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遊洲因為閒得實在無聊,意外點開了時川的朋友圈。
在自己的印象中,時川的朋友圈一直乾淨得像個人機,唯獨在經曆過婚姻谘詢師雙雙掉馬這件事之後,他才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個性簽名改成和老婆相同的那句話。
“洲迥連沙靜,川虛積溜明。”
雖然在時川幼稚如小學生的要求下,遊洲將對方的聊天框置了頂,還將“A時串”設為了特彆關注,但直到這次點進朋友圈,他才真正注意到時川這句copy來的簽名。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但還未當笑意傳至眼底,遊洲的手指卻僵硬地懸停在了屏幕上方。
萬萬沒想到原本空白的界面已經被接連不斷的照片填塞得滿滿當當,從上周一直持續到今天,日日不斷,每日皆然。
每張照片上面都是差不多的湯盅,配在旁邊的文字內容也大差不差。就比如周一這天——
“今天去給老婆送湯,又可以和老婆見面了,好幸福,人生足矣。”
同樣的內容足足發了十幾遍,然後到了昨天,時川似乎終於滿足了,但也隻是把文字內容編輯成了——
“送湯,見面,幸福。”
朋友圈下面的評論遠比內容本身來得精彩,畢竟時川在確認心意後一直致力於對老婆敞開自己的朋友圈,所以遊洲基本加滿了時川身邊的好友。
在第一條朋友圈內容出現的時候,大家的反應準確而又整齊劃一——
“時哥你是不是被盜號了?”
“確定本人?”
“時哥終於瘋了?”
而在同樣的內容持續重複十多次後,大家似乎都麻木而平靜地接受了。幾十條評論和諧得齊心齊力,複製粘貼得同心同德——
“幸福哥,你又幸福了。”
第99章 昭昭之明(五)
遊洲簡直無語凝噎,滿頭大汗地把評論翻到最後一條,然後發現在齊整的評論區間出現了一個異類。
小秦總:“恭喜時哥啊,幾斤幾兩?”
遊洲倒是對這個小秦總有點印象,挺高挺帥的年輕人,可惜就是人憨了點,記性差了點,說話常常不經大腦了點。後果也顯而易見,二十多歲還是母單,這輩子的桃花運全都斷送在這張嘴上。
這也是為什麼時川當時痛痛快快地讓他加了遊洲的聯係方式。
當然,對這句話抱有疑問的顯然不止遊洲一人,號主已經率先發問。
A時串:“什麼意思?”
小秦總:“啊?嫂子不是在坐月子嗎?”
小秦總:“我看你每天都給老婆煲湯來著。”
A時串:“......”
屏幕外面的遊洲:“......”
後來有人發現時川的十幾條朋友圈竟詭異地在一夜之間消失於茫茫人海,後來又不知道號主與何人達成了神秘交易,最開始的那條朋友圈終於得以被放出來,曆經坎坷,最終還被時川設置成為了置頂。
當然最後這條朋友圈也未能幸免,畢竟據某不知名梁姓秘書透露,那十幾條查重率高達90%的內容還倔強地躺在各大列表好友的手機中,隻是經過編輯後,唯獨屏蔽了“AAAAA遊粥”。
再後來,有人發現時川的置頂出現了全新的內容。
沒有文字介紹,隻有一張簡單的圖片。
畫面上是兩雙交握在一起的手,修長的手指上戴著一模一樣的男式婚戒。
雖然看不見他們的五官,但所有人卻還是莫名想象出他們依靠著彼此的般配模樣。
當然也包括再次點進時川朋友圈的遊洲。
揶揄笑意慢慢淡去,遊洲看著這張於自己熟睡時被悄悄拍下的照片,眼底神色逐漸溫柔。
指尖在照片上方停頓了很久,他最終還是長按住照片保存到相冊中,然後點開自己的朋友圈,悄悄將這張一模一樣的照片設為了置頂。
第100章 昭昭之明(六)
“我真的,真的覺得自己可以出院了。”
時川剛提著東西匆匆走進病房,下一秒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沒忍住輕笑一聲,登時吸引了兩雙直勾勾看向自己的眼睛。
坐在床上的遊洲表情無奈而痛苦,旁邊的湯筠則是一臉不讚同神色。
“哥,你還是在這裡再休養幾天吧,”他說話時用餘光悄悄瞥向時川,發現對方和自己想法一致後底氣更足:“何況醫生現在也不建議你太早出院,你說你急個什麼勁啊。”
遊洲隻能啞口無言,但他不忿的目光漸漸偏移落到了時川身上,言下之意溢於言表——
你倒是說說他啊。
時川哭笑不得地在床沿坐下,假意查看了下遊洲的傷口,放緩聲調轉移話題:“警察前兩天聯係我了。”
認識太久的人果然會逐漸變得相似,當旁邊的兩人齊齊扭過頭的時候,時川儼然生出了一種正被一對親兄弟注視著的感覺。
他強行壓下唇邊笑意,清清嗓子說道:“陳述和現在已經被逮捕了,判決書過段時間就能下來。”
遊洲怔了一下,反倒是旁邊的湯筠率先反應了過來。時隔多日他心中仍舊憤憤不平,抱臂冷笑道:“到底撿回來一條命,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遊洲的反應倒是比他冷靜一些,隻是淡淡問道:“警方打算怎麼處理?”
“拋開故意傷人,”時川挑了下眉,看著遊洲的眼睛說道:“光是倒賣文物就夠這小子喝一壺了。”
床上的人若有所思地凝視著窗外的方向,不知對這樣的判決結果有何感想。
“你放心,等把這個姓陳的送進去之後,我會找認識的朋友好好‘照顧’他的。”
“至於回家的事情——”隔著一層毯子,時川輕輕拍了下他的小腿,柔聲道:“你不要著急,一旦醫生說你的身體情況允許,我立刻就著手把你接回去。”
遊洲眉心微動,他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但事實就是這樣無可奈何,最終隻能妥協地歎息了聲。
站在一旁的湯筠自覺像個大號電燈泡,幾次想插話都沒成功,急得抓耳撓腮。但下一秒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嘴唇翕動兩下,露出來個有點稚氣的笑容。
“對了哥,我今天不用訓練,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晚上給你帶過來。”
遊洲的眼睛終於亮了下。
他第一次在弟弟面前露出如此一言難儘的表情,“隻要不是湯湯水水之類的東西就行,天天吃這些東西嗅覺都快失靈了.......”
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個字的遊洲甚至了停了下來,警惕地環視左右,然後招手把湯筠拽到自己的身邊,小聲耳語幾句。
時川從隔間中的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兄友弟恭的場景。
他久違地覺得有些吃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