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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烹日 澄麟 4683 字 6個月前

下一秒,她注意到了時川手上的戒指,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成家了?”

時川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目光瞬間變得柔和不少,“對,前年結了婚。”

“對方是做什麼的?”

“他和我是一個高中的,現在在A大當大學老師。”

胡老師明顯頓了一下,“同一個高中?他是哪一屆的?”

“和我一屆的,他叫遊洲,您認識他嗎?改天我可以帶他來見見您。”

中年女人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怔忪,嘴唇有點抖,半天沒說出話來。

時川沉默地看著慌亂和震驚的表情交替在她的臉上出現,過了許久,胡老師把額前的一縷白發拂到耳後,再抬起頭時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笑容欣慰,“不用不用,你們現在工作都忙,照顧好自己就行。”

晚宴時間不長,時川也在心裡惦記著家裡的人,所以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就起身準備離開這裡。果不其然,時川離開的身影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幾個大腹便便的領導不顧他的婉言拒絕,硬是要把人送出酒樓。

時川耐著性子和他們在門口彬彬有禮地道彆了半天,終於得以脫身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的胡老師。

後者的目光專注而複雜,時川的心臟突然沒由來的微微一緊,走到她面前低聲問道:“怎麼了?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女人像是沒料到他會走過來詢問,緩過神後臉上的表情有點尷尬也有點猶豫,嘴唇開合幾下,最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小時啊,你一直都這麼聰明,唉,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我就是歲數大了,總想嘮叨兩句。”

“你和小遊都是好孩子,老師想說,小遊不容易,我希望......你能和他一直好好的。”

幾分鐘後,梁成柏意外地接到了時川的電話。

“讓司機先回去,把車留下,我有點事要辦。”

男人的聲音寬厚低沉,梁成柏知道這說明老板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時川從來不是允許彆人多管閒事的性格,所以梁成柏也隻是迅速應下,然後按照他的要求讓司機先回家,給時川送去了鑰匙。

一切處理完畢,梁成柏看著自己身側的手機,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

要不要打電話告訴遊老師這件事呢?

*

偌大的停車場空無一人,無儘的寂靜讓車內的時間緩慢得有了凝滯感。時川靜靜地獨自坐在車裡,黑暗拂上面容,讓他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時川剛才很敏銳地看見了胡老師在提起遊洲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哀傷。所以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直長久盤旋著同一句話。

“小遊不容易,“時川深吸一口氣,複又低聲重複一遍:“不容易。”

她所說的話必然與遊洲有關聯,而什麼問題一旦和遊洲扯上了關係,時川就不可避免地想要刨根究底。

手指在膝蓋上規律地點著,他反複思忖著胡老師究竟是什麼意思。

剛才周圍人很多,時川沒能找到機會問出這句話的含義。他仔細回想著自己剛結婚前時母放在他面前的那一遝資料,心裡越發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隻是拿起來草草一翻。

印象裡隻記得遊洲的父母在高中的時候離婚了,以及兩人的高中和大學剛好都是同一所學校。據他了解,時川家庭也不像特彆困難的樣子,如果不是經濟上的困難,那還能是什麼呢?

理了半天也沒有頭緒,良久,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嗯,是我。”

對面的聲音睡意朦朧,“時哥?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啊?出什麼事了?”

沉默在黑暗中如有實質,時川莫名覺得喘不上來氣。

遠處的路燈昏昏黃黃,上面的燈罩帶鏽蒙塵。時川望著遠方,竭力以一副輕鬆的語調問道:“我想問問你——”

“知不知道遊洲高中的時候發生過什麼。”

電話那頭先是響起腳步聲,然後是開關打開的“啪嗒”一聲。楊率拿著電話披衣下床,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足足兩分鐘都沒有聲音傳來,時川清楚對面在有意消磨時間,但他今天的耐心長得可怕,擺明了不問出來個結果誓不罷休。

楊率最終還是妥協了,“哥,你......見過嫂子的父母吧?”

時川好像觸動了什麼似的,微微皺眉側過頭,“嗯,他是重組家庭,怎麼了?”

楊率很糾結,斟酌著重新組織下語言才開口,“我要說的就和這個有關係。”

“那你知道他父母為什麼離婚嗎?”

“為什麼?”

“他父母當時離婚的時候鬨得挺難看的,好像是因為他母親,呃,出軌了。”

時川莫名有些煩躁,“出軌就出軌唄,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楊率沉默了一下。

“但是,他母親的出軌對象好像就是咱們高中的一個老師。”

“最要命的是這個男老師的老婆也在咱們高中工作,雖然大家都知道和遊洲沒什麼關係,但是,你也懂吧......“

“據說那個女人知道這件事之後就瘋了,披頭散發地衝到了遊洲他們班,具體做了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是好像把他的書直接順著窗戶全扔下去了,然後還罵得......挺難聽的。”

嗓子突然變得乾澀,時川單手在煙盒底部叩了兩下,抽出一根煙點上,暗紅色的火光在黑暗中一亮又一亮。

他抬抬眉,閉閉眼,深吸一口氣,攥著手機的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知道這個事的人多嗎?”

楊率在電話那頭咂舌,“豈止是多啊,整個學校都知道。”

想了想,他補充道:“不過時哥你估計不知道,當時你去外省參加競賽了。”

“對了,嫂子當時好像也是全校前幾,本來也能參加個什麼競賽,結果就因為這個事沒去成。而且.......當時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謠言,說、說他媽就是做那個的。”

“繼續說。”

“然後,聽說有幾個人拿這個事找過嫂子的茬,但是他們好像家裡有靠山,這些事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都有誰,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畢竟我當時也是聽彆人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確有其事。”

電話那頭好半天沒有人說話,空氣死一般的闃寂。

楊率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把這件事告訴時川了,“哥......你不會對嫂子有成見吧?”

“怎麼可能?我就是覺得——”

“心疼他。”

楊率在電話那頭一片啞然,心裡也難受起來。

夜色深沉,遠處隻有路燈幾點。

時川手中夾著煙,煙灰的長度已經極其危險了,但是他卻置若罔聞,隻是定定地望向窗外。微茫的光線襯得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