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患有自閉症的白月光前學……(1 / 1)

鐘思源身體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大睜著眼睛,滿臉駭然的看著從門口走過來的梁霄。

梁霄神情陰森, 宛若厲鬼索命一般一步一步的向鐘思源逼近,陰沉沉的眼睛裡幾乎都快要滴出血來。

他多次違背父親的意願給鐘思源出頭,甚至為了鐘思源差點被直接送到國外去,他為他付出了這麼多,如此深情的愛著他。

天知道他收到那張紙條的時候究竟有多麼的歡樂,他以為像個龜殼一樣縮起來的人終於向他敞開了心扉,願意接受他的感情,願意主動開口向他說一句喜歡。

他懷揣著無比激動的心來到天台, 以為即將迎接的是充沛無比的情感。

可沒想到,到頭來卻是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

“怎麼,難道我們之前的相處全部都是假的嗎?我因為你頂撞我爸, 長這麼大挨了第一頓打,甚至是在那狗屁的拘留所裡住了十天!”

梁霄越說越激動,額頭上青筋一根根炸起, 五官都變得開始有些扭曲,“結果你說你全部都是裝的,你之所以和我在一起,全部都是我逼你的?!”

“你他媽告訴我, 我到底逼你什麼了?!”

梁霄大踏步上前,雙手死死的捏著鐘思源的肩,力氣大到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肩膀都給掰碎,“你給我說,我到底逼你什麼了?!”

他真的是太可笑了!

他的所作所為,在鐘思源的眼裡全部都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他這個人根本就不值一分錢!

他做了這麼多,全身心的喜歡著鐘思源, 結果根本比不上一個對他不假辭色的窮鬼!

真是悲哀……

鐘思源原本被凍的有些慘白的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扇了一個耳光一樣火辣辣的疼。

他嘴唇蠕動了半天,想要開口解釋,可舌頭卻好似被火燎燒一樣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

“不是這樣的……”鐘思源急的憋出了眼淚,“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好啊,你解釋啊!”梁霄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鐘思源,一雙眼睛裡沒有半分的情感,隻有無儘的寒冰,好似把周圍的空氣都給凍得凝固起來。

“我……”鐘思源泣聲,想要開口解釋說他剛才說的話隻是為了安撫季青臨,想要說他知道自己和梁霄之間的家庭情況差距太大,他們在一起的阻力也太過於強大,而且他根本不敢去賭一個可能會分開的,不確定的未來。

他想要解釋,他隻是暫且把季青臨當做一個備選,他隻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已。

可季青臨就站在一旁,始終都沒有挪動過腳步。

他雖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他的存在感卻絲毫不弱,當著季青臨的面,鐘思源實在是無法將這些話說出來。

他隻覺得無儘的委屈湧上心頭,整個人好像泡在黃連裡了一樣的苦。

他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他隻是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而已,可怎麼就這麼難呢?

見鐘思源說不出解釋的話,梁霄冷冷一笑,眼眸裡戾氣洶湧,“說不出來了,是不是?沒什麼好解釋的了,是不是?”

“好,真是好的很!”梁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臉上帶著決絕的神色,“既然你這麼執意的要和這個窮鬼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這話,梁霄絲毫不給鐘思遠反應的時間,直接就要轉身離開。

鐘思源哪肯就這麼輕易放開梁霄這個移動的搖錢樹,他立馬衝上去從背後死死的抱住了梁霄的腰,“你彆走,不要離開我,我求你……”

可怒火上湧的梁霄根本聽不得鐘思源的話,他整張臉冷若冰霜,沒有半分的情緒,隻用力一根一根掰著鐘思源的手指,從喉嚨處吐露出兩個字,“放手。”

鐘思源力氣是完全比不過梁霄的,即便他已經拚儘全力的抱住了對方,可梁霄還是用力的掰開了他的手指頭。

十指連心,疼痛順著指尖一點一點的傳遍了鐘思源的四肢百骸,讓他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變得越發的蒼白了一些。

鐘思源慘白著小臉落淚,像苦情劇當中的女主角一樣苦苦哀求,“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你等我回去再和你解釋好不好?”

可梁霄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少年人之間的情感總是來得真摯又熱烈,容不得半分的背叛與欺騙。

親耳聽到了這番話,他又怎麼可能就這樣簡單的原諒鐘思源呢。

劇情裡桑嘉木早早的被退了學,鐘思源失去了備選的機會,隻能牢牢的把握住梁霄這唯一的一個金大腿。

因此,他的樂觀向上,他的積極天真全部都隻展現給了梁霄一個人看。

梁霄作為警察局長的兒子,身邊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副二代或者是乾部子女,這些孩子從小到大經過家庭的熏陶都各自有著一定的城府,所以看上去沒心沒肺,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一樣的鐘思源,就顯得格外的可貴了一些。

更何況鐘思源那麼的樂觀,他帶著全身心的炙熱的愛,輕而易舉的就讓梁霄深陷其中。

兩個人從情竇初開的年紀就在一起,然後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共同考入警校,在追捕一個又一個案件真相的過程當中互相救贖,如此才算最終走到一起。

可這一次季青臨沒有被退學,而且比桑嘉木更為耀眼,在季青臨受到了幾乎全班同學的歡迎的時候,鐘思源心裡又有了蠢蠢欲動的想法。

而梁霄一次三番的在季青臨這裡吃了癟,也喪失了那種一往無前的衝勁,變得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隻要鐘思源今日這裡表白的人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梁霄不可能會如此的生氣。

可這個人,卻偏偏是讓梁霄吃了大虧的季青臨。

如此一來,就讓梁霄不得不有些懷疑自己遭遇的這些事情是不是因為鐘思源和季青臨提前溝通過,所以才會這麼慘。

但他終究是真心喜歡著鐘思源的,即便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認清了對方的內心,可他也不願意把對方想的這麼的壞。

但是……他是終究沒有辦法好好的去面對鐘思源了。

他已經害得自己父親至少五年內都沒有辦法升職,爺爺奶奶雖然依舊對他疼愛,可那份寵愛當中,卻也包含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媽媽和他仔細的聊過,覺得他的心態已經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繼續在學校裡念書的話,恐怕高考成績也不會太理想,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國,而且爺爺奶奶也說過,隻要他願意出國的話,他們會陪著他一起的。

他知道這對他來說是最好的一個選擇,轉換一個新的環境,或許會讓他放下那些被欺辱的執念,過幾年再以全新的姿態回歸,好繼承父親的衣缽。

可他不願就這樣一個人漂洋過海的到國外去,畢竟他的愛人在這裡。

但是現在……

梁霄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考慮一下媽媽的建議了。

身後鐘思源哭的撕心裂肺,但梁霄此刻卻再也無暇顧及於他,絲毫不管自己的因為會不會給鐘思源帶來傷害,梁霄自顧自的掰開了他的手指。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天台。

猛烈的朔風中,鐘思源悲鳴出聲,他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嚎啕大哭,怎麼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他隻是想要多一層籌碼而已,可怎麼到頭來卻弄丟了最大的金手指?

鐘思源想不明白,隻覺得心頭一陣悲涼。

他意識到,在這一刻,有一個對他十分重要的東西徹底的離他遠去了。

“嘖。”默默的看了這樣一出大戲的季青臨很是滿意,菟絲花隻知道依靠大樹,可一旦狂風來臨,大樹倒下,它便再也沒有了生存的可能。

輕輕暼了一眼幾乎哭成了一個淚人的鐘思源,季青臨機不可察地歎了一聲,“你繼續,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拜托了林墨給他帶了午餐的,再不回去,飯都要涼了。

他這具身體之前經常吃不飽飯,胃都有些壞掉了,為了以後的身體健康,他可得按時按點吃好每一頓飯才行。

尚且還沉浸在悲傷絕望當中的鐘思源:????

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我求求你做個人吧!

慌不擇路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臉上的淚痕還沒有擦乾淨,鐘思源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他通紅著眼眸,像隻小兔子一樣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看著季青臨,“你就這麼走了?”

我都當著你的面失去最大的依靠了,你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嗎?

然而,季青臨卻好像完全沒有聽懂鐘思源的暗示一樣,隻是疑惑的開口,“不然呢?你還有什麼事?”

鐘思源攥緊拳頭,“在梁霄來之前我和你說了那麼多的話……你就沒有一點表示嗎?”

“哦,”季青臨仿佛是恍然大悟,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驢頭不對馬嘴,“你是說梁霄逼著你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嗎?可我怎麼感覺你說的不太對呢?”

鐘思源一時語塞,隻隨意的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隨後,他理了理自己略顯狼狽的衣衫,帶著期盼的眼神開口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剛才說的我喜歡你的事,你還沒有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呢。”

“你說這件事啊,”少年精致的側臉籠罩在角落的暗影中,睫毛微微垂落,勾起唇角淺淺微笑,“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啊。”

季青臨斂著眸,說出來的話,溫柔中透露著無儘的寒冷,“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的這份情誼,我終究是要辜負了。”

“你還是換個人喜歡吧。”

鐘思源整個人都傻了,感覺自己仿佛在這一瞬間被凍成了冰雕,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怎麼能聽到季青臨如此離譜的回答?

如果季青臨對他沒有意思的話,為什麼在梁霄出現的時候不主動離開?

那樣的話,他至少還可以和梁霄解釋解釋的,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局面。

可季青臨偏偏就待在原地一動不動,讓他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對此,季青臨隻想表示:我當然是故意的啊。

“你不能這樣!”鐘思源不管不顧的大喊出聲,“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我解釋那麼多?”

如果不是季青臨一直給他信號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說出梁霄逼迫於他的話?

突然,鐘思源神情一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牙關死死的咬在一起,看著季青臨的眼神當中充滿了恨意,一個字一個字的被他咬碎在唇齒間,“你是故意的!”

鐘思源終於明白,季青臨這麼做就是純粹的為了報複他!

否則梁霄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他們高一年級教學樓的天台。

“是你……”鐘思源眼底充斥著怒火,攥成拳頭的手背上暴起青筋,血絲密布的眼底翻滾著恨意,“是你把梁霄叫過來的……”

牙齒咬的嘎吱作響,鐘思源幾乎是嘶吼出聲,“你故意讓梁霄聽到那些話,你故意害我!”

季青臨微微挑了挑眉,帶著漫不經心的語調開口,“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

鐘思源還在歇斯底裡,可季青臨卻已經大踏步離開了天台,再不回教室的話,午餐真的要涼了呢。

看著逐漸消失的人影,鐘思源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並且抖動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後直接一個踉蹌栽倒在了地上。

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到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明明他隻是想要多一份保障而已,可怎麼最後就人財兩失,什麼都沒有得到了呢。

默默的擦乾淨眼淚,鐘思源跑去高二的教室裡找梁霄,可卻得到了對方已經整理好物品,離開學校的消息。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去往林桐辦公室,試圖請半天的假。

林桐見他穿的如此的單薄,身上被凍的冰涼,而且臉上還帶著哭過的痕跡,便沒有詢問什麼就同意了。

在鐘思源離開之前拿了一件外套給他,“穿上吧,外面太冷了。”

鐘思源笑著接過,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

從林桐的辦公室裡出來,鐘思源整個人變得悲涼無比。

看吧,就連班主任都知道他身上穿的衣服太少,會著涼。

可他如此用儘心力去喜歡的兩個人,卻絲毫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的情況。

“鐘思源啊鐘思源,你做人可真是夠失敗的。”

裹緊身上的外套,鐘思源拿著請假條大踏步的往校門口走去。

他已經知道季青臨是根本不可能再喜歡他的了,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去找到梁霄,向他解釋清楚。

然而,這一次,鐘思源卻在梁家的彆墅門口撲了個空,傭人根本不讓他進去,“我們少爺沒回來,鐘同學還是請回吧。”

鐘思源哪肯就這麼放棄,他明明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就放著梁霄的書包,“我求求你,你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找梁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傭人早已經得過吩咐,是萬萬不可能把鐘思源放進去的,“還請鐘同學不要難為我們的好,如果你執意要闖的話,我就隻能找保安把您請出去了。”

見真的沒有辦法進去,鐘思源便隻能在門口大喊大叫起來,“梁霄!我知道你在家,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今天在天台上發生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釋的,我求求你出來見我一面好不好?”

居住在這種彆墅區的人家大部分都是比較好臉面,怎麼可能真的容忍鐘思源在門口這般的胡鬨。

他才喊了沒兩聲,就有兩個保安過來把他毫不留情的架走了。

屋子裡,梁霄沉默著,沒有說話。

梁母歎了一口氣,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想好了?”

出國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雖然之前梁父用出國來威脅過梁霄,可那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有真的想要把他送出國去。

而且之前梁母勸解梁霄的時候,梁霄的態度很是堅決,一副打死都不願意出國的表現。

所以他們便也沒有做任何的準備。

可現在梁霄突然學也不上了,跑回家告訴他們要出國,而且還如此固執,想要立馬就出國去。

梁母本來是不知道原因的,畢竟她怎麼問,梁霄都不開口。

但在看到門口的鐘思源以後,梁母就將一切都弄明白了。

小年輕什麼的經曆的太少,遇到一點感情問題就覺得天都要塌了。

其實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難解決,但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得經曆一番,因此梁母並不打算阻止梁霄。

他這一個學期以來遇到的挫折有點多,小孩子家家的受點打擊沒什麼,可若是打擊的太過了,從此一撅不振就不好了,因此梁母看來出去一趟也挺好的,能順便調節調節情緒。

梁霄低著頭,聲音有些悶悶的,“嗯,想好了,我要出國。”

他擔心如果自己繼續留在國內的話,真的會控製不住的再次對季青臨出手,也會控製不住的想要原諒鐘思源。

他必須要給自己一段冷靜的時間,好好的想一想。

“好,出國就出國吧,”梁母應了一聲,“讓你爺爺奶奶陪你一起去。”

——

季青臨一整個下午都沒有見到鐘思源回教室,但是,他絲毫沒有關心對方去哪,畢竟……他的物理競賽的練習題還沒有做完。

似乎是因為季青臨當天在天台上的表現太過於冷漠,讓鐘思源徹底的放棄了他,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鐘思源都沒有打擾過季青臨。

季青臨樂得清淨,可以更好地將精力放在學習上,而且在學習之餘,季青臨還會時不時的指點一下同班同學不會做的題目,每次隨堂小測之前都給林墨規劃一個大致的考試範圍,這就導致全班同學的學習成績都有了穩步的提升,而這其中更以林墨為之最。

除了幾個少數混日子的富二代以外,高一一班絕大部分同學的成績都還算得上是可以。

但也沒有到能夠甩其他班級的平均分一大截的地步。

然而,當季青臨指點了他們小半個月以後,高一年級的老師們開始有了發現,同一張單元小測的卷子,其他班的同學依舊做的慘不忍睹,可高一一班卻好像開了外掛一樣,甩開了他們一大截。

作為班主任的林桐在各科老師的誇讚之中都有些飄飄然了,心想她還是英明神武,當時在作弊事件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站在了自己學生的旁邊,否則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有如今這麼好的業績呢?

即便這學期還沒有結束,林桐就感覺自己已經看到一大筆獎金在向著她招手了。

人類本就是一個慕強的種族,否則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偶像。

季青臨身邊原本向他問題的人就很多,當他物理競賽的複賽當中依舊獲得了頭名以後,每天下課排隊問題的人都快要排到走廊外面去了。

他不僅很耐心地講解著每一個同學的疑問,而且在獲得了省一,擁有了好幾所頂尖大學自主招生的名額的情況下,卻依舊在廢寢忘食的學習。

習題冊做了一本又一本,光簽字筆都用光了一大盒,演算的草稿紙堆起來都快要比課桌還要高了。

比自己聰明的人還在刻苦努力的學習,自己又怎麼能夠擺爛呢?

在季青臨的感染之下,整個高一一班的學習氛圍空前絕後,每個人學習的熱情都十分高漲,就好像學習從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變成了簡單的遊戲了一樣。

期末考試結束後,各科成績統計出來,高一一班一騎絕塵,平均分比其他班級高出來三四十分。

而季青臨更是以幾乎科科滿分的成績位居年級第一名。

學期末教師考核,林桐捧著獎金,在一大群彆的老師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當中施施然走下台來,高傲的像一隻白天鵝一樣。

“這是因為我們班有一個年級第一,爾等羨慕不來的,都散了吧。”

一席話說的一大群老師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那張笑意盈盈的面皮給撕下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高一一班集體的成績穩步上升的時候,鐘思源卻從中等偏上直接落到了最後幾名。

梁霄出國了,雖然梁家看在鐘父曾經救過梁父一命的面上並沒有辭退鐘父,可鐘父也從梁父的專屬司機變成了給梁家買菜做飯的傭人的司機。

地位大不如前不說,就連工資也變得少的可憐。

鐘父曾經試圖去找過梁父,可對方卻隻是說家裡管錢的人是梁母,他做不了這個主。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這隻是一個借口,可梁家家大業大又有權有錢,根本不是他們家能夠招惹的起的。

生活條件一下子下降許多,鐘思源身邊原本圍繞著的人也消失不見了蹤影,巨大的落差讓鐘思源根本提不起學習的心思,再加上他也沒有去問季青臨要過考試的範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成績一落千丈。

領取期末成績單的那一天,季青臨看到鐘思源陰沉著一張臉,滿臉菜色的他眉眼間皆是陰鬱。

再也沒有了曾經走進桑嘉木內心的陽光燦爛,也沒有了打動梁霄的活潑天真。

對此,季青臨隻是輕輕暼了一眼,便再也沒有理會了。

畢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要參加高考,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再去關注所謂的主角受。

因為季青臨以彆人難以望其項背的成績高坐全年級第一,而且在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當中獲得了省內的一等獎,擁有了參加各大高校自主招生的資格,所以學校發放的獎金也是十分豐厚的。

林桐交給了季青臨兩個信封,每個信封裡都裝著厚厚的一遝錢,總共加起來是十萬塊。

“老師知道你不會亂花,但還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親眼看著這個孩子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一步一步走到這裡,林桐很是欣慰,“好好留著,當做你將來上大學的學費。”

季青臨的家庭情況林桐是知道的,她絲毫不會指望桑國富這樣一個人渣會給季青臨準備學費和生活費。

“嗯,”季青臨點頭應下,稍稍長長了一些的劉海遮住了眉毛,讓他整個人顯得乖巧了許多,“我還有件事情想要和老師說。”

對於這個讓她獲得了許多獎金的學生,林桐自然是知無不言的,“有什麼問題你說吧,隻要老師能解決。”

“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季青臨抿了抿唇,用著最為輕鬆的話語扔下一個重磅炸彈,“我想要參加今年的高考。”

本來季青臨是打算和梁霄一屆參加第二年的高考的,但因為梁霄已經出國了,他沒必要再去刻意打擊對方,那便也不必再多等一年的時間。

如今繼續留在學校聽老師講課已經對季青臨沒有太大的幫助了,所有的知識點他都已經吃透,沒必要再繼續耗在學校裡。

然而,聽了這話的林桐卻是大驚失色,整個人驚恐萬分地瞪大了雙眼,“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才高一呀!課本上的東西都學了不到一半呢,你怎麼就想著要參加高考了?”

季青臨絲毫不慌張,語調平穩的解釋道,“高中的課本我都已經全部學完了,繼續留在學校裡學習,也隻是浪費時間。”

林桐:……

難道這就是學霸的世界?

是她太落後了嗎?

“不行!”林桐毅然決然的拒絕,“雖然你可能覺得你已經學的很好了,我也承認你的學習非常的高效,可是畢竟你才高一,比人家參加高考的學生少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或許你高考的成績可以讓你上一個大學,但這個成績絕對不會比你三年後參加高考更為耀眼。”

季青臨微微歎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想讓林桐同意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也沒想過會是如此的艱難。

略微沉思了一瞬,季青臨再次開口,“那老師怎麼樣才能同意讓我提前參加高考呢?”

“我是怎麼都不會同意的,”林桐死咬著不鬆口,“你就歇了這個心思吧。”

她是真的舍不得讓一個如此前途無量的學生在半路夭折了。

“那如果我能把高考卷子做到700分以上呢?”見如此無法說服林桐,季青臨隻能出他準備的殺手鐧了。

“……”林桐心中一陣無語,“你這孩子,也太會說大話了。”

高一就想著把高考卷子做到700分以上,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話。

季青臨盯著林桐的眼睛,漆黑的眸子裡有種說不出的認真,“如果老師不信的話,我可以現場做給你看。”

林桐抬起頭,目光緊緊的盯著季青臨,試圖想要在這雙平靜的眼眸中找到一份心虛的表現。

可沒有,除了認真和自信,她什麼都找不出來。

略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林桐妥協道,“行,那我就給你這次機會,但如果你考不到700分的話,就趁早歇了這個心思吧。”

季青臨心情極好的彎起唇,回答道,“謝謝老師。”

林桐:……

你可彆笑了,笑得我心慌。

在教導主任的見證下,林桐拿來了去年的高考卷子,“語數英加理綜,全部都在這裡了。”

“我和林老師看著你寫,”教導主鋥光瓦亮的頭頂上印著幾道皺紋,“今天下午林老師來看,明天上午我來看,等你寫完當場批改,怎麼樣?”

“不用,”季青臨略微搖了搖頭,“用不著那麼多時間,一下午夠了。”

說完這話,也不給其他人反應,季青臨便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桌子旁開始做起了卷子來。

後知後覺的教導主任:……

???

我懷疑你在鄙視我,但我沒有證據。

夕陽西斜,四個多小時以後季青臨將做完的卷子交給了林桐。

因為卷子涉及了好幾門學科,所以教導主任又找了其他的老師來一起批改。

林桐作為季青臨的班主任,又兼物理老師,第一時間就把他的理綜卷子拿了過去。

這是一張寫得非常漂亮的試卷,季青臨的答案非常的簡潔明了,帶公式,寫結果,沒有一個多餘的步驟。

林桐當場批改後,緊皺著的眉頭鬆了下來,甚至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滿分!”

其他老師改卷的速度也不慢,十幾分鐘後,所有的卷子都批改完畢,總共的成績也已經統計出來。

723分。

是比去年的理綜狀元還要高五分的成績。

一群老師看著季青臨的眼神都十分的複雜。

才高一就能考出這樣的成績來,究竟是有多麼的“變態”啊!

林桐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輕輕拍了拍季青臨的肩膀,“想要參加今年的高考就參加吧,老師不攔你了。”

隻是可惜啊,這麼好的一個苗子,終究不是從她手裡出去的。

然而,就在林桐萬分沮喪,其他老師商量著要把季青臨送到高三的哪個班裡面插板的時候,季青臨忽然開口,“不用了,我就在高一一班,高三的老師也教不了什麼,我可以自學,不用換。”

其他老師:……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

林桐卻在一瞬間激動的快要蹦起來,要是從她的手裡出一個高考狀元,還是一個高一就提前參加了高考的狀元,那她走出去可多有面子啊!

“好孩子,好孩子……”林桐抓著季青臨的胳膊激動的都快要說不出話來,這孩子怎麼這麼好呢,這要是她的兒子,那可就更好了……

說乾就乾,林桐將季青臨拉到一邊小聲的開口,“桑嘉木啊,你看要不要考慮多個乾媽?”

季青臨:……

這倒也不必。

“謝謝林老師的好意,”季青臨笑著點頭,隨後拒絕道,“不用了。”

有家長的話,他總是會被管著的,而且對待林桐也不可能像對待桑國富那樣動不動就可以揍對方一頓,他還是不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好。

林桐大失所望,“行叭,老師尊重你的想法。”

隻不過,那雙看著季青臨的眼神卻充滿了無儘的哀怨,就好像季青臨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大渣男一樣。

季青臨默默的轉過了頭去,隻當沒看見林桐的視線。

——

因為才是高一,所以季青臨的寒假假期還算是比較長的,一共有三十多天的時間。

自穿越至今,季青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方面,如今差不多已經趕上進度,便再也沒有必要那班刻苦的學習了。

手裡的各種獎金再加上梁父給的“封口費”差不多有15萬,季青臨並不是吃不得什麼苦,但在手上有餘錢的時候,他還是希望生活質量能夠提高一些的。

和桑國富在房產中介的陪同下看了幾天的房子,最終看上了一處鬨中取靜的小區。

這個小區裡面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比較有文化素養的退休老人,他們手裡拿著穩定的退休金,平日裡就在小區裡散散步,喝喝茶,下下棋,日子過的很是悠閒。

季青臨租了一個三室兩廳的房子,房子坐北朝南,采光很好,裝修風格什麼的,看著也都很舒適,房子位於二樓,隻有一小節樓梯,老人進出也比較方便。

而且因為房東是一位退休老人,很好說話,要的房租也很少,季青臨直接便交了半年的。

將所有的東西從城中村搬過來整理好,季青臨帶著桑國富踏上了回老家的路。

養大了桑嘉木的兩位老人都不會說話,平常也根本沒有辦法打電話聯係他們,季青臨一直忙著學習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再加上城中村的環境也不太好,所以季青臨便隻是偶爾從來江城打工的同鄉那裡詢問詢問兩位老人的情況。

如今手裡有了錢,也換了一個更好的環境,便是時候將兩位老人接到身邊來生活了。

村子裡的生活條件差,兩位老人家那麼大的年紀還要自己種東西吃,打水燒火什麼的也都不方便,而且年紀大的老人容易生病,村子裡並有沒有特彆好的醫療設施。

原劇情裡兩位老人的出場少的可憐,隻是在提及桑嘉木的過去悲慘生活的時候稍稍描繪了幾句,至於桑嘉木被打的殘疾以後兩位老人究竟何去何從,劇情當中是一句話都沒有提到的。

桑國富不太想回去,和那兩個老家夥他完全沒有共同語言,而且回去了肯定會被村子裡的人笑話,說他連個老婆都看不好什麼什麼的。

一想到自己當初離開村子的時候是那樣的趾高氣昂,他帶著身材火辣的小情人和乖巧聽話的兒子,被所有人所羨慕。

可現在卻隻能灰溜溜的回去。

季青臨一巴掌就打在了桑國富的腦袋上,他平靜的目光望過去,“你說什麼?”

桑國富立馬慫了,“面子不面子的根本不重要,主要是我也想我爹媽了。”

村子實在是偏遠,季青臨坐完火車轉大巴,下了大巴又坐了相當長一截路的拖拉機,最後才又步行到了地方。

臨近村子口,季青臨遇到了一位挑燒著柴火的老人,似乎是很久沒有看到年輕人回來了,老人很是好奇地詢問了一番,“你們是哪家的孩子啊,長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其實原主桑嘉木離開的時間並不長,就僅僅半年而已,但這具身體經過季青臨的鍛煉,早已不是當初那副瘦骨嶙峋的樣子,老人家認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季青臨接過老人手裡的柴火,一邊幫他挑著一邊回答道,“桑家的,這不是放寒假了嘛,回來看我爺爺。”

“你是桑老頭家的那個嘉木啊?”老人忽然停頓了一下,“還算你有良心,知道回來,你快去看看桑老頭吧。”

“前幾天從山上摔下來到現在都還沒醒呢,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