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被毀容的白月光前太子「8……(1 / 1)

聽說禁軍統領陸霆失了手,欒沉舟帶著一大群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往禦書房趕來。

剛剛來到大殿門口,欒沉舟就聽到了裡面傳來重物被砸在地上的劈裡啪啦之聲,在一陣陣清脆的聲響當中,還伴隨著秦昭暴跳如雷的怒吼。

“廢物,一群廢物!朕養你們都是用來吃白飯的!”

板板正正跪在大殿中央的陸霆額頭上已經被砸出了血,秦昭的怒火卻沒有得到絲毫的遏製,“三萬禁軍,朕給了你三萬禁軍!就那麼幾個北齊的餘孽都抓不住,朕要你有何用?!”

陸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羞愧難言。

他也沒想到那些北齊的餘孽竟然會用那般卑鄙的法子,那麼多的辣椒粉迷了他們的眼,他們花費了很長時間才艱難地恢複了視線,可那個時候人早就跑的不見影了。

無論過程如何,此事終究是自己的失職,陸霆無從辯解,他垂著頭,聲音冷硬,“微臣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無能?”秦昭語氣當中是毫不掩飾的憎惡,“你也知道你無能?”

袖袍一揮,秦昭冷笑一聲,“來人,宣旨,即日起罷免陸霆禁軍統領一職……”

“陛下,三思。”欒沉舟開口打斷了秦昭的話,大步朝著殿內走去,隻見侍候在旁邊的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嚇得瑟瑟發抖,努力縮著脖子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欒沉舟繞過滿地的狼藉來到了秦昭的面前,柔聲安慰道,“陛下,大哥他智多近妖,有他親自部署,陸統領不敵也是情有可原,氣大傷身,陛下何苦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呢?”

秦昭想起那個總是沉穩鎮定的人,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死罪難免,活罪難逃……”

“陛下~”欒沉舟拖長了尾音,努力學著季青臨說話的語調,“大哥那般良善之人,定是見不得陸統領人頭落地的,不如一下讓陸統領戴罪立功,派他前去將大哥重新請回來怎麼樣?”

“哦?”聽著這話,秦昭心下了然,他伸手緩緩摸上了欒沉舟的下巴,“朕的皇後又有什麼好主意了?”

冊封大典雖然沒有舉行,但秦昭已經頒布了封欒沉舟為皇後的聖旨,鳳印也交到了他的手中,欒沉舟已然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南黎國皇後。

聽著“皇後”兩個字,欒沉舟笑得牙不見眼,“我自然是有辦法,被大哥救走的那些人當中,可是有一個早已歸順了我們呢。”

從禦書房出來,陸霆抱拳向欒沉舟行了一禮,“微臣謝過殿下救命之恩。”

“陸統領啊。”欒沉舟彎著眼睛,看向眼前的人,他深情冷凝如霜,身姿站得筆挺,即使是臉上有傷,也絲毫沒有遮掩他的淡定從容。

如此忠心耿耿,又堅硬若磐石之人,合該是他的人才是。

“常言道,救命之恩應以身相許,”欒沉舟笑意盈盈,“陸統領可是想好要怎麼報答於我了?”

陸霆急忙低下了頭去,不敢再看欒沉舟分毫,“殿下玩笑了。”

“是不是玩笑,我心裡自然清楚,”欒沉舟湊近了陸霆幾分,“陸統領想必也明白,欒初言此人,活不得。”

“殿下!”陸霆厲聲阻止,“陛下想要的絕對不是一具屍體。”

“陸統領啊,這你就不懂了,”欒沉舟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溫溫柔柔,“他若活著回來,害他至此地步的我們倆,還能有活下去的可能嗎?”

“按照陛下對我大哥的喜愛,陸統領當真看不穿?”

離開之前,欒沉舟輕輕拍了拍陸霆的肩膀,意猶未儘地說道,“陸統領可要想清楚了。”

“殿下,”沉默了一瞬,陸霆喊住了欒沉舟,在對方回過頭來之後,無聲的開口,“微臣知道了。”

出了皇宮,等在外面的下屬立馬迎了上來,他從懷裡掏出一塊染血的布,“大人,屬下從一處院子裡發現了這個,那個院子遍地都是辣椒粉,北齊前太子先前定然藏在此處。”

陸霆接過那塊碎布打開看了一眼,隻見上面依稀可辨幾個字,“楊蹇,地道。”

之前抓起來為了引季青臨現身的幾個人裡面就有一個人名喚楊蹇,陸霆猜測在楊蹇的家中定然是有著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

在他下令搜尋沒多久後,下面的人果真在楊蹇家裡的灶膛底下發現了密道口。

望著黑漆漆一眼看不到底的密道,陸霆滿臉冷凝,“給我追!”

——

參天的古木遮天蔽日,遮蓋了所有的視線和聲音,一處人跡罕至的小河邊,張伯喘著粗氣開口,“殿下,我們歇歇吧。”

昨日傍晚他們從密道出了城後不敢走大道,一路翻山越嶺,沒有分毫敢停歇的行走至此,已然走出200多裡路。

他身矜玉貴的殿下雖未曾抱怨過一言,可他卻透過殿下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龐看出對方儼然已經到了極限。

翻過前面一個山頭便是膠州,封鎖不似燕都那般嚴密,他們便可以購買馬匹,殿下便不必這般辛苦。

季青臨活了十八年從未走出過醫院,平日裡最常做的事情除了透過窗戶的玻璃觀看病人們在樓下花園曬太陽,就是觀察那些小孩子們圍在一起蹦蹦跳跳。

他很是豔羨那些能夠自由奔跑的小孩。

如今一路疾馳,雖然身體很是疲勞,但季青臨心中卻是曾感到半分憊累。

隻不過,張伯年歲有些大了,不似他這般年輕人“身體強壯”,有些吃不消也是情有可原。

他點點頭,“好,那便休息休息吧。”

8888:這可真是一個美妙的誤會捏。(大無語jpg.)

“殿下渴了吧,先喝口水。”趙紀捧著從小溪裡剛剛取來的清水囅然而笑,像是一個等待著長輩誇獎的孩子。

季青臨謝過,接過葫蘆喝了幾口,在對方滿含期待的視線當中誇讚道,“很甜,潤喉剛剛合適。”

趙紀憨憨的撓了撓腦袋,手腳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殿下客……客氣了。”

心裡卻是樂開了花,殿下誇他了ing~

開心jpg.

作為僅剩的羽林衛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其他人總喜歡逗逗趙紀,“你這不公平啊,光給殿下取水,我們還是不是你的好哥哥了?”

趙紀羞紅了一張臉,這些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平日裡拿他打趣也就罷了,如今當著殿下的面竟然也還這樣,真是太過分了!

他暗戳戳瞪了那幾人一眼,小跑著離開,“殿下肯定肚子餓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抓幾隻野味回來。”

一直沉默不語,像個透明人一樣的朱子謙耳朵輕輕顫了顫,仿若聽見了什麼聲音,神色一變,他邁步追了上去,“趙紀一個人不太安全,我去看看。”

張伯笑眯眯的摸了摸胡子,“趙紀打來的獵物肯定是給殿下了,我們這些人可是沒口福的,想要吃東西,還得自己動手哦~”

楊蹇看著朱子謙離開的背影面露疑惑,他是這麼關心他人的人嗎?

在南黎的這些年,朱子謙似乎一個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過,而且昨日在刑台之上他還議論殿下。

不過轉而一想,楊蹇又有些釋然了,朱子謙之前肯定是因為和殿下沒有相處過而誤會了殿下,如今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定然已經被殿下所折服。

朱子謙一路來到沒人的地方,左右看了看後,將兩根手指曲到唇邊用力吹了一聲。

片刻後,幾聲樹葉沙響,一名武功高強的黑衣出現在他面前。

朱子謙指了指季青臨等人所在的營地,接著又轉身朝趙紀的方向趕去。

趙紀捉來兩隻又大又肥的兔子,手腳麻利的在小河邊剝了皮,一邊將其架在火上烤,一邊呲著個大牙傻笑,“殿下,不是我吹,我烤肉的技術可是相當不錯的。”

季青臨湊近嗅了嗅兔肉上飄來的香味,神情莞爾,“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然而,一群人說說笑笑,手中的食物都還未曾吃完,影十一猛然間臉色大變,“有人追來了!有馬蹄聲!”

“快!”張伯反應迅速,“十一和十七帶著殿下先走,我們其他人斷後。”

季青臨並不是那等矯情之人,他不會武功,強迫的留在這裡隻會給他們拖後腿。

他點點頭,神情嚴肅,“不必和他們殊死搏鬥,儘快甩開追兵,留著性命才是要義。”

眾人臉上也沒有了方才的吊兒郎當,眉眼中充滿著堅定,“屬下遵命!”

沒有什麼,能比有一個時刻把他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主子更值得他們追隨。

——

殘肢斷臂,淹沒在密林裡望不見儘頭,鮮血在打鬥聲中四處飛濺,一大片碧綠被染成了猩紅。

追兵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即便他們的武功都很高,但殺到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已經力竭。

不能繼續這麼下去。

而且他們已經拖了足夠長的時間,影十一和影十七定然已將殿下帶到了安全的地帶,他們留下來的目的達到了。

一刀擋下向自己揮來的長劍,張伯大喝一聲,“分開走!”

趙紀滿身滿臉都是血,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衫,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還是追兵的。

聽到張伯的聲音,趙紀呲牙笑了笑,一刀砍掉一名黑衣人的手臂,任由對方斷臂處噴湧而出的鮮血呲了他一臉,“我要去找我的殿下,不和你們玩了!”

奮力甩開追兵,趙紀踉蹌著躲在一處山坡下,被鮮血遮蓋在下方的嘴唇上早已是一片慘白。

他呲牙咧嘴的扯開胸膛上滿是鮮血的碎布,對著那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灑下了半瓶金創藥,“流年不利啊……”

他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

突然,趙紀聽到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他趕忙縮回了身子,微微揚起腦袋順著山坡上望去。

“朱大哥!”看清楚來人的一瞬間,趙紀心頭一喜,“你也沒事那可真是太好……”

一句話未曾說完,趙紀臉色一變,抓起地上掉落的長刀就要跑。

——眼前的朱子謙衣服乾淨的太不正常,沒有沾染半點血跡的衣裳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曆了廝殺的人。

悵然趙紀的反應很快,可終究身受重傷。

在朱子謙的冷笑聲中,強弩之末若弓弦崩斷,趙紀重重倒在地上,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