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聊著,彼此了解各自的家庭情況,明儀著重打探西北的局勢。
西北局勢算是在周王的掌控之下,卻不是在周王世子周庭的掌握之中。
心中有底後,明儀提出告辭,周庭不舍的目送她離去;一雙溫和的眸子變得幽深不見底,渾身氣壓直線下降。
暗一、暗五看的不敢開口問。
他們二人不開口,不意味著周庭也是如此;在他們心下沉凝,忐忑不安時,隻聽周庭意味不明的開口了。
“老頭子挺多餘的。”
暗一:.
暗五靈活到有點憨,此時也被嚇著了。
“世子爺,您彆衝動。”
“本世子何時衝動過?”周庭一雙眼透著穿透力。
暗一和暗五暗暗叫苦。
暗一這回相信暗五說的了,他們家世子爺可能真的看上程家小女娘了;雖然,程小娘子不貌美,還幼齒。
“爺,您冷靜點兒。”
周庭微抬下顎,對暗一的話不置可否,“你們看見了嗎?明儀聽說老頭子掌握著西北就走了,她肯定是嫌棄我沒能掌控西北。”
“爺,程小娘子還小,不懂這些;她隻是單純想了解一下去了西北以後的生活,也想知道您的情況,絕對沒有嫌棄您的意思。”暗五趕忙勸。
暗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密汗,“暗五說的是,爺,您彆多想;程小娘子這麼小怎麼可能懂得權利是什麼東西,她就是單純問問而已,沒有旁的意思。”
他們倆斬釘截鐵的勸著。
周庭可不這麼認為,他倒是覺得明儀知道,並且就是有點嫌棄他的;她表現的不明顯,可他就是這麼覺著。
“下山後傳令給咱們的人,調動西北軍加快清理老頭子的人;本世子回去時要徹底掌握西北軍。”
暗一:可憐王爺三息,因為主子意會錯了小女娘的意思而被迫退位。
暗五道:“爺,您才十二歲呢,掌握西北軍.”
軍中老將不會服氣,朝廷方面覺得世子年幼,不僅不會扶持世子爺反而會派人插手西北軍務。
“腦子不清醒就去山間涼泉中好生洗洗。”周庭風輕雲淡撇他們一眼,神情恢複往日的溫潤,“不是留著老頭子的嘛,既然活著總要有點用處。”
“爺”
暗一、暗五暗暗心驚,他們家爺竟是對王爺一點父子情分都沒有了嗎?
“記住本世子的吩咐,讓探子做好準備,回到西北之日便是父王幽禁之時;虎符、府中權柄都要拿到手,傳令荀伯接應咱們的人,務必從老頭子手裡掏出所有產業。”
世子爺這是要掏空王爺。
掏空不算,王爺得擋在前面做幌子,擋住西北暗中盯著王府的勢力,與皇室的覬覦。
“爺,幽禁王爺恐有不妥,短期內倒是可以,時間長了皇室、王府外面那些勢力一旦知道王爺的事情”
“本世子年歲到了,該曆練了。”
做父親給兒子放權不是很正常的事兒麼。
暗一、暗五點點頭,這倒是個辦法,“是,爺,下山後立刻傳令下去。”
“嗯。”
周庭抱著油紙包來回摩擦,像個變態一樣偏執。
在明儀不知曉的情況下,周庭即便不知道情愛是什麼,仍然下意識護食;將她納入羽翼之下,隻有他能覬覦。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她有好感,就是對她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在意;既然在意,那就她逃不掉,旁人奈何不得他,他才能得到想要的。
程氏駐紮地。
明儀走進駐紮範圍,豬肉已經切割的差不多了;視線有意識的尋找父親,便見父親正在跟祖父說著話,祖父一臉為難,而父親沉著臉,氣氛相當凝滯。
明儀邁步上前,站在父親身邊,仰頭看向二人。
“祖父,爹。”
程元西眉頭舒展,低頭與明儀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嗯,爹,您和祖父談的咋樣了?”
程元西抬頭看向程大柱。
程大柱也在看他們父女二人。
“儀儀,你認識的那什麼世子,真的是周王世子嗎?”
明儀搖頭,“孫女以前沒見過以前的周王世子,如何能知曉他的真假?”
程大柱不由自主睜大眼,不可置信瞧著父女倆一模一樣的表情;心生無力,歎息問,“老三,你在想什麼?”
沒有確定對方身份就來跟他商量,若是他們一族被帶下了山,反而無法得到安置;他們的下場會好嗎?對方若不是周王世子,而是彆的人,他們會淪為對方手裡的棋子。
也許,也會成為對方的奴隸。
他們全族不可能去給人做奴隸,也不會為身份不明之人賣命。
“爹,那位不是壞人,我見過他;他是端方君子,年紀小是小了點兒,卻有良好的教養,氣度風儀無一不佳。這樣的人即便是騙了我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程大柱還是不能相信,“那是你的認知。”
不是他的,不是全族的。
“爹,您若是不打算跟著走,我帶陳氏和明禮明儀一起走。”程元西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你想好了?”
程元西堅定頷首,“想好了。”
程大柱沉吟下來,雙手負於身後來回踱步;思索族人們的出路,山下的縣城不能去,那會成為彆人縣官殺雞敬猴的對象,成為縣官警示其他難民的工具。
山裡不是長久之計,族中後輩總得有個出路,不可能一輩子困頓在山中;他們若是不尋找出路,子子孫孫都會成為沒有丁籍的人,這樣人走出去被人賣了都沒地方說理。
程大柱長時間不開口,程元西等了一會兒便帶著女兒回去了;反正有三天時間,讓他慢慢考慮。
不管程大柱做出什麼決定,程元西回去之後就和妻子說,“這兩天把咱們的東西收拾好,隨時準備下山。”
“要下山了?”陳大丫疑惑不解,“沒聽到族長他們說呀。”
“不管他們。”程元西攬著妻子先去吃了飯,飯後躺在被窩裡才低聲和她解釋;女兒救了一個權貴人家子弟,對方年紀小,但是懂得知恩圖報,願意帶他們去西北安居。
陳大丫聽後有喜有憂,喜的是好歹看到了一條出路,憂的是這條路不一定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