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氣(1 / 1)

“過幾日我要去蒙德一趟,你願意陪我同去嗎?”

鹿野院無月不解:“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蒙德?”

帝君的身份不方便明說,因此魈隻道:“如今業障漸弱,我想哪怕是我也不能總是避開人世,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走走好了。我在蒙德……恰好有個故人要見見”

“魈上仙想要和凡人接觸嗎?我一直以為有朝一日你會選擇像其他仙人一樣,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清修呢。”鹿野院無月仍覺得不可思議。

魈看著她有些難以啟齒,隻是他剛做了要改變的決定,眼下自然要付諸行動。

因此雖然艱難,他還是說了出來:“我無意了解凡人的生活。隻是你常於市井行走,想必見過許多趣事。望舒客棧的生活太過清苦,或許人世才更適合你,我也想……體會一番。”

唯有如此,他才能更了解他。

正如他一直看不懂她究竟為什麼會選擇留在自己身邊一樣,或許終有一日他會知道這個原因的。

“是為了我?”鹿野院無月傻愣愣地看著他。

“……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而已。”魈咳了兩聲,像是在掩飾什麼,“更主要的原因還是那位故人。那些奇怪的黑霧對我的影響還沒全部散去,那位故人演奏的音樂可以幫助我暫時壓製業障。”

鹿野院無月立刻不再思考他剛剛說的,轉而去關心他的身體,拉著他東看西看、問來問去。

魈不知怎的,反倒有點吃味了。

他攔住鹿野院無月亂摸的手,故作嚴肅道:“總之等我把望舒客棧的事安排好,你願意和我一起去蒙德嗎?”

“當然!”鹿野院無月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告彆了往生堂內的眾人,兩人就動身回了望舒客棧。

既然他們都走了,空自然也不會久留:“那我和派蒙也走了,冒險家協會的那個任務我還沒完成呢。”

鐘離點點頭,胡桃則是歡快地揮手同他們道彆。

白術也早在看完診的時候就離開了,這下,往生堂裡真真正正的就剩下了胡桃和鐘離兩個人。

“堂主得出什麼結論了嗎?”

“客卿拜托的事情,本堂主當然會全力以赴。”胡桃狡黠一笑,“不過很可惜,那個叫鹿野院無月的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家夥了,並不是客卿猜測的強大靈體。”

往生堂是陰陽兩界的代行者,自成立以來世代與鬼魂之物打交道,若要問這世間誰對靈體的事情最清楚,非胡桃不可了。

這也是鐘離會擺脫胡桃幫他試探鹿野院無月的身份的原因。

——他還是沒有放下對鹿野院無月的警惕,畢竟她出現的太巧合了,又正好有著壓製業障的能力。

隻是如果不是靈體間的吞噬,她究竟是用什麼辦法做到的?難道真的是雪女這一妖怪種族的特殊性嗎?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抽空一趟去稻妻逛逛了。

“不過——”就在鐘離以為是自己多想了的時候,胡桃突然話鋒一轉,“她身上確實有蹊蹺的地方,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很明顯的死氣。”

“死氣?”

是的,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呃,妖怪,也不知道為什麼,身上居然會有那麼重的死氣。”胡桃也納悶極了。

兩人都清楚,死氣這東西隻會出現在將死之人身上,通常是一些久病纏身的人,可鹿野院無月看著分明健康極了。

這種情況下胡桃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要是好端端的,自己卻去說上一句你快死了,可不得被說晦氣嘛。

總是對著大活人推銷喪葬套餐的某堂主詭異地長了點良心。

事已至此,鹿野院無月身上的疑點更多了,鐘離也有些束手無策,隻能姑且先放下,隻是那畢竟是魈在意的人,到時候還是寫封信寄給巴巴托斯,讓他留意一下好了。

*

夜裡,降魔大聖打算離開望舒客棧,前往蒙德的情報被送上了凝光的案頭。

凝光撐著臉,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原本準備服侍她就寢的百識見狀試探地問道:“要將人攔下來嗎?”

凝光輕輕笑了聲:“仙人哪是你我攔得下來的?更何況我原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纖細的食指在桌子上點了點,她笑道:“望舒客棧原本也隻是我聽說了這位仙人的事跡後希望能為他提供一份棲身之所才修建的罷了。這般為了璃月勞心戮力的仙人值得欽佩,不過我們也不能將這些當做是他必須做的。傳信告訴菲爾戈黛特吧,要是仙人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儘管提供,支出就從我這裡扣好了。”

“是,凝光大人。”

凝光的命令連夜送到了菲爾戈黛特那裡,次日一早,她便帶著人將魈和鹿野院無月二人送到了荻花洲一帶。

“就送到這裡吧,戈黛特老板。”魈不喜說話,鹿野院無月在他為難的眼神下自覺替他婉拒了菲爾戈黛特還打算送下去的想法,“望舒客棧可離不了您這麼能乾的老板,您還是早點回去撐場子吧!”

菲爾戈黛特無奈地笑笑:“好吧,那我們就送到這裡了,到了蒙德要記得玩得開心。”

“當然。”鹿野院無月興致勃勃,她早就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自由之國了。

雖然以夜叉的速度能做到日行千裡,但畢竟主要是為了度假,兩人並沒有選擇那種方式,而是一早就做好了步行去的打算。

菲爾戈黛特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知怎的總覺得有點怪異。

隻是不管她怎麼想都沒能想出來到底是哪裡怪,直到回了望舒客棧,瞧見往來旅人背著的碩大行囊,她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壞了!你剛剛看到魈上仙他們帶行李了沒?”

與她同去的掌櫃淮安摸著下巴:“應該帶了吧,我好像瞧見無月身上背了個小包,而且她前兩天還問過言笑店裡有沒有什麼乾糧之類的。”

“哎呀!就那麼個小包頂什麼用啊,出門在外怎麼可能隻要這麼點東西?”菲爾戈黛特掰著手指頭數著在外露營需要的種種東西,越數越焦急,“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說他們身上到底有沒有摩拉?”

出去旅遊卻沒錢這種事……

菲爾戈黛特簡直不敢想兩人在蒙德該怎麼過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