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黃金葉(1 / 1)

薑歲罵了孟從南兩次流氓,

其實都算罵錯了。

對比起送老婆衣服,再親手幫老婆脫下來這種流氓癖好,孟從南絕對是幫人穿好衣服的那個角色。

就算薑歲想脫他都會攔著,手上再規規矩矩地給人把扣子係好。

薑歲披著他老公純黑色的西裝外套,指心捏著西裝內擺的裡襯,假裝冷靜地在鏡頭下挪啊挪地回了房間。

一關門就沒動作了。

貼著門板,捏著衣服,看上去還有些回不過神,憋了許久的氣總算能恢複了正常,好像溺水的人,薑歲大口呼吸著,他腳和手都是軟的,從脖子根到臉上都熱津津的。

有些蒙蒙的,不太敢相信自己剛才騎在孟從南身上咬人,又有些控製不住地去想剛才的那個吻。

他們親了有多久?

薑歲不知道,他想看看時間,對比起做事全憑心情的少年人來講,孟從南的控製力顯然很強,理智和情緒都還在線。

給自己老婆披西裝外套時,還不忘把人的手機塞進口袋裡。

平板太大了,也沒有要用的時候,現在還放在客廳裡。

薑歲掏啊掏,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他看了眼時間,綜藝是差不多九點結束的,他們吵了一小會兒,現在時間快奔十點了。

少說親了半小時。

他咽了咽口水,總覺得嘴巴裡還都是他老公的味道,氣息很低很穩,親一會兒就會給他一點餘地,讓他能在空隙中換個氣。

看著遊刃有餘,但越吻越深。

薑歲的鼻尖能蹭到對方堅挺的鼻骨,吻深了,親凶了,暈濕的眼瞼又會被孟從南微側著的眉骨硌到。

他就會有些難受的偏偏臉。

混亂的呼吸間又全是另一個成熟男性的氣息,入侵感格外強烈,對方的動作好似規律守禮,但孟從南看過來的眼神、撲面而來的氣息,就連親吻的力道都會讓薑歲想歪到另一個方面。

房間裡很黑,

他忘記開燈了。

漆黑又黑暗的環境似乎總是很適合情緒的放鬆、隱秘的放縱,思緒好像更偏了一些。

他受不了的其實還有一點,

孟從南在床上的時候會很凶。

薑歲把自己往西裝外套裡裹得更嚴實了一些,他聞著上面很淡的男士香水味,後調的尤加利很輕易就刺得人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呼吸又亂起來。

他等著,沒事做一樣。

薑歲又伸出細瘦的手指,從口袋裡掏出了點彆的東西,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偏長方形純黑色金屬物體。

金屬杆是銀的,鑲口是金色,外殼卻鍍著黑,樣式很新奇,沒在市面上見過,應該是私人定製款。

因為表面做得太低調內斂。

直到薑歲打開來,憑借非常有認識度的翻蓋聲,才認出來這是個dupont火機。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純黑色的盒子,他打開來才發現是個煙

盒。

孟從南有個習慣,他每換盒新煙,就得把包裝拆下來扔了,花點時間把煙裝進特地買的煙盒裡。

他最近一直跟自己老婆待一起,煙盒幾乎還是滿的,沒怎麼動過。

薑歲看了一會兒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哪款煙,他對著煙嘴拍照搜了一搜。

搜不太出來,對比了好久才能確定這是款黃金葉,還是細支,怪不得就算點了後,身上的尼古丁氣味也不是很強。

薑歲像得到了什麼新玩具一樣,這翻翻那找找,確定沒其他的了,才無聊地玩著這兩樣東西。

有些蠢蠢欲動的,

想再多了解一點。

又不敢動得太明顯,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叩叩——”

敲了兩下就停了。

薑歲已經冷靜一些了,他雖然有些手忙腳亂,但還是立刻把這兩樣東西重新塞回去,有些局促地開了門,語氣不算好,“乾嘛呀?”

孟從南不是平白比自己老婆虛長了十歲的,就憑這個自製力,他現下已然跟平常沒什麼不同,隻嗓音帶著點啞,“來拿兩樣東西。”

薑歲沒反應過來,“什麼?”

孟從南傾身,先幫人開了房間的燈,又將手伸進自己的西裝外套裡,觸碰到時頓了頓,好像笑了,語氣很低,規勸管控般,“你不能玩。”

薑歲沒明白他在說什麼,等孟從南將煙盒同火機拿出來時,才蒙了一下。

他攥了這兩樣東西足足有五分鐘,現在它們的外殼估計跟他的手一樣暖。

小動作猝不及防地被發現。

孟從南又問,“外套要還給我嗎?”

薑歲燙紅著一張臉,沒說話。

孟從南又說,“沒事,披著吧。”

薑歲丟臉丟到家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從南,“晚安?”

薑歲這才支支吾吾地開了口,“晚安。”

他關門前又聽到了dupont被打開的標誌性翻蓋聲,能隱約看見孟從南從盒子裡拿了根出來,沒往自己房間裡走,而是去一樓的露台方向。

薑歲睡前莫名想到他們上次在慈善晚會時,孟從南也撇下他去點了根煙。

上次也跟這次一樣是因為情緒難以抑製的波動嗎?

第一天早。

薑歲把那件洗乾淨又烘乾的外套還給了孟從南,等專門做收納整理的家務阿姨過來熨燙乾淨,又是一件乾乾淨淨的好衣服。

今天是周日,集團公司的員工早放假了,時間並不急,要不是因為孟從南難得回來一周,下周又要走。

高層們也不會硬要他們老董在休息日過來公司做幾個決策,開幾個簡短的會議。

他們一起出門,在集團大廈附近找了家早茶茶樓,人還挺多的,但周末裡年輕人很少,一樓大堂都是老爺爺老阿姨。

粵式早茶就這個風味,很熱鬨。

服務員帶他們去了樓上的包廂,

菜是孟從南點的,他像是對薑歲的口味十分了解,像金錢肚這種雖然知名但偏甜口的早點會直接略過。

薑歲在京市土生土長,口味也是偏北方一些,他吃不了太辣,吃甜點時雖然也好吃甜,但在菜式上會偏鹹口一些。

這頓清淡的早餐很快就告一段落。

薑歲吃得肚子都有些撐,小口抿著茶壓壓味,清清膩,他會偷偷看孟從南幾眼,猜對方喜歡吃什麼。

看到現在差不多猜完了,他老公應該口味偏淡,吃不了青椒,應該也不愛吃辣。

跟煙盒裡的黃金葉差不多,煙味偏淡,不像南京這種直衝喉口勁大的。

但也不好說,也有可能是因為紳士的社交禮儀,黃金葉點完了不會在身上留太多的味,好散,也不會讓路過的人衝到鼻。

薑歲胡思亂想,一頓飯下來就光盯著孟從南看了,一會兒猜他老公喜歡什麼,一會兒猜他老公不喜歡什麼。

多了解一分有些開心,

又有些怕猜錯的忐忑。

集團大廈和茶樓都在園區裡,兩邊並不遠,孟從南沒耽誤開車來接他們的助理這一點時間,讓人先走了,他坐上駕駛位。

薑歲坐上了副駕駛還有些猶豫,“要不我來開吧?”

孟從南笑了下,“我記得你拿了駕照後還沒上過路。”

薑歲捏著安全帶,“你怎麼知道?”

孟從南卻沒說了。

車子平穩駛進地下停車場,孟從南給他老婆開了車門,主動帶著第一次來的薑歲往前走。

薑歲被他牽著手,有些怕被人瞧見,“你員工看見會不會不好呀?”

孟從南隻說,“沒事,他們都知道你。”

薑歲猜他這句話後的意思,悶頭往前走著,在電梯裡等了會兒,出去後有些左看右看的。

今天休息日,頂層沒什麼人在,高層的辦公司也不在這,隻有秘書和助理,見到他們會打聲招呼,看薑歲的眼神因為生疏都有些畢恭畢敬的。

“孟先生,我去通知準備會議,有幾個文件都擺在您桌面上了,今天要準備兩杯意式嗎?”秘書是位精明能乾的中年女性,是個不婚主義者,看上去還是很年輕,她看向薑歲,職業性微笑,“孟夫人好。”

薑歲聽著怪彆扭的,悄悄鬆開了他老公牽著自己的手。

孟從南也沒硬留他,隻看了看人,意有所指,“多加些方糖。”

薑歲不喜歡吃苦。

秘書雷厲風行,“好的。”

薑歲進了他老公的辦公室,沒打擾人,四處看了看,找塊地方坐了下來。

灰色地毯上是舒適的沙發椅,一邊則是清透的環形落地窗。

孟從南處理事務起來不近人情,沒多久就見不到人影了,隻給他發了消息,讓他彆亂跑,等他中午回來一起吃飯。

——[你辦公室有沒有什麼我不能動的?]

——[沒有。]

薑歲盯著那兩個簡短的字看

了一會兒,猜測他老公大概是真的忙,又看了看四周,坐著等了一會兒,開始站起來巡視地盤了。

第一塊區域就是他老公兩臂還要長的微環形辦公桌,毫不客氣地坐在那個老板椅上。

雀占鳩巢還特彆新奇地坐在上面轉了一圈,大大方方地開始探索進度條。

根本不像上周硬要跟人保持著分寸感的時候。

孟從南桌上堆著的東西很多,但分門彆類都擺得很整齊,甚至還特彆符合主流裝修地擺了個木雕鑲金招財貔貅,襯著深褐色的黑胡桃木桌面,格外大氣。

薑歲拿起文件夾旁那隻鋼筆,抽了張紙巾在上面畫了畫。

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牌子,拍照搜一下,好貴,先記下來。

薑歲又注意到電腦旁還擺著個樣式簡觀的日曆,他拿起來,發現上面圈了一些時間。

秘書在這時走了進來,端給他一杯又加奶又加糖的咖啡,“小孟夫人?我的技術不太好,不會打奶泡,不過一樓有家專業的手衝咖啡店。”

上司不在,她稱呼都拉近許多,雖然還是稍顯生疏,但沒那麼拘謹了。

薑歲搖頭,“我什麼都能喝,你彆聽他胡說八道。”

秘書忍不住笑了下,注意到自己上司老板娘手裡拿著的東西。

薑歲跟她看過來的眼神對視下,眼神有些困惑,似要詢問什麼。

秘書果然不愧她沒到五十就爬上的這個位置,成了精一般會心解釋,“孟先生平時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公事的話家辦和我們都會提醒,但先生不招生活上的私人助理,私事他記不過來,就會在日曆上做個標記。”

薑歲認真看了看那個圈著日期的紅圈,想了一會兒,又好像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這好像是三周前,他跟孟從南的三周年結婚紀念日。

他抓著日曆的手一下子有些鬆不開來,指心捏著,有些泛紅。

秘書又說,“小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這麼叫你,但我要是有孩子了,估計跟你一樣大了。”她笑笑,“孟先生那邊還要我接手去做會議記錄,就不打擾你了。”

“如果小夫人實在無聊,右邊穿過隱形門就是休息區,布置了隔音棉和降噪地毯,你想練琴的話不用怕吵。”

薑歲捏著那本日曆,看起來有些怔,說了個“好”字,他看著秘書走遠才站起身。

那道隱形門裝修公司裝得很好,他也不知道是暈了頭還是怎麼,找了好幾分鐘才成功找到推了開來。

這裡算是一個小型大平層,地面做了下沉處理,做出了落層的兩個空間。

下面像是一個能用作午間休息的生活區,沙發茶幾跟大床,錯落有致,角落裡甚至還有一個淋浴間,上面則是娛樂區,有一些健身器材,靠著落地窗的那面擺著一個精致展櫃,裡面放著好些古典吉他。

還騰了很大一個空位,擺了一架三角鋼琴。

薑歲對著拍了張照,發給了孟從南。

他什麼都沒說,就這麼一張圖,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