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有許許多多的想法、欲望、貪念,這些都沒錯,不過是處在某一個頻率,或者說是階段內的起心動念。
正確看待就好,正確看待後,將其變為努力的動力。
他倨傲過,驕傲自滿過,也曾有過雄心壯誌,滿心幻想;經曆的多了就會明白,腳踏實地才是人該走的路,心一直飄著將一事無成。
“三叔,我聽你的,我多做些肥皂來賣。”程明廉心裡蔓著感動,親爹隻會嗬斥他,三叔卻會教他怎麼對待初冒頭的各種念頭。
程明信沒那麼深的感觸,感動是有,很淡,“三叔,我們的肥皂可以一直賣嗎?之前聽儀儀說過,我們的肥皂隻能賣個新鮮。”
“不用擔心,即便有人能做出肥皂,也不一定有我們的好;就算有我們做的好,他們也是後打入西北府城的,日後人家買賣肥皂第一個想到的是我們。”程元西中肯開口,“有人搶生意也不怕,不過是賺的銀錢會少一些,但也是一項收入。”
“要是儀儀能做出更好的肥皂,我們就能一直賣了吧?”程明廉想的簡單。
程元東搖搖頭,小兒子還是太天真了,“你們把希望放在儀儀身上,為什麼不自己去做出新款來?”
“我們一大家子人,總不能讓明儀一直給我們出主意賺銀子。”跟程元東同款搖頭,瞧他便知在無聲歎息。
家裡的男丁可不能形成依賴性。
明儀是他們家最小的一個孩子,賺銀子的擔子壓在她身上,合適嗎?
程元西聽後眸色回暖,“儀儀是孩子心性,來了興致就去做;哪天她沒了興致怎麼辦?”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她是咱們家最小的,本該是最無憂無慮的孩子。”程大柱語氣之中不無感慨,同時,也意識到了家裡男丁的心態不對勁。
在他的思維觀念裡,男丁該是頂天立地,能為家人撐起一片天;而不是去依賴任何一個人,三個兒子他都是往這個方向養的。
孫子輩兒前面四個基本上長成的,他們上面有長輩撐著,下面沒有兒女,他們少了衝勁。
對生活的衝勁。
“你們好好跟著儀儀學,弄明白肥皂怎麼製作,以後你們可以放手去研製;不能把你們的想法和妄念強加在明儀身上,她是你們的妹妹,本該是被你們寵著疼著的妹妹。”
程大柱的語氣格外沉凝。
程元東三兄弟都知道為什麼,程明禮低頭在思考;程明廉和程明信聽的沉默,他們好像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吧?怎麼好像他們犯了大錯一樣?!
“祖父,我們一直很疼小堂妹。”程明信拉下臉,不太高興這麼被指責。
程明廉腦子還算靈活,一聽程明信的話就知道要糟。
果然,他家二叔程元南把板車丟給二堂哥,反手就是一巴掌拍程明信腦袋上。
“啪。”
“疼妹妹是你們應該做的,怎麼,不過是疼了幾年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程元南狠狠皺眉,“把你的心思收回去,你們疼明儀是應該的,不是你們拿出來說事兒的理由。”
程元東眼角一抽,隨即大感意外;他們三兄弟之中,唯有程元南是最溫和的,沒想到凶起來也有模有樣的。
“爹,我沒有,我就是陳述事實。”程明信摸著打疼的地方,委屈巴巴。
程元東:“.”
程大柱:“.”
程元西:“.”
程明禮、程明義、程明智:“.”
怕不是傻了?!
這時候還頂嘴。
“什麼是事實?事實是你不愛動腦子,你爹我上有大哥,下有兄弟也不敢像你這麼把腦子當擺設。”程元南抬手就是一頓錘,“大男人居然想著靠小堂妹,你是怎麼想的?你那腦袋不能實用一次?”
程明信委屈,但他不敢再說。
程元南絮叨了許久,把程明信念叨的說什麼都是對才罷休。
最後,他還說道:“男兒要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也要有養活妻兒的能力;你這樣日後成親了拿什麼養活?男人是家裡的頂梁柱,有人靠的時候可以適當靠一靠,但不能養成一有事就靠彆人的習慣。”
“要不得!”
這句要不得說的程明信覺得自個兒脊梁骨都彎了。
程明廉抖擻了一下身子,儘量縮小存在感,甚至主動跑去幫親爹推車。
程元東樂嗬嗬的把推車給了他,願意就推,好好推。
一路上,程明廉和程明信夾著尾巴,沒敢再說話;往日裡話最多的是他們,現在話最少的也是他們。
程明義、程明智是被兩房當成長子養大的,思想行為上有很多共同之處;如,身為男丁是家裡頂梁柱這一點,他們從懂事起就牢牢記著。
又比如,他們行事比下面的幾個穩重,腦子好用很多。
這些都是他們在家裡長輩有意磨練和提點之下養成的思維習慣。
等他們趕到家,板車放進一進院雜物房,程元西把板車上的烤全羊、牛排和背簍提了下來。
裝有烤全羊、牛排的油紙包遞給程明義,“拿去廚房熱一熱,看看還有飯沒有,有的話也熱一熱,我去喊明儀過來一起吃一些。”
程明義抱著油紙包,一摸重量,以及散發出來的肉香味,他就知道是什麼。
吃過兩次,每次吃都回味無窮,這回又能吃上了。
“明廉,明信,走了跟我去廚房幫忙;三叔帶了烤全羊和羊排,熱一熱,咱們有肉吃了。”臨走不忘喊上那兩個在路上就喊著想吃肉的兄弟。
程明智見此,拉上程明禮一起。
程明義在前面抱著油紙包疾步而行,後面跟著幾個兄弟;走進廚房,他們就看到了王鳳丫等一眾女眷。
“祖母,娘,二叔母,三叔母。”程明義笑眯眯把油紙包放到灶台上,問道:“你們用哺食了嗎?”
羅翠花點頭,“吃了,給你們留了飯,在裡面鍋裡溫著。”
“謝謝祖母。”程明義推了推油紙包,對她們說,“這裡面是三叔讓我們拿來熱的,熱好了,您們一起再吃點兒。”
“是什麼?”
羅翠花盯著看了一會兒,心中便有了猜測,“是在府城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