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善德中學21(1 / 1)

把衣服丟進洗衣機,再倒上洗衣液,不算很複雜的過程,但因為眼睛看不到的原因,遲鶯的每一個動作,都細致而緩慢。

他蹲下來,一件件把衣服放進洗衣機,忽然想起來洗衣液好像沒帶。

然後又折返回去,取了洗衣液和肥皂。

薰衣草味的洗衣液味道很淡,聞起來並不難聞,遲鶯倒點洗衣液,摸索著把洗衣機關上,刷校園卡付了費。

隻剩下貼身衣物,貼著洗臉盆的最底下,和遲鶯預想的一模一樣,的確隻有洗衣房的水可以放出來。

水的溫度很低,不太像夏天該有的溫度。

遲鶯忽然想起來,在上一個副本,還是新手副本的時候,他莫名其妙的死亡,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衛生間。

好像衛生間是一個很容易滋生出陰氣的地方。

容易遇見鬼、也容易遇到欺淩事件,不經意間,會有從衛生間中冒出來的手,碰上後背。

把聲音和尖叫聲,都封死在衛生間的隔間裡。

即便如此,遲鶯還是沒有汲取教訓,細嫩的手指頭迅速的按進冷水裡,輕輕揉搓。

洗乾淨之後,原本細白的手指,變得通紅。

公用洗衣機的時間是四十分鐘,遲鶯抱著洗臉盆,又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靈力值很高的原因,遲鶯對陰氣的感知度十分敏感,確切來說,整個四層樓的濃度都遠遠高於其他樓層。

他會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心悸、慌亂,本能察覺到危險,與此同時,眼睛看不見會對他的感知力造成很大的影響。

遲鶯沒辦法及時做出反應。

隻能在感知到危險之後,回歸到絕對的安全領域中。

整棟樓層都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遲鶯回到宿舍之後,立刻鎖上了房間門。雖然這樣做的意義不大,有些鬼怪可以穿牆,防也防不住,隻能求個心理安慰。

放下臉盆,遲鶯感覺自己的手指頭都要被凍麻了,心疼地用呼出的熱氣暖通紅的手指頭。

沒有其他人在,遲鶯還有點不太適應,但一想到出去探索好歹還有生存的可能性,他就鬆了一口氣。

隻是,房間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入侵過,撲面而來的寒冷,遲鶯腦海中的第一想法是,該不會那個變態筆仙食髓知味,再次找上來,撲了個空。

簡直太變態了。

遲鶯活了這麼大,就沒見過眼睛發直要看人接吻的鬼,就算是人也沒有這樣古怪的愛好。

死之前應該很小吧,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正是生命最璀璨的時候,卻要埋頭於牢籠一般的學校之中,最後因為突發性疾病而死亡。

難怪那幾個作死的小男生,會召喚筆仙來詢問答案。原來筆仙,生前就是一個學神。

就算是這樣,沒有拉過小手親過嘴,也不能強迫著他和隨機一個路人接吻。

房間中砭骨的寒冷無孔不入,遲鶯感覺自己正置身於寒冬臘月的冰水之下,缺氧、寒

冷、未知的恐懼(),所有的負面情緒迎面撲來★(),要把他擊垮似的。

遲鶯咽了咽口水,蘭忍住奪門而出的想法,現在出去說不定會更危險,他的聲音帶著可憐兮兮的顫,“是不是那個筆仙來過了?”

即便沒有真正見過鬼,遲鶯看過的鬼片並不少,單單是童年陰影就有好幾個,被逼到毫無退路時,沒有退路,聲音被封住,腳底像是灌了鉛完全都不動,隻能眼睜睜看著沒有實體的魂體,侵占你的身體,若無其事地替代你和你的同伴聊天。

比起外國的那些喪屍,一頭二頭三頭四頭五頭的鯊魚,顯然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更讓人畏懼。

落單必死法則,遲鶯已經開始在腦海中,腦補出無數種自己可能的死法。

再也沒有辦法厚著臉皮用同事的說辭來維護自己的生命。

【不是。】0129否定了遲鶯的想法,它還想提示一下來的鬼怪究竟是誰,然而聲音出口就消音,完全沒有辦法,隻能靠遲鶯自己來。

“不是嗎?”遲鶯聽到係統的回答後,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因為未知,而更加恐懼。

傳言不是一般都是這樣嗎?學校一般都建立在亂葬崗之上,但有可能是其他的鬼,不管是什麼,都是他現在沒辦法對付,就算是逃跑,憑借他可憐兮兮的體力值,被玩弄於鼓掌之間,毫無反抗的能力。

遲鶯害怕了一會兒L,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可能已經走了吧。

好危險啊,就算是當npc也不能完全保證安全。遲鶯這麼想著,把衣服晾了起來。

晾衣服的地方其實就是用一條繩子,綁了起來。

遲鶯有時候真的很遲鈍,情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就好像被欺負的淚眼汪汪後,隻要稍微哄一哄,就能得到一個紅著眼眶鼻尖紅紅的笑。就像現在,比起潛伏的鬼怪,遲鶯仍然可以大著膽子去晾衣服。

手上的溫度差不多已經回溫,遲鶯發現無事發生後,要繼續完成任務的下一項,洗澡。

他一般想一出是一出,洗衣服一般都會跟洗澡連在一起。

“我要準備洗澡了,0129,幫我把直播間先關掉。”遲鶯抿出來一個甜甜的笑,眼睛亮晶晶的,“拜托拜托嘛。”

0129不顧直播間成千上萬觀眾的央求,冷酷無情的關掉直播間。

彈幕的喧囂和吵鬨,早就成了遲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短暫的關閉之後,遲鶯居然還有些不太適應。

他檢查了一下門窗,已經關得很嚴實。

他站在原地,迅速飛快地脫掉上衣,又磨磨蹭蹭到床邊,脫下面的褲子。

【怎麼不脫了?】0129好奇地問了一句。

遲鶯難為情的說:“0129你是不是也能看到,命令你不許看了。”

遲鶯的身體確實很漂亮,好像造物主有明顯的偏好,極儘偏愛地給遲鶯無與倫比的美貌,至高無上的魅力,以及完美無瑕的身體。

0129無語:【可我隻是一個係

() 統。】

“那也不行。”遲鶯冷酷無情地拒絕了,哪怕0129對他而言很重要,但這並不意味著,係統可以窺伺。

柔軟的床單並非是其他宿舍那種統一的藍色格紋的床單,而是非常柔軟的絨毛毯。已經開始區彆對待,隻不過因為遲鶯的身體太敏感了,像豌豆公主那樣,隔著幾十層的毛毯床墊,依舊可以感受到壓在最底下的那一粒豌豆。

木板床很硬,遲鶯後退一步,坐在床上,褲子是普通的褲子,不是和校服配套的那種肥大的校服褲子,細腿微微蜷曲著,細白的手指捏著褲子的邊,磨磨蹭蹭的脫下來。

他的皮膚太白了,不是明亮的環境之中,像是在發光,連接這個腿彎的關節,都是瑩潤的粉色。

小腿肚的肉緊繃著,腳踝微微用力,把脫下來的褲子扔到一邊,遲鶯後知後覺想起來,好像順序有點錯誤,應該要先洗澡然後再洗衣服。

不過問題不大,衣服過幾天再洗也沒事。

遲鶯全身都脫光了,用浴巾裹著身體,穿上拖鞋去找放在衣櫃中的洗發水護發素沐浴液,還有搓澡巾。

哪怕是看不到也沒關係,本來也隻有那麼多瓶瓶罐罐,一股腦放到水盆中就行。

他下意識開了衛生間的燈,多此一舉,求個心理安慰。

輕輕關上衛生間的門。

空間實在很小,隻遲鶯一個人就略顯擁擠,習慣了雙胞胎兩個人的幫忙,親力親為的滋味並不好受,遲鶯卷翹的睫毛顫了顫,遊戲的副本每天都在產生和變化,玩家有點死亡,有的被隨機拉入,下一次再遇到同樣的人幾率不亞於中彩票。

這種習慣,並不是好事。

滴答。

滴答。

接連不斷的水珠滴落聲,遲鶯支著白皙的耳朵,認真地聽了一會。

“是哪裡漏水了嗎,還是剛剛我撥弄的時候沒有關嚴實,怎麼一直有滴答滴答的聲音。”

密閉的空間中,遲鶯的聲音像隔著重重疊疊的霧,悶悶的,軟軟的。

地面上,彙集的血跡上有手臂拖過的痕跡。

整個浴室的牆壁上,到處都是,小孩惡意塗鴉似的黑色爪印。

“好奇怪啊,怎麼回事。”

“該不會,沒有報修吧。”

遲鶯纖細秀氣的眉毛憂愁地皺著,他現在全身上下都脫光了,要是不能洗個熱水,就會很不舒服。

而且也完全沒有必要,本身就隻需要在這裡生存七天,必要的設施都不做好。

遲鶯在心裡悄悄腹誹,一邊又冷得厲害。

黑色的發絲濃密無比,泛著光澤,滴滴嗒嗒的血液不停地往下墜落,再靠後一點,隻要再靠後一點,就會觸碰到真正的危險來源。

頭發太多了,幾乎要占據整個天花板。

要是遲鶯可以看得見的話,就會發現整個天花板上,已經被黑色的頭發完全占據,鮮活得仿佛有生命一般,天然從天花板中生長而出,紮根於此。

下墜的頭發,帶著腥味,混進浴室本該有的味道。()

浴巾挺薄的,就那麼一點點的布料,完全不能禦寒。遲鶯隻感覺好冷好冷,他掰了掰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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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熱水把地面上的血液衝成淡淡的紅色,逐漸彙入下水道中。

遲鶯從來就沒有這麼討厭過洗澡,他隻想速戰速決,而不是在浴室待上一個小時。

黑色的霧氣橫衝直撞,無孔不入留下一個個黑色的印記。

手伸進水裡試了一下溫度,剛剛好。

叩叩。

敲門聲很有節律,敲了兩下就停止。

遲鶯關了水龍頭,花灑的水應聲而止。漂亮的臉蛋上滿是疑惑不解,他們出門前沒有帶宿舍的鑰匙嗎?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為需要很久。

不過隻要到了晚上,整個校園之中就變得非常危險。外面天色漸晚,夜幕即將降臨,隱匿在黑暗之下的,是數不勝數的罪孽。

遲鶯隻好先去給他們開門,但是他長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全開,而是開了一道小縫,聲音警惕:“你是誰呀?”

沒有任何回應。

“你到底說不說話,不說話我就關門了。”

一定不是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蘭濯江活潑跳脫,朝氣滿滿,全身上下滿是少年氣。而蘭濯池沉靜些,話很少,但是句句有回應。

遲鶯圓圓的杏眼一縮,便要關上房間門,然而外面那人的力道很大,一條腿抵著房間門,不讓他把門關上。

一條小小的縫隙,很快就被擠開了。遲鶯那麼一丁點的力氣,完全比不過一個體能很好的人。

啪嗒。

門完全敞開。

慣性的作用,遲鶯微微往後倒。他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神色也不由帶了驚惶未定。

“躲什麼?屋裡藏人了,這麼怕被發現。”

酸溜溜的語氣,說的有的沒的。宋長野進了房間門後,吸了一口氣,遲鶯居住的房間,味道有著十分濃鬱的香味,和他深深的香氣如出一轍。

粉腮帶著羞恥的紅,睜圓了眼睛,攻擊力簡直弱到了極點,哪怕現在,因為他的話,臉色不那麼好看,說出的話充滿了攻擊性。

“宋長野,你來我宿舍乾嘛,這又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視線再往下,踩著拖鞋,兩隻腳白得晃眼,腳趾頭是淡淡的粉色。

再往上一點,筆直纖細的小腿連接著膝關節的地方,也是粉色,他有些嘖舌,“怎麼這麼粉,是不是那裡也是粉色的。”

“你彆耍流氓。”遲鶯並不是一點都聽不懂,他說的隻要把人往外面趕,“你是不是瞎子啊,乾嘛沒事往彆人寢室鑽。”

“你有沒有看清楚上面的門牌號,上面寫的是,404,不是你宿舍的房間號,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出去。”

說的話相當不給面子,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叱吒風雲的校園老二,這麼說有點怪,但現在的遲鶯,確實打不過他。

() 哪怕對方讓他踩他的臉,他、他不好意思這麼做。

過去的仇和怨,一筆勾銷來說幾乎是癡人說夢。睚眥必報心胸狹小,遲鶯絲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要是做了什麼,立刻明天橫屍一具。

“沒事就不能來嗎?”宋長野裝模作樣地到處看了一陣,宿舍裡的任何東西一眼看得到頭,但他嘴上卻說“來看看這幾天我們的老大是不是樂不思蜀了,比較兩個人,身體吃得消嗎?”

小可憐的身上隻穿著一件浴巾,浴室的門開了一道縫,應該是打算要洗澡。

要是按照遲鶯的性格,遇到這種惡勢力,早就求饒了,可是現在他的身份相當威武,起碼不是那種籍籍無名的,他隻是抿了抿嘴唇,稍微把語氣放緩和了些:“房間裡什麼都沒有,你現在來,是不是想報仇。打、打我一下也是可以的,能不能打後背,不要碰我的臉。”

隻看臉的話,帥氣的男高中生。身材卻不是隻有學習的書呆子才有的白斬雞,有流暢的肌肉線條,青筋畢露,一看就相當不好惹。

除了來尋仇之外,遲鶯想不出其他理由。

畢竟那可是係統認證的睚眥必報。

應該真的小心眼了。

遲鶯閉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脆弱雪白的脖頸,像是最為精美的藝術品,一碰就碎,輕而易舉即發施虐欲。

“你能不能輕一點,雖然我打你了,但那並非出於我的本意,而且,我打你的時候,我肯定比你還痛,我感覺我的手都是麻的,又麻又疼。”

確實。

那天,白嫩的手心在扇了他一巴掌之後,立刻浮現出鮮紅色,被打的人面無表情,遲鶯反而淚汪汪的掉眼淚。

“就算你想打我,也不能挑在今天,我室友一會兒L就回來了,要不你還是改天?”

遲鶯的小嘴喋喋不休,說完一句再說一句。

“你是不是打算洗澡?”打斷遲鶯的話。

宋長野猝不及防開口,眼睛直直盯著浴室的門。

透過門縫,有什麼漆黑的東西,正在拖動著,猶如活物。

善德中學鬨鬼的事,一直傳的沸沸揚揚,學校的確也一直在死人,隻不過他從來沒見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陽氣重的原因。

遲鶯重重點了點頭,又委屈巴巴的:“要不是為了給你開門,現在我早就已經洗好了。”

宋長野沒有直接回話,繼續盯著浴室的那扇門。

不。

並不是幻覺,那團黑色的東西的確是在蠕動,不止一點,好像侵占了許多。

下一秒,一張青白的、血肉模糊的臉,猝不及防從天花板墜下來,懸空在門縫之間,張開了猩紅的嘴,淌著血液,和滿口密密麻麻的獠牙,猙獰無比。

“所以你還打不打我了,要不你還是彆打我了。”遲鶯真的很怕疼,就算輕輕被碰一下,他也受不了。

等待淩遲和直接審判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殺人的刀遲遲沒有落下,無異於精神折磨。

比起那張看不清本來面目的鬼臉,宋長野掰著遲鶯雪白小巧的下巴,“剛剛你洗澡的時,有沒有脫光衣服,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有沒有人在看你?”

遲鶯一臉茫然:“好像沒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