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居然來早朝了(1 / 1)

顧清月垂首盯著絹帛。

上面的所有賬務都記得一清二楚,毫無差錯。

這樣細致的活能在一夜之間昨晚,她著實對福康另眼相看。

“什麼?”顧清月心思全然不再福康的話上,滿臉欣喜彆過頭看向福康,卻對上他緊張的雙眸。

顧清月沉默片刻,恍然意識到福康是在因為自己方才的話緊張呢。

顧清月擺擺手:“福康,你誤會了。朕隻是覺得你這樣的才能留在後宮著實有些可惜。要麼,朕想想法子在前朝給你謀個一官半職?”

話音才落,卻見福康甩開長袍,直接跪在顧清月面前。

他這一跪,同他一起來的所有宮人烏央烏央跪倒一大片。

眼瞧著眼前跪滿人,顧清月黛眉微緊,茫然看向福康:“你這是做什麼?”

“我心甘情願留在宮中,留在皇上身邊。無論何等高官厚祿,都無法讓我離開皇上。”

言畢,福康重重叩首在地:“方才的話,還請皇上收回去吧。”

顧清月眉角一挑,眼底一抹詫異一閃而過。

她驚訝地盯著福康。

半晌,顧清月才無奈擺手:“算了算了,朕也隻是隨口說說,你彆放在心上。”

“時候不早了,朕先去上朝。等朕回來,再好好賞你。”

福康這才心滿意足,起身讓到一邊。

他眉眼彎動,笑吟吟地看著顧清月。

那笑容分明清爽陽光。

可不止為何,顧清月瞧著卻總覺心中陣陣寒意湧動而起。

顧清月勉強對福康點點頭,擠出些許笑容,這才帶著慧兒等人匆匆離開。

待到福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顧清月才好奇地看向慧兒,低聲嘟囔:“慧兒,你覺不覺得福康今天怪怪的?”

慧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悻悻然詢問:“皇上覺得福貴妃哪裡奇怪?”

“朕不過隻是隨口說說他賬務問題處理得好,想給他在前朝尋個官當當。”

“這若是放在彆人身上,高興都來不及呢。他怎麼反應那麼大?”

慧兒低聲嘟囔:“許是福貴妃覺得自己配不上皇上這麼重的賞賜吧。”

顧清月知道,慧兒那是堅定的攝政王黨。

她恨不得用紅線把自己和陸懷瑾拴在一起,所以總是瞧著福康不順眼。

見慧兒這樣子,顧清月無奈撇嘴:“朕就多餘問你。”

慧兒猛然揚起下巴,看向顧清月。

她想說什麼,可想到陸懷瑾那張陰沉沉的臉,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議事殿。

今日朝堂上出奇整齊。

文臣武將各自站開。

便是顧清月來之前,他們也都耷拉腦袋,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全然不似往日裡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說話那樣沒有規矩。

“今日諸位愛卿這是怎麼了?”

顧清月大步走進殿內,好奇地環視眾人:‘你們怎麼都這般安靜?”

眾臣主動散開,給顧清月讓出一條道路。

看到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人,顧清月才明白為何眾臣都這麼規矩。

卻見陸懷瑾一身暗紅色朝服,脖子上掛著特製朝珠,手裡還握著一把青玉扇子,正站在自己對面,眉眼含笑定定地望著顧清月。

瞧到陸懷瑾,顧清月心中忽然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

昨夜的夢境湧入腦海。

她還依稀記得,在夢裡,自己死死拉著陸懷瑾,不讓他離開,還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想到這裡,一抹緋紅浮上面頰。

顧清月清了清嗓子,定下心神,這才望向陸懷瑾:“原來是王爺來上朝了。朕還奇怪,今日這些大臣們都怎麼了,為何這麼安靜呢。”

說話的功夫,顧清月迎著陸懷瑾的視線,大步上前。

不知為何,顧清月忽然覺得這種在眾目睽睽之下,迎著一個人的視線上前的場景,似乎有點熟悉。

在那些婚禮現場,不都是這樣的嗎?

顧清月連忙搖頭,將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去。

“皇上。”

陸懷瑾雙手抱拳,對顧清月躬身行禮:“前些日子,臣身體不適一直沒能上朝。還請皇上勿怪。”

顧清月唇角抽動,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陸懷瑾還真是會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整個朝堂誰不知道陸懷瑾不願上朝是因為楊太傅的緣故?

現在倒是拽出身體不適的理由,莫不是瞧著這滿朝文武都傻子?

思及此,顧清月忍不住吐槽:“王爺若是要自己的身體好,怕是要保持一個好心情。否則這身體狀況起起伏伏,太不平穩了。”

陸懷瑾聽出顧清月話中有話,忍不住暗笑搖頭。

顧清月沒有再理會陸懷瑾,徑直上前,在龍椅坐定,宣布早朝開始。

自從顧清月在早朝上親自宣布三大政策之後,如今的早朝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以往總是無話可說,無事可奏的朝臣們,如今卻是一本折子接著一本折子,上奏個不停。

今日顧清月一邊聽那些朝臣的上奏,視線卻有意無意地看向陸懷瑾

他始終站在一旁,雙手交疊身前,折扇在手指中來回轉動。

那神色淡然,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也讓人越發難以猜測,不知陸懷瑾今日為何要來上早朝,到底有什麼目的。

“皇上。”

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顧清月的思索。

抬眼望去,隻見張先昂首站在殿中。

張先不似其他大臣。

他是顧清月一手提拔,對於他的折子,顧清月不得不仔細聽聽。

“臣近日聽聞,吐穀渾之人在京城出沒。昨日,臣府中之人在酒樓內見到一個吐穀渾人。那人喝了些酒,便在就樓內撒酒瘋。”

“臣府中下人懂些吐穀渾語,恍惚中聽到那人說什麼,他們吐穀渾人在京城幫楊太傅賣命,如今卻落得個無人搭理的下場,想要尋楊太傅說個明白。”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眾人竊竊私語。

“吐穀渾人當真和楊太傅有所勾結?”

“太傅已經被禁足在府中,皇上說過會詳查此事,還是等等看皇上怎麼說吧。”

“張先一個剛剛開府的官員,府中怎麼會有人會吐穀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