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藤原蒼介說話聲音不大,卻足以傳進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一旁的山本猛虎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你管這發球叫“姑且擅長”……?

姑且在哪裡啊?!

“哦……”赤葦京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你是覺得自己的發球還有提升的空間。”

音駒眾人詫異。

赤葦你這小子脾氣是不是太好了點?這分明是在挑釁!!!

藤原蒼介隻覺有些莫名,卻又不知如何接話,乾脆保持沉默,倒像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畢竟和扣球攔網相比,目前的確隻有一個發球還算讓他滿意。

但他也做不到每一球都讓人接不下。

如若他的想法被在場任何一個人知曉,大概隻能換回一次暴打。

能發球得分已經很了不起了,還指望每次發球都接不下,難道想一個人進化成超級賽亞人嗎?!

黑尾鐵朗戲謔道:“誒呀,我的王牌位置就快要不保嘍,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木兔光太郎:“……”

“你絕對是在炫耀吧?絕對吧!!!”

氣死了!音駒過來特意打一場練習賽,該不會就是為了炫耀他們新加入的球員吧!

他無法上場手癢癢也就算了,還得看著黑尾鐵朗這家夥洋洋得意!

交換發球權後,梟穀學園的一年生二傳穴掘秀一站在了發球線後。

手上轉動著排球,他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將更為穩妥的上手發球,換為剛練習沒多久的跳發球。

有藤原蒼介這個值得比較的同級生在,場上其餘的一年生都有些焦躁。包括音駒的幾位,都期望著能在練習賽上大顯身手,至少彆默默無聞。

可意外總是在這個時刻降臨,生疏的跳發球讓排球在空中失去重心,擦著球網落進音駒的防線。

藤原蒼介一愣,衝上前單手接球,奮力將球往身後擊打。

那枚黃藍白交織的球體便飛躍大半個球場,最後撞擊在遙遠的牆壁上,又咕嚕嚕地一路滾回場內。

“梟穀學園得分,8:5!”

眾人:“……”

喂喂,這個接球開玩笑的吧,簡直像是對面的間諜啊!

灰羽列夫小碎步移到藤原蒼介身後,用手遮掩住嘴,卻擋不住聲音:“蒼介,你的接球真的爛到像是故意的。”

“列夫!你這麼說話小心蒼介把你打一頓哦!”

一旁的犬岡走趕緊上前把灰羽列夫拉走,然而這個傻大個還搞不清狀況:“我又沒說錯,蒼介他明明發球什麼的那麼厲害,結果接球完全就是新人水平嘛!”

同樣接球很爛的家夥怎麼好意思點評彆人的!

犬岡走對上緩慢抬起頭的藤原蒼介,慌忙地擺手:“不不不,蒼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擅長的與不擅長的!接納自己不完美的一面也是一種完美啊!”

藤原蒼介:“明天部活的時候,來接我發球吧,列夫。”

“……欸?!”

“犬岡你也是。”

“我、我就不需要了!還是讓芝山練練自由人技術吧!”

場外的芝山優生黑著臉呐喊:“我明天有事,部活請假!”

黑尾鐵朗不忍直視地單手捂眼:“以後場上有一個一年生就足夠了……不然我真怕他們比賽時打起來。”

關係是挺好的,但是太熟絡了有時也是種負擔。

夜久衛輔拍拍黑尾肩膀,調侃道:“不也挺好,不需要對手就激發出火氣,在賽場上奮勇奪分啊。”

海信行:“……氣血上頭的時候,不丟分就算好事了。”

夜久說這話認真的麼!真打起來還得派人上去拉架呢!

不過藤原蒼介除了嚷嚷了幾句外加耳朵紅了,倒也沒有過多表情。

隻是萬分糾結地向場上的三名二年生前輩道歉。

“抱歉,山本前輩,孤爪前輩,福永前輩……我、我回去後一定苦練接球!”

山本猛虎倒是好心在替他找補:“沒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彆緊張。這也是蒼介你第一次上場,有些小失誤很正常的。”

“排球部解散後,你也沒有機會練習接球吧。”孤爪研磨也同樣自然而然地幫忙尋找理由。

福永招平更是笑笑:“你已經很厲害了。”

畢竟在他們心目中,藤原蒼介就是一個訓練起來不要命的拚命三郎。

那麼他不擅長接球,大概是真的沒有機會練習或者實在是辦不到。

隻有藤原蒼介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點了根蠟。

他不擅長接球倒也沒彆的原因,當然是因為——

因為接球根本就不加經驗值啊!

墊球好歹還能加一點經驗值呢,結果接球完全查無此球了!

藤原蒼介本身就是抱著練級的心態在訓練,這種完全不加經驗值的項目,他才不會多看一眼。

不過眼下先把態度擺出去,糊弄過去再說。

至於練不練接球,那得從長計議了。

……

練習賽結束後,雙方球員再度於網前握手。

這次針對一年生磨合的練習賽,孤爪研磨一直在降低場上二年生們的存在感。

許多本該可以傳給山本猛虎或是福永招平的球,他都會儘量交給犬岡走和藤原蒼介完成。

實在是角度卡不到位,那就勉為其難和灰羽列夫配合一下。

雖然基本都以失敗告終。

而梟穀學園在赤葦京治的帶領下,配合較為默契,即便攻手不算很亮眼,但勝在穩妥。

最終結果也是以3:2由梟穀學園拿下勝利。

差不多是雙方握手的那一刻,木兔光太郎跑進賽場上,懷裡還夾著剛剛接到的排球。

他指著藤原蒼介期待地喊道:“藤原!來和我一較高下吧!”

在練習賽階段無數次炫耀過自家新人的黑尾鐵朗,這次護犢子地把藤原蒼介擋在身後,“木兔,五局打下來了,可得給一年生們一點休息的時間。”

直井教練也看了眼手表:“也到了該回去的時間了。”

“欸?!”木兔光太郎雙手抱頭,“為什麼!說好的練習賽怎麼沒有我上場的機會!”

梟穀的經理白福雪繪剛提著洗乾淨的毛巾回來,聞言她食指點了點下巴:“木兔你也和黑尾他們打了一陣球吧。”

“那是練習,練習!完全算不上比賽嘛!”

“那我可以給你們計分,”白福雪繪說著抽出記分牌,“需要嗎?”

木兔光太郎:“……不用了!音駒的諸位,下次練習賽再跟我一較高下吧!”

赤葦京治勾唇笑了:“不會等待太久的,木兔學長。”

下次練習賽,大概是梟穀的眾人前往音駒了。

藤原蒼介用毛巾擦拭身上的汗水,梟穀的一年生正在互相推攘著,聽聲音似乎是想要和他交換聯係方式。

犬岡走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三兩句交流中便互換郵箱,相約下次練習賽見。

就當他們準備一鼓作氣找上藤原蒼介時,對方放下毛巾,忽然走到木兔光太郎跟前。

“木兔前輩,”藤原蒼介伸手示意了一下,“雖然時間較晚了,不過我想我們可以交流三個球。”

不等音駒眾人反對,木兔光太郎已經一口應下:“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發球!”

他身旁的隊友一愣:“木兔你要發球?!”

“自己把球拋起來然後扣下,沒什麼區彆的啦。”

赤葦京治瞥了眼教練的方向,沒有製止。那大概也是想多看看藤原蒼介的發球,搜集情報。

於是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在木兔光太郎一甩外套進場時,嫻熟地接下。

“……所以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孤爪研磨坐在凳子上休息,看著場上互相發球又互相接不到的兩人,往嘴裡灌了一口水。

今天的遊戲日常還沒做完呢,作業也沒寫完,又得熬夜到很晚了。

明明已經打了五場球,身體都累到懶散,藤原蒼介居然還有力氣發出威力那麼巨大的跳發球。

……所以這家夥該不會在場上的時候也是故意藏著力氣的吧?!

黑尾鐵朗也倍感頭疼:“藤原這小子除了平時嘴上喊著敬語,輪到該商量事情的時候,是半點都沒有考慮過問問前輩的意見啊。”

一個人影響了全隊的計劃,放在彆的注重前後輩階級的學校裡,怕是得被針對到有心理陰影。

孤爪研磨瞥了一眼黑尾:“不正是你們的不在意,才讓他這麼肆無忌憚嗎。”

“什麼?”黑尾鐵朗剛剛在關注賽場上的動向,沒注意聽。

孤爪研磨已經收回視線:“沒什麼。”

自從他說過可以無需用敬語喊他後,藤原蒼介便一直遵守著。

隻有在人多的場合時,他才會“被迫”帶上敬語,以表一視同仁的態度。

大概對藤原蒼介來說,喊不喊敬語隻是隨口的事兒。他尊重每一個人的想法,不帶有任何個人色彩,想讓他加上他便加上,想讓他去掉便讓他去掉。

也不知道這種橡皮泥性格算好還是算差。

閒聊的功夫,場上兩人的三次發球也見識完畢。

藤原蒼介隻是不擅長接球,並不代表他的行動就慢人一步。

所以在第三球時,他已經可以出現在落球點,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將球接起並擊飛到空中。

至於二傳能不能順利接到球的同時把球傳出去?

哈,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疇了!

望著球飛到高空的孤爪研磨:“……”

有時候,真想擺出前輩的架勢。

讓藤原蒼介好好練習接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