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039(1 / 1)

婚後情話 洝九微 15777 字 3個月前

庫裡南緩緩駛過京北博物院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火急火燎地開過來。不出意外,應該是那位潤濤集團的薛總。

阮梨和霍硯舟一起坐在後排,想到霍硯舟方才淩厲的態度——薛遠想打著霍家的旗號仗勢欺人,卻不知他父親苦心想要結交的人就在眼前。

“不是說那個薛……薛貴年要來,不用等嗎?”

霍硯舟:“康明會處理。”

阮梨一下子明白了身邊這個男人的驕傲。

這種人,他不見。

剛才霍硯舟給康明打電話的內容阮梨還記得清楚,他要恒遠從薛家的公司撤資。

“恒遠是準備投資潤濤的項目嗎?”

“初步的投資意向,還沒有敲定。”

阮梨有些不安,指腹下意識地摩挲著座椅邊,“這樣做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或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霍硯舟偏眸看她,隔著薄薄的一道鏡片,眸光沉靜,“他言語輕率,行為無狀。養不教,其父之過,和這樣的人取消合作,能有什麼困擾。恒遠的董事會應該感謝我提前規避了風險。”

“……哦。”阮梨垂眼,還好她沒有問出什麼自作多情的話,他這樣理性的人,最討厭公私混為一談,怎麼可能會真的意氣用事。

察覺到阮梨的眸色似是暗下去了一點,霍硯舟喉結輕動,抬手扯了扯襯衫領口的領帶結,車子裡陷入片刻的寂靜,連前排的司機都察覺到了異樣。

片刻的闃然裡,還是霍硯舟先開了口,“阮梨。”

“嗯。”

“取消和潤濤的合作不會對我造成困擾,但我想收拾薛遠也的確是因為他對你無禮。”

前排的司機跟在霍硯舟身邊多年,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地解釋一件事,眼中流露出些許詫異,卻聽霍硯舟又說:“我說過,你才是最重要的。”

阮梨驀地心跳失序一瞬,那些曾被她遺忘的又偶然想起的——畢竟她今天下午才想起這件事。她有些無措地看向霍硯舟,他什麼意思?

可是他的目光太深了,她看不懂,也……不太敢懂。

“哦。”她輕哦一聲,極快地低下眼。

不知道為什麼,阮梨又想起了福光集團。父親說福光集團當時破產的原因是資金鏈斷裂,她有去網上查過福光當時的新聞,關於破產的報道寥寥,像是有人可以要抹去這些。

阮梨不願冒然向霍硯舟詢問,那樣顯得她很自作多情,回頭她可以再去問阮興國,或者請孫媛幫她打聽一下。

但這樣一直不說話,氣氛也很奇怪,阮梨努力在腦子裡找話題,忽然意識到身邊的這個男人原本應該在倫敦才對,霍硯舟剛才說他沒去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去倫敦出差嗎?怎麼又沒去?”話一問出來,阮梨整個人怔住,一個不太切實際卻又可能性極大的事情在腦中成形。

昨晚……昨晚……

她也確實直接問了出來,“你沒去出差,那

昨晚……”

霍硯舟餘光掃過前排的司機,“你確定要在車上跟我討論這件事?”

阮梨:“……!”

阮梨驀地閉嘴,偏頭看向車外,霍硯舟的言下之意太明顯,她根本不敢腦補。

好在君悅距離京北博物院不遠,這樣的尷尬並沒有持續太久,車子已經泊入停車位。

阮梨上一次來君悅還是陪程雅芝來參加圈子裡一位千金的婚禮,這棟矗立在京北西二環的建築帶有濃鬱的民國風,距今已有百年曆史,基胚最早是皇家的多寶閣,曾藏有不計其數的名貴珍寶。之後百年,曆經戰亂,曾被損毀又重建,接待過無數政要名流。

在京北,能在君悅的頂層婚宴廳辦婚禮,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但很少人知道,頂層的婚宴廳之上,還有一處星空餐廳,不對外開放,是君悅老板的私人地盤。

阮梨跟著霍硯舟一路上到頂層,一百二十八層的高樓,在京二環內隻此一棟,而他們踏上的是第一百二九層。

巨大的玻璃穹頂,三百六十度的單透落地玻璃,仿若置身空中樓閣,隻手便可摘星辰。

阮梨從來不知道君悅的頂層婚宴廳之上還有這樣的神奇秘境,站在玻璃邊,俯瞰整個京北已然不在話下,城市的夜色變得朦朧璀璨,永安江一衣帶水,甚至有種微微的眩暈感。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霍硯舟的聲音將阮梨從放空的視覺中拉回。

阮梨也的確有些餓了,點點頭,“好。”

兩人落座,今晚的主廚才畢恭畢敬走上前,“霍先生。”

霍硯舟示意主廚先詢問女士的意見,主廚有些拿不準稱呼,霍先生很少來這裡,帶女伴更是第一次。

猶豫之際,聽霍硯舟又道:“我太太。”

訓練有素的主廚壓下心頭的詫異,笑容溫和,“霍太太您好,很高興能為您服務,今晚我們為您準備的是帶有一些新派做法的傳統中國菜式,前菜是玫瑰酒蒸東星斑魚卷、墨魚汁鬆露醬小牛排、蟹絲海膽凍粉和芽筍紫晶藻,佐餐的湯品您是喜歡香甜一點的草莓燕絲燉蛋奶,還是清鹹一點的鬆茸紅菇雞湯?”

阮梨被那句“我太太”引得耳朵有些酥麻。

這樣的菜品顯然搭配後者更合口一些,她壓下對小草莓的欲望,溫和道:“鬆茸紅菇雞湯。”

“好的。霍先生呢?”

霍硯舟看向阮梨,眼底凝著不易察覺的淺笑,“草莓燕絲燉蛋奶。”

這個選擇顯然出乎主廚的預料,畢竟這六年霍先生但凡在這裡用餐,都是由他服務,這是霍先生第一次選了甜湯。

阮梨卻在霍硯舟的凝視裡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假裝淡定地去看夜空的星星。

他笑什麼嘛,以為她沒有察覺麼。

不消片刻,精致的四味涼菜就依次擺好,還有兩盅佐餐湯和一壺盛在細頸白瓷瓶裡的桂花蒸酒。

還是霍硯舟每次給她準備餐食的一

貫風格,量少而精致,好像她就適合被這樣精細地養著。

因為車上終結的話題那樣令人尷尬,阮梨到現在腦子裡還是昏的,她捏著瓷勺喝湯,強裝淡定。

瓷盤的盅碟推到面前,鼻息間有香甜的草莓牛奶氣息,阮梨抬眼。

霍硯舟輕抬下巴,示意這份也是給她的。

阮梨:“……”

“不是喜歡?”

阮梨有點尷尬,就是喜歡也不能兩個都要呀,這是基本的用餐禮儀,讓主廚和這裡的侍者看到一定會覺得她沒有禮貌,不守規矩。

“我說過,你可以不禮貌,何況這是我的私人區域,不會有人亂說話。”

霍硯舟真的將她看得透透的,她任何一點細微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但阮梨也意外,“私人區域?”

據她所知,君悅明面上的老板同霍家和恒遠都沒什麼關係。

“我在這裡有一點股份,勉強算是半個老板?”

“……”

一點股份就算半個老板,還擁有這種鮮少人知曉的私人領域,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阮梨覺得,霍硯舟眼下就是把她當小孩子來糊弄。

“那上一次說到在君悅辦……”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被阮梨生生咽下。

“上一次什麼?”

“沒什麼。”

“想說你和霍明朗的婚禮?”

“……”

當時在家宴上,馮鶯是表達過想要在君悅辦婚宴的意願,甚至霍硯舟後來送她回家,還問過她,是不是想在君悅辦婚禮。

阮梨本想問,你既然是君悅的半個老板,那上一次談到這樁婚事的時候為什麼裝聾作啞。但話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對。

這話不能說,即便是氣話。有些話說出來傷人,會觸怒霍硯舟不說,她自己也不想再提。

“那你要不要再讓他們上一盅雞湯?”阮梨果斷切換了話題,她將那盅雞湯推到一邊,味道鮮香,濃鬱但不油膩,但是胃容量有限,她還想嘗嘗這盅草莓燕絲。

“不用,我喝你這盅就好。”

“?”

雖然她的確一個人喝不下兩盅,但是他們同喝一盅是不是也太曖昧了……?

思緒微亂之際,手邊的那盅雞湯已經到了霍硯舟面前,霍硯舟捏起阮梨用過的湯匙,就那麼理所當然地輕輕攪拌,然後斯文地喝起來。

阮梨有點被驚住了。

那是她剩下的雞湯。

那是她用過的湯匙。

她驀地垂下眼,耳尖不自覺地發紅,但轉念想想,他們親都親過好多次了,共用一個湯匙而已……不行,還是不一樣!

這是在沒有旖旎曖昧之下的口水交換,和接吻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就像很多男女氣氛到了會接吻,但不會在日常生活中共用餐具。

這有本質的區彆,關乎心理距離。

阮梨隻覺今晚的大腦要

宕機,卻聽霍硯舟似是隨口說了句:“我為什麼要勞心勞力地幫彆人娶你?”

阮梨:“……?”

後知後覺,阮梨反應過來,霍硯舟這是在回應她之前那句沒有說出來的話。

原來,他知道她想反駁什麼。

“我……沒想那麼說的。”阮梨想解釋,又覺得蒼白,隻乾巴巴補了句,“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霍硯舟抬眼,眸光專注,“我隻是不想你有所誤會,覺得我明明有這個能力卻不願意幫忙。”

話停一息,霍硯舟又很認真地繼續道:“在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開口幫忙,你懂嗎?”

這是今晚的第二次——他從來沒有仔細解釋一件事的習慣,凡事點到即止,更何況是一件過去了很久的事。

但今晚,他格外耐心。

阮梨有點茫然,但還是點點頭,“懂。”

“真的懂嗎?”

“……”

既然看出了她其實沒有特彆懂,那為什麼不說得更清楚一點呢。阮梨這樣默默在心中抱怨,卻沒來得及去細究她這樣的抱怨之下究竟帶著怎樣的情緒,怎樣的底氣。

“你是我的太太,沒道理讓我幫著彆人娶你,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硯舟說這話的時候凝在她身上的視線一瞬不瞬,帶著點莫名的蠱惑。阮梨倏然垂下眼,點點頭,小聲回了一個字,“是。”

但又覺得邏輯不通,那個時候她哪裡是他的太太,說得好像……她一定會嫁給他似的。

聊天的間隙,今晚的主菜也陸陸續續被端上來,蘋果煎樟茶鴨方、灌湯黃魚、瑤柱涼瓜燉海螺、燈影藕片、白灼秋葵、蟹粉撈飯。

主廚說還有幾樣新樣式的小點心,主餐後會上。阮梨卻覺得霍硯舟在養豬仔。

待主廚退下,霍硯舟才看向對面正在認真嚼著一片秋葵的女孩子,“前天晚上原本是打算飛倫敦的,但考慮過後,還是覺得這件事應該交由二姐自己處理。”

冷不丁地,霍硯舟又提起這件事,讓阮梨開始無措。那昨天……昨晚……那些香豔旖旎,那些她以為的混亂夢境,還有今早那些曖昧的痕跡。

腦子裡像是撥奏起了雜亂的樂章,充斥著無數種聲音。

霍硯舟清沉的嗓音卻最甚,“我昨晚在你那裡。”

一句話,讓喧沸的聲音悉數戛然而止。

阮梨怔怔地看向霍硯舟,那昨晚的事……其實不是夢?

“那我們……”

阮梨咽咽嗓子,問不出來。

要她怎麼問?她隻記得夢境裡她一遍又一遍地喊霍硯舟的名字,讓他停手,可手腕被縛著,腳踝被扣住。

她無力反抗,最後隻剩下細細的嗚咽。

“你希望我們發生什麼?”霍硯舟問。

“。”

“或者說,你以為我們發生了什麼?”

阮梨依然沉默。

太被動了。

霍硯

舟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但他沒辦法忘掉昨晚她一遍又一遍喊他名字的樣子。

他想問問,她還記得昨晚的情形嗎?清楚在她身邊的人是誰嗎?

可阮梨的臉頰已經紅得不像話,霍硯舟隻好收手。

“沒有提前跟你說取消出差的事,是我考慮不周。()”

阮梨微怔,沒想到他的道歉來得這麼快。

霍硯舟提前認錯且態度太好,這讓阮梨想要翻舊賬都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鬨。

我……都還沒問呢。⒁()_[(()”

她覺得不可以這樣。霍硯舟就是故意的,想要自覺坦白爭取被寬大處理。

“好,那我收回剛才的話,我聽你問。”

“……”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會不會覺得他倆很閒啊……

但阮梨一想到自己因為這件事煩了那麼久,帶著點嬌嗔小情緒的話幾乎張口就來,“事情緊急你來不及說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那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就太過分了。”

“是,太太教育得對,下次不會了。”

“?”

她哪裡在教育他……還有,他能不能不要這麼順溜地叫她“太太”啊。

阮梨耳尖動了動,還有點不太適應。

“那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不是故意的,一來確實沒想到你會以為我人在倫敦,二來這次歐洲公司的事的確有些棘手。以上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霍硯舟微頓,沉默一息,嗓音也跟著壓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昨晚的事,我也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

“……!”

阮梨驀地偏過頭,他怎麼又提昨晚的事!

她微末的小表情悉數落進霍硯舟的眼底,其實霍硯舟還有一點沒有說——他知道阮梨要去見霍明朗,他才會故意讓自己那麼忙。

晚餐結束已經九點,阮梨和霍硯舟一起搭乘電梯到地庫,司機已經等在車裡。

“跟我回君庭,還是你公寓?”

阮梨想起自己請陳叔轉告的話,堅決不允許自己在此時此刻出爾反爾,即便她已經不生霍硯舟的氣了。

而且,和他一起回君庭,那今晚……她還沒從昨晚的那件事裡回過神呢。

“回公寓。”

“好。”

霍硯舟應得很從容,阮梨隻覺得有些怪異,但也沒有多想。

這裡離她的公寓也不遠,非晚高峰的車程不過十幾分鐘。庫裡南的車牌號沒有錄入小區的停車係統,但快要靠近公寓大門的時候,橫杆卻自動抬起。

車窗降著,保安笑嗬嗬地走出來,“先生您好,又見面了。”

阮梨:“……”

霍硯舟頷首,“麻煩錄一下車牌,1-2-801。”

“好的,先生。”

阮梨覺得離譜,她這個業主都沒發話呢。

“這個保安師傅以後肯定有大前途。”

聽懂她的言下之意,霍硯舟失笑,“左右以後都

() 要常來,這樣方便一點。”

阮梨卻沒聽懂霍硯舟這話的言下之意。

直到霍硯舟跟著她一起下車,又將她送到單元門口。

“好了,不用再送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我跟你一起。”

“?”

“你說的,回你這裡。”

“……?”

她說的“回公寓”是這個意思?

霍硯舟,你的套路不要太深。

在阮梨的滿眼震驚和不可置信裡,霍硯舟已經牽住她的手,“昨晚掉了袖扣在你床上,你今早有看到嗎?”

“沒。”

“嗯,那我上去找找。”

“?”

阮梨還沒想好拒絕的話,霍硯舟已經牽著她進了電梯。他的手一直緊緊捉著她的手,像是怕她要掙脫,又一點點將手指插.入她的指縫,逼著她和他十指交扣。

“霍硯舟。”

“嗯。”

“你覺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

故意套路他她,騙她帶他回家。

“陳叔說你不開心。”

阮梨沉默。

“我沒什麼哄人的經驗,隻覺得應該要多陪你一會兒。如果你不喜歡這種方式——”

叮——

電梯到了。

霍硯舟卻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但同樣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阮梨抿抿唇,“隻給你喝一杯水和找袖扣的時間。”

她垂著眼,是以沒能看到金邊鏡片下,男人眼底凝起的淺淺笑意。

*

進了門,阮梨才想起這裡根本沒有準備男式拖鞋,“一次性的拖鞋可以嗎?”

“可以。”

霍硯舟換了鞋,跟著阮梨走進主臥,阮梨這才發現主臥的床單被重新鋪過,換床單的人手法顯然有些生澀,而且邊角的鬱金香圖案反了,隻是她早晨走得匆忙,並沒有發現這些細節。

阮梨忽略掉這個令她無比尷尬的現場,“你的袖扣是什麼顏色的?大概掉到哪了呢?”

“嗯……藍色,大概是床頭。”

阮梨俯身看過去,袖扣那麼小,並不好找,“你幫打開電筒照一下呢。”

“阮梨。”

霍硯舟靠近,站在她身後,不過寸餘的距離,阮梨呼吸一滯,“怎麼了?”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袖扣。”

“……”

阮梨緩緩轉過身,霍硯舟離她太近,她的手臂堪堪擦過他身前襯衫的布料。

“你……讓一下。”

說這話的時候,阮梨微微往旁邊挪了一步,霍硯舟卻也挪一步,再度擋住她的去路。

他的態度很明顯,阮梨卻急於想從這個狹窄的空間裡逃脫,她從床邊蹭過去,卻錯估了距離,膝彎被磕到,身體失衡的一瞬,下意識地去抓面前的人。

霍硯舟反應很快,一手扣住阮梨的腰,一手去撐柔軟的

床墊(),才讓自己沒有壓到她身上。

但眼下的姿勢就很尷尬。

眼下是深夜。

他們是合法夫妻。

這是一處沒有第三人的臥室。

簡直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滿足了可以“作案”的一切條件。

“霍硯舟……”阮梨去撐他的肩膀,頭偏過,不敢和他對視。她白嫩的耳廓紅著,從臉頰到脖頸的大片白皙皮膚也泛著薄薄的紅。

霍硯舟卻想到了她昨晚的樣子。

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大抵如是。[1]

“昨晚的事,你記得,對不對?”

阮梨粉軟的唇抿著,因為偏頭的姿勢,霍硯舟溫熱的氣息剛好落在她敏感的頸側,熟悉又陌生的情.潮驀然湧動。

喉嚨發乾,阮梨咽了咽嗓子,在霍硯舟有如實質的注視裡輕嗯了聲,“記得一些。”

“哪些?”霍硯舟輕聲問道,他們的呼吸快要交纏在一起。

“你綁我的手……”

“你受不住,想要傷害自己。”

阮梨閉上眼,覺得自己快要自燃了。

“你不要說了。”

霍硯舟卻沒給她第二次逃避的機會。

“看來笙笙都記得。”

“……”

“後來你承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阮梨想捂眼睛。

“那樣情況下,我不會做什麼。如果真的動了你,那我和……”

阮梨卻驀地捂住霍硯舟的嘴巴,不要再說了……掌心的觸感溫涼柔軟,她莫名想起昨晚的夢境裡,這兩片唇的親吻。

所過之處,都是濕漉漉的。

阮梨驀地收手,又被霍硯舟捉住,按在枕邊。

“有想問的嗎?”

“你……那你……”

“想知道我怎麼解決的?”

“?”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霍硯舟薄薄的唇已經覆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和笙笙借了一些東西。”

“什麼……”

“水。”

很輕的一個字,有溫涼落在她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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