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不足為大患,可也不是如今的秦荽夫妻或者李四娘能隨意撼動。
雖然李家靠著親戚接濟和典當售賣祖產勉強為生,可畢竟還是有些體面的,依然揣著世家的身份度日。。
隻不過,李家不行,可李老太太的妹妹牛老太可不是省油的燈,最主要是,牛老太的女兒如今可是相國府三奶奶。
李四娘沒有問秦荽為何對李家以及李家姻親如此清楚。
又聽秦荽說:“我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你回去後也未必能順利當上姨娘,再說,你即便能報仇,也要搭上你和寶兒的命,你能保證不後悔?你能保證搭上你們母子的命就一定能報仇?”
自然是不能的,李四娘甚至連計劃都沒有,隻有一腔憤怒撐著自己。
至於回去能遇上什麼,隻能是見招拆招罷了。
秦荽看出李四娘的心思,也不再勸,而是說道:“你現在頭腦不清晰,所有的決定都是衝動之下做的,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就是必定會後悔,你不要忘了,你還要拖上寶兒。所以,我希望你三思而後行。”
隨後,秦荽又道:“你若是想清楚了,依然要回去,你需要什麼幫助,我會儘力幫你。”
李四娘沒有多言,而是站起身,對著秦荽行禮,肅穆道:“我不願意多想了,為他報仇是我現在必須要做的事。我和寶兒的命......不值當什麼!”
“你這話去對喬大壯說說,他也這麼認為嗎?你的寶兒可是他的命換來的,你說這樣的話,虧不虧心?”秦荽第一次如此嚴厲的訓斥一個人,倒是讓李四娘驚訝之餘,反而露出一絲笑意。
“太太,多謝您!”李四娘笑意變成了苦笑:“我也想將寶兒留下,我知道,寶兒跟著你們,一定能過得很好,可是,沒有了寶兒,我回去也站不住腳,所以......”
秦荽淡淡看著她,看的李四娘的聲音自動消失,她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你要走就自己走,你能決定自己的命,可寶兒呢,他要不要給他父親報仇,是他長大後自己的決定。所以,我是不會給你寶兒的。”
李四娘聽了此話,竟然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
“好,我一個人回去,如此,寶兒就托付給太太了。”李四娘跪下,給秦荽恭恭敬敬磕頭。
“你能說說回去後的打算嗎?”秦荽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便也不再多說,轉移了話題,即便是要回去,也要做些準備才是。
“我回去後,告訴李家孩子沒了。”
頓了頓,又道:“回去後,我有信心做大爺的......姨娘,我在李家的關係還是在的,我又了解他們,完全有信心替大壯報仇。我要李家......”
她想要李家家破人亡,可李家還有她的父母和兄嫂等親人,她做不到讓李家家破人亡,隻能找出真凶複仇,並且,對於那個拋棄自己和孩子的男人,也絕不會放過。
秦荽想了想,道:“既然你非要回去,也無需急於這一時半刻。”
她坐久了不舒坦,於是站起身走動,隻不過行動有些笨拙遲緩,李四娘也忙過來攙扶,被秦荽擺擺手拒絕,隻不過李四娘依然跟著她來回移動。
“你回京城,不要直接回李家,你如今是我們家的人。我這次派你回去在李家附近幫忙租賃或者買一套院子,隨後再去盤一個店鋪,我將來要開香鋪,馬慧會跟你一起去,她負責香鋪的事,當然,我們沒有上來前,她聽命於你。”
“你自動回去李家,李家人不會對你有好臉色。可若是李家那個男人非要你回去李家,那就不同了。”
秦荽笑了笑,笑意卻有些滲人:“你要收拾他,也未必要將自己送回李家。”
李四娘仔細想了想,突然就茅塞頓開,順著秦荽的意思說道:“李家其實沒有多少銀子可用,而我修整院子卻需要大肆采買。每天流水般的使出銀子去,他如果時長看見,便會忍不住心癢癢。如果他覺得我對他依然是愛恨交織,那麼,他肯定會上當。”
所以,這才是太太要自己去李家附近買院子的緣故?
男人的尿性都是如此,得不到的永遠比得到了的更美好,得不到的才會在心裡念念不忘。
李四娘身份依然低微,是個下人,卻又擁有處置大筆錢財的權利,這樣的女人還對他餘情未了,試問,那個男人能忍得住不心猿意馬?
接下來,能勾得他如何,就要看李四娘的本事了。
秦荽幫她製定了一係列的訓練計劃。
秦荽看了眼李四娘,道:“光有銀子還不夠,如果你還同以前一樣,一板一眼的端著,如何能得到男人多看一眼?”
李四娘的臉有些發紅,又想起喬大壯,他不也喜歡自己這樣?
“你是不是想說喬大壯喜歡你如今這樣?,大壯喜歡你,就喜歡你所有的模樣。冷的也好,怒也罷,他都覺得好。可你要面對的不是大壯,是那個喜歡軟玉溫香的男人。”
又道:“你搬回來住吧,我教你幾個護膚的方子,再教你些......”餘下的話,秦荽湊了過去低語,聽得李四娘頻頻點頭。
“你要是有本事,就不要讓人碰你的身子,卻能讓他神魂顛倒才是。”秦荽歎了口氣。
前世,她曾經在醉紅樓做了三年的樂妓,見多了那些在外道貌岸然的男人們,豪擲千金隻為了一親頭牌花魁的芳澤,被那些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卻少有人能做入幕之賓。
越是如此,這些花魁頭牌的身價越高,這些男人反而越是趨之若鶩,醜態百出。
青粲在門口稟告:“太太,奇叔來了,說是找太太說話。”
“請奇叔去正屋坐,上好茶伺候著,我這就過去。”
奇叔剛喝了一盞茶,秦荽便走了進來。
“奇叔,找我有事?”秦荽進來便笑眯眯的問。
“我想和你說說,關於蝶骨的事。”奇叔有些嚴肅,等秦荽坐定後才道。
秦荽的身子一僵,看著奇叔:“奇叔,你說的是蝶骨?您知道多少?”
見她有些迫不及待,奇叔反而笑了:“你以前多穩重的一個小姑娘,如今當了娘怎麼反而急躁起來了?可見你以往都是裝的。”
被奇叔打岔,秦荽也放鬆了些,想了想,道:“青粲,去書房喊二爺來一趟,就說我和奇叔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