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司琴臉猝的白了,著急反駁道:“怎麼會,沒有的事,彆聽外面的人渾說,都是,都是渾說。”

語無倫次,眼神飄忽的解釋,這不明擺著有鬼,越解釋越覺得傳言可信,更何況季子漠親眼所見,昨晚齊玉也是認了的。

“你彆急,我自然是信你的,要不然怎麼會入贅。”

司琴鬆了口氣。

“你說的那個董寒玉是不是也是剛招贅,昨日婚事上鬨事的男子,是他招贅的人?”

“對,是董記的夥計,叫趙大勇,說是老實本分。”

老實本分?季子漠撓了撓眉心,這個詞有點難評,而且他不覺得,老實本分是個優點。

有時候,窮人乍富,結果會更為誇張。

昨夜的雪不大,天未亮就停了,束發的鏡台背靠著窗,外面是鮮豔欲滴的紅梅。

齊玉坐在鏡前,司平幫他束發。

“你昨日是上妝了?”季子漠手撐在鏡桌上,探著頭看了又看。

他怎麼也是在現代紅粉圈裡混過的,雖不甚精通,卻是能大體看的出來。

說不上齊玉哪裡有變化,但現在的齊玉,和昨日拜堂時,有些不同。

近幾年,齊玉把自己包裹,原以為心緒平和了許多,誰料遇到了好吃懶做的無賴。

當真是每句話都能讓他氣到咬牙。

“出去。”

“夫郎~~~”季子漠隻當是他因稱呼的氣還未消,彎著腰,靠近他輕聲喚著。

見他震驚的看過來,無辜的眨了眨眼。

季子漠眼窩深邃,他望著你,像是有著無限深情,如撒嬌一般的喊著夫郎,無端攪動一汪春池。

齊玉手中的梳子掉落在腿間,紅了透徹的耳尖,被散落著的黑發遮擋,若隱若現。

身體的反應無法控製,齊玉在心裡暗罵了句登徒子。

簡單用過早飯,兩人出了暗鏡院,朝著主院去。

季子漠在前,齊玉走在他身側,落後半步。

枯枝站著幾隻鳥兒,吱吱的叫著,季子漠伸手拽住齊玉的胳膊,把他拽到和自己並行。

齊玉詫異,抬眸看去。

季子漠知道他為何詫異,這個狗屁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把男人捧的如天一般,哥兒和女子,連走路都要落後男人半步。

特彆是哥兒,若是因為並行,遭到夫君打罵,報官都無用。

“離那麼遠怎麼說話,你跟我說說,等下有需要注意的事情嗎?我昨日看你那個二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敬他酒還要刺我兩句。”

齊玉眉頭微皺:“他昨日為難你了?”

季子漠:“說了幾句擠兌人的話,我軟飯都吃了,還能怕他擠兌?我懟了他幾句,直接把他氣走了。”

他在大婚之日把人氣走,瞧著還挺得意,齊玉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娘生氣?”

季子漠挑了下眉梢,更加得意了:“我可是打聽過你家的處事風格,不惹事不怕事的,我自然要延續咱們家的風格。”

要不是打聽出來齊玉娘是個爽朗不怕事不受委屈的性子,他昨日在門外,多少要捏點性子,讓齊管家處理趙大勇的事。

“我除了有個二叔,還有一個姑姑,我娘不喜他們,平日裡不許他們來,今日應當也不會讓他們來。”

季子漠心裡大喊的我艸,他這丈母娘真是女中豪傑,這日子過的,厲害,在古代,居然能做到把婆家人克的死死的。

看出他的震驚,齊玉猶豫了下,解釋道:“我舅舅在皇城翰林院當值。”

季子漠:......懂了,娘家牛逼。

齊父齊母不到四十的年紀,坐在主座,知道那兩人已經往這邊來了,便安心的等著。

齊父手肘撐在桌沿,微微側身道:“不知他們兩人昨日可還好,玉兒是個冷性子,聽說神童也是個古板的......”

砰的一聲,是茶盞重重落在桌上的聲音,齊母冷笑道:“我玉兒什麼樣,你無資格評論。”

主院正堂,伺候的丫鬟等,皆是垂首屏息。

齊父歎息一聲:“倩娘,玉兒也是我的孩子。”

齊母再次端起茶,輕蔑不語。

剛巧門外來人傳公子和姑爺到了。

無論心中是苦是酸,兩人都忙在臉上掛上笑意。

齊家的生意是齊母操持,走南闖北的,自是個爽朗性子。

季子漠奉茶,喊了爹娘,立在她身側的丫鬟捧著承盤,微微向前挪了一步。

齊母拿過上面畫卷,笑道:“原是準備了些金銀暖玉的俗物,後想著你才學出眾,定是看不上的。”

“思來想去,唯有這卷日雪山行圖,方能體現為娘之心。”

季子漠:......好想問一句,這個值多少錢?

“但為娘也拿不準,不知你更喜歡什麼,故而想讓你自己選,是想要金銀暖玉,還是這個。”

說著,齊母展開畫軸,露出畫中全貌。

季子漠吃喝玩樂樣樣通,高貴的藝術品,他在拍賣會上看過不少,每次都是昏昏欲睡,沒什麼興趣,就是出價玩個心跳。

按照他參加過這麼多場的拍賣會,半夢半醒間得到的經驗來看,此畫......一般。

上面提的:艱難險阻,進退無門。

落款:逍遙仙

季子漠想了又想,好像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難道是原主身在小地方,消息不靈通,不知道又新出了一號人物?

想來應該是的,他這個丈母娘大氣,看著不像是一個小氣會糊弄人的人。

他盯著畫看的仔細,未看到一旁的齊母臉上,閃過的赧然。

兩人拉著展開的畫卷。

另有兩人端著兩個承盤,一個上面壘著刺眼的金子,一個上面放著雕金的匣子,定也是她說的俗物。

季子漠是個迷,不,準確的來說,是龍傲天迷。

按照他看過那麼多的龍傲天的經驗來看,洞穴中,金銀珠寶旁邊的灰撲撲的冊子,才是真的寶貝—修真界秘笈。

故而,季子漠拱手行禮,正色道:“金銀固然可貴,但名字名畫,更是千金難換,無漠多謝娘贈畫。”

神童啊,那可是天之驕子,見過世面的,他說出名字名畫這四個字,讓齊母高興的臉上泛著紅光。

當下就親自卷著畫,珍視萬分的雙手捧給季子漠。

戀戀不舍的模樣,跟嫁女兒一般,季子漠心中穩了,這東西定能做傳家寶。

齊父齊母喝茶間,季子漠抱著畫,悄悄靠近齊玉打聽:“逍遙仙是皇城新出名的畫師?價值多少?”

齊玉:“我娘,價值一兩。”

季子漠:???

壘著金子的承盤被人端著,從他面前而過,季子漠風中淩亂,他這個丈母娘,是個狠人。

他見過齊家人,跟著他來了家齊的季安/季丫,自是要上前認認人。

齊玉當嫂嫂的,除了平安金鎖等,另各準備了一雙鞋。

他拿著繡著杏花的鞋子,彎腰遞向季丫,想露個溫和的笑臉,卻因許久未笑,嘴角扯動的有些生硬。

季丫怯生生的看向季子漠。

季子漠點頭示意她接下,她這才接下,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兄嫂。”

季安已然十歲,身高看起來卻像是七八歲的模樣,因小小年紀在地裡操勞,瘦不說,皮膚也黑的厲害。

齊家趁人之危逼迫他哥入贅,他年紀雖小,心裡卻恨的厲害。

齊玉彎著腰,遞過來長命鎖與鞋子,他看都不看一眼,轉過身,朝著地上呸了一聲。

氣氛鄒然尷尬沉寂。

齊玉彎著的腰有些僵硬,寬袖中的手無助的收攏。

不過一瞬間,他手上的長命鎖與鞋子,被另一人伸手抽了去。

季子漠揪著季安的後領,笑嗬嗬的轉頭衝齊玉道:“多謝夫郎費心了,我和他出去聊聊。”

說完不等齊玉說話,拎著季安大步往外走。

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季丫:“你也來。”

季丫抱著鞋子,縮著頭忐忑的看了看齊家人,忙不迭的跟著哥哥出去。

留下的人,面面相覷,齊玉坐在一側提著心,拿不準季子漠是想做什麼。

“娘聽說,你昨日是歇在廂房的?”齊母隻留下幾個貼身伺候的人後,方問道。

齊玉過了片刻,點頭稱是。

“為何?”

齊玉直言道:“兒不喜他。”

“喜不喜又如何,不喜才好,省的遭到背叛時,心痛如刀攪。”

她若有所指,讓坐在一旁想說話的齊父,彎了腰身。

齊母:“你喜不喜歡另說,成了婚,生個孩子出來,之後其他的事,娘都依你。”

“你不喜歡,懷了孕,到時候分院彆住,都是可的。”

齊玉低頭不應,無聲拒絕。

齊母放軟了語氣:“玉兒,你打小就懂事,娘也從未要求過你什麼,隻此一件,可好?”

“娘的年紀一日日大了,你也二十一了,再晚了,娘怕是見不到了。”

哥兒不方便行走,齊玉的性子更不適合經商,她總不能把家業交給季子漠,男人都是涼薄靠不住的。

隻有儘快生個孩子出來,成了才,才能護著她兒的後半生。

齊玉抿著唇,道:“娘身體硬朗,我和夫君剛成婚一天,等過兩年再......”

現在催生是否也太急了。

他話還未說完,就見齊母面色不適,手帕掩口,咳嗽不止。

齊父嚇的臉都白了,忙給她順著後背。

咳嗽稍減,齊母把帕子從唇上移開,赫然一口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