋子時的承諾,手掌隻是貼觸,連揉弄摩挲這樣的曖昧動作都沒有。
“知道我為什麼會戴眼鏡嗎?”
阮梨不解,“不是因為近視嗎?”
“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
這一次,霍硯舟沒有利用阮梨的好奇心和她講條件,隻將他十九歲那年第一次戴上眼鏡的事說給阮梨聽。
在西山寺的禪房,明婉珍親自為他戴上的眼鏡。霍硯舟知道,這是明婉珍作為母親唯一能夠保護他的方式。
“母親告訴我,這道鏡片能遮住我眼中的侵略性,讓旁人再也無法輕易看清我的心緒。”
也讓他在這經年累月中,將其變成一道偽飾,冷靜且克製地注視著她和彆人在一起的每一次。
阮梨清軟眼底寫滿詫異,她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那個時候他的處境一定很艱難,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自己,僅僅是為了不引起旁人的警惕。
這個旁人裡,是不是也包括他的父親霍靖誠?
阮梨不敢想。
她的十九歲還是滿滿的孩子氣,無憂無慮,不會像他這樣殫精竭慮,如履薄冰。
“笙笙。”
霍硯舟喊她的小名,拉回阮梨走遠的思緒。那道薄薄的鏡片之下,是他深沉如墨的眉眼。
“幫我摘眼鏡。”
阮梨的指尖輕顫一下,像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她不敢。
即便她已經做過了親吻喉結這樣的事,卻也不敢摘他的眼鏡,尤其是知道了這副眼鏡存在的真正意義後——這是將軍的鎧甲,俠士的刀劍,她不敢造次。
指尖卻被霍硯舟捏住。
“幫我摘下來。”
霍硯舟又說一遍,低沉的嗓音像是在下蠱。
阮梨被霍硯舟捉著手指,撫上他的眼鏡,指尖捏住兩片鏡片之間細細的金邊,輕輕一拉。
男人深邃的輪廓被昏軟的光線勾勒,空氣裡蕩著玫瑰花和牛奶的香甜。
阮梨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望進霍硯舟漆黑湛湛的瞳眸,毫無遮擋的,於這麼近的距離。
他將他的侵略性和弱點一並暴露給她,讓她終於看清了他眼底裹挾的濃濃的占有欲。
他想要她。
這個認知讓阮梨刹然
心驚,心跳失序的一瞬,她蹭著霍硯舟的大腿,本能想要下去,卻被撫住後頸。
他似乎偏愛這樣扣住她的後頸,每一次,都是這樣。
想要親她,又要她主動送上。
骨子裡的倨傲。
“你說過……不親的。”
蒼白又無力的防守。
他還說不摸的,還不是上了手。
可霍硯舟像是守諾一般,真的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指腹溫柔地掐著她的後頸,像是摩挲,又像是揉壓。
“那笙笙呢,還想親嗎?”他問。
阮梨恍然,“親……哪?”
“笙笙想親哪兒?”
阮梨小貓咪的爪子又開始躍躍欲試,她有正常的審美,霍硯舟的這張臉又太有迷惑性。不僅僅是臉,他這個人身上的氣質,看向你時的眼神,都太容易勾起征服欲。
他就像是山巔的涼月,不沾凡俗。越是清冷,便越有人想拽他落凡塵,想看他沉淪欲.望的樣子。
隻是這些年沒人再敢在霍硯舟面前放肆。
如今,終於又有了一個。
阮梨在順著霍硯舟的問題想答案,想親哪兒?
嘴巴親過了,喉結親過了……她的視線往下,耳朵卻先熱了起來。
她不會。
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實操經驗,連吻技都生澀。
“不會?”霍硯舟問,顯然輕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阮梨窘迫,但還強裝淡定,沒道理每一次都是她被親得喘不過氣。難得今晚霍硯舟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是不太會。”阮梨示弱坦白,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又真誠求問,“所以,你能教教我嗎?”
“笙笙想學什麼?”
阮梨咬唇,她已經能感覺到耳尖的熱度蔓延到了臉頰,她現在非常確定,自己就是那種傳說中的“又菜又愛撩”。
還沒等她想好要學什麼,霍硯舟已經扣著她的後腦,將她按在自己的頸邊,“試試這裡?”
阮梨覺得自己像是被下了蠱,當真就聽從霍硯舟的建議,在他頸側輕輕吻了一下。
再一次,她感覺到了他的緊繃。
原來,不是隻有她這裡敏感,他也一樣。
像是終於探尋到了新區域,阮梨又大著膽子在上面碰了下,柔軟的唇瓣極負彈性,不得要領的親吻又像是段位極高的試探——霍硯舟被她弄得不上不下,極力壓抑著將人直接按在這裡就地正法的衝動。
阮梨卻在摸索間回憶著霍硯舟是怎麼做的,每一次……是怎麼親她的。她試探著伸出舌尖,紅軟的,濕漉漉的,在霍硯舟的頸側輕輕地舔了一下。
驀地,她被霍硯舟按住後腦,似是在警告。
阮梨察覺到霍硯舟的手指想要收緊,卻又克製著怕弄疼了她。
“小騙子,還說自己不會。”
他沉啞的聲線像是過了砂紙,又
帶著些無奈和寵溺。
阮梨覺得冤枉,她是真的不會呀,至於他為什麼反應會這麼大,隻能說她的學習能力太強。
“沒有騙人,是……()”阮梨為自己辯白,可不太會⑨()”兩個字卻又在下一刻生生被咽下。
她坐在霍硯舟的身上,眼眸裡滿是驚訝。
有個東西竟然會動。
“才發現麼。”
“……”
阮梨這回是真的一動不敢動了,她微微抬高自己,想順勢下去,又被霍硯舟按回來。
霍硯舟橫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又按著她的後頸,和他額頭相抵。
“抱歉,沒控製好。”
阮梨接不上話,這要她怎麼回應。
“它不知道它的主人還被關在小黑屋裡,所以……在你面前放肆了。”
“……!”
那副眼鏡是什麼神奇的封印嗎,為什麼摘下眼鏡的霍硯舟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誠然他從前也壞,但卻不會像現在這樣,無下限地和她說這種令人羞恥的話。
阮梨哼哼唧唧,細嗚的聲音像是小貓在叫。
“笙笙。”霍硯舟輕歎了口氣,“彆再勾我了。”
勾他?她哪有?!
阮梨終於相信了孫媛之前的那番話不是胡亂說的,她確信此時此刻如果她用那種嬌滴滴的聲音和霍硯舟說話,後果一定很嚴重。
她抓著霍硯舟的手臂,“不能……不能控製一下嗎?”
“不太好控製。”
“……”阮梨欲哭無淚,“那……那要怎麼辦?”
“讓我抱會兒。”
阮梨就這樣變成了一個娃娃,乖乖地窩在霍硯舟懷裡,聽話地讓他抱著。直到寂靜的房間裡響起嗡嗡震動的手機聲。
一個陌生號碼。
阮梨對這個場景有些應激反應,之前幾l次的回憶驀然被勾起。
可她明明沒有拉黑霍明朗的聯係方式啊。
電話掛斷,接著又響起,又掛斷。
簡直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怎麼不接?”
“我……”
叮咚——叮咚——
清脆的門鈴聲在闃寂的空間裡顯得尤為突兀。
“你好,某團外賣,有人在家嗎?”
阮梨:“……”
紅著一張臉,阮梨慌慌忙忙從霍硯舟身上下去,她都忘記自己點了外賣這件事。
小跑到門口,開門接過外賣小哥遞來的一大包零食,注意力的轉移讓阮梨覺得臉頰上的熱度似乎是稍稍散了一些。
可當她拎著一大包零食折返回來,看到還坐在沙發裡的霍硯舟時,身體的熱意騰地一下又燒了起來。
昏燈之下,霍硯舟仰靠在沙發上,繃起的喉結輕動,修白的頸側有一片紅。
阮梨心尖狠狠一跳,該不會是她剛剛……剛剛親出來吧?
她她她她……她給霍硯舟
() 種草莓了?!
視線不自覺地再往下掃,阮梨眸光一怔,連忙彆開眼。
還……還沒控製好。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要乾什麼?總不能傻乎乎地站在這裡等他吧。
霍硯舟的視線偏過來,女孩子就這樣俏生生地站在溫軟的燈影之下,穿一件及膝的睡裙,純白顏色,沒有任何花哨或者性感的墜飾,甚至連質地都是最樸素的棉布,卻讓他難以消解身體的燥熱。
其他人用儘心思誘惑勾引他都無動於衷,她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擁抱,也足夠他欲罷不能。
四目相接的注視裡,霍硯舟起身,他輕咳一聲,“方便借用一下衛生間嗎?”
“啊?”阮梨怔怔,旋即點點頭,“好……好啊。”
霍硯舟邊走邊褪下西裝外套,又抬手扯鬆襯衫的領口,他沒戴眼鏡,是以阮梨能夠清晰看到他眼底隱隱凝著的水光。
阮梨從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霍硯舟,他一定……很不舒服。
“你是要——衝涼嗎?”
霍硯舟腳步一滯。
阮梨飛快地垂下眼,“那……要毛巾嗎……?”
“多謝。”
阮梨從儲物櫃裡找出了嶄新的毛巾,走到浴室門外,“霍硯舟。”
衛生間的門被拉開,霍硯舟連襯衫都還沒脫,隻身前的扣子被解開了三粒,露出胸口的些許風光。
阮梨連忙收回視線,將毛巾遞出去,“給。”
“嗯。”
浴室的門又重新被合上,阮梨的腳卻像是生了根,半分都沒挪動。
她身體裡的那個小瘋子又在叫囂。
半晌,霍硯舟無奈的聲音隔著一道門板響起,“笙笙,你確定——要聽?”
“……!”阮梨連忙搖頭,貝齒咬著唇裡的軟肉。她猶猶豫豫,像是終於下了決心,“要不要……我幫你?”
話落的一瞬,周遭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連空氣都靜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舌頭開始打結,阮梨輕輕跺腳,轉身就要走。
噠——
浴室的門驀地被拉開,下一秒,她的手腕便被扣住,整個人直接被霍硯舟拽進了衛生間。
溫熱的水兜頭澆下,將白色的棉布裙打濕,阮梨被霍硯舟抵在牆邊,濕透的衣料貼在微涼瓷磚上,讓冰涼的觸感更加清晰地傳遞,她輕唔一聲,唇齒便被封堵。
頭頂的花灑落下細密的水線,將兩人的衣服全部打濕,薄軟的白色棉裙貼著硬挺的西褲布料。
身後好涼……阮梨微微掙紮,便被霍硯舟拉到身前,她整個人落進他溫熱的懷裡,貼著他發燙的胸膛,不用再忍受冰冷瓷磚傳遞的刺骨涼意。
霍硯舟灼燙的掌心貼在阮梨纖薄的蝴蝶骨上,一手圈著她細白的手腕。他在她的唇角輕啄,又含住她白軟的耳垂。
“要不要先和它打個招呼?”他問。
浴室裡的水流越來越熱,蒸騰
起蒙蒙的一片白霧。霍硯舟一手攬著阮梨的腰,俯身埋在她的頸邊,薄唇細細密密地吻過她白皙的脖頸,用唇齒感受她的戰栗和輕顫。()
霍硯舟……唔……阮梨拚命壓抑著喉嚨裡細細的輕吟聲,這樣的聲音讓她羞恥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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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拒著他,想讓他停下親吻的動作,“不要了……”
“笙笙喜歡。”
隻四個字,阮梨便潰不成軍。
霧氣愈來愈濃,將狹窄的空間裝滿,阮梨被霍硯舟捉著手,按上。
指尖被燙到的一瞬,阮梨本能想縮回手,卻被霍硯舟扣得更緊。
熱氣熏蒸了兩人的眉眼,阮梨凝白的臉頰上浸著酡紅,霍硯舟垂眼看她,“躲什麼。”
阮梨輕唔一聲,直接將臉埋在了霍硯舟的胸口,她快要自燃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說話了啊。
霍硯舟輕笑,薄薄的笑聲帶著胸腔的震顫,輕敲在阮梨的耳膜上。
細密的水線澆注在地板上,整個浴室裡隻有沙沙的水聲,還有唇齒輕碾間帶起的呼吸聲。
阮梨被霍硯舟親得越來越迷糊,不知何時已經被他翻轉過身,她回頭要看,又被霍硯舟用手捂住了眼睛。
黑暗讓聽覺變得愈加靈敏,阮梨聽到了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金屬扣被解開。
“霍硯舟,我想……”
棉質的白色布料被抵在唇齒間,霍硯舟的指尖探進她的口腔,“笙笙,咬住。”
炙熱貼抵皮膚的一瞬,阮梨驀地閉上眼。
*
阮梨是被霍硯舟抱回到床上的,身上套著寬鬆的睡袍。
她的公寓裡沒有霍硯舟的衣服,襯衫和西褲全部被打濕,阮梨隻能讓他自己去找了一條乾淨的浴巾。
男人從浴室裡走出來,赤.裸著上半身,分明的肌理一覽無餘。阮梨驀地轉過頭,發絲滑落,藏在發間的耳根通紅。
霍硯舟走上前,濕漉漉的短發,額前的發梢有水珠滴在高挺的鼻梁,墜在鼻尖、下頜、頸側,整個人有種潮濕的性感。
他走上前,手裡拿一條乾爽的毛巾,“過來,把頭發擦乾。”
阮梨倚靠在床頭,柔軟的薄被被她拉到脖子下方,活脫脫一個小受氣包。
“你這個樣子,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
阮梨抿抿唇,小聲回道,“你就是……欺負了呀。”
想到方才蒸騰的浴室,阮梨的臉更紅。霍硯舟一直捂著她的眼睛,她什麼都沒有看到,但身體是有感覺的。
幾l乎是下意識的反應,阮梨掩在被子裡的腿蹭了蹭。被反複摩擦過的皮膚還火辣辣地疼,方才她自己悄悄看了下,竟然通紅一片。
霍硯舟沒有錯過她這樣的小動作,眸色微滯,“還疼?”
“沒有了。”阮梨連忙搖頭,卻已經被霍硯舟扣住了腳踝。
過膝的睡袍幾l乎滑到了月退根,細白的皮膚上緋紅一片。
霍硯舟皺眉,抬手去碰,阮梨輕嘶一聲
() 。
“很疼?”
阮梨連忙將被子拉好,不許他再看,甕聲甕氣回道:“一……點點。”
“剛才怎麼不說?”
“剛才……”阮梨抿唇。
剛才那種情形,要她怎麼說啊。
“家裡有藥嗎?”霍硯舟問。
阮梨搖搖頭,“我……明天去買。”
霍硯舟輕歎一聲,將她合入懷中,“抱歉,是我不好。”
阮梨的臉頰貼在他的頸側,想抱抱他,手卻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局促的模樣逃不過霍硯舟的眼角,“還這麼害羞?能碰的不能碰的都被你……”
阮梨驀地抬手捂住霍硯舟的嘴巴,不許他再說,又垂著眼小聲問,“你為什麼要用……那種方法。”
她不是很理解,所以想要知道,纖長的眼睫因為提出這樣的問題而輕顫。
霍硯舟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他微微低頸,在她的發頂輕吻,“你這兒有準備?”
“準備什麼?”
霍硯舟低眼看懷裡的小姑娘,眸底斂著笑,“你說,準備什麼?”
阮梨一霎反應過來,嗷嗚一聲,又埋進霍硯舟的胸前。
“你好煩人啊。”
霍硯舟輕笑,又吻她濕軟的頭發,“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我不想你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或許這種可能性和概率都很小,但是笙笙——我不想冒險。”
阮梨心尖動容。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珍視和嗬護。
“那你……為什麼……”阮梨壓低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也不讓我看。”
其實有那麼一個瞬間,漏過指縫,她是有看到一點點的,可霧氣太重,她整個人又陷在昏沉裡。
為什麼呢?
他不害怕在她面前暴露弱點,卻害怕讓她真的窺見他那樣情難自禁的一面,甚至探知他這些年見不得光的心思。
她會怎麼想他呢?
霍硯舟輕吻阮梨的耳尖,“下次,好不好?”
阮梨捉著他小臂的手指倏然收緊。
像是在安撫她緊張的情緒,霍硯舟又將她整個人抱坐在自己腿上,薄薄的唇擦過她的耳廓和鬢發,“下次,我們做好準備,多準備一點。”
阮梨:“……!”
阮梨訝異,又羞又窘,好像她多急不可耐一樣。
“不……不許再說了!”
霍硯舟勾唇,去尋她烏軟的眸子,“我是說,多給我準備幾l件衣服。”
“……?”
“阮笙笙,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
纏黏的對視裡,兩人眼底又都凝起笑。
“那現在我們先把頭發吹乾,然後我去買藥,好不好?”
阮梨乖乖點頭。
霍硯舟起身去找吹風機,手機屏幕亮起,是陳叔發來的消息。
陳叔:【先生,發照片的人已經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