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跑慢點(1 / 1)

孟從南似乎是不想聽,

也不打算讓人繼續說下去。

他的指腹微抵按著人的唇。

這個動作是有些失禮的,能讓薑歲能隱隱地從他老公沉穩哄人的語氣背後,感覺出不易讓人察覺的幾分波動。

這個吻和微啞的低語,

讓薑歲徒然失語。

有些愣神的,胸腔裡還在發悶自愧的那一團東西變得鼓脹起來,帶著一絲酸楚,澀得他透不過氣。

二年了,他直到現在才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孟從南的好,不是孟從南對他的好,而是孟從南這個人,這個和他在婚姻裡始終相敬如賓,連擁吻都帶著克製與紳士的人。

那份酸楚又漸漸地放大,

薑歲彆過臉,有些麻木遲鈍地在想。

他為什麼不生氣呢?

孟從南為什麼不生氣呢?

為什麼還是這麼冷靜。

孟從南最初想把話題揭過去的原因,就是明白薑歲的情緒會控製不住的崩潰。

像閥口,堵上前風平浪靜,水位線的突然提高會隨著時間慢慢恢複正常,可一旦放開,洪水就會一瞬而下,堵不回去,放著不管,又會被衝刷得難受。

可放都放了,還有什麼辦法。

孟從南微起身,又去揉弄少年的耳垂,他的手心溫度比平常人要高,能起到很好的安撫作用,“婚姻是婚姻,兩個人一起搭夥過日子,合得來走完下半輩子,合不來無緣則散。”

“沒有任何規定說夫妻間必須相愛,雙方的付出一定要對等。”他的語氣是克製後的平靜,“也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喜歡上我。”

“我對你的好並不求回報。”

孟從南維持著半俯身的動作,他似是有些累了,捂住人嘴的手放開來,撐在薑歲身後的沙發靠背上,腿也微曲著抵在沙發上。

俯身垂首,托著薑歲的臉。

“歲歲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不用感到自愧。”

孟從南定定看著薑歲,他的鼻骨很挺,連帶著眉骨都有些淩厲,平白讓眼神也深邃得低沉。

薑歲想從他眼裡看出什麼,卻隻能看出那份專注。

孟從南看了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覺夠了,他氣息稍深,胸腔好像起伏了一下,“已經過了二周了,後天是第四周。”

“還有最後的兩個月。”

這句話之後仿佛還要跟著忍一忍,再等等這些話才配合,但孟從南戛然而止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又吻了吻人,這次落在眉心。

這個吻帶著的氣息濃厚綿長,離開時還頓了頓,沒有像過去一樣一觸即離,控製得極好。

仿佛情難自抑,過了很久,

孟從南的氣息才平複下來。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你親親我。”

薑歲叫住他。

“親我的嘴巴。”

“不要親

眼睛。”

孟從南依言,將吻落到他老婆的唇上前,先提前將他們衣領上彆著的麥扔掉,再跟上一次一樣,用外套擋住鏡頭。

薑歲抓著他的衣領,後仰起了脖子,他親得不太開心,眉眼是垂著的,推著孟從南,卻不讓他老公走。

孟從南沒辦法,掌心邊扶著人的腰,護著人,小心地不讓薑歲從沙發上掉下來,邊順著他老婆坐到沙發上。

薑歲跟著爬起來,大腿一分,跨坐在他老公的腰身上。

從頭到尾,他們的唇都是在親著的。

薑歲第一次這麼主動,這麼高高在上地騎在他老公身上,又凶又狠地張開唇齒,用力咬了孟從南一下。

“要鬨什麼脾氣?”

孟從南即使受疼,面色都依舊如常,氣息也沒變過分毫,好像薑歲無論怎麼鬨,隻要不過底線,都陪著依著一樣。

他用指腹有規律地按揉著少年的後頸骨,一下又一下,呼嚕毛似的,掌心隻半包住他老婆的腰窩,沒碰其他地方。

薑歲另一手抵著人的胸膛前,沒讓自己趴上去,他死撐著,“我最討厭,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個樣子。”

孟從南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他的後頸還在被溫熱的掌心托著,薑歲看著他老公,卻彆開了臉,明明一開始是不敢面對人的,但後來聽著聽著卻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氣。

很生氣,很難受,又有些漲熱的亂。

“明天我也去接你下班。”

“可以。”

“我要跟你一起去公司。”

“行。”

“沒有討厭你,剛剛說的是氣話。”

“嗯,我知道。”

孟從南似乎笑了一下,語氣平靜。

薑歲深呼吸一口氣,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打破孟從南的這個神情。

他不想要適可而止的親吻,不想要自己在人面前永遠是個鬨脾氣的小孩,不想要這段得不到任何情緒反饋的婚姻。

他好想扯下些什麼。

“你再親親我。”

“親久一點,孟從南。”

成年人的言下之意是雙方都會一點就通的心有靈犀,孟從南聲音微沉,“不要胡鬨。”

薑歲憋著氣,呼吸都一頓一頓的,“不然我們現在就開車去民政局離婚。”

孟從南沉默片刻,“早下班了。”

他的嗓音又啞了一些。

托著薑歲後頸骨的手微微用力,將他往下壓,他的臉被他老公高聳的鼻骨蹭得往裡陷。

薑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地說什麼,隻是在看見孟從南單手扯開休閒襯衫上的兩顆扣子時,煩悶的心情總算微舒了一些。

下一秒,在親吻來臨前又不可遏製地高高提起了一顆心。

這次他們親得很深,時間很久。

孟從南今天去了公司,回家後因為要陪人,並沒有回過房間換家居服,隻是把西裝外套脫

了,底下還是穿著裁剪合身的私人定製西裝褲。

薑歲總算能從他老公八分不動的外表下感受出底下的一絲狼狽。

孟氏老董又怎麼樣?受過紳士教育又怎麼樣?裝得再好又怎麼樣?有反應又不能疏解的時候,照樣都是不堪。

薑歲自以為凶巴巴地往後坐了坐。

孟從南抬掌打了下人的腿側,力道不重,警告的意味卻十足。

薑歲不敢再往後坐,但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打我?你居然凶我?”

孟從南忍了忍,百口莫辯,隻能親了親他老婆的眉眼。

薑歲推他,“你說話,我今天就要聽你說話。”

孟從南嗓音啞得不行,“說什麼?”

薑歲語調低低的,“不知道,你之前每次都不說,你今天得把之前的都補回來。”

這個要求顯然有些為難人。

孟氏在商圈紮根百年,如日中天,家裡每個小孩從出身到成年都受過高等教育,更彆說孟從南還出國留學了二年,國外粗魯那一套沒接觸過,紳士風度卻學了個十成十。

活了二十幾年,還沒試過床話怎麼說。

也顯然不明白自己老婆之前害羞得連眼睛都不敢睜開,怎麼現在臉都紅到脖子根了還凶巴巴地趴在他身上躲都不躲。

孟從南被折騰得深呼吸,停了片刻,說,“我房間還有上次沒用完的套,不知道過期沒,上去拿……”

薑歲憋得一張臉都紅了,又羞又怒,“不準說了!你,你流氓——”

孟從南頓了頓,把沒說完的話接著說出來,“或者到此為止。”

薑歲罵人的話一下卡住了,他鬨了個大烏龍,一時之間表情都空白了。

孟從南吻了吻人的唇角,“好了。”他探手進一邊被西裝外套遮著的鏡頭底下,把錄製按鈕關了,才將外套提起來。

手上一絲不苟地把那件外套披在薑歲身上,沒讓人套袖子,隻扣了中間兩個扣子。

孟從南比薑歲高得多,西裝底擺恰恰好能遮個嚴嚴實實,他又拍了拍他老婆的腿。

就兩下,催促似的。

“下來。”

薑歲不動,又被人抱了下來,他捏著西裝外套在人面前罰站似的,後知後覺地回過神,清醒過來自己的臉面今天在孟從南面前是全都丟光了。

根本不敢有什麼大動作。

孟從南跟他不同,合身的西裝褲到底局限性很多,他敞著腿,神色如常,“上去吧。”

薑歲呼吸都快停了,一步一挪,在離開人視線前又想跟上次一樣,準備逃似的上樓。

“跑慢點,彆被拍到了。”

他老公在後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