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休息室終究不能待太久,由於初喻多多少少也在營內待了有一段時間,他一邊給身後的洛嘉嶼帶路,一邊回頭問他:“你的宿舍問題該怎麼解決?”

洛嘉嶼已經摘掉了裝酷用的墨鏡,正四處張望著參觀選秀營的內部建築,聞言慢吞吞地轉過頭來,一隻眼睛快速眨了眨:“我不能和你一起睡嗎?”

“不能。”初喻被他故意的一個Wink惹得一激靈,一張臉皺成毛線球,回過身之前還不忘把拒絕原因補全,“你個憨批每次睡覺都搶我被子還要裹身上,跟上輩子煎餅變的一樣。”

洛嘉嶼垂下眼摩挲著下顎,一副思考的樣子。

然後他開口提問,問題是他剛剛思考了三秒的成果結晶:“為什麼不是粽子?”

“因為粽子不放油。”初喻從善如流。

“噗。”洛嘉嶼還沒什麼反應,他的係統先一個沒繃住。

好罵。

初喻在前頭繼續走,聽到一人一係統在後面一問一答:

“他是單單對你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隻對我這樣。”

“你挺驕傲?”

“倒也沒有,”開屏的語氣,“習慣了。”

毫無被懟之後的自覺。

初喻的係統此時也從他腦內跳了出來,問道:“他是單單對你一個人這樣,還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你是說犯賤嗎?

初喻仔細想了想,然後給了個相對誠懇的回答。

他好像即使自己一個人時,對著鏡子也挺能犯賤的。

“你是說他這種算出生自帶天賦?”係統若有所思。

初喻嚴肅地點了點頭:有些那個意思在的。

初喻剛跟係統交流完的下一秒,肩膀就被人按住,熱氣吐在耳邊,隨之響起的是那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

“談論我,暗戀我?”

腦內的係統像親眼見到了實例一樣,恍然大悟:“果然是天賦型選手!”

看吧。初喻很淡定。

“但你為什麼臉都不紅一下的?”

初喻繼續淡定:習慣了。

“我聽到係統跟你說的話了。”洛嘉嶼順勢走到了初喻旁邊,跟他肩並肩往前走。

不過初喻的心聲他卻沒有聽見,所以這東西是時靈時不靈嗎?

“你聽到啥了?”初喻任由他搭著自己的肩膀,也沒有轉頭看他,就這麼目視著前方,嘴上問道。

“聽到它誇我是天賦型選手。”

洛嘉嶼對初喻這個若有若無的心聲外露廣播沒太在意,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得寸進尺,頭湊到身邊人臉邊,揚著嘴角追問:“所以是什麼天賦型選手,社交?讀心?還是談戀愛?”

一路這麼扯東扯西過來,眼見宿舍大樓已經近在眼前,初喻招了招手,洛嘉嶼識相地將耳朵貼近他的嘴唇,聽見他說:

“是高三一模結束的當天

晚上能邊哭邊一口氣吃八個煎餅果子的天賦型選手。”()

……洛嘉嶼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人頭也不回地進了大樓內部去找宿管阿姨,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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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七個,他怎麼連這個都不記得。”

“真能吃七個?”係統震驚了。

另一邊,初喻本來無比自然地進了宿舍大樓的門、刷臉進入了管製區、一直快走到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門口時,腳步突然一頓。

懟發小懟得太開心了,差點忘了他是社恐了。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然後發現人已經跟在自己身後進了門,但是由於晚了一步又尚未錄入人臉,被卡在管製區外進不來,正抱著雙臂對人臉識彆器發呆。

然後下一秒,沒等他過去重新刷臉開鎖,某個大聰明就翻上了旁邊的欄杆,輕飄飄地跳了下來,走到他身邊。

“走,去找宿管。”洛嘉嶼一把攬住初喻的肩膀,順便大咧咧地朝著值班室裡目睹了剛才的一切、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宿管打了個招呼。

“阿姨晚上好,阿姨吃了嗎?”

阿姨沒吃也要被他氣飽了。

“來乾什麼?”

“拿鑰匙阿姨,我是新來的。”洛嘉嶼笑得眉眼彎彎,但顯然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並不吃他這一套。

“節目組沒給你分配宿舍嗎?”

洛嘉嶼摸了摸下巴:“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初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但因為對陌生人過敏的緣故還是開不了口,選擇躲在洛嘉嶼背後繼續聽人交涉。

“有兩間宿舍人沒住滿來著。”宿管說完眼尖地瞅到某個閒著無事正在揪洛嘉嶼風衣領子上的毛絨玩的人,“喏,你身後那位宿舍裡就有個空床位。”

初喻動作一僵,洛嘉嶼眼前一亮。

“謝謝阿姨,我不用拿鑰匙了,我們這就走。”

洛嘉嶼說完拉住初喻的手就往門外邁去,被身後的人扯住:“你乾嘛?”

他奇怪地回過頭來看他:“回宿舍啊。”

初喻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和他光明正大一對一講小話,疑惑的神情配疑問的口型:這就定了?

洛嘉嶼看他一眼,又看向已經開始低著頭玩手機裡的消消樂小遊戲的宿管阿姨,再次彎起眉毛和眼睛,揚聲說了句:“阿姨,麻煩幫我登記一下,我以後就住……”

說到這裡他才想起自己沒問初喻在哪個宿舍,於是將手行雲流水地伸入了身邊人的口袋裡,摸出一把銅鑰匙,瞥了眼上面貼的標簽紙後放回去,繼續剛才的話。

“602宿舍,和他住一起,謝了阿姨。”

宿管阿姨頭都沒抬,再次出聲問道:“不要鑰匙了?”

“不要了。”洛嘉嶼瀟灑轉身,拉著初喻直奔樓梯口而去。

“你早說你宿舍裡有床位空著,我連宿管都懶得找。”洛嘉嶼一邊說著將他一路往六樓扯,興奮的程度好比一條脫韁的大狗。

初喻作為

() 一個四舍五入老弱病殘能占仨的多年死宅,被他這麼拖真的遭不住,一直磕磕絆絆跑到了四樓之後,他氣喘籲籲地張口:“停,停……”

洛嘉嶼順從地停了一毫秒,抽空問了他一聲:“要不我背你上去?”

“不。”

“抱?”

“啊?”

“抗?”

“滾。”

於是繼續拖著一路上了六樓。

直到終於呼吸上高層的新鮮空氣時,洛嘉嶼滿意地享受了一下海拔二十米的寬闊視野,期間兩個人停在走廊入口處休息了一會兒,初喻戳了戳洛嘉嶼的肩。

“怎麼了?”

“你行李呢?”

“……”洛嘉嶼沉默了兩秒,然後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哎呀。”

於是兩個怨種又噌噌蹭跑下了樓梯拿行李箱,這次是初喻一臉死意地拖著身後心虛低頭摸鼻子的洛嘉嶼。

最後在宿管阿姨看弱智的眼神中,兩兄弟一人提著箱子的一端,速戰速決地消失在了樓梯口。

“他媽的。”初喻有點想死,耳邊全是自己因為劇烈運動快要蹦到窒息的心跳聲,腦子裡都是剛才被人連帶著誤會成弱智的社死場面。

氣都喘不上來,心中千言萬語百感交集最後彙成一句重複的三個字:“他媽的。”

一遇到這個傻狗就準沒好事。

“實在不行,”洛嘉嶼撓了撓臉頰,抬起眼似乎在用發散思維聯想著什麼,再看向初喻時已經變成了自信,“你坐我行李箱上,我舉著你上六樓。”

“……”初喻臉上的沉默震耳欲聾。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最終捂著臉化成一聲匪夷所思的絕望呐喊,“明明咱倆也沒有誰是真的弱智啊!”

怎麼智商這東西碰到一起還能正正得負的嗎!

“這誰說得準呢。”洛嘉嶼一手按著行李箱,一手叉著腰站在兩層樓梯之間的平台上,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地上正靠牆休息的初喻,“可能是基因遺傳吧。”

初喻聞言抬起頭望向他:“那也肯定不是從我這遺傳的,你是不是瞞著我自己偷偷轉基因進化了?”

洛嘉嶼不讚同地搖頭:“我要有這能耐的話,肯定第一時間試試能不能用三條染色體編根麻花辮出來。”

“那你還可以用微型吹風機試試給它燙個大波浪,當DNA獨家發型師。”初喻若有所思。

“我感覺麻花辮比較可愛。”

“不,大波浪好看。”

“麻花辮。”

“大波浪。”

“麻花辮。”

“這就是高三畢業時你給我編那個發型的理由?”

“不好看嗎,當時把你推出去全班看到都瘋了。”

“靠。”初喻破防了,“我答應在畢業晚會上女裝了,你當時開心了吧,你這個冷漠無情的人,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現在也很開心,嘿嘿

。”

“……”

“……”

“我們好像扯遠了。”

“我們確實扯遠了。”

“該走了。”

“走吧。”

“你真不用坐我行李箱上?”

“滾。”

後半段路初喻沒再幫洛嘉嶼提箱子,兩個人這麼一前一後慢悠悠地一步一步邁上了六樓,由初喻打頭拿鑰匙開門,冷漠無情永遠不會被他原諒的人則拉著行李箱杆子一路從他身後跟來。

摸鑰匙的過程中,初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邊準備開門一邊跟身後的人叮囑:

“我舍友都不知道你想搬進來,你先在門外守一會兒,等,等我進去給給給他們解解解釋一下下下……”

洛嘉嶼輕門熟路地從他手裡拿過鑰匙,開門的同時順便順毛似地摸了摸初喻的背,防止他被自己攬的瓷器活噎得喘不上氣:

“我來。深呼吸,緊張得聲帶都得帕金森了。”

“我沒沒沒沒,沒有。”

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很快引起了門內幾個人的注意,謝滿和荊研原本坐在一起討論到一半,聞聲齊齊朝著宿舍外的方向轉過頭去。

門很快向內打開了半個弧度,露出一張冷峻帥氣、但是看著有點陌生的臉。

洛嘉嶼無比自來熟地迎著所有或好奇或敵視的目光舉起手,落落大方地打了聲招呼,順便發出一句中華五千年曆史積澱下來的悠久問候:“吃了嗎各位?”

“誒——是你啊,你今天在台上的表現超帥的!”

同樣自來熟的荊研很快喜笑顏開地和這位新來的不速之客聊了起來,剩下旁邊抿著嘴一臉不爽的謝滿,抱著雙臂轉過身挪開了看向洛嘉嶼的視線。

壞人。有黑料有前科還有後台目測深不可測的壞人,荊研真是太沒心沒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節目組把你分配到我們宿舍來了嗎?”荊研問洛嘉嶼,“我以為你會代替李川去他原來的那間宿舍的。”

“沒有,我主動要求來這裡的。”洛嘉嶼扯起來面不紅心不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感覺這間宿舍裡的人都面善,大家看起來都帥氣又可愛,而且我在網上看過你們的舞台直拍,一見傾心,還給你們投了人氣票來著。”

謝滿嘁了一聲——油嘴滑舌,口蜜腹劍,心機深沉歹毒男!

但是如果真的很欣賞他的表演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勉強稱作一個有品的人。

謝滿還在這廂腹誹,另一廂的宿舍長荊研已經上手來給人幫忙搬箱子了。

“沒事沒事,本來就空了個床位沒人睡,你來了以後就滿員了,正好。”

“謝了兄弟,改天請你們吃飯。”

洛嘉嶼邊說邊找了找宿管阿姨說的沒睡滿的空床位在哪,最後發現就在靠門邊的上鋪上。

他回過頭指著門邊那床下鋪問初喻:“這裡是誰睡的?”

初喻剛剛調整回正常呼吸頻率,此時正在慢吞吞地

給自己倒熱水:“我。”

“好極了。”

都省得他跟下鋪室友磨合了,可以直接跳轉到大半夜不睡覺用十八種花式方法騷擾下鋪這一步。

“臥槽。”原本站在門邊對著鏡子貼面膜的唐晏寧冷不丁看見頭頂一個人形柱子的陰影壓過來,被嚇了一跳。

“帥哥,你多高啊?”

洛嘉嶼正在將行李箱從門外提進來,隨口回答道:“一米八幾。”

“一米八幾?”

“一米八幾。”

“一米八幾?”

“一米八.九,”行李箱順利提進來後,洛嘉嶼看了一眼表情執著的唐晏寧,“點七六。”

“……”唐晏寧手裡拿著面膜貼,匪夷所思地想著你們倆的世界裡是從來沒有四舍五入這個東西的嗎。

眼看天色也挺晚了,宿舍內大部分人都早早洗漱完畢躺到了床上去休息,畢竟明天就要正式開始公演的分組和選曲,之後就是漫長又暗無天日的練習排演,一天睡不滿四五個小時都很正常,趁著今天還有時間抓緊睡飽一些。

晚上十點半,剛剛聽完今日睡眠歌單準備安詳入夢的初喻被來自床上的一隻手瘋狂戳戳:“我好激動啊,我們來場久彆重逢的徹夜長談吧。”

初喻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直挺挺地面朝著來自頭頂上鋪的床板,神情看起來像超度自己到一半又被打斷了的老和尚。

“行啊。”老和尚神神叨叨地點了點頭,然後猛地將被子往頭上一套,翻了個身直接拒絕交流了,“咱倆去周公那邊聊吧,我先去預定位置了。”

上鋪戳戳未果的洛嘉嶼對著下鋪被子外冒出的一撮呆毛癟了癟嘴,也縮回了被窩裡。

晚上十二點半,已經和周公喝了三輪茶的初喻再一次被來自耳邊的一個響指給震醒,他怒目睜開,用可以COS閻王爺的銅鈴大眼猛地抬頭瞪向上鋪,然後對上洛嘉嶼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我還是好激動啊,怎麼辦。”洛嘉嶼激動地用氣音小聲說道。

初喻面無表情。

好想藥死他。

他皺著眉、帶著一萬分的痛苦和掙紮爬起身來,然後在枕頭邊窸窸窣窣了一陣,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洛嘉嶼就在上頭探出個腦袋,看著下鋪的好兄弟拿出了一個白色塑料瓶,從裡面摸出來一片淡粉色的小方塊,抬起手伸到自己嘴邊:“聽話,先吃了。”

“這啥?”

“耗子藥。”

洛嘉嶼還真張口吃了,邊吃邊嚼,發現嘗起來不錯,是草莓味的。

然後他再次低頭,看見初喻也給自己喂了一片。

“你要跟我殉情嗎?”

“差不多吧。”初喻吃完後就重新躺回了被窩裡,兩眼一閉,睡意瞬間又湧上來了,意識模糊地念叨了一句。

“我要等你死後過橋時跟在你身邊,然後一腳把你踹進忘川河裡,讓你喝孟婆湯都趕不上熱乎的。”

“這差得有點多了。”

“趕緊睡。”

“好吧。”剛被投喂了安眠藥的洛嘉嶼看起來似乎依舊精神百倍,他對著剛剛向自己許下生死誓言的某人小聲說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