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並被揶揄道:“有道是慵饞還自哂,快活亦誰知*。小謹不拘小節,以後可得注意些。”
劉先生哈哈大笑,就連一直繃著情緒的劉善都沒憋住,抿嘴樂嗬嗬地看著白謹。
白謹臉刷的一下就紅透了,低著頭尷尬不已。怎麼莫名其妙還被一個小孩子打趣了,這還是他的老板!
左安禮收回手,對於自己鬼使神差幫小書童擦嘴的事比白謹淡定多了,剛剛他就是想到了從前家裡養的狸奴,吃飯時也是這樣,弄得滿嘴都是。
要做謙謙君子,他就得遺憾不能親手觸碰乖軟可愛的狸奴,卻沒想到如今出現了一隻比狸奴還天真爛漫的小書童。
吃喝玩樂後,左安禮就要去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課了,白謹沒做過多要求。
這年頭的筆墨紙硯仍舊昂貴,他能夠跟著一起讀書就不錯了。
至於寫字,如果他努力的話,也可以拿著木棍在沙地裡練習寫字,許多窮苦貧寒的讀書人都是這般過來的。
但白謹除了完成係統的任務以外,就是鹹魚一條。隻有在左安禮面前才稍微裝模作樣,假裝認真了一點,不過他知道自己的真實德行。
現在還沒有以後那麼腹黑心臟的左安禮仍是個溫潤如玉的小天使,對於自己看重的人,他自然不介意對他好。
是以白謹就被這位小公子親手塞了許多張用過的紙,“這是父親以前做公務時留下來的不重要的紙張,還有我練字用過的,咱們平日裡練字也可以使用。”
對上左安禮殷切期待的眼神,白謹說不出半個不字。
他苦笑著收下,偏生還要裝出受寵若驚,眉開眼笑的歡欣模樣:“多謝少爺!”
白謹白嫩的小腮微鼓,看得左安禮手微癢,憑借強大的自製力才忍住了掐一把的衝動。
並在心裡默念好幾句非禮勿動。
白謹好一陣唏噓。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就是練大字嗎?難道他還比不上小孩子嗎?
他憤憤不平,他奮發圖強,他……他望著自己寫出來的字得意揚揚。
尤其是左安禮用驚訝的眼神望過來時,白謹身後的小尾巴都翹起來了。
“小謹的字真不錯,是從何時開始練的?”左安禮最終沒按捺住,悄咪咪地伸出爪子捏了一下白謹因驕傲揚起的小臉蛋。
白謹懵了一下,他捂著臉,自己明明比對方還大些!雖然因為營養跟不上,所以他瞧著就比左安禮矮一點,但年齡大就是大!
在對上左安禮似笑非笑的目光時,白謹無奈地屈服於強權,古代的小孩真是鬼精鬼精的。
他猶豫著回答:“三歲就開始練字了。”
五歲入小學進入少年宮學習書法,四舍五入就是三歲!
理不直,氣也壯.jpg
“天賦真不錯。”就是劉先生也忍不住跟劉善交口稱讚。
白謹臉不紅,心不跳地接受了這樣的讚美。
作者有話說:
白居易《晚起》:慵饞還自哂,快活亦誰知
第12章
左安禮他們寫功課時,白謹就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桂花樹發呆。
金烏西缺,橘黃色的殘陽灑落在翠綠的桂花樹間。微風浮動,葉片簌簌,斑駁的樹影上滿是墜落的白色殘花。
白謹的目光從浮動變成痛心,在他眼裡,這些可都是桂花糕!香皂!上好的原料!
一點點的損失,都足以讓他緊緊抓住胸口心痛到不行。
貧窮的滋味難得體驗一遭,白謹節衣縮食,再次感慨古代普通百姓的難熬。
若不是他運氣好成為大戶人家的書童,恐怕就會和他娘親陷入連溫飽都成問題的境況。
劉先生已經先給管家告退了,他將每日的功課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之後就是他自己看書溫習的時間。
左安禮注意到白謹渴望的小眼神,他索性將筆擱置在書桌上,睜著一雙點漆好看的眸子,問道:“你喜歡桂花嗎?”
白謹驚了一跳,然後點點頭:“喜歡。”
他自以為隱蔽地偷瞄左安禮的神情,但身在官宦人家,打小的安身立命本事就是察言觀色,怎會不知他的視線。
不過左安禮沒有吭聲,眼眸微垂,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落在一小片陰影。
他等著白謹的接下來的打算。
“那個,”白謹撓了撓臉蛋,嫩白的小臉因羞澀悄然暈上了一層粉,白裡透紅,比之前吃的糕點瞧上去還要軟糯幾分。
啊,讓一個社畜朝著小孩伸手要東西,真不好意思。
白謹心裡這麼想著,嘴上卻脫口而出:“少爺,我可以采摘一些桂花嗎?它們好香啊。”
左安禮忍俊不禁,他調侃道:“你一個男子漢怎的會喜歡花呢?”
白謹嘟噥:“男孩子怎麼就不能喜歡花了。”
左安禮微笑不語,半響才幽幽開口:“真的隻是因為它很香嗎?”
他就是有種莫名的直覺,小書童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性子,從跟底下的丫鬟、教習、劉先生交流互動,再到寫字,全都是因著“利益”逼迫他行動。
或者說是在融入這個圈子生存。
左安禮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小書童絕對不會開口跟他要桂花。
說白了就是怕麻煩,也怕要求太多引起主人家的厭棄。
八歲小孩,也可以說是小少年茶褐色的眼瞳幽深,顏色漸濃,像是掛了蜜的刀鋒。既危險,又吸引著人貪婪地靠近。
白謹張了張嘴,略加思索後緩聲道:“我想做香皂。”
“香皂?”左安禮懵住,沒想到他揣測半天,竟是得到這個答案。
不然呢?
白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心解釋(胡編亂造)道:“香皂就是胰子,那是我們家祖傳的秘方!原料造價便宜,清洗效果極佳。”
左安禮立刻反應過來:“桂花也是其中一味原料?抱歉,我並非想要打探你家的秘方。”
在古代這樣的方子都可以作為家傳秘技了,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傻子才會說出來。
但他很快又問道:“那為何你們家……”看上去並不是特彆富裕。
白謹幾乎是瞬間就知道了他的未儘之語,淡定地狡辯:“方子是家父無意間發現偷傳給我的,他去世了,我母親生了重病,這才將家業散儘。”
左安禮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時間也沒琢磨出白謹話裡的漏洞,而是禮貌地道歉:“實在抱歉,我不該隨意探尋你的家事。”
“沒事,都過去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戳我傷心事的,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就分我一點點桂花啦。”白謹衝著左安禮擠眉弄眼,方才的尷尬悲傷氣氛煙消雲散。
左安禮啞然失笑,溫柔地答應他:“好,用過晚食後我們一起去摘。做好了我可以看看成品嗎?”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