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昏頭 是跟貓打了一架(1 / 1)

42.

少爺平日裡多數時候脾氣都挺好的, 但要真不高興起來也是真不容易哄。

阿豐一大早過來接兩位少爺小姐上學的時候,還在琢磨著今天車裡的氣氛會不會很僵硬,他甚至還提前準備了好幾個段子, 想著到時候活躍活躍氣氛用。

結果似乎多此一舉了。

車庫連著客廳側門, 阿豐一般都在車裡提前開好空調等他們,除非有時候兩個人實在出來得晚了他才下車進屋催催。

今天江霖先出來, 走進車庫,拉開後座車門後,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立刻坐進來。

他一條胳膊搭在門框上,回頭朝側門方向喊著:“快點兒啊——”

回應過來的是虞禮聽上去十分勉強的答應:“好…好,我馬上……”

阿豐在駕駛座,半身朝前傾了傾, 隔著擋風玻璃看向屋裡的情況。

貌似小姑娘是被小貓給纏住了腳步。

大概是前幾天自己不在家, 給了植樹一定危機感, 今天見虞禮要出門,生怕她又一走好幾天才回來, 於是非纏著她不讓她離開。

虞禮從吃早餐的時候就開始哄它, 耐心地跟植樹講了快二十分鐘的道理,小貓咪仍舊四腳並用巴拉在她身上不願鬆開。

江霖遠遠看著玻璃門內一人一貓沒完沒了的糾纏, 又一分鐘後, 似乎終於忍無可忍, 把肩上書包先甩進車裡,大步朝虞禮走過去。

剛走近, 就聽她軟聲軟氣地對小貓哄道:“乖啊植樹, 姐姐下午放學就回來了,你最乖了對不對,乖乖、寶寶、乖寶……”

江霖:“……”

這要哄到什麼時候, 他面無表情地上前,簡單粗暴地將窩在虞禮懷裡撒嬌裝可憐的小貓拎起來。

突然被捏住命運後脖頸的江植樹:“喵!!”

江霖看準了沙發上那個巨大的兔子玩偶,利用巧勁將貓往兔子身上一丟,利用植樹撲騰著翻身的功夫,他一把扣住虞禮手腕將人往外拉,最後乾脆利落地關上了玻璃門。

想衝過來的植樹被擋在門內,奶凶奶凶地朝江霖齜牙咧嘴。

江霖回了它一個冷笑。

你一隻小貓你還敢無法無天是吧。

他索性拽著心軟的少女頭也不回地往車邊走。

虞禮踉蹌地跟著他,還有些擔心:“下次不要把它丟出去了,它還那麼小呢。”

江霖把她塞進車裡:“這小土貓比你想象得要結實。”

虞禮朝裡面挪了一個座,給他讓出空間,還是有些不滿:“你也不要在植樹面前說它是小土貓,它能聽懂的。”

江霖:“……”

不得了,他現在在家說話還得考慮貓的心情是吧。

跟植樹鬨了那麼久,虞禮現在校服上全是貓毛,手邊又沒有粘毛器,她突然杞人憂天:“我們班會不會有同學對貓毛過敏呀?”

這她也要操心?

江霖無語了一瞬:“沒有。”

過了會兒又說:“到學校去超市買卷透明膠帶粘一粘不就行了。”

正好也想到這個的虞禮認同地點點頭。

阿豐聽著後座倆人說著,故意沒插話進去一塊兒聊。

車開出去好一段路,他忽然噗嗤笑出聲,像是繃不住了般。

虞禮和江霖一齊看他。

“咳…想起一個特彆有意思的段子。”阿豐從車內後視鏡回看他倆一眼,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解釋。

車內安靜了大概半分鐘。

阿豐忍不住怨念:“就沒人問我是什麼段子嗎?”

“……”

江霖無語地扶額看向窗外疾馳而過的街景,虞禮則連忙配合著問:“那是什麼段子呢?”

阿豐聲音故意大了些:“哦?禮禮真的想聽嗎!”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虞禮依舊努力配合:“……想!”

於是阿豐聲音更嗨了:“好好好!既然你那麼想聽,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

然後接下去的路程就一直在被迫聽阿豐大哥講冷笑話。

還都是那種過時了的冷笑話。

虞禮聽完最後一個關於“下水道堵了”的尷尬段子,下車後感到十分的頭昏腦漲。

臉也有點僵,主要是乾笑了太久,表情做累了。

……忽然理解了為什麼半路江霖一言不發地拿出耳機戴上這個行為。

江霖看著她埋頭就往教學樓方向走,都快走到樓下也沒反應過來,不得不伸手拉住她背上的書包。

對上她迷茫的眼睛,江霖扯了扯嘴角:“買膠帶啊。”

啊…對哦。

虞禮想起來車上說的事,忙掉轉腳步改朝超市那邊去。

江霖說要買瓶罐裝咖啡,也跟她一起去了。

虞禮很少見他喝咖啡,下意識問昨晚沒睡好嗎?

“嗯,”少爺面不改色地頷首,“老謝半夜說作業寫不完了,我輔導輔導他。”

半句不提首先他們一起打遊戲到半夜的事。

結果大早上在沒什麼人的學校超市裡,還真遇上了謝楚弈。

他旁邊還跟著鄒茵,兩個人挽著手在貨架前挑巧克力,看上去感情保持得不錯。

江霖站在他們身後,故意壓低嗓子,沉沉地咳了兩聲。

在學校裡見不得光的小情侶立刻條件反射地鬆開手,一副做賊心虛地樣子回過頭,見是他們,謝楚弈瞬間鬆了口氣抱怨:“嚇死人啊少爺!”

鄒茵也拍了拍胸口,重新挽上男友胳膊,換上元氣的笑容跟他們打招呼:“學長學姐好!”

虞禮在學校裡一直被喊妹妹,難得被叫一次學姐,很開心地彎起眼睛。

見江霖去飲料區挑咖啡了,謝楚弈衝他喊道:“給我也拿一罐,感謝少爺昨晚陪我上了那麼多分,今天咖啡我請好吧!”

江霖:“……”

虞禮歪了下頭:“上分?”

鄒茵說:“就是遊戲裡一直贏的意思吧,贏得越多加的分數就越高嘛。”

作為一名相當通情達理的女友,她對謝楚弈愛打遊戲的喜好從來沒意見,甚至每次謝楚弈說要去打遊戲的時候,她還會體貼地特意不在這段時間內打擾他。

江霖本來拿了兩罐焦糖拿鐵,忽然把其中一罐放回去,轉而抓了罐無糖美式。

把美式塞謝楚弈手裡,江霖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打完遊戲也學習了很久吧。”

謝楚弈感受到了他的暗示,硬著頭皮點頭:“……對啊。”

如果所謂的“學習了很久”是指他哀求了很久少爺借作業給他抄的話。

江霖回頭給了虞禮一個眼神。

意思是,聽到了吧,沒騙她吧。

某些方面非常單純好騙的虞禮:“我覺得先寫作業再玩遊戲比較好。”不然玩的時候總會掛念著學習任務沒完成,玩得也不開心。

江霖“嗯”了聲,帶她去找透明膠帶:“下次我提醒他。”

謝楚弈:“……”

結完賬後,剛出超市門口,鄒茵眼尖發現不遠處正朝這附近走來的教導主任。

於是連忙跟男朋友匆匆道彆,裝作自己一個人來買東西的樣子,拿著瓶果汁若無其事地先一步回自己教室。

高一高二教學樓是同個方向,為避免被恐怖的教導主任看出端倪,同時也出於有鬼的心理,謝楚弈故意在超市門口多停留了一會兒。

他自己停留還不行,非要拉著江霖和虞禮等他一起。

“特務都沒你謹慎。”江霖吐槽著,順便打開咖啡罐。

謝楚弈跟著一起開了咖啡:“我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

說完拿著罐子自顧自跟江霖那罐碰了一下,“來,是兄弟就走一個!”

江霖感覺這一大清早的怎麼所有人都不太正常:“你乾了我隨意。”

虞禮剛才拿的那卷膠帶有被撕過的痕跡,收銀員小姐姐去幫她換了一個新的,她落後一步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楚弈仰頭大口大口很豪邁地在喝咖啡,幾秒罐子就空了。

喝完他還打了個嗝,完全不在乎自身形象。

“你發癲啊。”江霖無語。

謝楚弈:“在鄒茵面前我得一直端著,在你倆這兒還不允許我展示最真實的自己啊?”

謝楚弈大言不慚地說完,又覺得光自己一個人下水不夠,轉頭對正在撕膠帶的虞禮說:“妹妹你彆看少爺表面人模狗樣的,私底下他打嗝最響。”

虞禮眨了眨眼,如實說:“……想象不出來。”

“想不出來就對了,他純粹造謠抹黑,”江霖二話不說給了謝楚弈一記肘擊,後對虞禮正色,“你什麼時候見我在家裡打過嗝?”

虞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沒有。”

江霖滿意了,謝楚弈白眼也翻出來了。

江霖咖啡還沒喝完,虞禮邊開始拿膠帶粘衣服上的貓毛邊等他。

謝楚弈在旁邊看著,好笑道:“早上是跟貓打了一架?”

虞禮還沒說話,江霖替她接了句:“甚至沒打贏。”

謝楚弈摸索著下巴,故意深沉地認可:“嗯,像是妹妹能乾出來的事兒。”

虞禮:“……”

她粘完身前的毛,兀自低頭檢查了一番,雖然還沒完全弄乾淨,不過剩下的已經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剛準備收起沒用完的膠帶,謝楚弈“哎”了聲。

“後面還有,”謝楚弈指了指她肩上,又意識到這個角度她估計也看不著,便自告奮勇,“我來幫你。”

虞禮把膠帶交給他,說了句“麻煩了”。

謝楚弈乾活屬實粗糙,剛粘第二下,沒注意把虞禮幾根頭發也粘上去了,他利落地一扯膠帶,虞禮頭皮也跟著疼了一下。

她下意識吃痛皺了下眉,但沒出聲。

謝楚弈沒注意到這個,剛準備自顧繼續,忽然被少爺推開了。

“你一天天的能乾好什麼事兒。”江霖沒好氣地對他嫌棄道。

手上接過膠帶,第一件事就是把虞禮肩上的碎發全撥到另一側,而後才開始幫她粘後面的貓毛。