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要不挪一個屋睡?(1 / 1)

季子漠:“我剛去問董寒玉把我的名聲恢複了沒, 順手在他馬車上順的。”

齊玉不確定道:“偷的?”

季子漠一臉正色道:“怎麼能用偷這個字,司琴說之前董寒玉老是喜歡你的東西,他一說你就送 , 那些東西都老值錢了,現在吃他一包杏乾怎麼能算得上是偷。”

“強詞奪理。”

“那你吃還是不吃?”

齊玉:......“吃。”

季子漠把一包杏乾塞齊玉懷裡,樂的哈哈大笑, 真是賊拉可愛。

齊玉臂彎被塞進來一包杏乾, 他慢慢把敞開的油紙包起來:“你們同在一個馬車上, 說了些什麼?”

回想董寒玉的發癲, 季子漠抱著胳膊又打了個冷顫:“他開玩笑說讓我把你休了,他把趙大勇弄死, 讓我入贅到董家......”

“當時差點沒把我嚇死。”

剛包好的油紙包墜落到地上,幾顆杏乾跑出來沾了泥土, 齊玉思及季子漠想吃軟飯的念頭,如墜冰窖, 手指無力蜷縮, 像是風中落葉。

季子漠猜不準齊玉驚怕的緣由, 他蹲下身撿起油紙包,拍打掉上面細微的塵土。

站起身,用肩頭撞了撞齊玉,一副說悄悄話的模樣:“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說過,我想要的愛人是無論我如何算計都不會防備我的?”

齊玉回神,嗯了聲。

季子漠:“我收回那句話。”

齊玉轉頭看他:“為何?”

季子漠分析道:“因為我發現我自己也做不到,如果我當時入贅的不是你家,而是董家,就衝董寒玉這麼瘋魔的樣子,我鐵定也防著他。”

“再如果是我有錢娶了他, 我更是要防著他了,他說把趙大勇弄死的時候,說的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嚇的我一激靈。”

最後感歎道:“還是你家好,沒那麼多彎彎繞繞。”

齊玉張了張嘴沒告訴季子漠,其實他娘,好像,似乎,大概,也存了太糟糕就弄死他的想法。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進了董宅,董寒玉還未進院子,就見小廝疾步走來。

“少爺,姑爺又在青樓玩上了,剛才讓人回來支八百兩,我借口說沒現銀,取了兩百兩給他。”

油紙傘掛著流蘇,紅的那般豔麗,董寒玉立在雪中閉上眼,遮住裡面的惡心與悔恨。

“你去看看我大哥現下忙不忙,不忙我過去一趟。”

小廝忙跑去。

房間的紅梅暗香浮動,下人忙著加炭煮茶,董寒玉想著一團糟心的事,指尖落在紅梅上,無知無覺間把一支紅梅毀了個徹底。

“出了事?”董寒星因受的傷,氣質稍顯陰柔,嗓音也不複以往低沉。

知董寒玉找他,他便和王氏直接過來了。

董寒玉把碾碎的紅梅丟在桌上:“大哥,趙大勇我想處理了。”

王氏拿著帕子上前,給他擦拭掌心的紅梅汁液。

董寒星點頭:“可以,我這就去安排。”

董寒玉用自己做謀算他原本就不同意,隻是拗不過他罷了。

還未跨過門檻,董寒玉就喊住了董寒星,現在不是收拾趙大勇的時候,容易把自己折進去不說,之前的打算也前功儘棄了。

董寒玉自己又改了口,董寒星和王氏都有些無奈。

現如今,已經分不清選趙大勇是對還是錯。

趙大勇是很好擺布,可是絲毫無腦,妾室庶子那邊隨便使點手段,就惡心的人想吐。

還不如當時找個品性良好的,哪怕是齊家夫婿那樣的也不錯,雖然說談不上品性如何,但對齊玉是好的,如此處境也沒說休郎科舉。

董寒星站在陰影中,負手而立,沉了兩息問道:“你去了杏花村,齊玉可還好?”

董寒玉恨不得踹齊玉兩腳,想和大哥說齊玉是如何的狼心狗肺,又恐說起那事他哥難受,隻道:“挺好的。”

董寒星點點頭:“那就好。”

出了董寒玉的院落,王氏低頭不語,董寒星停住腳:“我去書房。”

王氏忙道:“快要用飯,不若回院裡吃過飯再去書房?”

如珠似玉的人抬著頭看他,眸中閃著期待的光,董寒星輕聲說好。

青石板的小道上,王氏拽過他背在身後的手,和他大掌對小掌,緩慢的十指相扣。

董寒星想抽出,她強勢的嬌嗔:“就要牽著,不準躲。”

洋洋灑灑的雪落在腳尖,落在發間,王氏抱著他手臂,輕輕倚靠著,裙擺的桃花開的正豔。

杏花村

因有雪,錢多來就沒去縣裡,季子漠讓季安去喊錢多來來殺雞,去掉內臟三斤左右的雞加上蘿卜白菜的燉了一鍋。

季子漠又讓季安端了一碗給趙傻子,季安回來時關上院門,跺著腳上的雪說:“大哥,狗蛋爺摔了。”

狗蛋爺?哦哦哦,季子漠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他爺嗎。

今天多了個錢多來一起吃飯,灶房就有些坐不下了,冒著雪把飯菜都端到了堂屋。

季子漠讓季安把堂屋的門關上,邊拿起筷子邊問:“怎麼摔了?嚴重嗎?”

季安和季丫坐在一邊:“趙傻子說摔在了那個大糞坑旁邊,還是他給背回來的,狗蛋爺不讓狗蛋去喊人,現在疼的躺不住,狗蛋才去叫了壞心腸家的,現在那個壞心腸的人正在狗蛋家裡罵著呢!”

季子漠邊吃邊給季丫夾了個雞腿。

齊玉筷子輕盈的落在碗沿,扭頭問季子漠:“狗蛋和壞心腸都是誰?”

季子漠:“狗蛋爺,就是我爹的爹,也就是我們幾個的爺爺,狗蛋呢,是我們爺爺撿的哥兒,當孫子養的,今年多大來著忘記了,比季安大。”

錢多來插了一句:“十七。”

季子漠:“這麼大了?壞心腸呢,就是我爹的大哥家,也就是狗蛋爺爺的大兒子家。”

看齊玉有些懵,季子漠把上一代的恩怨說了一遍,這事不是什麼私密,杏花村都知道,也就不在乎錢多來是不是外人了。

齊玉聽完更懵了,當是齊母隻告訴他季子漠與族人無來往,內裡如何卻沒細說。

現下聽著,裡外裡都是季子漠父母的錯。

齊玉睫毛濃密,連眨兩下略顯呆萌,季子漠輕笑道:“如你所見,確實是我們爹娘的不對。”

季子漠說的隨意,桌上的其他人瞪大了眼睛望他,錢多來夾了塊蘿卜,點頭說了句:“村裡人都是這樣想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季子漠爹娘不是個東西,但是架不住人家孩子爭氣。

有人說父母壞話,季丫聽的似懂非懂,季安放下筷子想生氣又不敢生氣,悶著臉連雞肉也吃不下去了。

若是之前季子漠會問兩句,讓他把話說出來,現在......算了,尊重每個人的性格,能憋說明事情不重要,真的忍不住就是啞巴也能想辦法比劃出來。

被風吹的粗糙的臉悶在飯碗裡,桌上的人自是能看的出來,齊玉撇了眼季子漠 ,見他不理裝沒看到,又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季子漠吃飯的動作一頓,無奈的放下筷子,用下巴點了下季安:“聽著,我要考科舉,你年後去把大勇叔家的五畝地租過來,明天起,和錢多來一起去縣裡扛貨,賺來的銀子都歸我,你累死累活的我不管,反正要供我十幾年,等到我考上了,你不準沾我的光,因為我嫌你笨,會拖我後退,所以到那個時候,咱們要斷絕關係,聽懂了嗎?”

神明俯視螻蟻,語氣最多也就這般淡漠了,季子漠裝的太像,他容顏俊朗,無悲無喜,像是日月之巔遙不可及。

季安傻傻點頭:“聽懂了,我明天去碼頭扛貨。”

???手中的筷子搖搖欲墜,季子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和想象中的不同。

“可是大哥,你要是不休棄嫂嫂,你是沒辦法科舉的。”季安小聲提醒,雖然他不討厭齊玉,但是要是大哥肯休夫郎去科舉,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木訥的眼裡閃了光,季子漠痛苦的朝一邊倒,齊玉忙伸手扶住他,不知怎的,季子漠的頭就倒在了他的肩上。

“齊玉,你一刀捅死我吧!教孩子太難了。”特彆還是一個三觀跟著大哥走的孩子。

雖然這個大哥現在是他。

季子漠拉著尾音喊齊玉,談不上撒嬌,卻讓他怦然心動。

錢多來傻傻的看向兩人親密的姿勢,夾的蘿卜塊啪嘰一聲掉在桌上。

齊玉臉上臊的發熱,放在季子漠腰間的手像是著了火,推了推他的後背,催促道:“快起來。”

季子漠從他肩頭起來,順手給他拍了拍肩膀:“我剛洗頭沒多久,不臟。”

依舊大雪不停,季子漠點了下家裡的食物,還有季丫的藥,想著還能撐幾日,便也不急著去縣裡。

身上有了一百兩銀票,心裡的焦慮自然是得到了緩解,他自己無所知,齊玉卻盯著他看了幾次。

老虎的事報了衙門,暫時也沒個說法,村裡人小心注意著,睡覺前必是反複檢查著院門,查看是否已關嚴實。

睡的警醒不說,床前也是必放著農家武器的,如鐵鍬,長棍,菜刀等。

院門關上,灶台收拾好,季子漠護著手中的蠟燭,和齊玉出了灶房。

季子漠:“怕嗎?”

腳步踩在積雪上,寂靜中有細微的沙沙聲。

齊玉轉頭看他:“怕要如何?不怕又要如何?”

季子漠詫異道:“我以為你會斬釘截鐵的說不怕。”

“你要是怕...”季子漠想了想道:“要不挪一個屋睡?”

是床並非炕,搬過去也廢不了多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