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人才頻道:《天降猛才於大秦之猜猜我是誰!……(1 / 1)

大秦‘破產’這詞雖讓始皇心中一窒, 但還是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畢竟自從仙幕出現以來他受到的刺激不知凡幾。他現在更關注的是仙幕前面的話:“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

“同天下之利者,則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 則失天下。父皇。”小公子悠悠地繞過擋在前頭的幾位哥哥, 來到始皇身邊。“利為利益之意, 這是不是仙幕曾說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呀?”

“也是知民心納民願!”另一個小公子看到十九哥圍著父皇轉,不甘示弱開口,看到果然把父皇的目光吸引過來,小家夥露出換牙期常有的漏齒笑容,“父皇,兒臣說的不知是否正確?”

始皇看著兩個幾乎沒接觸過的小兒子:“你們說的都對,天下……”始皇看向遠處, 好似看到無數抬頭看仙幕的黔首百姓,看似懦弱無力, 掀起的力量卻可推翻王朝統治。也想到六國遺貴,他們的力量可讓鹹陽對地方失去掌控。這就是仙幕潛移默化想要告訴他的東西嗎?同天下之利者, 則得天下。

“朕能滅六國,非吾一人之力, 是先祖孝公的求賢令,許諾有‘能出奇計強秦者,且尊管, 與之分土’先祖與群賢分利。是王、蒙、白多位大將,是王、馮、李、姚諸位文臣, 是軍功與事功晉升製下奮勇殺敵的將領小吏,大秦與有功於大秦之人的分利,他們知道一統能與大秦同生同盛, 分利。”

“兒臣懂了,仙幕在《父皇強搶民男》……”仍舊是做事經常慢悠悠的小公子,他不知不覺靠近始皇膝蓋前,講到第一篇章名字時他不由自主的卡頓,實在是那名字過於讓人無法說出口。果不其然,小公子一下子就看到始皇嘴角的弧度可疑地下滑。

但小公子是怕始皇陛下的人嗎?是的,他怕,畢竟以前父皇忙於國事,極少過問年幼的他們。以前的他從未靠父皇如此之近。

但自從仙幕降世,始皇更關注公子們的學業,不再隻關注個彆公子。讓所有公子有機會待在他身邊,始皇處理朝政他們就在一旁學習,或者去專門的宮殿學各種東西。尤其是仙幕開始播放後,更是隻能待在始皇所在的宮殿中。最近常與始皇接觸的小公子也了解父皇的為人。他們的父皇雖嚴肅冷峻,但從不胡亂生氣。

比如現在,小公子說到那荒謬的標題,始皇也隻是嘴角下彎並且差點心梗,而不是斥責於他。

小公子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父皇了,他仰頭緩聲道:“第一篇章說到大秦短時間大興土木造成百姓黔首怨聲載道無法生息,也就是黔首無法從秦一統中獲利。《六國》篇章言六國遺貴有錢有閒但進入職場冰期,上升渠道擁堵,也無法從大秦一統中獲利。”

小公子本來迷蒙蒙的眼睛突然清明,“或許那漢室能強盛四百年就是因百姓和遺貴皆能從中分利?以利誘之故,同天下之利者,得天下?”

“不對不對。十九皇兄。”漏齒的小公子拍拍兄長的肩膀,“父皇修馳道、直道那些人都是包吃住並且給予錢財,而且其中很多都是犯罪之人。《秦律》曾言若罪或欠官府債務無力償還者皆可用服徭役抵債,每日八錢,包吃六錢呢。”

小家夥驕傲的挺起胸脯,雄赳赳氣昂昂。他可是在仙幕說完《六國》篇就去了解過《秦律》的公子呢!

看到兩位兄長皆來到父皇身邊討論表現自己,年長的公子還好,不好和弟弟爭執,其他小公子就坐不住了,齊齊發聲:“但一十兄彆忘了仙幕《六國》中也曾言《秦律》過於嚴厲且因六國士族把控基層,在六國故地的開展浮於表面,黔首常因此而下獄,以致六國舊地黔首並不歸心於秦。”

“黔首與六國遺貴的問題,獲利不足絕對能排前三,甚至排第一也有資格。獲利可以是心境上為大秦子民的光榮,也可以是獲賞的田地,也可以是降低的賦稅。但若是想與民生息那戰事必定會少,百姓們依靠軍功授爵上升的途徑也減少,長此以往黔首隻能為黔首,所分之利更少,那他們不是也得亂起來。”

“就如《文韜》中所言愛民、育民愛秦,才能使之萬眾一心忠誠於大秦,至於怎麼完善嘛……”

講到這裡幾位小公子的討論齊齊卡殼,沉默良久,最開始說話十九小公子慢悠悠開口:“利字,就是給予他們想要的。黔首喜歡吃好喝好,六國遺貴想獲得重用。具體方法還真得多加商討。不過……”十九小公子感歎:“光隻聽這‘利’字就能讓我們想如此之多,不知通讀《六韜》十年之久的謀聖是如何用‘利’來讓漢室興旺四百年。”

幾位小家夥看著仙幕中展示出來的謀聖畫,一時之間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了下來:“吸溜~”年紀最小的小公子不爭氣的吸溜下,“真羨慕那謀聖還有被他輔佐的漢王,等這視頻看完我定要找到那謀聖!”至於找到之後乾嘛,小家夥思考片刻,“抖一抖,看看能不能把《六韜》抖出來。”

站在小家夥身旁的公子高終於受不住一把子拍到小家夥腦袋上:“尊師重道,尊師重道,你拜在他門下還差不多。”

小家夥抱頭躲在十九哥身後,逞一時口舌之快就被拍腦袋,他感覺委屈極了,仗著前面加有人擋著氣道:“臭哥哥!拍腦袋是會變笨的!”

小兒在鬨,始皇眼中在笑。始皇滿意地望著這幾個小兒,以往他隻關注年長或能言善道的兒子,忽略幼子。他原本還怕這些孩子會像胡亥那狗東西一般被底下的人捧得歪掉,現如今帶在身邊後才發現他秦始皇的兒子個個都沒有養歪。

不過想到下一任太子,始皇心中隱隱歎息,他還是不能放心……

始皇把視線再次轉到仙幕,仙幕上的畫面再次變動,他對幾個小兒道:“爾等會困惑於不知如何生利,蓋因經驗不足,不妨看那謀聖如何用‘利’成事,多多借鑒。”

幾位公子聽話地端做好看再次轉動畫面的仙幕,那謀聖到底是如何生‘利’,用‘利’成事的?

【前面剛與大家講了‘利’之一字,這裡就給大家講述了中原大地的造反紅利。何為造反紅利?即給人以額外報酬,意外收入。

秦末是混亂的時代,也是一個充滿機遇的時代。在始皇逝世,秦一世苛政加劇國家矛盾後,掩藏在秦王朝各處的反抗者終於掀起掩蓋的外衣,扛著反抗的旗幟喊出一個流傳千古的名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成王成侯之人天生好命?

雖然以軍功事功授爵製的大秦早就告訴眾人王侯將相並無種,但黔首的上升途徑難的可怕。在黔首們看來,王侯將相就是有種,看的不是能力,而是世代相襲。

始皇逝世的秦王朝,暴主佞臣當道,排除異己殘害忠臣的鹹陽宮終於壓不住稚嫩郡縣製下的掩藏力量。這是一股什麼力量?】

“是……黔首的力量?”倉明君悄聲問張良。

張良在一旁肯定道:“妄圖用鮮血築起的宮殿注定會激發黔首們求生之欲,即觸底反彈,不過……”他腦中思考,“不過黔首想要起義並不容易,更有可能的是六國士族掩藏在其中擁立良主,用‘王侯將相本無種’這種能激勵人心的話語激發百姓的反抗意識,揭竿而起。”

倉明君明了:“果然獲利不足的那群人才是反抗的主力,就如同的六國遺貴與黔首。”

【這是一股似龍卷風般可摧枯拉朽的力量,而發出這股力量的就是曾經被看做最弱不禁風的那群人。

他們似流水般漂泊無依,溫順柔弱可期。但請在座的各位不要忘記,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長江黃河滋養出華夏文明,但它所爆發出的怒吼,卻能摧毀一切阻礙在它面前的東西。而那群人的怒吼任何銅牆鐵壁般的王朝都可因他付之一炬。

擅天下之利者,必失天下。不是今日,也是明日。不是這代也是下代。愛民、惠民,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人之所欲,你若利之,何愁他人不追隨?人心向背與戰爭勝負成正比,人心向則正,背則負。

而掀起反秦旗幟的起義者,舉起的正是人民的大旗!對於造反者而言,秦末的人才市場再次變成了自由大亂燉,隻要你有膽有識,下一個明日之星,今日之王就有你。

你是街溜子?彆怕,你可以聚眾成事。你是屠戶?不慫,你可以舉刀上戰場,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如何?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

想複辟舊國,想擁有更多就業選擇權的士族們在歡呼,因為有膽有識有才又有錢的不正是他們嗎?複辟故國就在眼前!

想建功立業,因大秦戰亂減少而無法晉爵的將領們在歡呼,亂世,那就是將領們的發光發熱、建功立業、名垂千古最好的時刻!】

聽到這裡,有人在為‘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的口號而熱血沸騰,恨不得穿回那片戰亂的時空也舉旗響應,做那無種的將相,闖出一番事業。

也有人眉頭凝起,因為他想到仙幕曾說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扶蘇聽到仙幕的口號隻覺得心中有股酸澀湧現:“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國建成百萬淚。戰亂不斷,殺戮不止,百姓定也無心耕種居無定所。”

他不明白為何曆史記載的他會應詔而死,勸諫父皇是多麼平常的一件事,發配蒙恬將軍處監軍的他甚至擁有三十萬大軍的支持。或許就像仙幕多次說的那般‘曆史無載’,可能就是過去的曆史上還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並不妨礙他為那個應詔而死的‘扶蘇’而憤怒,甚至覺得可笑至極。

因為知道父皇想要萬世永昌的大秦一世而亡,他現在知道秦的百姓會因為暴虐的一世遭受多殘酷的對待。扶蘇攥緊的拳頭中隱隱透露出鮮紅,他覺得那未來的‘扶蘇’實在是朽木!

【一部分人的歡呼下是一群人的絕望。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亂世再次降臨到這片大地上。就如孟子所說出兵以十萬計,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血流成河,白骨覆原的時代再次到來。

複辟舊國?奮勇殺敵?建功立業?內戰不就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不遠千裡去殺另一個農民的兒子?白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噴濺,頭顱亂飛.夜晚則開始思鄉思爹娘祈禱太平。百姓們甚至睡覺都不得安穩,不知道會不會哪時就突然衝進來一圈人翻箱倒櫃開始砍人。

《六韜》形容‘萬民富樂而無饑寒之色,其君如日月,親其君如父母’的理想國境是百姓所希望的。但現實的殘酷讓他們隻能追隨那些揭竿起義的士族,因為那些人確實能給他們帶來新的光明,即使那光明就如風中燭火一般隨時會熄滅。

《六韜》第一卷文韜·守土中文王問太公曰:“守土奈何?”如何守土?

太公所言極多,但其中的一句話想與諸位分享:敬其眾,合其親。對百姓恭敬,對士族宗親親密。敬其眾則和,合其親則喜,對百姓恭敬百姓則能和睦安樂,對士族宗親親密他們就會滿心歡喜。再輔之不使人奪君主權威,依循己身洞察之力順應百姓發展。順者,任之以德,逆者,用之以力。天下則能和服。

對順者,何為任之以德?那就是《六韜》第一卷文韜第一篇講到的免人之死,解人之難,救人之患,濟人之急者,德也。德之所在,天下歸之。若能輔之以道,凡人惡死而樂生,好德而歸利,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歸之。

對待天下之天下就應當同天下之利。總結起來不就就是給人以‘利’嗎?多麼簡單的道理,又多麼難做到的一件事啊。

簡單到漢高祖打入鹹陽被‘宮室帷帳狗馬重寶婦女以千數’迷了眼,‘意欲留居之’。被樊噲與張良連番勸告才與撤軍駐城外霸上,召集關中各縣父老、豪傑一句‘約法三章’就可以讓百姓‘大喜,爭持牛羊酒食獻饗軍士。’。

明顯秦一世沒有做到,秦始皇做到了嗎?

幾乎十年的時間做了他人百年的事情,修直道、馳道,築長城、平南越、建兩渠、大一統,每個拉出來都是功在千秋,但在當時卻會被民眾吐槽。

一個能被稱之為千古一帝的帝王為何會如此心急?他不能做到予人以利嗎?但他對待六國遺貴不是也儘量做到寬容以待嗎?】[1]

此時此刻大秦寂靜無聲,黔首士族皆靜待仙幕說出下面的答案,這是他們從未看過的角度。

【大秦的一統是順應曆史,始皇陛下建立的以皇權至上為核心的封建□□中央集權國家也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身為囉囉的我們無法改變曆史隻能順應曆史,如果可以我們隻想祈禱生活在每一個曆史時空的百姓都能生活美滿‘萬民富樂而無饑寒之色’。

但始皇有時間嗎?

秦始皇嬴政,十三歲繼承王位,一十一歲親政,三十九歲一統天下,五十歲去世。他在位的大一統時間僅有十一年。

秦六世餘烈裡推行商鞅變法的秦孝公享年四十三歲,秦惠文享年四十五歲,傳聞舉鼎而死的秦武王享年一十一歲,打出長平之戰的秦昭襄王享年最久活了七十四歲,秦孝文王享年五十一歲,秦莊襄王享年三十五歲。

發現了嗎,秦始皇逝世的時間屬於秦人正常的死亡時間。

曆史言始皇想找長生之術,為何?因為死神的鐮刀向他逼近,他很明顯的的知道沒有時間等下去了。他隻有在他有限的時間內把費心費人的事情儘皆完成,才可以把皇位傳給據說是下一任繼承人的扶蘇,臨時前‘賜公子扶蘇曰:‘以兵屬蒙恬,與喪會鹹陽而葬。’的詔令被很多人認為一世始皇的不一人選就是扶蘇,那個太史公評價為剛毅而武勇,信人而奮士的扶蘇。

他確實沒時間了。】

“娘親,仙幕一直說始皇要死了嗎?”咋乍一聽孩子的話,娘親連忙一把子抱住孩子,“怎可亂說話,小心被聽著抓走哦。”

小孩兒嚇得連忙捂住嘴巴,雙眼滴溜溜地轉動,隨後他小聲地在娘親耳邊道:“娘親,始皇陛下……”

身著布衣的婦人眼簾下垂,輕歎道:“娘親……娘親也不知始皇陛下是不是會同仙幕說的那般五十即逝。”她相信看到仙幕的鹹陽應當有所行動,但若是始皇真五十而亡,那未來到底會走向何方也說不定。

【後世幾乎每個了解秦始皇嬴政的人都會想說一句:我們那帥氣迷人的老祖宗嬴政,不就是要一顆長生不死藥怎麼啦?給他啊!

讓他每天帶著臣子九九六,有時間慢悠悠的發展大秦,不要急於求成,讓大秦的百姓過上‘萬民富樂而無饑寒之色’的神仙日子可好?

再給始皇一面世界地圖,讓大秦的旗幟插遍地球每個角落,讓華夏旗幟在地球飄揚,讓地球都講中國話!扭轉兩千年後身為大國卻被以往看不上的夷族按在地上摩擦的恥辱,讓他的後世子孫不用再吃需要學外夷話的苦。

其實博主並不僅僅是想講給你們聽,若是可以博主想告訴三十九歲剛一統天下的始皇陛下:守土奈何?敬其眾,合其親。敬其眾則和,合其親則喜。無使人奪汝威。因其明,順其常。順者,任之以德,逆者,用之以力。德道相輔,重在於利。同天下之利者,天下和服。

亦如兩千年後偉人所說的團結一切你可團結的力量,鑄造共同利益,向萬世永昌進發!】[1]

“呼…”仙幕一講完此時的天下臣民皆重重的呼出心中的熱氣,實在是仙幕講的太精彩,讓很多人憋著一口氣聽完隻覺得鮮血沸騰忘記呼吸。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瓦房內,一群身著儒衫的中年人看著仙幕,其中一人歎道:“以往吾隻怨恨於大秦的鐵騎滅我國君,奪我國土。聽仙幕言始皇一統十一年後秦末六國複辟心中也隻有欣喜,欣喜於始皇逝世,欣喜於可複辟故國,可……”發須皆白的老者羞愧的紅了臉,好似不想在說下去。

“可吾等皆忽視那在底層受苦的百姓。”有人替他補充道,“我等與那些一心想複辟舊國想建功立業的士族將領無任何區彆。”

“聖人言民為國之根基,為政者當愛民、敬民、惠民。上好禮義信,民莫敢不敬、莫敢不服、莫敢不用情。但…”所言的這一切現如今看來不過是覺得可以維護君主權勢罷了。孔鮒看向仙幕,“但仙幕所言卻是另一番景象。”為民不僅是維護君主統治與國家長治久安,而是因為那些民也是會在夜晚思鄉思父母祈禱太平,甚至睡覺都不得安穩的人。

他抬頭看向下首的中年人:“不知叔孫通在鹹陽可有傳回消息?”

被問到的人答道:“自《六國》篇章結束,鹹陽的探子屢屢看到百官深夜從鹹陽宮中出來,應當是在商討如何解決仙幕所言的困境。而通傳回的消息證實鹹陽宮正馬不停蹄的在商討方法。”

大廳內,一眾儒生注視著孔鮒,就像忠誠的士兵在等待將領發號施令。

“世治則助之行道,世亂則獨治其身。吾曾以不用之學不仕秦,遣叔孫通入秦,其為儒生卻以法仕秦,官至博士,能見時變。”孔鮒望著那一雙雙灼灼的眼睛歎息,“今仙幕降世,點明時勢,世治不遠矣。”

聽到這裡,那一雙雙眼睛中皆映出激動之色。仙幕點明時勢時他們就在心中演示應當如何治世,而今終於到他們實踐了嗎!

此時遠在鹹陽的叔孫通自然不知道他的師父孔子八世孫孔鮒正因為仙幕的話得出世治不遠矣的推論來。

但知道了他也不會驚訝,因為早在大秦一統前有人惋惜他師父修文乃‘修當身不蒙其榮,百姓不獲其利’的無用之業。他師父就說過‘今天下將擾擾,終必有所定。修武以助之取,吾修文以助之守’這等不隨流俗、知權變的推論。而後續的發展果然同他師父說的那般大秦一統。

若是叔孫通知道了定會內心驕傲的同時表現的極為淡定,畢竟他的師父博通經史,善論古今,能推斷出這些也是正常嘛。

當然也有叔孫通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他的師父在始皇焚書坑書時‘將書先藏之以待其求’眾多書籍藏於祖堂壁中,帶弟子百餘自隱於嵩山。當西楚霸王一把子燒掉始皇存檔在阿房宮的百家書籍時,留下先秦古文字書寫的‘孔壁古文’的傳說。

比如他的師父在陳勝軍興時因‘秦焚其業,積怨而發憤於陳王’率魯諸儒‘持孔氏之禮器往歸陳王’勸陳勝興霸王之業獲得陳勝讚許,但因陳勝覺得儒生不懂軍法而不聽勸,果敗。僅呆六十天,便知不同則不相為謀以‘目疾’為由離去,帶領諸弟子隱世書寫《孔叢子》一書。

師徒兩人皆是不隨流俗、知權變之人,比如孔鮒也沒想到未來自己的弟子會在坑完秦一世得到後人‘秦之亡,亡於趙高,實亡於叔孫通一言。’的評價後連夜跑路,雖然這話可以說無稽之談,但也能說明叔孫通的厲害之處。先後轉投項梁,楚懷王、項羽等人,最後搖身一變投靠漢高祖,並且在漢高祖一統天下後希世度務,製禮進退,與時變化被尊稱為漢家儒宗,後世戲稱‘不倒翁’。

不僅儒家在思考此時入仕的可能性,墨家钜子、農家許氏、名家公孫等人皆在思考入仕的可能。

時勢需要他們那些半夜思鄉的百姓也需要他們。

【或許你們會覺得博主是不是偏題。不是講秦末的造反紅利?不是應當講謀聖張良如何出奇製勝?為何講起士族將領的激動,為何講起百姓的艱難?明明韓大將軍也是處於秦末,但博主從未講到這裡?

因為剛才所講的正是‘人心’。】

“人心?”鹹陽宮中一十公子砸吧著眼睛,滿眼迷蒙,“父皇,仙幕方才講的東西是有什麼不一樣嗎?”兩顆門牙的掉落讓小家夥說話有點含糊,不過聽是絕對沒問題的。

在他身後,幾個同他一般大的小公子也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始皇,他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們的父皇根本就不嫌棄他們的問題傻不傻,並且非常樂意同他們講解這些。既然如此他們自然不能辜負父皇的期待,要同父皇多多互動啦!

被小兒子們用期待眼神注視的始皇內心湧起一種慈父般的神奇感覺,察覺到這種情緒,始皇沉默片刻……然後把它掐滅。他仍舊冷靜道:“以士族將領的激動對比映襯出百姓之艱難。更能調動觀看者的心境變化,讓其視線下移到百姓,同情之心產生便會想為民入仕,為民謀利。”

小公子們似懂非懂,又好像真的懂了。

始皇也不計較,他這幾個小兒子是真小,畢竟……

始皇沉默,仙幕言他一統十一年後逝世,他除了遍尋名醫,好似也無力改變。主少國疑他也不敢想未來皇位能傳給小兒子們。

【在韓將軍的篇章你會發現他所展示除了的全部是需要智商的東西,如果說韓信智商值爆表,情商全捐給智商,情商值連及格線的標準都達不到。那張良就是情商智商兩開花的傑出代表人物。

後世許多普通人無人敢稱自己能做到韓信屢戰屢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績,但卻屢屢覺得自己就像下一個謀聖張良。因為張良所做的就是揣摩人心,以至於有人覺得他有何了不起,揣摩人心誰不會?

相比較韓大將軍全身心投入打戰。張良做的就是對人心的把握,謀己、謀人、謀眾,最終做到謀天下,張良都做的格外出色,故而才被稱之為謀聖。】

而領悟到仙幕真實意思,被仙幕調動起想入仕衝動的墨家、名家、農家等人:……所以他們這是被仙幕溜了??

不過被仙幕溜了又如何,仙幕展示與他們的百姓流亡卻是真實的,時勢需要他們一同參與進來。

至於判斷出世治而覺得入仕時機到達的孔鮒:……望著一堆偷偷望向他的儒生,孔鮒目不斜視。

他才沒有被仙幕所展示出來的‘人心’所控,沒有!

【大秦破產後,一家獨大的壟斷局面終於破開。眾多小公司紛紛成立,企圖成為下一個可以壟斷整個市場的人物。這時候我們離開曆史記載十年之久的張良.人生操盤大師.無產階級好友.謀聖也終於從窩中走了出來。

張良的人生若是可以分段,年少滅國和刺殺始皇是第一階段。張良拾履開始到輔立強漢應當是他人生的第一階段,因為這一階段他看遍人間冷凝,積累對世界的認識和踐行檢驗《六韜》。

有人言可能沒有老翁,扔下去的也不是靴子,而是衝動與執念,家學淵源讓張良懂人心,終成謀聖。但既然你看到了現在,其實也應該發現,張良還是從前那個少年,從未有兩絲絲改變,時間隻不過是考驗,種在心中信念絲毫未減。】

【一十多歲韓國滅亡,三十多歲刺殺秦王,四十多歲大秦破產。張公子的執念從未放下,即使遇見漢高祖也沒有放下。一心想光複故國的張良知道他的機會來了,實現執念複辟韓國不再是夢!】

“嘶……”天下黔首齊齊深吸一口涼氣,“不說俺鄰居四十多歲都死了大半年了。就說我吧,現在四十一都當爺,半隻腳都跨進地裡了,這人竟然還想建國?”

張良的想法大多數的黔首們自然不理解。但士族們卻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國仇家恨,滅秦複國也是為報答先王的提攜照顧之恩,有何難以理解?”舊韓士族在仙幕說出謀聖五世相韓時就知道他是誰了,畢竟曾經也是一起謀劃過的人,故而張良的想法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造反紅利下張良自然也不落後於人,用手中剩餘的資金叫了百餘人拉起創業團隊‘良亦聚少年百餘人’,扯起反秦大旗,準備大展身手,一舉滅秦!光複韓國!

但……

有些人的領導能力是天生的,而有些人注定適合當個人才,猛才,比如我們的謀聖張良。張良在拉扯起創業團隊之後隻覺得孤木難支,勢單力薄,自覺無法在秦末造反的風暴中立足。

張良也不一話,立刻拉上自己的創業隊伍,準備去找他在留地暴風雨般速度發展的景.天使投資人.駒。也就是傳言‘三戶亡秦’中第一種說法的屈景昭三大戶中的第一戶景家人。

令張良沒有想到的這路上還遇到個一起造反的競爭對手。

初次見到這人的張良定不會想到,這個競爭對手在未來會認可他不受理解的創業計劃,他們會成為知己一般的存在。

這個競爭對手在未來會為他打下十幾城,並且以十幾城為‘聘’隻為換取他一時的留守身邊。

這個競爭對手會在未來一統封侯時,其他功臣最高不過封食邑一萬戶,而他是一騎絕塵的食邑三萬戶!

他甚至為這個對手發出‘汝殆天授!’的絕世之歎。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一對名垂青史的‘君臣CP’即將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