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1 / 1)

兩個人坐在矮凳上吃了些, 夥食是一天比一天差,這一頓米飯還有,肉是沒了。

“來到這裡你洗過澡嗎?”季子漠邊吃邊抬眼問了句。

齊玉差點咬住自己舌頭, 垂著頭吃飯不回他。

季子漠說不上來的疲憊, 覺得自己失敗的厲害, 不知道為什麼, 過到現在,生活一團亂麻。

他低頭苦笑了下,齊玉餘光瞧見,心裡跟針紮一般,今日不是季子漠的錯,不理他不過是因自己的遷怒。

把口中的米飯咽下去說:“洗過。”

季子漠夾菜的動作微楞, 看著心軟的齊玉笑的高興, 彷佛一瞬間恢複了精氣神:“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齊玉垂下眼:“你們都睡過之後。”

面前似是浮現齊玉偷偷摸摸半夜起來燒水洗澡的畫面,季子漠想笑也真的笑了出來:“洗個澡還偷偷摸摸的。”

“我等下燒點水幫你提屋裡, 你洗洗澡。”

今日兩個人跑了一天, 還在山上打了個滾,渾身都是臟泥,還有頭上, 都要洗洗。

季子漠說的隨意,猛不防齊玉渾身似火燒, 快要連飯都吃不下。

季子漠見他不動筷子了,抬頭看見一張想要去死的臉,想故作鎮定,卻又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這怕是他剛才洗澡的話讓齊玉想歪了,一時間季子漠也不敢吱聲了, 唯恐齊玉再想著把自己喂老虎。

兩個鍋都燒滿了水,季子漠把洗澡的木桶放到齊玉房裡,一桶開水倒進去,又提了一桶的涼水倒進去,試了試還是有些熱,又去提了半桶進來。

季子漠手探在水裡摸了摸,覺得溫度適中收回手。

“我出去了,需要加水了叫我。”

知道齊玉不愛說話,季子漠囑咐完不等回答就出了房門。

房門合上的那一瞬,齊玉輕聲說好。

為了洗澡,季子漠故意燒了炭盆放進來,加上木桶中的熱氣升騰,房內倒也不是很冷。

齊玉解開衣帶,褪下臟了的外衣,彎腰脫褻褲時手指又軟又顫,好一會才解開。

褻褲上的痕跡成片,經過這麼久,已經有些發乾。

齊玉不敢再看,忙丟在一旁,抬腳跨到木桶裡。

現下季子漠不在,齊玉想哭的厲害,真的想溺死在木桶裡。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為何會那樣,原是能抵抗,可是不知道季子漠碰到了腹部的哪裡,他就軟了身子。

措不及防中,季子漠手不由分說的摸到了大腿根,齊玉想抵擋的,可是季子漠猛的用力握了下,他就如破舊的城門被人攻破,毫無抵禦能力的繳械投降了。

齊玉分得清季子漠沒什麼心思,隻一心擔心他摔了傷,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太過m感。

燭光昏黃,溫熱的水把身子包圍,這水像是把肌膚浸透,流到了四肢與心臟。

剛才季子漠問是否洗過澡,齊玉說洗過,可是他沒說,他怕驚擾人,也怕自己太過折騰而顯得矯情,都是端了涼水進來洗的。

今日季子漠又問了鄭柏敘,齊玉如實回答的,說來也是奇妙,鄭柏敘確實百般好,溫文爾雅,學識出眾。

季子漠和他比,比人品?一個端正一個善算,季子漠算不得贏。

比才學,季子漠的才學齊玉還沒領教過。

比性格嗎?更是不用比的,季子漠有時候壞的齊玉想咬死他。

可也是這份壞,走在了三綱五常外,顯得格外真實。

如今再回憶,齊玉不知對鄭柏敘是不是喜歡,他欣賞他的才學,兩人拱手而拜,似熟悉似疏離。

鄭柏敘與他一般,是個含蓄的性子,隻有詩詞中流露一二情誼,兩人產生了分歧,都會各自堅持著,哪怕是到了最後,鄭柏敘也隻會拱手說明日再來看他。

季子漠,他不講對錯,隻要瞧他惱了,認錯比吃飯還快,他裝可憐,扮委屈,看著他撒嬌求饒,來的那樣真實。

世間緣法萬千,齊玉不知什麼是輸是贏,隻知他喜歡這份真實,喜歡季子漠不顧禮法的闖到他的眼前。

齊玉心外有一堵牆,鄭柏敘是站在牆外等他出來的性子,季子漠會不講規矩的翻牆跳進去,就是這麼一個人,不知不覺,已經闖到了齊玉面前。

齊玉後仰著頭,眼神渙散如墜落了星光,若有若無的呢喃:這般,這般沒規矩的人......

淡薄白霧在肩頭浮動,齊玉胳膊撐在木桶邊沿,一隻手清洗身上灰塵,出神的想著些什麼,不知不覺間碰到了那處,忙嚇的移開手去,清雅如玉的人又想哭了。

他不知,不知為何自己會有個Y蕩的身子。

等齊玉從水中起來,水已涼,他拉開房門,季子漠剛把哭睡著的季安從豬圈抱回房間。

齊玉洗了發,青絲垂到腰間,房內的燭光從他背後而出,身影溫柔了寒冬。

季子漠伸手撈起他身後的一縷長發,還潮濕的厲害。

他踏進齊玉的房,拿過桌上擦頭發的長帕,又把木椅往外拉了拉。

“過來,我幫你擦擦頭發。”

齊玉站著未動,季子漠又說了一遍:“齊玉,過來。”

他自己不知,他已疲憊的厲害,齊玉抿了抿唇角,垂了眉眼走過去坐著。

季子漠第一次做擦長發的活,拿著個帕子搓,跟搓麻繩一樣,力求讓帕子把水吸乾。

他放鬆了力氣,齊玉並未感覺到疼,隻是能感受的到,身後的動作很是粗魯。

他看著桌角,開始想他喜歡季子漠什麼。

是的,喜歡,齊玉不想騙自己,他喜歡身後的人的。

齊玉想,若是他真的嫁了鄭柏敘,應當是與鄭柏敘相敬如賓的,他濕了發,下人不在,鄭柏敘會問一問是否需要幫忙擦拭。

而齊玉想,他這樣彆扭的性子,一定是說不用了。

季子漠不禮貌,問都不問,直接讓他坐下,可就是這份不禮貌,讓他歡喜,直接繞開了他心口不一的性子。

齊玉有種莫名的自信,就算兩人現在是在齊家,司琴司安還在,季子漠見他頭發濕,還是會幫他擦拭。

對季子漠而言,這件事和有沒有下人在身旁無關。

齊玉渾身緊繃著,似在一人對陣千軍萬馬,連發絲都不敢放鬆,他害怕,害怕自己管不住身子,又出了醜。

季子漠自是能感受到齊玉的僵硬,擦著他的發尾,語氣如常道:“上一次是什麼時候?”

“什麼?”

“S出來,上一次什麼時候?”

齊玉死死咬住唇,快要咬出血來,季子漠明明說不提這事的,現在又提。

季子漠不用看齊玉,都知道他臉上似火燒:“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說,這事真的正常,你這性子怕也不是個放縱的,如果很久沒紓解過,敏感易出是正常的,不用太警惕,太繃著。”

風聲寂靜,燭光溫柔,齊玉睫毛顫個不停,過了好一會說:“沒有過。”

季子漠沒想到能得到回答,把三個字在舌尖過來一遍,震驚了。

他垂眸看向老實坐著的齊玉,如果沒記錯,再過倆月就二十二了。

二十二,上大學的年紀了,就從來沒那啥過?

想當年,季子漠他......

季子漠心裡的牛逼沒敢說,怕臉皮薄的齊玉扛不住,怪不得齊玉這麼快,第一次啊,理解理解。

長頭發難弄,沒有吹風機的長頭發更是難弄,肩下的頭發擦的差不多了,季子漠把拭水的帕子蓋在了齊玉頭上,自我感覺還算是動作輕盈的揉著。

齊玉正東想西想著,猛不防眼簾落下了一抹白,還沒反應過來,頭上就是一個重力,他頭跟著力道左右搖擺了起來。

齊玉張了張口想叫停,最後卻隻扶著桌子,隨了季子漠的力道,輕微晃動著。

季子漠還獨自震驚著,剛開始未發現,餘光看到齊玉握著桌邊的手太過用力,指尖都開始發白,才停了下來。

季子漠把帕子放在一旁,幫他理著微亂的頭發:“齊玉,你有沒有發現,你在山上踩空跌落的時候,沒有叫。”

齊玉微微側身,抬頭看他,燭光裡的目光懵懂柔軟。

季子漠:“正常人受到驚嚇,會啊的叫一聲 ,你沒有。”

齊玉:“我不正常?”

季子漠在他頭上輕拍了下:“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太過壓製自己的情緒了,可以稍微放鬆一點。”

季子漠拍的力道不重,拍過後又揉了兩下,齊玉把側著的身子轉了回去。

“我沒覺得有壓製情緒。”

“行行行,你說不壓製就不壓製,我和壓製都聽你的。”

在季子漠看不到的那面,齊玉嘴角微微上揚,含笑的雙眸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動人心弦。

季子漠把木桶裡的水換了一遍,也簡單的泡了個澡。

睡覺的房間被人暫時占著,齊玉坐在灶房等著,他拿著根木棍在地上橫豎畫著。

腿旁是他洗澡用的火盆,季子漠怕他冷,給他拿到了這裡。

頭發散落垂在兩側,齊玉趴在自己腿上看著火盆,眼裡笑意經久不散。

燭火溫柔,他更溫柔。

咯吱一聲門響,他下意識望去,季子漠腳步停滯在門檻處,撞在他帶笑的眉眼。

齊玉收了笑,從矮凳上站起來,季子漠跨過門檻:“我洗好了,我翻了半瓶藥酒出來,放在你房間桌子上了,你身上傷的地方,自己擦擦。”

要是沒出山上那檔子事,季子漠是會直接拉著人給他擦揉藥酒的,現在怕齊玉不自在,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有夠不到的地方,你要是願意讓我給你弄就叫我,如果不願意,我明天找趙嬸子家的夫郎來幫你也行。”

兩個選項,齊玉自然是都不會選,現如今他不敢讓季子漠近身,更不會讓另一個哥兒給他揉背。

齊玉輕聲說不用,上前接過季子漠手中的帕子,垂眸不看他道:“一來一往,你坐下我給你擦頭發。”

季子漠怕齊玉困,洗後就急著出來,帕子一停,黑發上的水邊彙聚成滴,滴落在衣背上。

蠟燭隨之搖曳成舞,季子漠轉身關了灶房的門,兩人的影子落在牆上重疊著,猶如在跳著舞,也如做著親密至極的事。

季子漠坐在凳子上,聽著腳步聲停在他身後,感受著齊玉的手指挑起他的發尾,在帕子中輕輕揉著。

外面風聲嗚咽,屋內炭火餘溫猶在,身後動作溫柔,季子漠半合著眼,犯困的迷迷糊糊。

齊玉手指穿過他半乾的頭發,似是隨意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季子漠睜開眼,糾結了好一會,重點在姑娘兩個字上。

他現在有點鬨不清,自己是彎了還是沒彎,這裡的男人可以同時娶姑娘和哥兒,但是季子漠實在做不到這一點,在他潛在的心裡,哥兒還是比較偏向男人。

要是說自己沒彎,他那個,回來的第一晚在灶房,他抱著齊玉確實起了反應,當時迷迷糊糊勉強可以說是晨起意外。

但今天在山上那一出,他抱著事後的齊玉也是真的有了意動,隻是被他強壓下去了而已。

但是要是說季子漠彎了,季子漠又多少有些不甘心,自己要是被齊玉掰彎了,齊玉還不負責,他虧的難受。

季子漠的頭發烏黑順滑,齊玉指尖微動,一縷長發從他掌心滑落,掌心留下微微潮濕,齊玉又撿起來包在帕子裡:“未曾想過與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

季子漠緩慢回答道:“一開始沒想過,覺得都行,前段時間有了個念頭,稍微有了那麼一點期待。”

齊玉手上動作依舊:“什麼樣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