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患有自閉症的白月光前學……(1 / 1)

8888的嗓音有些尖銳, “這個老師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宿主和他無怨無仇的,他為什麼要給宿主不下水的筆?”

季青臨拿著手裡的筆袋輕輕掂了掂,緩聲道, “沒事。”

按照梁霄絲毫吃不了半點虧的性格,之前因為自己讓他不得不在拘留所裡待了十天, 梁霄忍了這麼久也是難為他了。

如今已經隔了小半個月,梁霄也是時候該出手了,因此,季青臨對於拿到了一袋子完全不下墨的筆是絲毫沒有意外的。

隻不過……梁霄此舉也太過於幼稚了一些,畢竟考場上並不是不允許互相借筆用。

但是和季青臨同校的人基本上都和梁霄形成了同盟, 或許梁霄覺得就算到時候季青臨開口向監考老師提出筆沒墨了, 也沒有人願意借給他?

如此,即便監考老師後來從彆人那裡借到了筆, 恐怕季青臨的心態也會受到影響。

並且,從梁霄的視角來看, 季青臨就相當於是不會說話的小啞巴,即便之前有過幾次辯解, 但因為原主自閉的形象深入人心,梁霄還是有很大的把握季青臨是無法開口向監考老師借筆的。

梁霄此舉, 不可謂是不惡毒。

毀人前途, 如同謀財害命啊。

季青臨將那袋完全不出水的筆抓在手裡,抬眼看了看前方的梁霄。

梁霄這個人似乎是很喜歡將手插在褲兜裡, 季青臨一共見了他兩次, 他次次都是如此。

今天也不例外。

參加競賽的時候是不允許帶包進場的,因此梁霄的筆袋就裝在了他的上衣口袋中,隨著他走路的晃動,筆袋的一端在口袋的邊緣若隱若現。

季青臨思索了一下, 邁開長腿迅速走了過去,在路過梁霄身邊的時候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季青臨的動作很快,梁霄沒有察覺到其他的異常,隻以為季青臨是惡意報複。

一想到等一會兒季青臨可能會因為情緒崩了而發揮失常,梁霄就不打算計較季青臨如此對他的態度了。

梁霄撇了撇嘴,帶著嫌棄的語氣對同行的同學開口道,“看吧,因為咱們剛才在車上孤立他還生氣了呢。”

“還是霄哥大氣,”同伴順著他的話討好,“咱不跟這種人計較。”

梁霄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像這種窮鬼,你給他眼神才是正如了他的意呢。”

“誰說不是呢?”同伴也露出一抹鄙夷的神色來,“等到時候霄哥在比賽成績上碾壓過他,看他還怎麼得意!”

“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考了幾次第一名就可以和我們霄哥叫板了。”

對於這些算得上是拍馬屁一樣的誇讚,梁霄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是早已習慣。

在他看來,自己比季青臨高一個年級,而且為了這次比賽,家裡還專門請了特級教師一對一輔導,他就不信季青臨一個隻能依靠自己看書死學窮鬼還能超過他。

更何況,他還做了其他的準備。

就算季青臨能借到筆,也能搞一波他的心態。

梁霄心裡如是想著,臉上露出一抹計謀得逞的獰笑。

——

參加競賽的學生陸陸續續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老師宣布了考試需要遵守的紀律後就發下了卷子。

季青臨拿到試卷後並沒有著急提筆先做,而是先拿著卷子將上面的題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整張卷子題目並不多,共5道選擇題、每題6分,5道填空題、每題10分,6道大題、每題20分,共計200分,考試時長個小時,時間很充裕。注①

題型也全部都是季青臨所練習過的力學,熱學,電磁學,和近代物理相關的題目,沒有什麼特殊的偏題,難題。

很中規中矩的一張卷子。

心裡有了大概的思路,季青臨便提筆開始解起了題目。

然而,不同於季青臨這邊的遊刃有餘,梁霄那裡簡直可以堪稱是災難現場了。

比賽一開始,梁霄很是胸有成竹的拿出一支筆來,開始在卷子上寫自己的名字,然而,隨著他動作的落下,筆尖卻隻是在雪白的卷子上留下了一道道劃痕,根本沒有黑色的墨汁流淌出來。

梁霄心中閃過疑惑。

怎麼回事?筆壞了嗎?

他抓著筆用力的甩了兩下,試圖將裡面的墨汁甩出來,隨後再次動筆,可卷子上依舊沒有留下任何字跡。

心頭猛地一顫,一股不詳的預感盤旋在腦海當中,梁霄扔下那支筆又將筆袋裡其他的筆全部都拿了出來,可他試了一支又一支,寫名字的地方紙都快被戳破了,卻依舊沒有寫出任何一個字。

梁霄人都傻了,明明這些不下墨的筆應該在季青臨的手裡才對呀,怎麼突然變成他的了?

難道是那個發放考試用具的老師給錯了筆?

可是不應該呀,他怎麼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梁霄不信邪一般又將所有的筆都試了一遍,可結果終究是沒有改變。

每一支筆都不下墨!!!

太陽穴一陣一陣突突的跳,梁霄心中湧上一抹恐慌,該怎麼辦?

要向彆人借筆嗎?

他抬起頭四下觀察了一番,想要看看能和誰借一支筆來用一用,可當視線落在季青臨身上的時候,梁霄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的凶狠。

他看見那個原本應該在此時焦頭爛額的人,卻正低著頭做題做得認真,哪怕看不清此時季青臨的神色幾何,隻從側面看見半邊身影,也給人一種難以打擾的專注。

淦!

梁霄氣得想罵娘了。

看到此情此景,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勢必是季青臨在進考場之前撞他那一下的時候,把筆給換走了。

可笑他還自以為算計到了彆人,在那裡沾沾自喜。

梁霄氣的幾乎要咬碎滿口的牙,抓在手裡的筆都快要被他給單手掰斷,筆尖狠狠地滑在草稿紙上,將其戳的到處都是洞。

一名監考老師在梁霄環顧四周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他,如今見他不動筆像瘋了一樣的在那發泄,更是心中懷疑。

抬步走到梁霄身邊,為了不打擾到其他正在做題的學生們,監考老師特意壓低了聲線,“這位同學,你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梁霄很想有骨氣的說一聲不要,可如此重要的比賽,容不得他胡亂發脾氣。

咬了咬牙,梁霄從齒縫裡裡擠出一句話,“我帶的筆不下墨。”

監考老師看了一眼他的卷子,發現確實上面沒有寫任何一個字,而且連寫名字的地方也是空白一片。

“好,稍等一下,你先彆著急,”對梁霄微微點了點頭,監考老師將視線轉向了其他的學生,“請問哪位同學有多帶的一支筆嗎?能不能暫時先借給這位同學用一下?”

季青臨聽聞此言立馬舉起了手,“老師,我這裡有多的。”

“多謝了。”監考老師走過來,季青臨把刻意準備好的一支筆拿給他。

這支筆是季青臨從那一袋子不下墨的筆裡面專門留下來的一支,就是提前預備著這樣的一個情況。

梁霄想要搞他的心態,讓他沒有辦法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賽當中,他為什麼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梁霄雖然非常不想用季青臨的筆,可老師已經把筆拿過來了,他不好再要求換一支,隻能憤恨的接過。

見他什麼都沒有表示,就直接拿走了筆,監考老師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悅的神色,這學生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人家好心借了他筆,卻連謝謝都不說一聲。

被監考老師默默吐槽的梁霄這下心態徹底的炸了。

——季青臨給他的這支筆依舊不下墨!

梁霄死死的咬緊牙關,捏著那支筆的手背上血管都崩緊了來。

他知道,他拿到這樣一支不出水的筆,絕對是季青臨故意的!

“這支筆也沒有墨,”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梁霄直接破罐子破摔了,開始張口詢問監考老師,“能不能再幫我借一支?”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季青臨在梁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就開了口,好像是專門在那裡等著他一樣,“我不知道我拿給你的那支筆是壞的,我重新給你拿一支吧。”

說著這話,季青臨從筆袋裡又掏出來了一支筆,為了防止這支筆不出水,還專門打開筆蓋在草稿紙上寫了兩個字,隨後將筆交給了監考老師,信誓旦旦地開口道,“這支筆絕對是好的。”

“諾,”監考老師再一次把筆遞給梁霄,帶著一點彆樣意味的開口道,“這次的筆沒有問題了。”

他總覺得梁霄的行為有些奇怪,這麼重要的考試,每個學生肯定事先都會準備好考試用具,筆肯定也不會隻帶一支,梁霄也確確實實帶了好幾支筆,可每一支都壞,每一支都不出水的幾率也太小了一些。

難不成是他想要在借筆的途中做一些什麼其他的事情?

這個監考老師將自己心中的懷疑對其他幾個老師也都說了一遍,希望其他老師們在監考的過程當中,重點“關照”一下梁霄。

於是,等梁霄剛剛在卷子上把自己的名字寫完的時候,就察覺到幾乎整個考場的監考老師視線幾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好像他是做了什麼罪大惡極事情的犯人一樣,每一個老師都在審視著他。

那一雙雙頗不信任的眼神像針紮一般戳的梁霄渾身難受。

他從來沒有這樣被懷疑過。

一股火氣憋在胸腔裡無法散發出來,讓梁霄整個人都有些頭暈腦脹,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卷子上的題目都快要看不清了。

梁霄用力揉了揉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手戳著題目一個字一個字的去讀。

然而,就在他剛剛讀完題目準備解題的時候,一開始的那名監考老師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對方低著頭,視線落在了他的卷子上。

即便監考老師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梁霄還是被那視線盯得如坐針氈,完全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恍恍惚惚之中,個小時的時光轉瞬即逝,梁霄的卷子尚且沒有做完就已經被監考老師給收走了。

考試結束以後並不會直接出成績,而是在2至3天的時間後才可以在考點查詢,於是交了卷子以後,考生們便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考場。

季青臨早早的就把卷子做完了,甚至檢查了好幾遍後,還提前一個小時交了卷。

走出考場時,他曾回頭看了一眼梁霄的方向,在監考老師“如狼似虎”的眼神的注視下,梁霄的心態早就已經崩了。

不用等到出成績的日子,季青臨也能猜到梁霄此次的競賽成績並不會太好。

看到季青臨提前這麼久出考場,此次競賽的帶隊老師很是驚訝了一番,“卷子做完了嗎?題目難不難?”

帶隊老師並不是給季青臨發放了寫不出字的筆的老師,因此季青臨很是乖巧的和帶隊老師打了個招呼,“還可以,不是很難。”

聽到這話,帶隊老師明顯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此次參加競賽的學生除了梁霄以外都是在一起集訓的,做的訓練的題目也都差不了太多,若是季青臨覺得題目簡單,那麼,卷子對於其他高二年級的學生來說應當也是很容易。

帶隊老師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他感覺自己都已經看到好幾個省一,省二,省在對他招手了。

也不知道今年會有多少個學生可以符合各大高校自主招生的門檻。

“那就好,”帶隊老師輕輕拍了拍季青臨的肩膀,“你先到車上去休息一會兒吧,等其他同學出來了以後,我們一起回學校。”

“嗯。”季青臨應了一聲,抬步走上大巴車,那個負責發放考試用具的老師就坐在大巴車的第一排,看見季青臨第一個出來以後,整個人宛如見鬼一般瞪大了雙眼。

他仔細的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確實沒有把筆給錯人,給季青臨的文具確實全部都是壞的。

那麼……問題來了。

為什麼季青臨還是第一個出考場了?

而且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失落,全然一副提前交卷的樣子。

一想到自己的事情可能辦砸了,這個老師心裡就一陣一陣的突突。

梁霄是自己請了家庭教師一對一輔導競賽的題目,因此並沒有和季青臨他們一起參加集訓,不知道季青臨已經開始慢慢改變了桑嘉木的人設,從一開始的完全不說話轉變成了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倘若有人和他主動搭話的話,還是會很有禮貌地回答一兩句。

所以,這個老師是知道他問的問題季青臨是會回答的。

他努力強壓下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擺出了一個充滿善意的表情,帶著試探性的語調問道,“桑嘉木同學,你怎麼出來這麼早啊?”

季青臨目光平淡的看向他,神情中沒有任何異樣的色彩,說話的語調也一如平常,“卷子做完了就出來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他低著頭訕訕的笑了兩聲,隻覺得內心一陣煎熬。

完了……他可能真的換錯筆了。

事情被他搞砸了……

絲毫沒有理會那位老師究竟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季青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開始閉著眼睛假寐。

雖然他現在不困,但放空一下腦子也是有助於身體健康的。

難得享受了一會兒秋日午後的陽光,大巴車裡逐漸開始變得吵鬨。

從考場出來的學生陸陸續續回到了車上,梁霄在人群之中鐵青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冒著簌簌的寒氣。

“桑嘉木,你可真是好樣的!”梁霄居高臨下地看著還有閒心閉目養神的少年,一席話說的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音都被他咬的極重,帶著一種想要把季青臨生吞活剝的意味。

季青臨睜開眼睛,臉上帶著茫然的神色,“我可是在考場上給你借了筆的,對於恩人,梁霄學長就是這麼感激的嗎?”

梁霄氣得想捶牆,“我他媽需要你給我借?!”

“哦……”季青臨恍然大悟的歎了一聲,隨即伸出略顯瘦削的手掌,微微一笑,“那就麻煩梁霄學長把我的筆還給我吧。”

“你他媽……”梁霄帶著些許血絲的眼底燃燒著熊熊的烈火,“誰要你的破筆?!”

梁霄想要把季青臨的筆還給他,可在剛一出考場的時候就因為太過於憤怒,而把那些筆全部都折斷扔進了垃圾桶裡。

如今就算是想還也沒得還了。

於是,他從同伴那裡搶了一支筆,重重的將其砸在季青臨的腳下,“我他媽還給你!”

“一支破筆也要要,窮鬼!”

“梁霄學長,局長叔叔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季青臨彎著唇角,說話的聲音極為清脆,可每一個字眼卻都充滿著嘲諷,“張口閉口就是問候彆人的家長,原來局長叔叔家裡的家教也不過如此啊。”

“你……”對於季青臨的陰陽怪氣,梁霄氣的要命,可一時之間卻完全找不出反駁的話,隻能用哆哆嗦嗦的手指頭指著季青臨。

如此刺激了一番,季青臨不想再繼續和梁霄扯皮,於是直接無視了他,轉過身默默的觀看著窗外的風景。

梁霄:……

淦!想打人怎麼辦?!

可他打不過季青臨……

“好了好了,都是同學,沒必要吵吵鬨鬨的,”聽到這邊動靜的帶隊老師走過來將一群人分開,“都各自坐到位置上去,我們馬上要開車了。”

大巴車一路開到學校門口才停下來,帶隊老師說了幾句鼓勵的話,“無論你們剛才把卷子答的怎麼樣,這件事情呢已經過去了,大家就放平心態,不要再去想了。”

“今天我做主給你們放半天的假,都回家休息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以最好的心態來迎接接下來的學習生活。”

臨下車的時候,梁霄整個人擋在季青臨的面前,他黑著一張臉,很是凶狠的威脅道,“你彆得意的太早。”

這個窮鬼接二連讓他吃了這麼大的虧,他是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他的。

季青臨回以一抹溫柔的笑,“拭目以待。”

——

比賽完以後季青臨的生活又恢複了往常,桑國富不敢去賭了,鐘思源也不再往他身邊湊,季青臨過了兩天很是舒坦的日子。

很快,就到了查詢競賽成績的時候。

季青臨用之前校長給的五萬塊錢當中的一部分在家裡置辦了一台電腦,他平時去上課的時候桑國富就會用電腦玩一些小遊戲,或者在網上和彆人天南地北的胡吹,隻要桑國富不去賭,季青臨也就隨他去了。

得知今天要查成績,桑國富早早的就候在了電腦前,他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嘉木,你快把你那個什麼準考證號給我,我看看你考的怎麼樣。”

季青臨因為自己要上學,大部分的時間都必須用在學習的方面,他的生活還是需要有一個人來負擔的,所以季青臨便一直把桑國富留在身邊。

隻不過,每天一頓的打桑國富是完完全全逃不掉的。

畢竟,桑嘉木挨了桑國富那麼多的毆打,必須要讓他自己也全部經受一遍才是。

此時桑國富臉上還帶著青青紫紫的傷痕,配上他那刻意討好的笑容,使得整個臉看起來異常的滑稽。

季青臨沉默了一瞬,“彆笑了,太醜。”

桑國富立馬聽話地收起了笑容,像狗腿子一樣點頭哈腰,“是是是,不笑了,不笑了。”

季青臨把準考證遞給他,桑國富對著上面的號碼一個字符一個字符的敲在了電腦上,片刻之後,屏幕上出現了季青臨的競賽成績。

193.8分。注②

桑國富雙手豎起大拇指,連連誇讚,“我兒子可真厲害!”

他可是知道,這物理競賽的滿分才是200分,季青臨如此成績可以稱得上是絕無僅有了,肯定能拿那個什麼第一名!

季青臨對此有些不甚滿意,雖然他肯定自己這次的一等獎決對穩了,可沒有達到滿分的成績終究還是有些不在他的預期。

徹底忽視掉了桑國富的馬屁,季青臨回到房間拿起競賽的題目做了起來。

雖然他可以肯定自己應該並沒有做錯什麼題目,但既然能夠讓判卷老師找到扣分的點,那就說明他的水平還是不夠,必須要再更加努力才行。

拚了老命才沒有讓季青臨的卷子得到滿分的判卷老師:不行,這麼高難度的卷子怎麼能有滿分的存在?若是給了這個學生滿分,這讓後面參加競賽的學生可怎麼辦?

判卷老師熬著大夜,一個字一個字的檢查季青臨的卷子。

這道題的步驟寫的太省略了,扣一分,這道題怎麼能夠直接得出答案呢?過程完全沒有寫,扣兩分……

熬的兩眼通紅,眼睛昏花,幾乎都看不清楚電腦上的字跡的改卷老師:為了不讓學生拿到滿分,他可真是付出太多了……

不同於季青臨邊的歲月靜好,梁霄家的彆墅裡完全可以堪稱是雞飛狗跳。

作為警察局局長的梁父以身作則,除了每個月按時按點發放到銀行卡裡的工資以外,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收入,可奈何他娶了一個企業家老婆,梁母名下的資產不勝其數,僅僅依靠著“吃軟飯”,梁父也能住得起大彆墅。

然而,在外界被認為“軟飯男”的梁父,此時卻一臉威嚴地坐在客廳裡,其他人圍坐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家裡的傭人們也早早的躲開了去。

梁父褪去了那身一身正氣的製度,隻穿了一件十分休閒的居家服,可他現在陰沉著一張臉,看起來竟然比穿著製服的樣子更為可怕。

他看著被梁爺爺梁奶奶摟在懷裡的梁霄開口道,“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他花了好幾十萬給梁霄請了私人家教,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在這個競賽中大放異彩,結果剛才一查成績,竟然隻有78分。

連位數都沒有達到!

如此分數,連參加複賽的資格都沒有!

梁霄顫顫巍巍地縮著身體,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之前在拘留所裡呆了十天以後,梁父就已經警告過他了,讓他不許再和季青臨作對,如果被發現,絕對饒不了他。

可他實在是氣不過,所以才想著在競賽的時候暗害季青臨,結果沒想到,到最後吃虧的又變成了自己。

“不說是吧?行,”梁父喝了口茶,努力讓自己穩定下情緒,“你不要以為有你爺爺奶奶護著你,我就拿你沒辦法。”

“就你這麼個成績,也彆想著參加競賽了,乾脆以後高考也彆考了,”梁父大手一揮,直接做下決定,“我送你出國吧,去國外念幾年書,回來繼承你媽的公司,至於其他的什麼夢想,你完全不用再考慮了!”

梁父這席話不可謂是沒有戳到梁宵的痛點,讓他一下子就變得慌亂了起來。

無論如何,梁霄是萬萬不願意獨自一個人出國去的。

雖然他的英語學的也很好,平日裡和外國人交流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國外人生地不熟的,那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因為忌憚梁父警察局局長的身份而對他善待有加。

更彆說國外的飲食他也不習慣,還沒有爺爺奶奶的寵愛,所有的事情他都隻能靠自己。

“我……我說,”梁霄終於是害怕了,他顫抖著嗓音,“我讓老師把桑嘉木參加比賽的筆換成了沒有墨的,桑嘉木發現了這個,然後趁機……用我的好筆換走了他的壞筆。”

“我在考場上借了好幾次筆,監考老師以為作弊一直盯著我,”梁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都幾乎快要聽不見了,“我壓力太大沒辦法思考,卷子沒有做完……”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梁父差點被梁霄清奇的腦回路給氣死,他一個成年人當時都著了季青臨的道,到了現在局裡面還會時不時的傳出幾聲對他的議論,梁霄一個吃過兩次虧的人,竟然還會一而再再而的去招惹人家。

“你是不是完全沒腦子?”梁父都快要指著梁霄的鼻子罵了,“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去做小動作,你把我的話都當做耳旁風是不是?”

梁霄縮著腦袋,“我也沒想過他的動作能那麼快,僅僅是碰了我一下就能把我的筆給換走了。”

“蠢貨!”聽到梁霄還在試圖狡辯,梁父直接氣得破口大罵,“愚蠢至極,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了。”

“哎……這話可不能亂說,”梁母見梁父將事情牽扯到自己身上,很是不悅的開口道。

梁父擰了擰眉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哎呀,”梁爺爺歎了一口氣,“不就是欺負了一個小朋友嘛,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鬨矛盾的,哪裡至於你鬨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教訓教訓就行了,你不要沒完沒了的。”

梁父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梁霄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被老兩口給寵的。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好不齊梁霄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梁父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和梁爺爺梁奶奶講道理,“他已經十七歲了,還有一年就需要負刑事責任了,你們還覺得他小,難道非要他闖下彌天大禍才可以嗎?”

梁奶奶嘟了嘟嘴,“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

“還不嚴重?”梁父要被自家老娘給氣笑了,“現在局裡面都在傳我這個局長德不配位,親生兒子帶頭打架鬥毆,往後五年都彆想再升職了,你還覺得不嚴重嗎?”

梁奶奶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對比於大孫子受一些懲罰,還是兒子的前途來得更重要一些。

“行了行了,我說不過你,行了吧?”梁奶奶拉不下臉來道歉,一個勁的胡攪蠻纏,“什麼都是你有理,我年紀大了,不想和你計較。”

說完這話,梁奶奶一手牽過梁爺爺,一手牽過梁霄竟打算直接離開。

梁父起身看著人的背影,對梁霄開口道,“梁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把你送到國外去,就算你爺爺奶奶再想保你也不行。”

梁霄身形一頓。

對於自家老父親在家裡的話語權,他還是很清楚的,彆看平常梁父好像完全拿梁爺爺,梁奶奶沒辦法,可一但他決定了某件事情,誰都改變不了。

咬了咬牙,梁霄悶悶的開了口,“我知道了。”

祖孫人離開,梁父萬分疲憊地坐進了沙發裡。

梁母走過來手指按上了梁父的太陽穴,“有沒有好一點?”

“嗯,”梁父應了一聲,“你給校長打個電話,那個老師……不能留了。”

梁母手底下的動作未停,點頭應道,“好。”

給季青臨換了筆的老師手裡的錢還沒有捂熱,就突然接到了校方要開除他的消息。

???

什麼鬼?

他也沒有做什麼彆的事情吧?

然而,即便他努力的糾纏著想要繼續留在學校裡,可卻始終得不到任何的應答。

而且,當他後面試圖再去找其他的教學工作的時候,發現整個江城有名的學校的招聘網站都好像屏蔽了他,他根本搜不到好一點的學校。

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收受學生賄賂,被學校開除的事情已經在各大院校之間傳遍了,隻要是稍微注重那麼一點名聲的學校都絕對不會再把他招收進去。

——

成績出來的第二天,季青臨來到教室後突然發現自己換了一個同桌,鐘思源坐在了距離季青臨最遠的對角線位置上,中間還隔著一個組,是那種倘若不刻意接觸,在接下來的一個學期的時間都可以不用說話的那種。

季青臨樂得清閒,沒有了鐘思源那似有若無的滿含著幽怨的眼神的打量,他可以更好地投入到學習當中了。

沒有理會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新同桌,季青臨自顧自的拉開凳子坐了下去,開始打開物理競賽的書籍看了起來。

畢竟,這次比賽他雖然能夠獲得一等獎,但這僅僅也隻是一個預賽而已。

一個月後還有一次更加重要的複賽,若是能夠在複賽當中獲得省一,不僅可以滿足國內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條件,還能夠獲得學校的一大筆獎金。

季青臨此時作為一個學生,在他不想投機取巧的情況下,並沒有太多能夠賺錢的途徑,因此,這一筆來自學校的獎金就非常的重要了。

畢竟,學校這隻大肥羊身上的羊毛是非常厚重的,不薅白不薅。

而且,季青臨心中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要和梁霄參加同一屆的高考。

劇情中梁霄是省高考理科狀元,以全級第一名的成績被首都刑事警察學院錄取,一入學就受到了學校裡各個老師的喜愛。

在除了本職的教學以外,不少老師都在暗中給他開了小灶,雖然這些老師並沒有想要討好梁霄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想法,隻是單純的看到一個特彆有天賦的學生,便忍不住的想要教授他更多的技能,可梁霄終究還是這個獲益者。

如此燦爛的光環,梁霄怎麼配?

想要壓下梁霄的光環,季青臨就必須要和他參加同一年的高考。

隻不過,想要說服班主任林桐讓他同意提前一年參加高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要是有了省一這一個金字招牌,或許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因此,季青臨需要在接下來的複賽當中斬獲頭名,還需要在未來一年半的時間裡趕上所有的課程,且需要把每門功課都學得非常拔尖才行。

所以,時間對於季青臨來說還是略微有些緊迫的。

季青臨拉開凳子的聲響似乎是吵醒了他的新同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人伸了個懶腰後扭頭看了過來。

少年坐姿筆挺,桌上的書本筆紙全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隻手裡拿著一本厚度堪比新華字典的習題,上面書寫著金黃色的大字《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複試試題精編》。

如此厚的一本習題冊,少年卻已經做了將近一半,此時他正認真端詳著書面上的文字,修長的手指中夾著一支黑色的簽字筆在寫寫畫畫。

林墨震驚地瞪大了雙眸,瞳孔中甚至都流露出了一抹名為恐懼的神情來。

怪不得大佬是大佬,回回考試都能獲得第一名的好成績,這麼厚的一本習題書,他恐怕一輩子都寫不完,可他的大佬新同桌卻在剛剛參加完初賽沒幾天的時間裡就已經將其做了一半!

多麼恐怖的速度!

似乎是因為林墨盯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季青臨漆黑的瞳仁裡突然閃爍出稍許的疑惑,他扭頭看了過來,“有事嗎?”

“你……你……”林墨伸出手指向季青臨的方向驚訝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嘴唇顫抖了好半天,卻也隻是哆哆嗦嗦吐露出幾個不成語調的音節。

季青臨眉頭微微皺了皺,難不成他的新同桌是個結巴?

可是,雖然他對這個班級的認同感和歸屬感都不是很高,也不知道新同桌的名字究竟叫什麼,可他們班似乎好像……並沒有什麼結巴的同學吧?

季青臨略微沉吟了片刻,扭頭對新同桌開口道,“你可以慢慢說。”

“咕嘟——”林墨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佬,原來你不是啞巴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林墨頓時僵在原地,心中無比的後悔自己怎麼能把這種話給說出來,他這不是明晃晃的往人肺管子上戳嗎?

但季青臨卻沒有絲毫的介意,隻是輕笑了一聲,莞爾道,“誰告訴你我是啞巴了?”

“哎?”林墨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嗎?”

季青臨頓了一下,很認真的看著他,“如果我是啞巴的話,現在難道是鬼在和你說話?”

“!!!”

林墨恍然,很是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啊,我好像有點人雲亦雲了。”

季青臨對此是無所謂的,他了搖頭,“沒事。”

“嘿嘿嘿,”林墨一陣傻笑,“那大佬,我們認識一下,我的名字叫林墨,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同桌了。”

“嗯,”季青臨應了一聲,“是哪兩個字?”

林墨聞言急忙拿出紙筆在草稿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是這兩個字,不過大佬的名字我早就如雷貫耳了,你不需要再寫一遍。”

“好。”也算是和新同桌打了個招呼,季青臨便繼續投入到了物理競賽的習題當中。

相比於季青臨的平靜,林墨心中好似翻江倒海,他扭過頭去,萬般激動的對後座的兩個同學說道,“大佬竟然和我說話了,而且我還告訴了大佬我的名字!我感覺我自己的腦子都好像變聰明了很多。”

兩名同學齊齊撇了撇嘴,“切~”

“你讓學神跟你說話有什麼好驚訝的,之前鐘思源不也和他說過話了嗎,你要是讓學神能夠教你學習,那才算你厲害!”

少年人之間的打賭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的神奇,僅僅“算你厲害”四個字,就能讓人為之付出極大的努力。

林墨轉過身來盯了季青臨許久,在他放下筆休息的空檔,小心翼翼的開口,“那個……大佬,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啊?”

他是根本沒想過季青臨要答應的,畢竟在他的印象當中,大佬是如此的沉默寡言。

然而,出乎林墨意料的是,季青臨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

少年唇角不自覺的牽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漆黑的瞳仁中出現了一抹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從未有過的真實笑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